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
-
天气渐渐转暖，丁一去参加复试时，正是临大的桃花开得正旺的时候。一大团一大团的粉色，绚烂地挂在枝头，也许是被校园里年轻的面庞所感染，丁一原本那坠入湖底的心，隐隐有上浮的趋势。
参加完复试之后，丁一独自一人，又去了沽安镇找方丞。她是坐大巴车去的，没想到车子也经过了那条高速路，就是去年她和陈烨出车祸的地方。
头倚在车窗上，隔好远，就又看到了那急转弯标志。上次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一只飞奔的猫。
一想到猫，丁一就想起了陈烨家的那只，那只和自己一样名字的猫。
“也不知道猫怎么样了。”车子摇摇晃晃，头昏昏沉沉，丁一在分手之后，第一次点开了陈烨的头像，“我就是看看他朋友圈，有没有发猫。”
这话，无非就是一个借口罢了。陈烨的朋友圈里，除了一条记录之外，空空如也，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分享生活的人。
那唯一的一条，是上次陈烨在办公室当着她的面发的。那天，自己给他做了餐饭。
没想到，竟然还留着。
一丝幻想从脑中溜过，但是被丁一赶走了。陈烨应该是不记得自己还曾经还发过这样的内容，忘记删了罢了。就像头像，分手后没几天，陈烨就把它换掉了。
又换回了最初的那个头像，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那一段经历就当是树长出的枝桠，并不能代替整个枝干。
大巴车行驶的速度，远比自驾慢不少，加上绕路，足足走了六个小时，丁一才到达目的地。这次来这里，是想和方丞谈一下合作意向。
如果想做废旧纺织品的循环利用，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单独去建个后端的处理厂，困难较大。资金、资质、场地，每一个都需要去协调很多关系，关键还会有大量的现金被压住。所以当前起步，最合适的切入口，就是前端，也就是通过付费或是其他途径收集到废旧纺织品，然后再交给下游处理。
丁一知道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游处理企业，那收集起来的纺织品，就会积压在自己手上，将会增添很多运营成本。所以在开始真正投入之前，要先找到一个能够稳定消化的后端企业。
第一时间，丁一就想到了方丞，当时池教授也是这个意思。丁一手上的筹码不多，一是股份，二是池教授，仅此两样而已。如果要算上第三项，那就是自己满腔毫无利益价值的诚意。
她在赌，在赌池教授对方丞的重要程度。如果方丞以后的行业发展，池教授是关键一环，那这次只要自己所提出的条件都在合理范围内，事情就会水到渠成。
见到方丞的时候，他正在厂房里极大声地训斥一个员工，所说的话也不乏有粗鄙之言，丁一听到后，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看到她来了，方丞才停止，收起了刚刚的凶狠之色，解释道：“对于这些人，你越是态度好，就越不好管。”
丁一既不应和，也不反驳，只是浅浅一笑。
“你男朋友没有一起来吗？”方丞记着，上次丁一旁边跟着一个男人。
方丞既然问起，丁一也不打算隐瞒，大方地说着：“分手了。”
对方也识趣，很快就岔开了话题。
两个人并排走进了办公室，寒暄了几句，丁一就直接进入了自己的正题。
她的目的很简单，只希望方丞未来，可以接受自己送来的废旧纺织品。价格方面，她可以比别人低一些。
“丁一，你其实可以找其他小一点的公司，他们对于量没有太高的要求。”
方丞说的是实话，找一些小作坊，也许还能给出比自己这里高一些的价格。
但是丁一从开始，就没准备把自己回收到的纺织品，交给那些公司去小话。因为主要无法控制废旧服装品最后的流向，有部分小作坊会直接把衣服流入二手市场，卫生状况堪忧，与自己开始的想法有冲突。
她希望的是真正的循环利用，丁一没有时间去一一辨别哪些是规范处理，哪些又是不规范处理，只能向上寻找更专业的公司。恰好方丞这里，就是这样的一家公司。
通过之前的交流和一次的实地走访，起码方丞公司可以真正产出再生棉纱，并且有稳定的下游合作商，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选择。
丁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后，方丞还是有些犹豫。以往做商务时，如果对方有所犹豫，丁一会直接询问是否有什么顾虑，此时面对方丞，她也是这样做的。
方丞倒也没有掩饰：“我们这里也是有固定的上游合作商的，大家运过来的量大部分都是定的，我担心你那边万一有很多，这里消化不完。”
原来是这个原因。丁一知道自己最开始的时候，根本不会有好多，甚至不够方丞塞牙缝的。但是商业之间的合作，总归是要考虑不少风险。方丞思虑的没有错，如果有一天丁一拉过来的量激增，他这里无法处理那么多，违约方可是他。
丁一当下立刻补了一句：“协议里可以加一条补充款，最多不超过您产能的多少比例，这个百分比，方总您可以根据实际产能情况估计一个区间，具体比例可以后面再谈。”
“这样签倒是可以。”方丞往沙发上又靠了靠，点了根烟，眼圈从嘴里吐出，“只是我没必要赚你的这点小钱呀。”
“这点小钱”说的很是随意，丁一听出了他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你还能给我什么？
这问题丁一事先已经考虑到了，问到了这一步，事情成功了大半。因为对方只要开始和你谈利益的分配，代表着此刻对于你的人和解决方案，是满意的。
如果利益分配合理，那合作就会顺水推舟。
“现在我们已经成立公司了，签订合作意向后，后续公司盈利了，方总您可以按比例分红。”
“多少比例？”
稍稍思索了一下，丁一开口：“8%。”
她能够接受的区间，是5-15。
方丞听后没有接话，只是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内容。丁一明白，他对这个比例并不满意。
“方总，您觉得多少比例合适。”
“15。”方丞说完后又补了一句，“既然我要这个比例，我肯定可以提供对应的资源，不只是你提到的那个。”
15的比例，虽然也在丁一的区间范围内，但她决定还是要考虑一下。所以并不急着回复，询问了方丞能够给到的资源。
听方丞聊了半天，丁一已经明白他所谓的资源，就是牵线搭桥，能否带来实际的业务，还需要后续的一些运作。
微微起身，丁一和方丞说道：“方总，我和团队沟通一下。”
“我时间不是很多，你要尽快。”
“好的方总，如果您实在忙也可以先处理您的事情，我最近会在沽安待一段时间，可以之后再来找您。”
方丞没有说话，丁一推门走了出去。
和团队沟通，只是找一个幌子，给自己留一个沉思的时间空档。之前她也是这样，对方报价之后，借口找领导。其实完全可以自己拍板，但要虚拟一个人物出来，作为谈判缓和的理由。
丁一在外面站了有半个多小时，她并不是算比例是否合适，创业路上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并不能所有都算的一清二楚，她只是在为自己下赌注积累勇气。
放空了一会儿，一只鸟儿飞了过来，落在了对面的房顶上。不停地跳着，从砖瓦缝里寻找自己的晚餐。
随手把手里的石头往远处一身，丁一折返了，她已经知道自己要下多少赌注了。
做决定，往往都是一瞬间的事。前面冗长的铺垫，都是为突出这一刻的精彩。
“方总，您看12%怎么样?”
丁一有自己的理由，但她没有提前说，她在等待方丞的反应。
这第一注，她下对了。方丞沉思一会儿，点头同意，初步意向就此达成。
“感谢方总支持。”丁一已经完成了这次拜访的目标，不准备再深入聊下去，“我之后拟一个合作协议发给您，详细的内容我们之后再聊。”
协议的签订，她要先和江渝沟通一下法律方面的风险及注意事项。合作可以谈的快，但合同签订要放缓。
丁一本想和方丞一起吃晚饭，但对方确实有事，只得作罢。
也算是完成了一件里程碑的事件，丁一叫了个车，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定的还是上次和陈烨一起来住过的那个酒店。入住的时候，丁一试探性地问了句：“8203有人住吗？如果没有，麻烦帮我安排一下这个房间。”
8203，是她和陈烨上次一起住过的那间。
“好的女士，这间房暂时没有客人入住，我这就帮您安排。”
丁一刚迈进电梯，前台又来了一个人。
“您好，8203有人住吗？”
负责入住的酒店员工，差点以为自己陷入了循环，怎么大家都要住8203，但还是礼貌地回应着：“先生您好，8203有客人了，我为你安排同一房型可以吗？”
“好的。”
酒店前台接过身份证，在系统上做着登记，入住人：陈烨。
陈烨公司，在这边谈下了一个项目。他带队整个技术部门，过来做实地勘测，把住宿的地方，就定在了这个酒店。
所有人都办完了入住，陈烨房间号是8205，恰巧在丁一隔壁。刷卡进了房间，果然和上次是同样的户型，都有一个弧形的小阳台。
陈烨往阳台走过去，刚准备把窗帘拉严实，往侧面一撇头，就看到隔壁阳台上坐着一个人，背影和丁一极为相似。
他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想要看清楚一些。那人突然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陈烨确定，那就是丁一。
他匆匆地出了房间，看了一眼隔壁的房号：8203。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 6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