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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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烦闷地从云联离开，打车回到了智融。
陈烨最后的那句话，就像散不去的幽魂一样萦绕耳边。
“我很正直的好吗！”丁一劈里啪啦地打着键盘，心思早就飘远了。
刚好路过丁一工位的余姜看到她那神情，嘴里嘀咕着：“果然是死亡星期一，看丁丁姐那怨气，能养活三个邪剑仙了。”
余姜是去年刚进智融的大学生，最开始的三个月由丁一带着他。余姜上进心强，又比别人好学，丁一很看好他。
所以虽然后面转正可以独立工作了，但丁一有什么事情也还是会想到余姜。
看到余姜从自己身边飘过，丁一突然想起了什么：“姜姜，你过来一下呗。”
这姜姜二字一出，余姜就知道准没好事。
他挤出满脸的假笑，走到丁一面前，微微鞠躬：“丁娘娘，您有何吩咐。”
“姐姐带你长见识去。”
“去干嘛？”
“去云联科技调研，可以不用坐班，怎么样？”
听到可以外出调研，余姜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毕竟出去可自由多了。
“不过丁丁姐，这云联科技应该是你的项目吧，带上我合适吗？”
丁一听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合适。我自己去，影响不好。”说完，眼里还隐约冒出一丝寒光。
余姜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看得出来此时丁一话里有话，便没敢多问。
丁一把云联的调研计划，赶在下班前发给了黄烁。
今天江渝这尊大佛要来自己家，她可不敢再加班了。
江渝是丁一从初中就认识的朋友，那时候两个人就住在一个宿舍，高中大学虽然没在一个地方，但是联系倒是一直没断。
两人毕业之后，都来到了临城，江渝现在一家律所当律师，梦想就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律所。
律师的上班时间并不固定，前几天江渝的一个案子刚开庭结束，最近正好有时间，非要吵着到丁一的新房去给她暖房。
丁一一下班就往家里赶，江渝这姐姐已经毫不客气地脱了鞋盘腿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看到丁一回来，头也不抬，一双油手指了指餐桌上的菜：“菜我已经做好了，你就想着怎么谢我吧。”
蒜香排骨、黄油牛排、蜂蜜薯条、清炒空心菜和茶树菇老鸭汤。
陡然升起了一声尖叫，而后江渝就看到一团身影朝她扑来，然后甜的发腻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哇，我什么运气啊可以拥有你这样的朋友~”
丁一就是这样子，虽然整体在外面“人模狗样”，看起来是女强人的做派，实际上在自己感到安全的地方，就会放松下来。
比如现在，跟在江渝屁股后面，黏着她。
在饭桌上，江渝又开始讲她最近遇到的奇葩案子。
比如，A某雇佣B某、C某去杀D某，结果被D某反杀。
当自己拥有了一个律师行业的朋友，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八卦制造机。
吃饱喝足的两人，并排躺在沙发上。
江渝四处打量着屋子：“小一一，你这房子看起来还不错啊。”
“当然了，这租金是我上一个房子的两倍。走，我带你到顶楼的露台看看去，那风景才好呢。”
江渝和丁一两个人，哒哒哒地跑上了顶楼。
“我和你说，这可是我发现的宝地，只是晚上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陈烨听到身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循声望去。
丁一她们刚刚踏上露台，两人正相互说着话。丁一带着一个小黄鸭的发箍，没有妆容修饰的脸看起来稍微憔悴一些，但那双眼睛却闪着光。
那滑稽的小黄鸡家居服，此刻正服帖地穿在她的身上。
那日夜里露台上晃荡着的脚，半仰着的身子，侧歪的头和眼前的丁一，在陈烨的记忆里重合了。
哦，当然还有摇晃着的脚踝，认真的身影，以及拉住他手臂的那双手。
“原来，那晚在这里的人，就是她。”当丁一和小黄鸡在陈烨心里画了等号之后，他突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天他回家后，就一直在这露台上呆着。自己也说不上有什么目的，也许是想再见一次那晚的场景吧。
陈烨一直活在一个紧绷的世界里，从小就在父母严苛的教育下长大，久而久之，他对于自己和周边的人，要求都非常严格。
生活无趣且乏味。但就那天在夜里碰到的那个身影，摇晃着的二郎腿，裤腿上的小黄鸡，在那个无比疲惫的夜晚，让他感受到了对生活的不屑与放纵。
陈烨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想了很多。所有的情绪都一闪而过，没有哪一个是有时间仔细琢磨的。
“丁一。”陈烨开了口。
“啊！！！”丁一正和江渝讲话，两人都没想到露台上还会有人，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她吓得窜了起来。
等平复下心情后，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陈总？”丁一杏眼圆睁，微微向前走了几步，但刚刚的松弛感在瞬间就扫空了，面前站着的可是自己的甲方，这时候遇到他，等于在加班。
陈烨看出了丁一态度的变化，因为她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摘掉了自己头上的发箍，把头发整理利落。
这是一种自然的警觉状态，就像一个刚到新环境的小猫一般。
陈烨心下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失望，脸上的神色倒是没怎么变化。
“嗯，我上来有一会儿了，刚准备走，你们就来了。”
“我们刚好上来……吹吹风，呵呵呵。”丁一笑得很僵硬，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味。下班时间穿着睡衣遇到甲方大佬这种事，居然也让她遇到了。
她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想了无数个话题，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生活，好像有点突兀，毕竟早上陈烨才让自己注意影响。
说工作，这个场合此等状态，又似乎有些不正式。
还是陈烨，主动开口：“你们吹风，我先走了，还有点事。”
而后就真的转身走了，夜色下的陈烨还是和白天没什么区别，依旧还是穿着那一身西装，就算在放松的露台上，也让自己处于一个不放松的状态。
丁一冲着陈烨离开的背影，还是说了一句：“陈总拜拜。”
两人看着陈烨完全消失后，才放下搬着的凳子，在露台上看起夜景来。只是丁一的心情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松弛了，还在捉摸着刚刚那一段对话，自己有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
“江渝，你说我刚刚是不是应该说'再见’而不是’拜拜’啊。”
江渝白眼都快飞上天了，自己这个朋友在工作上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想太多。非要要求自己事事都做到完美，但常常在工作里陷入内耗的怪圈。
“朋友，现在是休息时间，不谈工作。”江渝根本没有接丁一的话茬，直接开启了新的话题，两个好朋友就在露台开启了夜晚的闺蜜电台。
丁一所担心的，却是陈烨最开心的地方。在夜色模糊的角落里，那句拜拜，让陈总监的嘴角荡起了涟漪。
两个人的脑回路，总是这样的清奇。
一个担心不够正式，惹甲方大佬生气。
而另一个，恰恰是因为这日常的句子，内心翻腾。
其实，这就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并没有那么多的意味。只是放在不同的关系中，人的企图不一样罢了。
陈烨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早上添加的乙方微信，除了丁一，剩下的都发来了信息。
无非就是什么自我介绍，公司情况，还有：请多多指教。
只有丁一的对话框里，空无一物。陈烨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他当时说的那一句：注意影响，依照丁一作为乙方的习惯，也会发过来的。
丁一的头像是她自己的职业照，昵称也是真实的名字，朋友圈里全都是公司的宣传信息。
看起来，应该是个工作号。
生活中的丁一是什么样的呢？陈烨有些好奇，但是没处可以了解。
丁一和江渝一直聊到了十二点，两个人才回到房里睡觉。即便工作了，她们二人见面后，也一直睡一张床。丁一睡相不好，经常把江渝挤到床边，也从没听过她的抱怨。
晨光熹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漏了进来，细碎的光影洒在床上，轻轻叫醒了迷蒙中的二人。
丁一匆匆洗漱，进电梯前紧张了很久，还好陈烨不在里面，她庆幸今天运气还不错。
陈烨今天出发地比较早，有不少文件等着他处理。
查阅的最后一份文件，就是智融科技的调研计划，是丁一昨天做好发给黄烁的。黄烁看了后没什么大问题，便发给了陈烨。
本以为陈烨并不关注这个事情，没想到陈烨直接和他说：“让智融科技下午过来汇报她们的调研计划。”
丁一接到这个消息之后，血都直往头上冲。但是也不敢怠慢，时间很赶了，和黄烁不停地确认汇报时间、汇报方式、参会人员。
听黄烁的说法，似乎是陈烨想了解。
丁一赶忙把调研计划过一遍，提炼重点做成了PPT，资料都打印好后匆匆赶去了云联科技。
其实陈烨对于调研计划并不在乎，这种工作交给黄烁去应付是完全可以的。
他好奇的是，丁一今天在做什么。
又或者是，他突然想见她。
“黄主任。”
门外是丁一和黄烁打招呼的声音。
她到了。推开门进来的那一刻，陈烨正靠在办公椅上，直直望过去。
金丝眼镜下的眼眸深邃，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甲方，丁一应该也会为这双眼睛而心动。
“陈总。”丁一率先打破了办公室里安静的气氛，利落地掏出了电脑，“和您汇报一下我们的调研计划。”
“嗯。”单音节的字是最让人听不出情绪的。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时光就在这微妙的环境里流转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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