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小日子》月半女丑

14、第14章

　　叶青青耳朵听得快起茧子，英子才放过了她，说那么多口也干，而且不管她怎么说，青青面上都是没多少表情的样子，好像刚刚她就是说了个玩笑话，当不得真。

　　很神奇的是，见了他一次以后，看见他就变得容易了许多，休息放空时，一个人影走进她的视野里，越来越近，从模糊变清晰，长得好看的人果然是高清的，整片田野都是衬托他的背景。

　　下工的路上发现他俩也是同行的，一前一后，叶青青的目光轻轻地落在他的背影上，不带任何想法地看着，反正她也是要朝前走的，路就这一条，她就这么放心地看，还把别人当导航跟着走。

　　虽然他们接连碰到过很多次，但是两人谁也没有打过招呼，而且越是见的次数多，她越是不能把这个人和英子说的那个对上号。

　　叶青青还发现了个事儿，那就是他俩有一条路线是固定和重复的。拿叶青青来说，因为她这人方向感不好，田里头的路纵横交错，走着走着可能越走越远，所以不管她在哪块田上干活，如果没有人一起走的话，她总会找到最先她知道的那个起点，因为只有从这里出发，她才能精准地记得回去的路。

　　这条路走着走着，她总能在半路上看见宋然，有的时候是她在前面，所以她现在给自己找了个乐趣，就是活儿一结束，就蹭蹭蹭快速地来到原点，然后争取走在前面。

　　蹦哒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踩在土地上的感觉还挺舒服的，凉凉的，于是就一直蹦哒，然后就忘记了什么，她突然在心里哎呀一声，看前面没人，她就往回看，然后脖子就僵硬地转了回来，不蹦哒了，走路也正经起来。

　　不知道人在后面跟了多久，不过他好像是没表情的，看她回头也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大概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奇奇怪怪的人那么多，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爱旁观热闹。

　　不过这之后，叶青青就放弃这个比赛了，不当第一名了，老老实实地跟着导航走，不过也还是有出状况的时候。

　　导航都没走了她也没发现，直接撞人背上，第一反应还是稍稍退后然后头从人侧面伸出去，以为前面有什么热闹瞧人才停下来的。

　　她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正要把头收回来，视线停在了前面一块石板落在水中的地方，这是一个截断口，只有一小丛水，但是它是流动的，还能听见水流的哗哗声，很干净，都能看见石板上的青苔。

　　这是叶青青最喜欢经过的地方，好多时候路过还舍不得走，特意在这逗留一段时间，趟水玩，哪怕太阳晒着，这水也不会很热，而且越往下越凉快，她特别喜欢感受水流从她脚上滑过的感觉。现在那个地方，有条蛇在感受着她的感受，它看起来很快乐，巴掌大的地方一直游来游去不肯走，得，这块好地方也是让你发现了。

　　叶青青悲催地抬头，家门口都在跟前了，竟让这条小蛇堵住了路，她往别处看寻找其他出口，算了一下要绕多远以后，已经在想能不能用生死时速跨过去了。

　　她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让自己冷静点，盘算盘算，这工夫，她前面的人往前走了，“唉！”叶青青下意识地喊住他。

　　“水蛇，没毒。”

　　他走过去，脚踩在水里，蛇看见了也不怕，他跨了两步就上去了。

　　叶青青叉腰注视水中蛇嬉戏的身影，良久才发现对面的人还没走，“没事，你先走吧。”她确实还有点害怕，虽然不咬人，但是光想想它接触在自己皮肤上的感觉，她就想打冷颤。

　　眼见着蛇一时半会儿还不走，叶青青刚想去旁边找个棍子还是什么的，给自己壮壮胆，就看见宋然又走了回来，水蛇可能感觉这人在跟它玩，他一脚上来的时候，水蛇还追了一会儿。

　　追的不是她，她还是往后退了一点，然后听见宋然跟她说，“走吧。”

　　他已经在水中站了一会儿，他俩都还是赤着脚，叶青青不是故意看的，但是她觉得他脚踝挺好看。意识到这人是在给她开道，没好意思让人等太久，她终于踩了进去，这下她没心思体会在水中的感觉，眼睛一直关注着蛇游动的轨迹，还要跟着前面的人一点点挪动，等察觉到蛇有要往自己这里来的趋势，她吓得一边叫唤，一边不知不觉地超越了前方的那个人，三两步的上了岸。

　　她拍了拍胸脯，没有叶青青，对方上来的很迅速，感觉自己有点抛弃队友的嫌疑，刚想说抱歉，听见对方说，“蛇走了。”

　　不会是让她吓跑的吧？叶青青看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着急回家，“谢谢啊，我先走了。”话都没说完，人已经开始跑了。

　　“姐姐！”

　　跑到半道上，听见了明生的声音，她停下来，回应他们，“哎，来了！”

　　他俩跑到她跟前，满头大汗，眼睛还有点红，叶青青笑笑，“是不是回来晚了？没事的，你们在家等一会儿姐姐就到了。”

　　“哎呦，可算让他俩找到了，刚着急得四处找人问，就怕你丢了。”

　　叶青青看着说话的人，笑了笑，摸了摸俩弟弟的头，往回走。

　　“估计是吓着了，你也是，不是一起散的伙吗，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叶青青点点头，“耽误了，阿娘还没吃饭啊？”

　　对方就开始唠叨，说她这会儿回去还要自己做饭什么的。

　　到了家，叶青青发现他们俩已经把中午要吃的菜都烧好了，“这是？”

　　“姐姐，我们做的。”明生有点害羞，一直都想找点什么是他们能做的。

　　“哇！”但是看着桌上的菜色，心意领了，“菜为什么都是黑色的？”

　　叶明生看了眼弟弟，“火太旺了。”

　　“以后姐姐在旁边教你，这菜，咱不能吃，”叶青青摇摇头，“豆角要炒熟，不然吃了会闹肚子。”她把明生明雨拉到旁边，“别心疼哈，姐姐其实特别高兴，你俩要不要再看一眼，这是你们第一次做菜？”

　　“又要写吗？”熟悉的话语，叶明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叶明雨看傻子一样看着哥哥。

　　果然，叶青青点头，“好主意，那你们就再写一篇吧，到时候我一起看。”

　　“一个人写还是两个人写？”

　　“写一篇吧。”叶青青把菜端走倒掉，快速地做了两个菜。

　　今天外面风大，叶青青吃完饭就把席子放在了院里阴凉的地方，又用毛巾打湿擦了一遍凉快许多，三个人躺在那睡午休。

　　风吹得人犯困，快睡着的时候，叶青青对俩弟弟说，“下次姐姐要是还没回来，你们就在家待着，姐姐会回来的。”

　　刚刚那个场景一直浮现在叶青青面前，怎么说，冲击力很大，她好像一直都不喜欢依赖别人，哪怕她并不强大，也没有人需要依靠她，可能因为她自己都是自顾不暇，而没人会对一个本身就弱小的人产生信任的感觉。

　　一个人单打独斗，赢了擦擦嘴角的伤，想说自己真的很棒，更多的时候还是输的体无完肤，然后一遍遍否认自己，又鼓励自己，好像还是没赢，只是时间很公平，她胜在会遗忘。

　　被人这么突如其来的强烈的需要，她是害怕的，面对浓烈的情绪，叶青青习惯把它淡化掉，所以她总是不会第一时间去处理她，是不会，也是会不了。

　　只是现在躺在这里，可能是风太大了，吹的叶子扑簌扑簌地响，席子也是沁凉的，天上那一朵大棉花团子似的云朵从她面前一点点飘过，感觉到时间在慢慢地走，激烈跳动着的心跟着平静了下来，她打算先去接受。

　　明生明雨刚刚还激动地玩在一起，现在也慢慢有了睡意，听见姐姐的话，两人都乖乖的应声。

　　这下，他们三个人是真的睡着了，叶青青是被有人路过的声音给惊醒的，竹子和树差不多把家围了个严实，但还是留了一条过道，供大家穿行，到底不是太有安全感的地方，她这么一个好睡的人都这么警醒，不过也睡得差不多了，而且这动静说明大家开始上工了。

　　把他俩轻轻叫醒，叶青青用清水洗了把脸，交代了两句就走了。

　　英子抽空过来说个话，“你今天怎么回去晚了？”

　　“嗐，我回去的路上碰到条蛇。”

　　英子抢问，“跟她玩了半天？”

　　“不好笑，”叶青青说，“是跟它对峙了半天。”

　　“然后呢，把它等走了你才肯回去？”

　　“那不然我跟它打一架啊。”

　　“是什么蛇？眼镜蛇？四脚蛇？”

　　这名字一听就很毒，叶青青已经谈蛇色变了，但她还是老实地说，“水蛇。”

　　英子冷笑三声，“一条水蛇就把你吓这样了！”

　　叶青青据理力争，“水蛇不也是蛇吗？不生鸡蛋的鸡就不是鸡了？”

　　英子无力反驳，深吸一口气，问她，“黄鳝你怕不怕？”

　　叶青青说她不怕。

　　“那不就得了！”英子觉得自己总算扳回了一局，“那不咬人的水蛇不就跟黄鳝是一样的吗？”

　　叶青青看她有点激动，让她重新问。

　　英子不知道她搞什么，谨慎地回想了一下，“怕不怕黄鳝？”

　　“怕。”

　　叶青青回答的很迅速，英子特别的无语，看都不看她一眼，鼻孔朝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