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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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闵玧其要骂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跟闵玧其硬刚的准备。
但闵玧其说出来的话实在令他大跌眼镜，闵玧其平时对他那么凶巴巴的一个人，竟然对他说出了“对不起”这样的话来。
他不知道闵玧其错在了哪里。
闵玧其对上他的视线，叹了口气，崔遣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心宽得离谱，明明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崔遣还不当回事，要不是他今天特意在网上咨询了心理医生，他还不知道原来崔遣这是得了心理疾病，而且程度已经很深了。
闵玧其得过抑郁症，对于心理疾病感同身受，他太知道生病之后的煎熬，他有些自责，崔遣这么明显的表现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现在才发现。
闵玧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经纪人说了，今晚就带你去医院看病，我也陪你去，你别害怕。”
崔遣一脸问号：“什么？”
“你这是心理疾病，得治。”闵玧其的声音比平时温柔了很多倍，“老是睡不着的感觉很难受吧。”
这倒是！失眠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精神却清醒无比，想睡又睡不着的感觉是很折磨人。
可是他十分确定他没有心理疾病，他的心态很平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摆烂。
“哥，你从哪知道我有精神病的。”他问。
“网上啊，而且你这不是精神病是心理疾病。”闵玧其纠正道。
他恍然大悟道：“网络就诊，癌症起步，哥你被骗了。”
闵玧其看了他一眼：“你今天还是得跟我们去一趟医院。”
他严重怀疑闵玧其所谓的网络看病就是一个拖他去医院看病的借口，当天晚上闵玧其和经纪人带他去了一家私人医院，诊疗过程他不想回忆，那些心理测试题对他来说就跟玩一样，他知道最好的答案是什么，他也选择了最好的答案。
医生说他只是压力大才睡不着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闵玧其在一边却紧锁着眉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种他分辨不来的情绪，很复杂，他只能这样形容。
那天晚上他和闵玧其跟方时赫请了假，没有回宿舍。在汉江边，他真正见识到了久病成医是一种怎样神奇的力量，闵玧其对他的开导远胜过心理医生对他的治疗。
他觉得自己没病，但已经病得不轻了，就像石头上已经爬满了一层厚重的青苔，日月都在腐蚀他。
“但那又如何呢？”月光之下，他冲着闵玧其笑：“我足够悲观，也足够乐观，但这就是我。”
闵玧其沉默地看了他几秒，而后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是闵玧其对崔遣的开导，也是崔遣对闵玧其的开导。悲观与乐观并不冲突，生命的沉重落到每个人身上的时候，仍旧轻如羽片。
那天之后，他发生了点变化，他的入睡时间渐渐增加了，在某段时间甚至跟田柾国不相上下。
田柾国有些惊恐地看着他：“阿崔你不会是被我传染了吧。”
田柾国能吃能睡，一度受到工作人员们的讨伐，生怕田柾国一不小心就在横向发展的路上狂奔。
金硕珍敲了一下田柾国的头：“小遣是要长身体了。”
他们八个人中，崔遣是最瘦的，又瘦又小，片似的。
如金硕珍所说，崔遣的睡眠改善后迎来了新一波的生长期，以前十几年欠下的睡眠连本带利的找上了崔遣，赶行程的时候他见缝插针的睡觉。
闵玧其看着对崔遣的状态很满意，郑号锡还特意给崔遣买了一个小枕头。
金南俊在一边露着个牙齿傻乐：“你们这样搞得崔遣很像小女孩。”
车里的人沉默了一下，略显凝滞的目光扫向靠在郑号锡肩头的崔遣，这时候大家意识到了一件事金南俊说的没错！崔遣真的很像小女孩，头发又长，皮肤又白，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个虎牙！
这不是甜妹是什么！
除了崔遣外，在场的人脑补出的画面令他们一阵恶寒，崔遣要是个女孩的话那就太吓人。
朴智旻本来就跟崔遣处得有些尴尬，听到金南俊这么一说后，朴智旻的脸色变了又变，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朴智旻手动合上了金南俊的嘴：“哥，少说点吧。”
朴智旻觉得金南俊再说下去，他以后都不敢直视崔遣了。
金泰亨和田柾国也摸了摸手上立起的汗毛，他俩平时跟崔遣玩得好，对于崔遣的性格比几个哥哥要了解得多，崔遣要是小女孩的话那也得是个长满肌肉的小女孩，画面太过惊悚，他们想想就觉得可怕，只能庆幸崔遣是个男孩。
崔遣睡着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下车的时候，工作人员拉着他的手说要给他换个发型的时候，他还挣扎了两下。
“其实我觉得狼尾很时尚。”
工作人员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适合短发。”
“我记得上次你们说让我留长点。”
“不，信我们，你就是天生的短发爱豆。”
在工作人员的强烈要求下，崔遣还是改变了发型，头发一剪他顿时觉得凉快了不少。至于为什么他剪头发之后兄弟们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怪异，他没有细想。
这几个人都是随时都会发疯的性格，眼神中带点清澈的愚蠢也是正常的。
他们出道的第一年没掀起水花，彼时正当红的是YG的炸子鸡Bigbang，他们身为Bigbang的后辈没有评价他们的权力，但站在个人审美的角度上他不得不说那五人真是标新立异，爱豆界中泥石流一样的存在。
这其实是一种很难评价的审美，他只能说他们防弹少年团还不够疯，干脆下次回归提案他亲自出场，搞个防弹迪斯科也许还比他们现在勤勤恳恳做音乐来得快。
当然，他也只是这么想想，队里的两座山脉和方时赫pd肯定不会答应。
冬天来的时候，公司给他们放了五天假，中间三天都被他用来了吃饭，那三天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六天，也是他这一辈子最难忘的十天。
他从在首尔的大哥金硕珍家，吃到离首尔比较近的金南俊家，再到郑号锡、朴智旻、金泰亨和田柾国，每一家他都吃了个遍，吃到最后他严重怀疑自己其实是个饭桶。
闵玧其在公司里敲着键盘安慰他：“想多了，饭桶吃得没你多。”
“哥，我回来就减肥，你监督我。”
“也别等回来了，今天就别吃了。”
“算了，今天这顿还是要吃的，田儿的妈妈做了超级香的烤肉拌饭。”
“给我带一份。”
闵玧其厚颜无耻地要他带一份回去，明明大家也邀请了闵玧其，可闵玧其不愿意去。
“我剩的给你带回来。”
“那算了，我不要了。”
那三天他巡回吃饭，顺带给闵玧其带回了每家父母给闵玧其准备的吃食。他是中国人，闵玧其是叛逆少年，他俩无家可归凑在宿舍里过了个新年。
听起来很孤单凄惨，但其实他俩很快活。
这可是首尔，他俩孤身来到这里闯荡，不过十几二十的年纪就靠自己的力量在首尔生活了下来，简直不要太厉害！而且最厉害的事情是他俩还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仅是这一点他俩就远胜很多人了。
崔遣和闵玧其都很知足。
第二年的工作计划中，方时赫终于放弃了给他们绘画美好蓝图的想法。
“今年大家尽力就行，剩下的不强求。”方时赫坐在椅子里，像个泄了气的球，这两年公司的经营状况不好就算了，公司内部人员变动还很大，方时赫忙得焦头烂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宣布破产。
他们看得出方时赫心力憔悴，金硕珍甚至想到让自己家人给方时赫投资这条路，最终他这个不顾他人死活的富二代的想法被队里其他人拦了下来。
不为别的，就为大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金硕珍家里的钱投给谁不好非得投给这个明显快要经营不下去的公司。
崔遣说：“哥别心软，与其投资还不如你自己开家公司，把我们都招进去，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大不了把方时赫pd'也招进去。”
金南俊点点头：“我同意，我也可以投资入股。”
金硕珍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吧，其实我就想大家能够在一起做我们喜欢的事情。”
闵玧其：“不会垮的，我有预感。”
闵玧其很少用预感来判断他对一件事的看法，但也许正是因为他说得少，所以分量重。反正是句安慰的话，说出来也不赖。
“好，我们肯定会更好的。”
郑号锡伸出手，大家的手重叠在一起彼此加油打气。
然而，虽然他们满怀信心但现实还是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出道第二年，他们团仍然没有起色。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一个团在出道的一两年没有大火的趋势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
工作人员拿出了数据证明，去年跟他们一起出道的团不完全统计都快有五十个了，到今年还存活的团不到十个，由此可见团体的竞争有多激烈，大公司出身的团体吸引了市场上大多数粉丝的目光，小公司出身的团体除非命里带红，否则难有出头之日。
他们这行拼到最后不是看谁最努力，而是看谁最幸运。
偏偏运气这个东西又是最难以捉摸的。
崔遣不信这些，什么命、什么运，他信个鬼，双手握紧，抓在手里的东西就是他的命。
这一年他们的行程减少了，接的商演变多了，发展方向不像是在舞台上生存的爱豆团队，而像那些四处走穴的歌舞团。
崔遣觉得再这么表演下去，他在脸上摸两团腮红都能上村里的大舞台唱戏去了，唱戏还比他们现在挣得多。他们现在挣的钱公司一拿，他们八个一分，到手上的还不如不挣。
“能吃得起泡面我已经很知足了。”房间里，田柾国吸溜着泡面说，“没事，我们这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金泰亨把手里的薯片末擦在田柾国的衣服上：“给我留一口。”
朴智旻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对着崔遣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说实话他有时候觉得崔遣和金泰亨的年纪长反了，两人交换一下就合适了。
崔遣也笑了笑，两下爬到上铺坐在朴智旻身边，这两年来他俩的关系好了许多，坐在一起也没有以前那么尴尬了。
“智旻哥。”团里能认认真真叫朴智旻一声智旻哥的人除了崔遣找不出来第二个。
“怎么了？”朴智旻总觉得崔遣这么一叫肯定有事情发生。
果然，崔遣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掏出手机：“你说我们要是把田柾国和金泰亨抢泡面的视频发出去是不是有热度。”
这几天崔遣疯狂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他就想试试他们团到底能不能红。
“这、这不太好吧。”朴智旻迟疑道：“有损形象不说，对你也不好。”
发这种视频很容易给人一种他们以队友为取乐对象的感觉，有点bl的味道了。
崔遣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拽着朴智旻的手：“智旻哥，我有个很好的点子。”
朴智旻不明所以：“什么点子？”
崔遣：“反bl。”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