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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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晏今□□他够紧，此刻绅士地退后一步，让出可供呼吸的空间。
迟叙站起来，默不作声换衣服，手背因为用力，凸起青蓝色的筋络，湿润发梢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手机很便宜，不用赔我这么贵的，我会把多余的钱转给尤安。”他说。
他明明在不停拒绝，周时晏却觉得被引诱，低醇嗓音道：“这是小事，不要同我计较这么清楚。”
迟叙不看他，这次送手机，下次送什么？外面名媛千金颈上手上的粉红鸽子蛋吗？
他无法估算一万块、十万块，甚至百万千万对于周时晏算什么，可能比不过路边一粒灰尘，但对他来说是凶猛的沙尘暴，他无法承受。
“好吧。”周时晏无奈，只好妥协：“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还没和这种心思敏感的小朋友相处过，只好说服自己，他比自己小七岁，还是个孩子，也许青春期也说不定。
迟叙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快十一点，灯光下不经意瞥见周时晏唇角一抹韫色，思及方才的“苟且”，那种剧烈电流滑过身体的快感……
他想闭眼，又怕周时晏再□□，把他亲得喘不上气，一双眼睁得溜圆，里面分明有羞赧和恼意：“这种事情没有下次！”
说罢，头也不回出了更衣室，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周时晏不置可否，顺着他的视线抚上唇侧，那里磕破了一点，碰上去轻微刺痛，只是不知是接吻咬破的，还是……
他意态悠闲，似笑非笑看着迟叙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
孙昊看见迟叙回来，问道：“selin说你同明华的周总认识？”
“没有，是他误会。”迟叙皱眉，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将珠宝拍摄的事说出来。
他无意趁别人的势讨好处，但合同上写的很清楚，他没有拒绝正当工作的权利，还是不开口为妙。
孙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好事啊，你以为做这行拼脸蛋拼身材拼表现力？其实就是拼人脉拼背景。”
迟叙低低“嗯”了一声，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怎么样的意思，只是想你能把握机会，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但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咯。”孙昊挑眉。
迟叙敛眸，始终没有应答。
宴会散场已经凌晨，孙昊微醺半醉，揽着迟叙的肩膀意气昂扬：“小迟，我一定会把你捧红，不会让你在我手里埋没的……嗝！”
“……”迟叙扶额：“我先给你找代驾。”
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什么沧海遗珠、明日巨星，个个都讲一样的话，仿佛他不红就是没天理。
同selin道别，把孙昊安全送回家，迟叙才回到学校，时间早已过了门禁，正想着如何逃过宿管阿姨的慧眼，从她眼皮底下偷偷溜进去，就看到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他有些无奈和倦意，走向前：“学长，这么晚，你在等我吗？”
宁从闻今天的话给他很大压力，不至于生气，但也不是一点情绪都没有。
宁从闻眼神灼热，上前抓住他手腕，直勾勾盯着他：“抱歉小迟，今天是我说错话，我只是太着急，怕你遇到什么不好的事，那不是我的本心，请你原谅我。”
“我没事。”迟叙告诉他：“我现在在传媒公司工作，晚上只不过寻常应酬，你不用担心。”
他耐心将话讲清楚，不让宁从闻再误会。
“传媒公司？”宁从闻深深皱眉，嗓子发紧：“叫什么名字，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也不和我商量？”
“是孙景堂哥的公司，合同我看过，没问题。”迟叙道。
宁从闻目光有些闪烁，面庞隐在夜色上叫人看不分明，他弯出一抹笑：“原来是这样，今晚去我那里吧，正好明天一起看剧本，公司是不是也在市区？离得近一点，你上班也方便。”
“好。”迟叙应下。
宁从闻住处在CBD旁的单身公寓，夜景很不错，客厅里有一幅占满半面墙的暗蓝色挂画，窗帘拉上后犹如置身深海。
拿出睡衣和浴巾，宁从闻道：“你去洗澡，我给你煮碗面。”
不说还好，迟叙是真饿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学长。”
洗完澡出来，桌上已经做好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迟叙心里温暖，润物细无声，他感受到家的宁静，心底的疲意消散几分。
宁从闻看着他的脸，敏锐捕捉到这一丝动容，他趁迟叙最松懈时，不经意道：“小迟，周总待你很宽厚，要记着他的恩情，以后有机会回报他。”
迟叙顿了下，觉得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宽厚、恩情……确定是说周时晏，而不是什么叔叔伯伯之类的长辈？
压下奇怪的感觉，“谈不上恩情，他为人……也算不上宽厚。”
“是吗？”宁从闻说：“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今天打电话，还听到你们聊天。”
迟叙心不在焉咬了一口荷包蛋，“嗯，我们说一点私事。”
宁从闻曲起指骨敲了敲桌子：“可能你不知道，他是同性恋。”
“咳咳……！”迟叙猝不及防呛到，偏开头咳嗽了一阵：“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怕他离你太近，对你图谋不轨。”
迟叙简直满头黑线，又有种被说中的心虚，一阵头皮发麻，“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同性恋也没什么，而且谁说同性恋就一定会对我有意思，我也没有那么大魅力。”
宁从闻肯定是听到了，周时晏那时正撩骚，说还想亲他。
还想亲不就意味着他们以前亲过，迟叙深吸一口气，不愿面对现在的场面。
“是吗？”宁从闻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你没意思，不代表他没意思。”
迟叙实在不想再谈论这些，他只好作出保证：“我没有这个心思，你不用太担心。”
宁从闻说：“我不是要干涉你，而且，说不定我也是同性恋呢？”
迟叙：“……”
自从遇到周时晏之后，他身边仿若变成另一个世界，孙景多了个出国的初恋男友，宁从闻也说自己是gay，甚至连他自己都很难保证一定是直男。
来道雷劈了他，也比现在不尴不尬坐在这里好。
“哈哈。”宁从闻开朗：“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迟叙提着的那口气松下来，他的表情被宁从闻尽收眼底。
收拾好碗筷，迟叙有些犹疑该睡哪里，从前他都是和宁从闻睡一张床，两个大男人，不讲究这些，可现在……
他咬咬牙：“我睡沙发吧，你早点休息。”
好在宁从闻没有问为什么，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现在对gay的态度十分谨慎防备，要怪就怪周时晏，那简直是个流氓。
关了灯，他没忘记给尤安转钱，那头得了吩咐并没有拒绝，而是点了收款。
迟叙感到松快，他不喜欢欠别人东西，这样就很好。
身上的睡衣绵软舒适，沙发很宽很大，陷进去将整个人包裹起来，困意侵袭，很快便昏昏沉沉睡过去。
半夜时分，他隐约感到燥热黏腻，以为是空调温度太高，翻个身又睡实了。
第二天早上被孙昊的电话叫醒，那头很兴奋：“迟叙，R刊的主编亲自找到我，点名要你！”
这是迟叙意料之中的，他没有多激动，反而有些抗拒，沉默一瞬：“我只是新人，没经验，可能满足不了他的要求。”
“谁还不是从新人走过来的？既然他看重你，那一定要牢牢抓住这次机会，再过几个月就是时装周，你难道不想一举成名吗？”孙昊说：“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我挂了。”
迟叙哑然，他当然想，但风筝是无法自己飞高的，必须依靠风的托举，今天有风，明天就可能下雨，如果承受不了大雨，就会摔进泥土里被掩埋。
同宁从闻一起吃早饭，不知怎的，他今日看起来心情很好，满脸写着春风和煦。
迟叙好奇：“有什么开心事？”
宁从闻嗯哼一声：“想吃这家小笼包很久了，今天终于吃到，这算不算开心事？”
迟叙觉得他在故意卖关子。
在客厅地毯上面对面盘腿坐着，宁从闻摊开手稿，上面做满了修改和标记，从字里行间，迟叙看出他选了剑走偏锋的那一版，但也无可厚非，比起阳光积极的，现在大家更喜欢阴暗晦涩的。
这个角色针对迟叙量身定制，身上有许多他的特质和品性，前半段只需要本色出演，剧情在中后期发生很大变化，从这里开始变得有挑战起来。
他注意力很集中，没注意到宁从闻越来越近的距离，到后来，几乎是肩膀靠着，连呼吸的热气都能感受到。
修修改改敲定几处细节，又将重要转折作润色，一上午就这样过去。
宁从闻很细心，听他嗓音便知道是口干，起身倒了杯温水。
迟叙伸手想接，却被指着新剧情将心思吸引过去，杯沿已经送到唇边，他没有多想，就着宁从闻的手仰头喝水。
殊不知对方抓心挠肺，饱受折磨，肉在嘴边却咬不下去，是个人都会抓狂。
宁从闻起身时在他颈后深深嗅一口，几乎控制不住咬上去，但思及昨天夜里……他舔了舔唇，又有些餍足。
“还要喝吗？”轻声问。
迟叙不懂他的小动作，摇头，同他认真商讨剧本。
临近中午，孙昊又打来电话，通知他下午到明华，与对方的设计总监面对面沟通。
他一头雾水：“我去明华做什么？什么设计总监？”
“看我这记性，早上太高兴，一时忘了说。”孙昊一拍脑门：“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事，你还记得上次May说的大人物吗？就是明华周总，他和R刊刚谈下来合作，下半年会开一条新的珠宝线。”
迟叙是知道这些的。
孙昊继续说：“这次主线只用你一个模特，需要你配合设计师，做一些灵感对撞，到时候表现力更强，能一定程度上弥补新人经验不足的缺陷。”
“可是我完全不懂设计。”
“缪斯！缪斯你懂吗？”孙昊恨铁不成钢：“就这样，你下午一定准时到。”
也许迟叙再年长一些，就知道周时晏的用心险恶。
他既提供温床，又施以压力，让迟叙不论如何反复，都始终在他的手掌心里煎熬。
他可以代表自己拒绝，却无法代表公司拒绝，这艘船暂时还不由他开，于是就这样不高不低被吊到半空中。
连拒绝馈赠的权利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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