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关于我不断重生试图拯救这件事(原名逾矩)》谢子尧

14、番外：千钧降魔

　　这是一个发生在很多年前的故事了，盘龙族族长喜得双子，但孩子的出生并不顺利，族长夫人自早上诞下一名男婴后，就再没了动静，另一个孩子迟迟不愿出来，族长在外急得转圈，只能听着妻子在产房内痛苦的声音。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天几乎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房间里终于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产婆急匆匆跑出来向族长报信，“又是个小少主！母子平安。”

　　随着屋内婴儿哭声的响起，原本已经被哄睡着的先出生的婴儿也哭了起来。

　　将两个孩子都交给下人照料后，族长轻手轻脚的走进已经被下人们收拾过的产房，族长夫人已经醒了，因为刚生产完的缘故，她的脸色透露着失血过多苍白，脸上的汗已经被侍女擦干净，虽然看起来仍然让人觉得狼狈，但并不影响得出她是个美人的结论。

　　“夫君，”尽管丈夫的脚步声已经很轻了，他只是不放心自己的妻子，想进来看看，却不想妻子只是在闭目养神。

　　“我在。”他急忙上前抓住妻子露在外面的手，蹙着眉，眼里满是心疼。

　　“孩子怎么样了？”

　　“是两个男孩。”族长撇撇嘴，有种希望落空的感觉，“我以为起码会有一个女孩子，结果都是男孩儿，我本来名字都想好了的……”

　　夫人无奈的看着丈夫的样子，有些好笑，一个魂斗罗都四十来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抱怨着孩子的性别，像是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忍不住想逗逗他：“那夫君想的是什么名字？”

　　“向晚和向柔，夫人觉得如何，可惜不是女孩子，我想的名字派不上用场了……”一想到这，眼前的男人好像更难过了，“我在哥哥身边翻了一晚上字典……”

　　在女人嫁进盘龙族之前她就知道，盘龙族直系向来都是双胞胎，自己的夫君是那一代双胞胎中的弟弟，从小就被哥哥宠坏了，要什么给什么，导致现在长这么大了还是一副孩子气的模样，虽然相比较于她刚嫁进来时已经好上太多了。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话，她原本要嫁的应该是双胞胎中的哥哥，现在那位哥哥却躺在西院的房间里，每日由专人的人负责伺候，至今仍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有心跳有呼吸，但人就是没有意识，一开始所有人都想放弃他——医生已经下了断决书，他不会再醒来了。

　　已经三十六岁的弟弟趴在哥哥的床边泣不成声，他红着眼，说什么都不准别人碰哥哥的身体：“我哥没死，他还有呼吸，他的心脏还在跳，你们凭什么要把他封进棺材埋到土里？！”

　　“胡闹，楚忆安，你就是被你哥给惯坏了，你已经三十六岁了，这些年都是忆秋在主持家里的大小事务，你一直在外面贪玩就算了，反正有你哥给你兜着，你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忆秋这样的状态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就不能让你哥体面的走吗？”老夫人哭的声泪聚下，两个儿子她都心疼，大儿子更有耐心些，家里的事情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自己的修炼也没耽误，甚至督促着弟弟修炼，两个儿子此时都已经是魂圣中的佼佼者，这种时候却出了这样的事，原本被哥哥保护的好好的孩子一下子被推到众人面前，她没法不为小儿子的未来担忧。当下还和下四宗之一的苏家有联姻，本来那苏家女被长子揽下的，现在次子不得不接过这个联姻的位置。

　　“……更何况现在没人有这个精力来照顾忆秋，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和苏家二小姐的婚礼，忆秋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听妈妈的话好不好？”老夫人放柔了语气。

　　“…那就我自己来照顾，反正，我不听哥哥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满口胡言！”老夫人气的猛咳起来。

　　“消消气夫人……”一旁的侍女上前为老人顺气。

　　“…反正你从来不喜欢我和哥哥，你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养在外面的杂种！”

　　“孽障！”老人抬起右手在楚忆安的脸上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你要气死我啊！”

　　那是她这辈子的污点，老族长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楚忆秋和楚忆安出生后就几乎再没来看过她，一开始她给外面送钱的时候还会小心翼翼的，之后却发现老族长根本不在意她的举动，也许在他眼里自己只要负责生下双胞胎男婴就完成任务了。

　　老族长的哥哥甚至来问过自己要不要把那个男孩接进族里。

　　那个男人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场，皮笑肉不笑的问她，眼里却满是警告的意味。

　　她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她边哭边向他求饶，保证自己再也不会了，求他不要杀自己，看在刚出生的孩子的面子上，然后呢，门外传来的老族长不耐烦的声音对那一刻的她来说仿佛是天籁之声。他是听了下人的提醒来找自己哥哥回去帮他处理公务。在听到弟弟声音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威压就收回去了，他回头看了女人一眼，之后再也没来过。

　　楚忆安没有躲，只是盯着自己的母亲，再开口已经是逐客令了：“两清了，没事的话请你们离开，苏家女我会娶的，但这只不过是替哥哥完成族里的任务罢了。”

　　老族长对于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在楚忆安照顾半个月后安排了专门的人，那时的老族长已经在一次宗门冲突中失去了自己的哥哥，现在逐渐将手中的事务交给楚忆安来处理，打算再过不久便退位让贤。

　　“夫人，夫人？”楚忆安伸手在妇人面前晃了晃，“紫茗想什么呢，怎么走神了？”

　　“没什么，也不是都不能用，向晚这个名字更中性化一些，可以给小儿子用，大儿子的话，就叫听寒吧，我早上生他的时候听到外面风声阵阵的在刮。”苏紫茗强撑着露出微笑。

　　“都听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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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孩子也逐渐长大，苏紫茗觉得楚家的兄控弟控已经变成一种奇怪的编码刻在DNA里了，即使两个孩子同一天出生，先出生的楚听寒很明显在各方面都很照顾楚向晚，晚上睡觉时也会将弟弟乱摆的四肢调整回正常位置，顺便把被踢走的被子拉回来给他盖上。

　　楚向晚和楚听寒在七岁时迎来了武魂觉醒，俩人的先天魂力都是九级半，楚忆安当晚就带着酒在楚忆秋的房里自言自语的絮叨一晚上。即使他知到他根本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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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向晚在九岁时和旁支的孩子起了冲突，虽然对方天赋不及他，但胜在年龄比他大，魂力也比他高，虽说最后那人赢了，但也十分勉强，楚向晚的嘴唇也被划了个口子，那孩子身上挂的彩比他多。

　　苏紫茗躲在门后偷看着，眼看着自己小儿子灰溜溜的捂着嘴跑回去，苏紫茗侧身进了房间，不出意外的话，楚向晚来找自己包扎的可能性比找楚听寒大，如果他不想被骂的很惨的话。

　　在那个小小的身影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犹豫着不敢进来的时候，苏紫茗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晚晚，躲在门口做什么？上妈妈这来。”苏紫茗坐在床边对楚向晚招手。

　　“妈妈，”小小的人，委屈巴巴的挪着步子走进房间，“妈妈，我闯祸了，你不要告诉哥哥好不好？”这么说着，手还捂在嘴上，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盯着苏紫茗看，仿佛她不答应自己就不把手挪走的样子。

　　“晚晚，让妈妈看看你的伤口。”苏紫茗说着轻轻拿开楚向晚的手，看到伤疤的那一刻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刚才离得远没看清，本以为是小伤，结果仔细一看伤口并不浅，那个旁支的孩子的武魂是只狼，楚向晚的伤就是被狼爪子挠的。

　　苏紫茗让边上的侍女拿了需要的药来，转过头有对楚向晚说道：“你这回闯大祸了，这个伤口肯定要留疤，还伤在脸上，小寒一看就知道了，妈妈也瞒不住。”

　　“啊，那怎么办……”楚向晚小声嘟囔着，他现在一张嘴就牵扯到伤口，疼的后劲已经上来了。

　　“听说主动认错的话得到的惩罚会轻很多哦。”苏紫茗帮小儿子把绷带缠上，绷带把他的脸挡了一小半，大儿子想看不见都难。

　　楚向晚当天一直小心翼翼的躲着楚听寒，然而直到晚上他才看见楚听寒的影子，楚听寒还带着一身伤，右眼被划了一道口子，血直往外流，头上也破了皮，留下的血占了大半的脸，整个人几乎是踉踉跄跄的进了院子，接着又进了餐厅，在楚向晚还在愣神的时候，楚忆安已经冲过去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大儿子了，他朝外面的人喊着：“治疗系魂师呢，快让治疗系魂师过来！！”

　　说完抱着楚听寒快步走进里屋，苏紫茗在他身后跟着，面上都是担忧的神色。

　　很快三名治疗系魂师就来了，一时间母亲低声的抽泣，父亲与治疗系魂师的交谈，楚听寒满是血的脸都在一瞬间搅在他的脑子里，慢慢的，他的呼吸开始不顺起来：“哈啊…哈…哈……”楚向晚向地上倒去，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晚晚！”苏紫茗听到声响，发现楚向晚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抽搐，“医生呢，医生，来个医生看看我的晚晚怎么了！”

　　一名治疗系魂师小跑过来，他简单查看了下楚向晚的情况下结论说：“是过呼吸，有纸袋吗，拿个纸袋套在他口鼻处帮他调整呼吸。”说完又急匆匆的去查看楚听寒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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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向晚靠在妈妈怀里，小手抓住纸袋在妈妈的帮助下调整呼吸，一边仔细听着父亲与医师的对话，他依稀听到“中毒”“留疤“”感染昏迷“等的字眼。过了一会有人来找楚忆安，那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楚忆安意味深长的看了还躺在床上的楚听寒一眼，嘱托了那三名治疗系魂师几句，就跟着那人走了。

　　楚听寒因为伤口感染，不断地在发烧，整个人昏迷不醒。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终于开始害怕了，他整日守在哥哥的床边。

　　“爸爸，”一天，在父亲带人给兄长检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他，“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一旁的医师看着他，眼神中都是怜悯，看的他没由来的心慌。

　　“……”父亲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和周围人照顾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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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走后，无助的孩子开始哭，从小父母事务繁忙，哥哥就是他的全世界，他无法接受自己的世界坍塌。

　　母亲把他搂在怀里安慰着他。那日丈夫走后她就听说那个旁支家的孩子被家里的几个长老商量着流放了，理由是毒害大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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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楚听寒奇迹般地退烧了，他接住朝他怀里扑过来的楚向晚，安慰着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弟弟，犹豫了会又看向楚忆秋房间的位置，楚忆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疯了一样的推开众人，冲向楚忆秋的房间，他双手颤抖着探了探兄长的鼻息，终于忍不住抱头痛哭，这次，他是真的没有哥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听寒和楚向晚俩兄弟脸上的疤还是留了下来。

　　楚向晚最近会盯着楚听寒额头的疤出神，楚听寒已经不止一次提醒他修炼时不要分神。

　　终于在生日这天，楚向晚送给楚听寒一条抹额，楚听寒有些意外的接过，在苏紫茗的帮助下带了上去，抹额很好的遮住了额角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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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们说好了，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抛下，”饭桌上，楚向晚心有余悸的对楚听寒说，“如果你把我丢下一个人走了的话，我会，我会跟着你一起走的，我保证！”

　　“嗯。”楚听寒跟弟弟点点头，温柔的笑。

　　楚忆安放下筷子，一个人离开了宴席。

　　苏紫茗安抚了下两个不知所措的儿子，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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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然在这。”苏紫茗在楚家墓地找到了楚忆安，他正半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块小土包——前不久，楚忆秋下葬了，就葬在这里。

　　“苏紫茗，你说我哥会不会怪我，怪我给他吊命吊在那，不让他早点歇息？”

　　“不会。”你们楚家的这些哥哥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弟弟，他怎么可能怪你。

　　“……我哥哥把我一个人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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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年后，在父亲的葬礼上，早已成年的楚听寒和楚向晚扶着年迈的母亲出现，他们怕母亲伤心过度晕倒。

　　然而苏紫茗却推开了两个儿子的手，表示她是不会哭的：“别担心，小寒，晚晚，爸爸是很高兴的走的，他终于可以去找自己的哥哥了。”苏紫茗笑着说，眼中带泪，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的年纪，一眼相中了在树下教训弟弟的楚忆秋，他看向弟弟时眼中的温柔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东西。回到家后她便向父亲撒娇，说什么都要嫁到盘龙族，父亲向来宠溺女儿，盘龙族那时只是个小族，一名封号斗罗都没有，在下四宗之一的逼迫下，无奈应下了这门亲事。

　　原本见的是大少爷，要嫁的也是大少爷，但在洞房花烛夜，苏紫茗见到的却是红着一双眼的二少爷，后来才知道大少爷为了救二少爷变成了活死人，现在躺在西院里屋，直到结婚前一天都是二少爷在照顾。

　　几十年的夫妻，楚忆安和苏紫茗一直相敬如宾，在她生下楚听寒和楚向晚两兄弟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同过房，楚忆安一直睡在书房。

　　楚听寒和楚向晚看着母亲一扫往日的温婉，有些疯魔的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