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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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日光透过葱郁层叠的树叶，星星点点洒在树下呆坐少女的脸上，清晰映射出少女脸颊上的一抹桃红。
“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让我就这样消失吧老天！！！”
少女背靠着树，缓缓蜷起双腿，将脸尽数埋在膝间，尖细的叫声不断从她口中传出，惊得树上栖息的小鸟一个猛扑腾，震得树叶沙拉拉作响。
一顿发泄后，少女逐渐抬起头，怯生生地露出一双水润灵动的杏眼，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的原因，眼角仍残留着一点殷红。她转动双眼小幅度地环顾四周，看见没人来，蓦地松了一口气。
姜尤抬头望向天空，思绪又不自主地回到做课间操的时候。
上午第三节下课后，她和筱筱一起前往操场去做课间操。
下楼时，她们被拥挤的人潮推搡着向前，等她回头时早已不见唐禾筱的身影了。
当时正值酷热的时节，挤满人的楼道里充斥着各种味道，酸臭的汗味分散在各个角落，混杂着衣服半阴的潮味和若隐若现的狐臭味，像末日的丧尸病毒一般无孔不入，一股脑冲进她的鼻腔里，让姜尤顿时木了脸。
她的四肢被不断撞击，嗅觉被不断侵蚀，偶尔来两脚让她后脚跟没了遮羞布。等她被拥着走出楼梯口的时候，感动地想流泪，原来她还活着。
就在这时，她的身边飘过一股清新的绿茶香味，夹带着皂荚那种淡雅清涩感，细闻还有一丝竹叶的清香。
仿佛置身于乡野竹屋，四周薄雾氤氲，屋内围炉煮茶，飘散的茶烟萦绕沾染。
忽起一阵风，划破白雾，将山间的竹叶送进窗棂，打着旋轻落在案边，鼻间飘来一缕竹香，沁人心脾。
姜尤闻见的一瞬间大脑立刻宕机。胸腔内的心脏不安分地叫嚣着，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肢体仿佛不受她的控制，开始自主地挪动。
等她回过神来，她的手正抓着一个白皙的手腕，一个男生的，骨节分明的手腕。
她一脸无措，连忙松开手，抬头望向手腕的主人。
面前的男生身形略显单薄，皮肤白净，五官清秀，稍显狭长的双眼因为惊讶而略睁大，嘴唇轻抿，整一副没弄清楚状况的模样。
姜尤对上男生那疑惑的眼神，面上的温度逐渐开始升腾，她匆忙举起双手，弯下腰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因为你身上太香了，我回过神就这样了。”望着男生更加疑惑不明的表情，姜尤欲哭无泪：“啊，我不是色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虽然不明白你说的香是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面前的男生看着姜尤一脸无助的样子，开口安慰道。
“真的很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听见男生温润干净的嗓音，姜尤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因为距离靠近的原因，姜尤鼻间萦绕的香味更加浓郁，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四肢又要蠢蠢欲动了。
她连忙紧掐住虎口保持清醒，步步后退，最后鞠了一躬后转身跑掉。
“沈烬，我怎么没闻到你身上的香味啊？”屈泽边说边凑到当事人的身侧，调笑般地吸了吸鼻子。
“别闹，马上要做操了，快走吧。”被叫沈烬的白净少年抿了抿唇，推开凑过来的身影，径直走向操场。
“诶，等等我啊。”
仓皇跑掉的姜尤脑袋乱哄哄的，哪里还有心思去做操，于是就出现了她在树下抱头尖叫的一幕。
她呆愣地想：完了完了，她不会是觉醒了什么色狼属性吧？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他身上香，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啊啊！！！！
姜尤思索了半天，也没给这异常的行为说出个像样的理由来。最后，她只能归结于昨晚没睡好，加上楼道气味炸弹的毒熏，才让她一时昏了头。
她听见广播里的音乐接近尾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无力地抬脚，凌迟般地往回走。
沈烬站在操场的绿草坪上，漫不经心做着最后一节体操动作，转头时看见刚遇见的女生垂头丧气往前走。
女生背着阳光，漆黑的影子越拉越长。沈烬眼里泄出一丝笑意，她还在苦恼刚刚的事情吗？
姜尤并不知道自己的丧气的样子被尽览眼底，她前脚刚回到教室，后脚就有同学陆陆续续进来。
等到人差不多到齐后，她起身去向班长说明了未去做操的原因，说是身体不舒服，但是真实的情况只有姜尤自己清楚，她哪里是不舒服，简直是舒服过了头。
“小尤，吃我一记！”
姜尤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还未等到她转过身，一只手臂就搭在她的肩上，顺势锁住她的脖子。
姜尤一脸无可奈何：“筱筱，你这锁我喉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被叫筱筱的女生一头齐耳短发，发出嘿嘿一笑，嘴角两个小梨涡深陷，甜到的让人生不起气，何况姜尤这个梨涡控。
“你刚刚去哪儿了？咱俩被挤散后就没看到你人了，也没来做操，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
某种程度上，唐禾筱也没猜错。
“没事儿，我刚刚去厕所蹲了会儿，没赶上做操。要上课了，我们快回座位吧。”
姜尤睁眼说着瞎话，抓男生手腕这种丢脸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姜尤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她单手托腮，望向外面澄澈如镜的天空，心情稍微放晴了一点，但愿后面不会再有意外发生了吧。
窗外，粗壮皲皱的大树悄悄伸出枝叶，嫩芽在微风的吹拂下颤颤巍巍，面对日光尽力舒展脉络，上扬卷翘的芽尖俏皮地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等待一场细雨的滋润。
*
这之后又过了几天，姜尤再也没闻到过那股诱人的味道，也慢慢地将那件事情淡忘了。
姜尤前一天晚上被蚊子扰到睡不着，半夜总是迷迷糊糊被嗡醒，导致第二天脑袋昏沉沉的，严重的睡眠不足。
上语文课的时候，姜尤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朗读声，文字像催眠曲一样钻入她的脑中，不一会儿她就开始小鸡啄米。
姜尤感觉眼皮沉的似千斤重，每当老师的脚步走到她身边，她的眼皮就得做一次仰卧起坐，硬生生将她窄细的双眼皮撑成了欧式大双。
她右手握笔，装模作样地默写古诗，嘴里偶尔念出两句，配合着点头的动作，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在里面。
好不容易坚持到下课，她晃了晃脑袋，决定去厕所洗把脸清醒一下。
他们教学楼的厕所在每一层的正中间，两边各两个班级，而她所在的高二三班处在最右边的教室。
姜尤刚走到厕所门口，正打算抬步进去，又闻见那骨子沁人的茶香，后调弥漫着皂香的清冽和竹叶的木涩感，她昏沉的脑袋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沈烬正准备踏入男厕所的门，忽然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股桎梏感，不重但是存在感极强。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上衣衣摆被人拽住，他视线随着那双手往上，赫然是前几天拉他手腕的女生。
他环顾四周，轻皱了下眉头，开口询问道：“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姜尤身子轻颤，仿佛被瞬间唤回了神志，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在她手心里的衣摆，而后眼睛慢慢瞪大。
完蛋了！
姜尤像触了烫手山芋般匆忙松开手，白皙的脸颊顿时变得鲜红欲滴。
她抬头看见自己不知道何时跟着男生走到了男厕门口，受到来来往往人群的注目，姜尤面上更加羞愧难当。
沈烬也意识到这个地方让女生感到难堪，于是他轻声说：“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出去谈吧。”
说罢，他转头走向了楼梯转角处，姜尤揪着手，紧随其后。
沈烬刚站定，就看到面前的女生眼眶里盈着泪水，一脸愧疚，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又没控制住自己。”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奇怪，像一个变态狂。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见你就会被你身上的香味吸引。”
姜尤的声音越来越虚，她感觉越解释越糟糕，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沈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活了这么久，两次被同一个女生说香还是头一回。
“同学，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和班级吗？我是高二三班的姜尤，十分抱歉，我一定会给你赔礼道歉的。”
姜尤看着面前的男生一直不说话，心里直打怵。
“我是隔壁一班的沈烬。”沈烬默了一刻后回答道。
完了，惹的还是个学霸。姜尤的心更是凉了大半截。
“沈烬同学，我一定认真反思，尽力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姜尤睁大眼睛，眼神坚定地望向沈烬。
“没事，下次不要这么冲动就好。”沈烬淡然一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姜尤一人在墙角怀疑她这抓马的人生。
为了防止再次出现意外，姜尤后面上厕所都去其他楼层上，着实是给她整出心理阴影了。
一整天上课姜尤都魂不守舍，心里仍然接受不了她的流氓属性，要是被爸妈知道自己对男生耍流氓，估计得把她打到半残。
晚上回到家，姜尤第一件事就是冲回房间，反锁，接着掏出手机向万能的度娘求助。
一次还可以解释，这都第二次了，怎么也不能用偶然这种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提问：觉得陌生男生很香,总是忍不住靠近是怎么回事？
姜尤翻到了好几个帖子，似乎都有类似的情况，下面的回复也是五花八门。
网友A：这是春天的气息啊，动物繁衍的季节到了。（沧桑点烟）
恶评，跳过。
网友B：小姐姐应该是喜欢那个男生吧，喜欢就上啊！
素未谋面，怎么可能谈得上喜欢，不认真审题，跳过。
网友C：推眼镜，要么就是男生是真香，要么就是小姐姐你真香了。
废话，跳过。
姜尤一直往下翻，直到看到一个回复，手指蓦地停住。
网友D：不知道贴主知不知道信息素，是动物分泌的、会引起同类个体产生特定生理反应的物质，简而言之就是你的身体选择了喜欢的对象。你能闻到对方身上独特的香味，这香味会让你丧失理智，做出一些异常的行为，并且别人是闻不到这个味道的。
姜尤内心觉得不妙，又去搜了信息素相关讯息，每一条都和她的症状极为贴切。
手机渐渐从她的掌心滑落，姜尤整个人呆若木鸡，脑中仿佛闪过一道晴天霹雳，把她仅有的理智劈的连渣都不剩。
所以，意思就是，她的身体喜欢沈烬？？！
只要靠近沈烬，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耍流氓？
可是，她不喜欢沈烬啊！
度娘的回答导致她一整晚都辗转反侧，虽然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姜尤并没有很开心就是了。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课，她准备去商场买点礼物给沈烬赔礼道歉。她思索了一整晚，如果她之后避开沈烬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
但是前两次的事故让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思来想去还是买个礼物当做赔礼比较好。
她在商场漫无目的地逛着，因为和沈烬不熟悉，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复古风书店。
书店的装潢是民国时期的风格。外面是纵横交错的红色瓦砖，每层都夹杂着一线灰白色水泥，搭配着红木的半拱门，拱门上刻有花鸟浮雕，顶上挂有四个圆形悬空牌匾，用繁体字写着'墨兰书坊'。
姜尤推门走进，脚步逐渐深入，视线扫过一排排陈木书架，内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了。就在她低头翻阅书籍的时候，她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要命的清香。
她身子一僵，转头四处寻找沈烬的身影。果然，她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到了沈烬那白净的侧脸，他好像正在寻找书籍，额前的碎发耷拉在鬓边，显得柔和又无害。
姜尤赶紧把书放回原位，弯下腰，用手捂着鼻子准备撤离。她蹑手蹑脚地走着，突然背后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姜尤？”
姜尤后背一滞，缓慢转过身去：“嗨，好巧啊沈烬，你也来看书啊。”
“对，好巧。”沈烬眼睛半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姜尤看着沈烬接近的步伐，她连连后退，一脸尴尬地打着哈哈：“那个啥，我还是离你远一点吧，我怕我又不受控制了哈哈哈。你接着看书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拜拜。”
说罢，姜尤转身快步走开，后脑勺的马尾直甩的飞起。
身后的沈烬看着姜尤仓皇的模样不由地轻笑出声，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映射在他的瞳孔里，光彩夺目。
姜尤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礼物，只好去玩具店买了一个作道歉姿态的sorry小狗玩偶，买了个礼品袋让店员姐姐包装一下，就打道回府了。
为沈烬的安全和她的名誉着想，姜尤决定这段时间都戴口罩上学，不然她迟早会以变态狂的名义被挂上校园墙。
周日晚自习开始前，姜尤拎着道歉礼物来到一班门口，认真确保口罩戴的严丝合缝后才让人帮叫一下沈烬。等了片刻，沈烬便从教室里出来了。
姜尤伸手将礼物递给沈烬，与此同时，一双杏眼快速眨动，眼里泄露出一丝紧张：“沈烬，这个是之前冒犯你的歉礼，希望你可以收下。”
沈烬看着对面姜尤脸上的口罩，大概能猜出来她的想法。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也是难为她了。
沈烬伸手接过袋子，清润的嗓音响起：“谢谢你的礼物，你不用在意，你之前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放轻松就好。”
姜尤看见他接了礼物，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伸手挠挠头，低闷的声音从口罩后传出：“终归是我冒犯你了，不这样做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晚自习也要开始了，你快回去吧。”
目送着沈烬进入教室后，姜尤才转身离开。
其实刚刚透过口罩，她也闻到了沈烬身上的茶香，但是没有之前几次那么浓，所以她还能镇定自若地对话。
果然，之后还是避免和沈烬接触为妙。
周一午休的时候，姜尤枕着手臂侧趴在桌上，脑海中又一次想起网友的回复。
因为生理性的因素，她对沈烬无法做到完全客观。但是，她不会做一个被身体支配的人，一点也不。
所以后面几天，她只要远远看见沈烬，就会主动避开。
好几次沈烬正打算开口打招呼，就看见姜尤仓皇逃离的背影，就连沈烬的好哥们屈泽，出了名的神经大条，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个女生是在躲你吗，你做了啥？”屈泽撞了撞沈烬的肩膀，一脸揶揄。
“......没有，你别乱说。”沈烬皱了皱眉，开口回道，只是他的视线仍停留在刚刚姜尤所在的位置。
*
日子相安无事地度过，转眼就快到高考的日子。他们高二的要将书都搬回家，给高三学子布置考场。
这天下晚自习，她搬着装书的箱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一半突然下起了雨，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姜尤只好匆忙躲在一个商店门口的台阶上避雨。
这时候路边的店铺几乎都打烊了，并且她家的位置相对比较偏僻，来往的人就更加少了。
头顶上的雨丝毫不见小的痕迹，姜尤蹲在商店门口，双手抱膝，心里祈祷这场雨能赶紧停。
她望着地面上噼里啪啦飞溅起来的雨点，百无聊赖，开始弹口罩打发时间。
不小心弹得太用力，口罩打在脸上产生了一点痛意，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噗。”
一声轻笑在她面前响起。
不知何时，有一个人站在她面前。
沈烬背着黑色挎包，弯腰将伞向地上的少女倾斜。
姜尤蹲在地上，抬头与弯腰的沈烬目光相接，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沈烬弯着眼，嘴角弧度逐渐扬起，脸颊现出一个酒窝，他嘴中溢出温润的嗓音，“姜尤，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我送你回去吧。”
姜尤眼睛不眨地望着沈烬，她的耳根逐渐烫了起来，胸腔内的心跳声鼓动着她的耳膜，扑通又扑通。
好奇怪的感觉。
此刻，她全身的血液都争相涌到大脑，脑袋异常清醒，四肢完全由她主宰。
但明明是雨天，她却觉得燥热不已。
她闻得见雨天的潮味、车辆路过溅起的泥水味以及少年身上淡淡的衣物肥皂香，但那股沁人的茶香，好像一瞬间消散了。
姜尤摘下口罩，额角的碎发被雨水打湿，肆意杂乱地摆放，脸颊还残留一道红色的口罩印记。
姜尤笑颜满面，水润的杏眼里面透出夺目的光彩，脆生生应道：“好！”
雨还是倾盆而下，但是昏暗的街道上多出来两道白色身影。
身穿白色T恤的少年双手抬着书箱，一旁的少女伸直手臂举着伞，往少年那边倾斜，声音止不住地担忧。
“真的可以吗？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可以。别把雨伞倾过来了，你肩膀都湿了，快把伞拿过去。”少年无奈地开口。
“我不。”少女的手丝毫未动。
“话说，你不戴口罩，离我这么近没问题吗？”少年略微有些疑惑。
“没问题！以后都不会有问题的！”少女满脸肯定。
“那就好。”少年笑着回答。
两人的背影在雨中逐渐走远，说笑声却经久未歇。
教室窗边，树上的嫩芽惊喜地沐浴着丰饶的雨水，奋力汲取着水分。或许待来日天晴，阳光倾泻，它也会长大许多吧。
*
即便我生理上喜欢你，我也可以摒弃生理上的语言。
我想看看，抛掉生理因素，我会不会喜欢上你。
幸好，喜欢你这道证明题，我最终解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