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小日子》月半女丑

12、第12章

　　英子突然变得难过了起来，把头放腿上，“都怪我，怎么没想到这事儿呢。”

　　“那要不怪我吧，我不提这事儿就好了。”

　　叶青青见她看过来，实在没忍住笑了，躲开她发起的攻击，“我在想，你说人难过的时候，是说一个开心的事情逗她笑会好过点，还是一个更难过的事情，以毒攻毒，让她忘记现在这个，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哪个都不想听。”

　　叶青青没采纳，“试一试吧，这样，等下下工了你去给我买个冰棍吃，这算是更难过的吗？到时候你记得把结果告诉我——哈！”

　　英子见她这么没人性，不等她说完就要起来追着她打，叶青青着急忙慌，四处乱窜，最后竟然冲动地扑通往泥里跳，然后就冻住了，跳得太实，两只脚都拿不出来了。

　　她背对着英子，非常没有安全感，说话都结巴了，“那个，等一下，现在不算啊，胜之不武。”

　　后面没人说话，叶青青小心把身子往后扭，就在她扭到极限想要回身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影子，“啊！”本来只是短促的一声尖叫，结果因为这一吓，没站稳，尖叫声就跟着延长了，两只手在那扑腾扑腾找平衡。

　　就在她弯腰要载进去的时候，叶青青想着这下更惨了，玩个追击游戏都把自己搞成“话题”，不过紧接着她就感觉到有人握住她手腕，“站好。”

　　不是英子。

　　叶青青站稳以后，看见了在她旁边的人，不是村里常见的汗衫、背心，不过刚才干净板正的一身现在也沾满了泥点子，他是直接穿着鞋没有做好准备下来的。

　　“现在你试试用力。”

　　叶青青没有拒绝，她也没办法拒绝，在他的搀扶下，终于可以行走了，“谢谢啊，宁知青。”

　　宁致远露出标准的笑容，“不客气，你继续忙吧。”

　　叶青青没管大家的视线，走到英子旁边，虽然有话要说，但是手上的活儿是没停的，已经耽误不少时间，落别人好长一截，所以她得抓点紧。

　　“你真行，看见他就把我扔那儿了。”虽然看不见，但是她已经把那一段猜出来了。

　　“我本来是要去扶的，”英子也觉得不好意思，“下工了我去给你买冰棍。”

　　有诚意，但是不够，“那是实验，现在你要买3根。”

　　“行，”答应得很爽快，不过紧接着她又皱起眉头，“你说他会不会以为我刚刚是在欺负你？”

　　叶青青凑到她面前，“你现在是不是有挺多烦恼的事情，你觉得哪个比较难过？”

　　英子皮笑肉不笑，没说话，站起来看了看这块田，就剩她俩在，因为剩的不多，然后她对着叶青青说，“比赛，一人一排，你要是输了，我也要吃冰棍。”

　　“行啊，输赢我都不亏。”

　　最后她俩打了个齐平，叶青青嘴里咬着一根，手上拿着两根，英子吃的那个是她给买的。

　　“其实是你赢的。”

　　“你就当我是想给你买冰棍吃。”

　　“你怎么就赶上了呢，明明差我那么多。”

　　叶青青有点得意，她这人虽然不勤快，但是专注啊，又懒还专注的话，那就是一个比较喜欢高效率的人，不过她还是嘴上谦虚了一下，“险胜险胜。”

　　英子晃了晃手上的冰棍，“你还做那个实验吗，这四个冰棍刚好齐全了。”

　　难过的事和开心的事，叶青青装作正经地道，“我随便说的。”

　　“行，”英子三两口吃掉了冰棍，“我让你也实验实验！”

　　叶青青早在她发狠吃冰棍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好，现在已经跑出半里地了。

　　路上有人看她跑这么猛，还说年轻人体格就是好，干一上午活了还这么有精神，也有人喊着让她悠着点，别到时候喘不上气，叶青青都笑呵呵地应了。

　　这看到人了，围绕她的话题就不能少，都说她现在看着整天乐呵呵的，精神许多，说得她嫂子都不好意思见人，更不好意思见她，就跟自己真做错了什么似的。

　　也有不把这个当真的，说她跟她嫂子家大的那个孩子处得不错，见天的在一块儿待着，还经常一起买东西吃。

　　叶青青现在都很少去大家扎堆儿聊闲话的地方了，吃瓜虽好，到自己身上就不太妙，不过也有没躲过去的时候，见她笑眯眯的但是话就是不多说一句，她们也问不下去，就这样让她应付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把注意力都放她身上了，又在她本人身上没挖到什么料，所以导致那天的交流信息少得可怜，都开始说起谁家的扇子编得最好，然后又具体到某个人的身上，最后叶青青离开的时候倒是听了个好笑的，是一个婶子被蚊子叮得受不了，来了一句，“像打针似的。”

　　她是拍着自己的屁股起来的，所以大家伙都笑了，就算有的人还没打过针，也不妨碍她们理解这句话。

　　农忙才过去一天，叶青青就在算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早上刷牙眼睛都是无神的，不知道在看哪里。偏偏不知道是谁家的鸡，三五只的在她面前，扯着嗓子开始打鸣，有一只就有两只，一只接一只的打，“哎呀，吵死了，离我远点行吗！”

　　叶青青说完话，就看见正对着她的那只鸡，嘴巴冲她张开，来了个更大的，叶青青气笑了，“你是在挑衅我呢是不？”

　　结果由近及远，一声一声的打鸣声，还拖长音，就跟接龙似的，叶青青服了，“你们精神怎么就这么好呢？”

　　“别打了，你又不下蛋，瞎嚎个什么劲！”

　　“你说你们是不是傻啊，大家都起来了，你还叫！”

　　然后那些会下蛋的就开始叫了，咯咯咯咯咯的，特别有韵律，叶青青这么一对比才发现，它俩叫声不一样呢，一个尖，一个咯个不停，“都难听。”

　　叶青青把杯子涮了，回头发现兄弟俩脸上都带着笑的看着她，估计都让他们看见了，叶青青有点尴尬，“起来了？你们来洗吧？”

　　“姐姐，”叶明生边洗边和叶青青说话，“等下我和弟弟去洗衣服吧？”

　　叶青青皱眉，倒不是不肯他们洗衣服，而是在河边洗有点危险，就算他俩自觉乖巧，难保没有别的情况，她可不敢赌。

　　“不用，我随便呼噜两下也快得很。”

　　“我们不去外面，就在家里洗。”

　　叶明生觉得这样就很好地打消了姐姐的顾虑，殊不知叶青青听了害怕得嘴角都要抖动，“可别，打水要累死我。”

　　别说自来水，连压水机都没有，要打水就要去村里的那口老井，扁担勾着两个桶，晃晃悠悠去，晃晃悠悠地来，去的时候晃悠的是桶，回来的时候晃悠的是她。

　　叶青青用水还凶得很，一天起码去两次，还好离得近，一到这时候，她就盯着叶明生的小身板，指着什么时候把这活儿交接给他。

　　这就怪不得一到下雨天，大家就把家里的盆和桶拿出来接水，菜园里也会放着一些破了的陶罐，用来浇浇菜。

　　全村的人都指着这口井，所以有的时候赶上人多还得排队，不过大家伙不像叶青青这样心急，等会儿怕什么的，还能聚在一块儿谈谈天。

　　叶青青拒绝了叶明生，但是这小子还是不放弃，“那我们就在井水边上洗，边打水边洗。”看姐姐又要说不行，他抢先道，“我会打水！”

　　一想到他打水的场面，叶青青都要吓得一激灵，就怕他把自己给弄了进去。

　　也不知道他是吃得少还是抽条慢，个子不见长就是，不说年纪真看不出是十多岁的孩子，就这样叶青青还敢让他去干这事啊？

　　“别想了你，你就帮我管好家里的事，想帮忙的话，把柴火扭一扭捆起来，还有把鸡鸭鹅喂好，，对了，”想起什么，叶青青走进房里，把农场里的稻谷取出来，连带着早上刚收的一共是289粒，人吃是少了点，喂给它们吧，还省去脱谷的环节，拿去给他俩，“还有这些，也给它们。”

　　都不用叶青青瞎掰，因为他俩就没问，也不好奇，把稻谷放了一个地方，看着他俩背影，她又想起了一个事情，等他们回来，她就招招手，让他俩过来。

　　“让你们写的检查，写了吗？”

　　“什么检查？”

　　叶青青拍了拍脑门，刚要解释，叶明雨帮她说了，“烤虫子的故事。”

　　她笑了，“这么说，你是不是写好了？”

　　叶明生又尴尬又紧张，“我还没写，”他又看着弟弟，“弟弟，下次我们先写你的。”

　　“纸和笔买了吗？”

　　“买了。”

　　“那记得抓紧写，免得其中的情节，时间一长忘记了。”叶青青像是在好心提醒。

　　“我和弟弟是一起的，”叶明生鼓起勇气，“是不是写一个就可以了？”

　　叶青青装作思考，好像被说服了的样子，问他，“那谁写？”

　　这次叶明生回答的特别快，身子往旁边转了45度，“弟弟。”

　　叶明雨没说话，好像是不介意的。

　　“这样吧，你俩一起写，写一份，互相补充，里面你俩都是主角。”

　　看明生皱眉，叶青青故意问他，“怎么了，不是你说的就写一份吗？”

　　叶明生犹豫地点头，但是怎么感觉好像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