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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三
      当翼坐着轮椅进到东院时,所有记忆中的事物都鲜活的跳到眼前,有些残酷的想要证实他曾在这里度过的所有时光。那些与释所有的记忆,他的全部。
      秋季的萧条依然没有带走这里的美丽,火红枫叶散漫的院落,青石铺成的小路从院侧绕过正屋,两棵梧桐守护在正屋的另一侧,是这片红色中独特的标示,也是他和释成长的印证。
      “翼?”涵轻声的呼唤,翼知道自己又走神了。
      他只好向涵笑笑,“我看这秋景一时入迷了。”
      涵俯身搂住翼的肩,顺势在他额头留下带着自己温度的吻,“我会保护你的!”
      “我相信你!”依旧那句话,他相信涵。

      落夕早在东院等候他们,翼才恍然想起,落夕是现在东院的主人啊!释消失前将东院交给了落夕,可是释为什么还要将他的位置留给自己。

      翼出现在家族会上时,整个屋里的人都静了下来,大概没有几人看过我本人吧,翼想,释在的时候我从不参与组织的事,自然也不曾出现在大家面前,来本家的人,即使到东院的人也不曾在正屋见过我。
      环视了屋子里各色表情的人,这些就是组织中掌管生杀大全的人吗?翼淡淡的笑,礼貌的俯身行礼,“各位好!”
      没有明显的反应,翼又一次说,“各位好!”
      “嗯,各位!”落夕轻咳一声,打破寂静,“今天在此召集各位,是为了前些天在西院发生的行刺事件。”
      落夕看向翼,“现在翼在场,他想对当天的事作下澄清。”
      “我想那天发生的事是个误会,我和虹并没有任何过结,他也没有任何要杀我的动机,我想我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对于刺杀这种事我相信只是无稽之谈。”翼很清楚的表明了态度。
      站在身后的涵将手扶在翼的后肩,默默支持着。
      “是为了让涵当上组织领导者才想杀你的吧!”还是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啊,看向提出疑问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翼一笑,“谁说涵是否当领导者与我有关?只因为释曾指定我是继承人吗?”
      看那人惊慌想要躲开又不禁凝望自己的眼神,翼知道对方已无话以对,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接还是因为他的笑?
      “今天是来商议释放虹的事,其它的事希望各位改天自行解决!”感到脖间喘息的疼痛,翼想尽早结束会议。
      “释的弟弟,不要避开这个必须解决的问题吧!”坐在对面的人站起身,走到翼面前,他双眸一直直视着翼,似曾相识的感觉,翼想自己是见过他的吧。
      “我是阿贝尔,欧洲地区的执事,我们见过面,就在这个季节的东院□□,释在弹琴,你躺在他身后的长椅上,呵,大概不会在意的记住我这个人了吧!”阿贝尔?翼是不记得,但他那双直视自己的双眸让翼想起释当时因他这样看自己而发怒的样子。
      “阿贝尔先生的意思是今天还非要确定了领导者不可吗?”翼对阿贝尔此时的表情感到厌烦,更不喜欢他提到自己和释的过去。
      “我想没这必要!翼的身体还没恢复,不适合这样长期的会议!”没待阿贝尔回答,涵冷冷的宣告今天的会议要到此结束。
      “哈,”阿贝尔的笑带着嘲讽,“你身边不论何时还都有一位护花使者啊!”
      翼向阿贝尔淡笑,毫未在意他的话,因为那听起来实在滑稽,像是在吃醋。
      “阿贝尔注意你的措词!”涵皱起眉,最后忍耐的保持礼貌。
      “涵!”翼拉住涵的胳膊,“我们今天只是为了虹的事,我想在坐的各位前辈应该确定虹是无罪的了!”说后一句话时,翼转向大家,家族会没有确实证据治虹的罪,他又出面澄清事实,相信可以即刻释放虹。
      “各位,今天的事既已明确,晚辈现在便要接走虹,告辞了!”翼示意要涵推他离开。
      “对不起,翼!”说话的竟是家族会中资历最老,地位仅次与于释的蒋伯,“今天你不能走。”
      蒋伯长叹一声,“对于释的失踪我们已尽组织全力寻找了,结果我们也感到很难过,已经一年多了,组织不能再没有领导者,为了我们这么多人以后的生活,选择一个有能力,让人们信服的领导者是必须的。”
      蒋伯为难的看着翼,“翼,作为释曾指定的继承人,而且你也是组织四大家族之一的展家次子,本应继承组织的领导权,但是,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该知道组织不能把权利交到不了解组织,从不参与事务的你的手里。”
      “所以,”蒋伯总算说到重点,“组织的领导权,不能交给你。但毕竟曾有释的指定,我们希望你能召开正式的家族会,宣布放弃组织领导权!”
      “这太过分了!”涵怒视蒋伯,“你们不但逼翼,还要他当众宣布,这种侮辱我决不同意,我不会让翼再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
      涵不能认同家族会这种做法,他不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但让翼让位也不用做的这么绝。涵知道自己是组织领导者有利的获取人选,但是,他不能坐这个位置,因为曾经答应释要照顾翼的诺言,因为这个位置是释留给翼的!不能背叛释,更不会背叛翼!
      涵不待翼反应,推着轮椅就要走。
      “等等!”蒋伯挡在涵的面前,“涵,这是事关组织的大事,翼虽不曾参与过组织的事,但他毕竟是展家的人,我相信翼会为组织着想,会明白我们的苦处!”最后几句话,蒋伯是看着翼说的,他仿佛要落下泪的眼睛,让他那饱经风霜的脸更显得苍老无助。
      翼是明白这其间道理的,他实在不适合做组织的领导者,不论能力还是人心所向,此时他都无法成为人们心中的释,而他也从未打算要承担这个责任,除了,除了释的话,释的话总会影响着他,即使释不在了他依然逃不开释的牵引。
      翼向蒋伯淡淡一笑,“我明白,蒋伯,我会照做的。”
      “翼!”涵惊叹翼毫不在意的笑答了蒋伯的要求。可是翼太累了,他不想在和他们浪费时间,因为家族会不答到满意的结果是不会罢休的。
      “谢谢。”蒋伯很感激的拍了拍翼的肩,翼无所谓的笑笑,这没什么好感激的。“翼,事后你仍可以住在本家,你愿意住在哪一院都行,以后你的生活组织都会找专人服侍,一切要求组织也会尽力满足。”
      翼只微微点头,对于一个无用的人,他们愿意怎样做就怎样吧。
      “在正式家族会召开前还希望你能留在东院这边,我们也方便随时向你说明情况!”呵,监视吗?翼知道这是怕他在家族会前改变主意。
      翼仍是示意的点点头。
      “我不会同意的!”涵正视翼的眼,严肃的表情不容拒绝。
      涵知道翼不想坐领导者,但是现在放弃这个位置就等于失去了保障,他以后的生活,甚至是性命都难保。
      “涵,”在翼想劝说涵前,伊斯先拉住涵,“现在情势翼留在这最安全,你想翼现在就没命吗?”
      翼认真的看着涵,如果不留下,不但自己走不出东院,涵和其他人也会受牵连。
      “带翼进去休息吧!”蒋伯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会照顾翼!”他向涵保证的说。
      涵只是默默地看着翼,他眼里有太多翼看不懂的东西,但翼知道那是无奈的悲伤,明明知道危险却又无力逃脱,将他一人留下是涵心中最大的痛吧。
      “我想留在东院!”
      “我会很快接你走!”
      涵大声的宣布,不顾人们异样的眼光,俯身给翼留下深而久的吻。涵霸道而又温柔的锁住翼的唇,倾尽所有的力量与爱,只希望翼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心痛。翼没有回应他的吻,只是任由他的索取,翼早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他在乎涵的生命,一种奇怪的恐慌让他觉得和涵之间终会有事要发生。

      涵和伊斯离开,只留下玥和身为东院执事的落夕。
      “我负责照顾翼吧!翼还有伤在身,我自认为医学上的成就可以赶得上玥先生,相信把翼托给我大家都可以放心。”阿贝尔向蒋伯礼貌的行礼,又向玥友好的笑笑。
      “翼的伤一直是我治疗,我也从不把我还未痊愈的病人随便交给他人!”玥平和的语音,缓缓说出的话却不容人抗拒。
      “可玥先生回本家是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吧,翼的伤已无大碍,照顾他的小事,还是由在下代劳吧!”阿贝尔故意点名玥回本家的目的,玥也明显有顾及,翼听涵说过玥虽为南院执事却不常在本家,这次回来会是什么事呢?
      翼暗笑自己竟担心起组织的事情了,这与自己无关系吧。
      “玥,阿贝尔也是医生,相信他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的!”翼无所谓的笑看阿贝尔,又投给玥让他放心的眼神。
      玥这次回来确是有更为重要的任务,而且也不能再耽搁。知道阿贝尔吃定自己这点,用组织压他,玥只好对翼说,“伤没大碍,但你的身体太弱,记得吃药,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了!”
      充满关爱宠溺的话,让翼心里很是感动,“我知道!”
      “我会再来看你!”
      玥瞥了一眼挂满笑意的阿贝尔,离开了东院。
      “落夕,”蒋伯转向刚要开口说话的落夕,“先前东院的人在南非闹的事,你曾担保亲自解决,现在那边形势愈重,你还是尽快去解决这件事吧!”
      “我?”落夕后悔答应组织亲自解决南非的事变,但当时并不知道本家这边会发生这些乱事。唉,落夕无奈的看了一眼翼,为什么事会这么巧,翼要留在东院,自己却又被派出去。

      “我带你去休息的房间。”阿贝尔看着翼的笑,让翼很不舒服“不过,我想对于东院,翼比我更熟悉吧!”边推着轮椅走过回廊,阿贝尔边说。
      “阿贝尔先生,”翼虽挂着笑,眼里却是冷冷地,“我不认为我们熟悉到你可以叫我的单名。”看见停止前进,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阿贝尔,翼更加厌烦的说“而且,我现在还是组织指定的继承人,希望你能知道还要对我保持敬意。”
      阿贝尔凝视着翼,眼前这个人,他实在无法掌控。曾经因为有释的保护,他尽可以显示他的高傲,今天他随时都可能被人宰割,却还能保持他的清高。
      他难道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一个受控的阶下囚!他要彻底粉碎他的尊严,他的一切!
      阿贝尔勾起邪恶的嘴角,露出阴森的笑。
      在翼没有反映过来时,身体已在瞬间向前倾倒,大脑尚未作出任何保护措施的扑到在地。
      顿时袭来的疼痛让翼认识到自己是被阿贝尔推翻了轮椅。
      “啊,对不起,翼先生!在下一时失误,摔疼你了吧!你要怎样处罚我呢!”阿贝尔似带着嘲笑的声音,尖刻的划过翼的耳膜。
      是有些可笑,翼想,我现在的的样子一定是很滑稽,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让我不得不大口喘息,暂时忘记要爬起来,葡匐在地上的姿势是因为僵硬了的身体又受到撞击。释曾在我摔倒时坚持要我自己爬起来,我曾用委屈的泪水想换得他的同情,可释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惜,释说,翼,要自己站起来,在你倒下的地方。
      呵,翼轻笑出声,不知道自己的失神已激怒了一旁的阿贝尔。
      他还在笑!他究竟在想什么,阿贝尔被眼前的翼整得失去耐性,不觉的一股怒气让他想杀了眼前这个人。可当他触到翼那挂着泪的脸还强忍着疼痛,阿贝尔竟又呆愣住,在他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想的时候,他已抱起地上的翼,大步的走进屋内,将翼小心的放在床上,检查起伤势。
      翼没有反抗的任阿贝尔检查了伤处,他也没有了力气反抗。翼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大概不会好过,却没有太多盼望涵会带走他,早晚是要离开别人的保护自己活的,在释消失后,他就知道这点。离开涵,这样对他,对自己都好吧!
      “哼,你总愣神吗?”阿贝尔仍扬着他轻蔑的笑,让他身边总环绕着阴森恐怖感,这大概就是坏人特有的味道。翼自顾自想着他对阿贝尔终于积攒起来的印象,毫无理会阿贝尔的问话。
      “你!”阿贝尔再次被陷入自己思绪中的翼惹怒,哼,阿贝尔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忍让翼死去,那样他就会失去一个提供娱乐的玩具,他要让翼活着,活着受尽屈辱,他要让释曾经的珍爱毁在自己的手里。释,你的一切都要由我来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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