《[******端》琉轩

7、chapter 07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去适应现在的状况。”斯内普终于开口说话，表情像是吞下了一只死苍蝇。他交替打量着两个少年，似乎有点拿不准该跟谁说话，“三天后我们在对角巷碰面，明白吗？”
　　“知道了。”哈利嘟囔着回答，德拉科嫌恶地抽了抽嘴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们该回去了。”斯内普硬邦邦地说，“你们最好能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弄清楚谁是谁。好了，你们走吧。”
　　“晚安，西弗勒斯。”德拉科说，斯内普的嘴角扭曲起来。
　　“呃，晚安，斯内普教授。”哈利有些忐忑地看着瞪着自己身体的斯内普，带头离开了他的房子。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走吧，卢比，送我们回对角巷。”黑发少年高傲地对小精灵说，小精灵张口结舌地看着两个少年，不知该听谁的命令。
　　“别用那种语气跟他说话。”哈利抗议，“家养小精灵并不比你低贱多少！”
　　德拉科哼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茬：“我们不可能一直靠复方汤剂保留自己的身体。”
　　“什么？”已经抓住小精灵的哈利抬起头来。
　　“用用你的脑子，波特，原因自然在你身上。”德拉科厌恶地说，“你的这具皮囊上面有邓布利多亲自下的咒语，以保证你的安全。如果我一直呆在马尔福庄园，他会知道的。”
　　哈利愣了一秒，然后回过神来：“你是说我们不能换回去？”
　　“如果你不想被我父亲知道，那么最好不要用我的脸摆出这副蠢样子。”德拉科没好气地说，“西弗勒斯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来适应这些，而我现在就想回到我的卧室去好好睡一觉。”
　　“这真是个好主意。”哈利不咸不淡地模仿着德拉科的语气，“那我们最好别浪费时间。卢比？”
　　依然有些的小精灵糊糊涂涂地把两个少年带回破釜酒吧，然后把带着一半复方汤剂的德拉科送回了马尔福庄园。

　　这是一个十分糟糕的夜晚，对斯内普来说尤其糟糕。
　　送走两个小瘟神后，斯内普并没去睡觉，而是喝掉了家养小精灵放在一旁的葡萄酒，然后走进自己的工作室里。他从不同的抽屉和架子上拿出各种物品，手法娴熟地处理那些魔药材料，然后给一只中号的坩埚下面点上火。今晚他遇到了一件十分荒谬的事，这件事注定会让他彻底睡不着觉。
　　当德拉科和波特一起出现在家门口时，斯内普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阴谋。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了这只是一个意外，或者说玩笑，梅林的玩笑。他的教子和他仇敌的儿子交换了身体，而被迫呆在对方身体里的灵魂竟然都不再是需要他保护的十三岁少年。如果这真的是个玩笑，那么这个玩笑未免太过头了一些。
　　德拉科的叙述很笼统，但斯内普并没有怀疑这个事件的真实性：只有经历过这些事件的人才会知道哪些东西是不能不说的。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得到多少细节，但这不是问题，德拉科不会对他隐瞒最重要的部分。
　　真正让他不安的是波特的态度。那个傲慢、无礼、愚蠢、莽撞、除了运气什么都没有的波特……居然会选择相信他……梅林今天忘记吃药了吗？德拉科会信任自己是因为自己是他父亲的老友，而波特则没有这个理由，除了邓布利多没有哪个格兰芬多愿意相信一个斯莱特林，尤其是波特。
　　魔药大师紧锁着眉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几乎是本能地调制着魔药。德拉科说那孩子最终打败了伏地魔成为，而自己却因伏地魔而死，他在那双绿眸中看到了自己教子所说的一切。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没想到德拉科和波特会向对方妥协，没有坚持去找卢修斯或者邓布利多，而是来找自己，可见他们的头脑已经不再是两个十三岁的孩子那样单纯了。他们经历了即将发生的战争，经历了那些恐惧、无助与绝望。
　　斯内普搅拌着坩埚中的药剂，眉头越锁越紧。波特……邓布利多从来不告诉他自己究竟给波特制定了什么样计划，他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去保护那个孩子，莉莉的孩子。
　　毫无疑问，今晚发生的一切是莉莉死后他所遇到的最大的麻烦。
　　波特会不会告诉他一切？会不会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在保护他？是否已经知道自己之所以会保护他，只是因为那双跟莉莉一样的眼睛？如果他知道一切的话……
　　锅里的药剂突然冒出一股黑烟，斯内普发现手中的搅拌棒只剩了捏在手里的一半，脸色铁青地给坩埚施了一个清理一新。
　　该死的梅林！该死的波特！该死的邓布利多！该死的……这个世界！

　　哈利睁开眼睛。三天前他在破釜酒吧的床上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但到今天为止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回到十三岁这件事无疑是值得庆贺的，但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却让他提不起庆祝的兴致。
　　啊啊，虽然马尔福精致的相貌的确有不少值得称道的地方，可还是自己那张脸看起来比较顺眼不是吗？尤其是这张脸的主人常常一见面就不遗余力地给自己下绊子。
　　洗漱完毕后哈利拿过装着自己头发的复方汤剂喝了一口，忍受着痛苦看着镜子里的金发少年逐渐变成自己的模样，然后揣上魔杖和背包出了门。今天是跟斯内普见面的日子，他可不想听到自己魔药学教授的冷嘲热讽。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有些怀念那个低沉圆滑且略带嘲讽的语调。
　　“我不会让你们死的。”哈利对着自己的镜子轻声说，握紧了拳头，“这一次，绝对不会！”
　　黑发少年在楼下吃了早饭，然后敲开对角巷的大门，走进已经洒上阳光的鹅卵石街巷。

　　德拉科整了整衣襟，注视着镜中少年略带一丝冷漠的灰蓝色眼瞳，隔着镜子隐约看到了数年后自己苍白冷漠却略带颓废的青年模样。
　　颓败的马尔福家族，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而变得暴躁的卢修斯和神经质的纳西莎，还有不得不担起这一切的自己……失败的一方只能在夹缝中生存，而现在自己有了挽回这一切的可能。离战争到来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还有他的家族，这一次不可以再站错队。
　　虽然他不得不暂时用他所讨厌的救世主的身体，但跟自己得到的这个机会相比，这真的不算什么。
　　镜子里的少年露出一个笑容，唇角微挑，带着些许高傲与优雅，以及势在必得的决心。
　　“德拉科少爷，主人和斯内普教授在书房等你。”家养小精灵在房间门口深深鞠躬。
　　“我这就去。”德拉科回答，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他不是波特，他只要能够保护自己的家人，就足够了。

　　“这么说我们需要在你家里住一周？”哈利惊愕地看着自己的魔药学教授。
　　“只有你，波特。”斯内普干巴巴地回答，“鉴于你在三周后才会去霍格沃茨，你有必要互相熟悉德拉科的生活习惯。”
　　德拉科的嘴角抽了抽，哈利张了张嘴，然后把嘴闭了回去。
　　“好吧。”哈利认命地妥协，“我只希望不需要叫卢修斯爸爸。”
　　“哦，那么你离被我父亲发现不远了。”德拉科嘲讽地看着他，“这是你的选择，波特，如果你选择相信信任我父亲我们根本不必有这么多麻烦。”
　　“谢谢你的忠告。”哈利瞪了他一眼，“邓布利多不是伏地魔，他可不会逼你享受杀人的乐趣。”
　　“够了。”斯内普阴沉地说，“如果你们有脑子的话，就该知道即使这里是翻倒巷，也不是小孩子斗嘴的地方。如果你的东西收拾好了，我们这就可以开始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用复方汤剂？”哈利不满地抗议。
　　“复方汤剂很不稳妥。”斯内普回答，“而且鉴于你们现在的状况，不服用药剂才是最好的方式。用你跟漏底坩埚一样的大脑回忆一下，魔法部正盯着你的身体，波特。”
　　“可是西里斯想杀的人不是我。”哈利反驳，然后把头偏到一边，“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还需要半个小时。”德拉科看了看表说，“西弗勒斯？”
　　“我需要去买一些东西。”斯内普向德拉科叮嘱道，“你们可以先做些练习。”
　　他用离开了。
　　哈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西弗勒斯还是那么讨厌你。”德拉科幸灾乐祸地说，“就算他喜欢你母亲，也不能说明什么。”
　　“闭嘴，白鼬。”哈利有些疲惫地说，“我不想跟你斗嘴，我们回到这里不是为了继续跟对方作对。”
　　德拉科挑起一边的眉毛，但很快就放了下来：“看来你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波特？”
　　“难道你不明白吗？”哈利微眯着绿眸注视着对面的回眸少年，“我们回到这儿能做些什么。”
　　德拉科没说话，最后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们需要合作，马尔福。”哈利说，“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
　　“配合？”德拉科冷笑一声，“当然，你可是在我身体里呢。”
　　“哦，拜托！”哈利扶住额头，“我的整个灵魂都在叫嚣着跟你交换身体。你能不能别这个样子？”
　　“我以为我们已经开始练习了，波特。”德拉科拖着长调子说，“斯内普教授不会喜欢你的态度。”
　　“他什么时候喜欢过我？”哈利冷笑，“从头到尾，他喜欢的都只是……”
　　他停住了，斯内普站在门口死死地瞪着他，似乎打算要用目光把他生吞活剥。
　　“我想，我有权利拒绝继续帮助你，波特。”斯内普的嘴唇几乎是在蠕动，但房间里的两个少年都听清了他的声音，“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波特，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哈利张口结舌地瞪着他，然后一言不发地大步走了出去。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半晌后德拉科说，“我只是。”
　　“管好你的嘴还有你的大脑，马尔福先生。”斯内普冷冰冰地说，“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德拉科抿了抿嘴唇，低低地应了一声。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还从未见过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德拉科在纳西莎和卢修斯的骄纵下几乎被宠上了天，但现在看来，他的教子已经完全不是过去那个小男孩了。
　　一切都变了。

作者有话说

　　狮子与蛇不对盘啊不对盘~
最近被SPN萌的要死要活的，于是更新就……你们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