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城内庙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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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石床保存完好可以睡人，但它的宽度实在有限，只能勉强能躺下沧海这样身型不大的人，再加上云峤，怕是两个人只能坐着睡了。
放弃了与沧海同寝的想法，云峤低头往地上瞧去，仿佛看见满地开花的泥泞湿土在向他招手，登时又放弃了打地铺的念头。
看来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坐在木凳上睡了。
云峤这边轻声叹气，抓耳挠骚，沧海自是有所察觉，扭头问道：“怎么了云峤哥哥，这石屋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好得很。”
总不能说正琢磨着今晚怎么同他睡觉吧？
天色已晚，沧海自觉躺在石床上，单纯道：“既如此，那我们一起睡觉吧。”
噗，虽然知道沧海没别的意思，可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盛情邀约……
云峤耳根子又红了三个度，闷声道：“嗯，你先睡。”
沧海闻声侧望。
难道云峤今晚还要出去？可晚上他视力不好又怕黑，独自出门会不会太危险了？这样想着，沧海伸手拍拍石床，开口阻止道：“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做吧，先来睡觉。”
好一个难以拒绝的邀请。
自游历以来，俩人也没少一起睡觉，可也没哪次挨得这样近的，再说了，近些天云峤总是控制不住想起来前几月沧海湖边中毒那事，本就心脏咚咚乱跳，若是躺在这样窄的一张床上，他还能睡得着吗？
话虽如此，云峤还是磨磨叽叽站起身来，缓步挪到石床边，背对着沧海坐下。
石床上的小鱼听着又没了动静，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疑惑道：“你到底怎么了，坐在这里干什么？”
轻咳一声，云峤有些不自然，“沧海，石床不够宽，我就坐在这里，你睡吧。”
大白话讲出来，沧海才终于意识到问题，当即侧过身，不好意思道：“我没想到石床这么窄，云峤你看，咱们都侧着就有地方了，你快来。”
你快来？不对不对，这话怎么越说越让人上头了……
云峤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僵硬着身体，不会动似的转过身，大气都不敢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背对着人侧躺下。
许是今日一直操控水灵维持着水叶子遮雨的缘故，身后的小鱼很快进入梦乡，安稳的呼吸声渐起，也随之呼向云峤的脖子。
温温的，痒痒的，像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他脖子上扫啊扫。
扫着扫着，云峤的脸便红得与周围阴冷的环境格格不入了，三番五次幻想出沧海水灵灵的双唇，怎么也停不下来。终于在反复折腾一炷香后，无奈默念起了清心寡欲咒。
“这是沧海，沧海是我幼弟，我要爱护他，我要尊敬他。做人自该每日自省，不求无功，但求无过，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再重复了第八百次后，云峤终于放弃挣扎，僵硬着身体坐起来。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本以为出了林子自己就会好，谁知道都这么多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能恢复神智正常。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云峤既懊悔又着急，一阵阵坐立不安，却好死不死，在这种时刻蹦出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
他想面冲着沧海睡！
说风就是雨，艺高人胆大，欲望达至顶峰，绝不拖泥带水。
于是，在确定沧海已然熟睡后，云峤小心翼翼翻过身，屏住呼吸缓慢下移，如愿与沉睡中的小鱼面对面侧躺着。
借着微弱的月光，眼前的一切美好都被勾勒得抓人心田，引得他去撩拨沧海被风吹起的发丝，视线又忍不住从眉间滑过，落在美玉一样的睫毛上。半晌，顺着近乎完美的鼻梁线条，挪到那双朝思暮想的唇上。
好想再尝一尝。
须臾，清心寡欲咒再次响起。
云峤无奈地闭了闭眼，嘴唇轻启，无声道：“你可真是条磨人的小鱼。”
好在，黑暗隔绝了炙热的遐想，冷静过后便是不安接踵而至，他又想起沧海在雾幻镇经历的事情了。
睁开眼，望向熟睡小鱼的心口处，一幕幕狰狞撕开的裂痕重现眼前。
叶阑说的不错，想护沧海周全是不容易的。
一介人族能做的终归有限，在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千倍数万倍的敌人时，他又能做什么呢？
云峤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曾经引以为傲的守海人身份，也似乎变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守海人与普通人比起来，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还不知道。
轻叹口气，云峤内心烦躁，却也无能为力。须臾，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轻轻念道：“相信我沧海，在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渴望护好你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两人又啃了果子对付一顿早饭，简单收拾行囊后继续启程上路。
一觉过后，沧海的御水之术又是突飞猛进，抬手间抓了一把便化出水叶子。云峤略微惊讶，心道他适应得也太快了些，是御龙族人都是如此，还是他的小沧海天赋异禀？
清晨的露水混杂着雨水令人分辨不清，两人从石屋出来后走了没多久，便见着越来越多人族生活的痕迹。
歪七扭八的断石凳，数不过来的断桥，还有用于避雨的石棚子。可不知怎的，云峤觉得这路走起来愈发费力了。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他们正在走一条上坡路。
沧海呼哧带喘，恍然道：“怪不得走得吃力，这路竟是愈发陡峭了。”
云峤：“累了？”
点了点头，“有一点，御水本就消耗体力，爬起来自然有些累。”说罢，还没等沧海再多说两句，忽然被大手一唠，登时双脚离开地面，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云峤也不打个商量，自顾自横抱起人来。
“哎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沧海连忙左右张望，挣扎着要跳下来。
可人都抱上了，哪有轻易放下来的道理，“你不是累吗？正巧我不累，带你上去顺手的事。”
顺手个屁！
沧海不安分，乱动道：“我自己能走！你这样，要是让人看到该怎么说？”
云峤笑嘻嘻：“哪有人啊，我若生活在这，早就搬走了。别担心，没人会看见的。”
撇了两眼周围，确实萧条得紧，雨也越下越大，白蒙蒙一片看不清。
听他这样说，沧海也暂且安下心来，停止挣扎，专心打起伞，耳边时不时传来云峤的脚步声，仿佛与周遭的雨声交相呼应，竟听得叫人有些昏昏欲睡。
半晌，原本游荡在迷离之间的沧海想到什么，双眼突然一睁，惊奇道：“此地甚是古怪，雨一直下个不停，路上的石碑上还都刻着神像。云峤，你说这里有没有可能是神族的地方？”
“神族生活在这破地方，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说不定神族就要有雨才能活呢？就像我们御龙族人一样，不能少了水。”
沧海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但云峤却不觉得这是神族的老巢，“我倒觉得这里与神族没有关系。”
“为何？”
“无论是在人族亦或御龙族人的记载中，神族都是最神秘的一族，甚至连具体的样貌和法力都不知晓，唯一的猜测便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如此神秘莫测，神族怎会轻易放我们外族之人进他们的地盘？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他们有意而为之。”讲到这里，云峤忽然停下脚步，收起玩闹的姿态，面色凝重。
“怎……怎么了？”沧海不明所以，不安感油然而生。
试想一下，在一个荒无人烟，下着瓢泼大雨的阴暗路上，两人聊着些虚无缥缈的猜测，原本嘻嘻哈哈的人突然伫足，摆出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这任谁来，都得汗毛耸立，脊背发凉吧？
云峤沉着脸想了半刻，重新露出轻松的神色，“没事，大概是我想多了，我们两个无名小卒，怎会叫神族大动干戈，请君入瓮。”
风渐起，雨水跟着呼啸着打在两人身上，沧海连忙御水，延长出一圈水帘子将二人罩住。
沧海：“那你说，我们一路往上去的，究竟会是哪里？”
也不怪他感到好奇，眼下的路确实与先前见到的有所不同。虽说一眼看去依旧萧条，但仔细看却能发现，脚下的路全由破泥烂土，换成了雕刻精美的巨石。
云峤：“许是跟祭拜的地方有关吧，我们进城时看到的甬道壁画，所画跪拜之人皆朝此方向，应该不是随意画的。”
带着猜测，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雨势逐渐变小，沧海从云峤怀中跳下，走起来快了许多。
然而，雨不下了也未必是好事，接触不到水，沧海自然也失去了自保能力。周身浓雾渐起，云峤再次警铃大作，担心从雾里冲出个什么东西，当即捡起地上歪斜着的木棍子，当作防身的武器。
好在浓雾持续时间不久，没过多久便散去，却毫无准备地浮现出一座令人无比震惊的巨大建筑物。
这是一座高千尺的庙宇，富丽堂皇的坐落在陡峭的悬崖之上。整体呈倒三角形，没有窗户，看样子有十多层，每一层都摆放着无数个金灿灿的钟，顶端的钟最大，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云峤蹙眉，明明是下雨天，这照亮顶钟的光是从何而来呢？不光如此，庙宇的位置也一样奇怪。
只见悬崖周围一圈全是湖水，乍一看像拔地而起的一座孤岛，唯一与之相连的是一条极长的台阶，终点连接着被架起来的石桥。不知是因为年代久远，还是因为这里曾经历过什么重创，石桥竟全部断裂，倒塌在湖水中，让人无法靠近。
二人对视一眼，愈发对这座城池感到好奇。
怪不得来时路上见不到一个人，到处破败不堪无人打理，原来唯一能住人的地方与这片地断开了。若不是有湖水支撑沧海御水补桥，怕是他们也得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一柱香后，两人站在台阶的起点，一同仰视着直入云霄的庙宇。
沧海道：“如此破败的城池，竟会有这样一座如此精美绝伦的庙宇。云峤，你还觉得这不是神族的地盘吗？”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城内庙宇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