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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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的心就像被人用锯子一点点的锯成了两半，痛的无法言喻，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可能了解的。
对琦来说，虽然离开浩虽然让她很难过，但是她下了车就可以回到温暖的家，家里还有包容她的父母。
但对浩来说，却不是这样。琦这一走，就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命运。再没有人和他一起承担，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茫然。
他们就那么站在检票口等着，几个小时都没有动。腿已经麻木肿胀，但是腿上的酸痛和心里撕裂开的痛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一直等到中午，车站的广播终于响了起来。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从S市开往B市的列车已经开始检票了，请上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广播里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让浩瞬间收紧了手臂，心也一下子绷紧了。
“浩！”
琦感到他身体的僵硬，为难的停止了哭泣。
浩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
“快，准备检票了。”
因为他们就站在检票口，所以第一个上了车。浩拽着琦快速的上了车，好像他们动作快一点就可以让难过的时间缩短似的。
琦在一阵忙乱后，匆忙坐下的瞬间，突然再次失声痛哭出来。
“浩！”
她泪流满面的脸贴在车窗上，让浩看的一阵恍惚。他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荒诞不羁的梦一样。
琦的脸在浩的眼里开始越来越模糊，他用力的睁大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样子。
“该死！”
火车开动的时候，浩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拔腿就追。他还没有看清琦的样子，火车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
如果是以前浩看到电视里有人追着车跑，他一定会笑那个人神经有问题。但是，今天这一切做起来却是那么自然而然。他一直追到火车没了踪影，才怅然若失的停了下来。
站台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此时也已经开始往回走了。只有浩一个人还在注视着火车离去的方向。
他突然感到冷，一种从心里蔓延开来的冷。他拢了拢棉衣，却怎么也止不住开始发抖。他木然的转过身，像候车室走过去。
候车室里人已经不多了，他随意的找了个座位坐下，抱紧了手臂，哆嗦着开始抽搐，活像刚下到煎锅里的鱼。
他一直默默的坐着，没有要回旅馆的意思。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只是那么坐着。仿佛琦还在他身边，他还在陪着她等车。她还没有走！
浩不知道他坐了多久，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回旅馆的。他好像已经麻木了。他躺在那张肮脏的床上，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
琦的离开，让他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
就在琦走后的第三天，浩的电话响了。
是他在D市的表哥强，也是家里唯一一个知道浩新的联系方式的人。据他说浩失踪了一个多星期，浩妈妈和爸爸都急的要疯了。
但是，浩现在哪有脸回去？他花光了爸爸辛辛苦苦给他攒下的学费，辜负了妈妈的期望，他怎么能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呢？
“到我这来吧，除了我们家，咱二姑也在这儿，大家互相有个照应。我来帮你找活。”
强的提议，不亚于雪中送炭。浩颓废的精神总算恢复了些，他用手中所有的钱，买了一张去D市的票。
他到达的当天晚上，就接到了浩妈妈的电话。
“儿子！你上哪里去了？”
浩妈妈的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好像浩失踪的这一个星期她都一直在哭。
“儿子，回来吧，妈帮你找学校，你还回来上学吧！”
“妈，我不想上学了，我想上班挣钱！”
“你还这么小，挣什么钱哪？你回来，妈想办法供你上学。你想学什么，妈都支持你······”
妈妈的宽容让浩觉得无地自容，他没有再听妈妈的电话，而是默默的挂断了。
比起妈妈来，浩爸爸的电话就更让浩羞愧了。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还学会骗老子的钱了！你记住，你这辈子都不再是我儿子了。老子没你这么丢人的儿子，你永远都别让我看见！让我再看见你，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到d市以来，浩的压力很大。除了妈妈，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他。浩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是太轻率了。
但如今他也只有咬牙硬挺下去。在二姑的帮助下，他找了一份工厂的工作。工厂里的人都是在外游历很久的人，见到像浩这样第一次离开家的人，并没有宽容的接受他。而是，尽其所能的能欺负就欺负。
上班第二天，浩的忍耐力就几乎达到极限了。他被那群人当做傻子一样，呼来喝去的。
“怎么？不想去，你个青瓜蛋子！”
说话的工友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满脸的横肉，一身油污不屑的看着浩。他一边说着，一边一巴掌扇在浩的脸上。
“老子告诉你，在这里你给老子老实点！还敢跟老子瞪眼睛？你找打吧你！”
旁边的几个人也推波助澜的把浩推来推去，繁重的体力劳动中，有浩这么个好欺负的人供他们娱乐，对他们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放开我！”
“放开你？你个小屁丫子，还敢犟嘴？”
一个工友将滚烫的烟头重重的摁在了浩的脖子上，浩痛呼一声，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整整三天！直到浩身上的伤痕在洗澡的时候被强发现。
“浩，你这是怎么弄的？”
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事。”
浩淡然的穿上衣服，没有做任何解释。他想忍耐，他希望自己可以尽快的独立起来。在大伯家住了这么几天，他看到大伯母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很多余。他太需要工作了！
“是他们欺负你了吧？我最开始上班的时候也这样。不行，这样不行！这样下去，你钱没挣到手，命先没了！再找一个工作吧？”
听了强的话，浩有些犹豫。或许换个地方情况会好些也不一定呢!
“可是，到哪找那么合适的呢？”
“没事，你先辞了工作，咱们也不是没地方住，慢慢找，总能找到的。别瞎想，我妈那个人心最软，听我的吧。”
浩终于点点头同意了强的话，这几天，他的确过的太辛苦了。
可是，辞了工作的当天，大伯母和姑姑看浩的眼神就很不一样了。
浩听到她们给浩妈妈打电话的时候说：“哎呀，你儿子可娇气了，刚干了两天就不打算做了。他这样下去，以后可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养活他一辈子吧？这孩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浩的脑子‘嗡’的一声响，原来他还是被嫌弃了！
其实，大伯母和姑姑对浩一直是很好的。浩很在意她们对他的看法，让她们失望，浩感到很难过。
失去工作的日子里，浩几乎连饭都吃不下。他们看他的眼神，让他很自卑。若不是还有强一直在安慰他，浩几乎要呆不下去了。
就在浩感觉山穷水尽的时候，浩三姨来了电话。
“浩，回来吧。在B市也很容易找到工作的，不见得非得在D市。你的家在这里，有自己的家不回，在别人家呆着，哪有那么容易的。回来吧，你妈都快想死你了。回来大家商量商量看看你以后怎么办，别硬撑着了。听话吧！”
浩从不知道三姨的声音会这么好听，这简直是天籁之音啊。
他提出要走的时候，大伯母没有挽留他，而是痛快的给他买了车票。大概大伯母对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她已经在心里把他当成了扶不起的阿斗了。
回去的时候，浩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妈妈见到他会是什么样子，虽然电话里妈妈没有责怪他，但是真见了面还会那么宽容吗？
让浩安慰的是，妈妈见到他就抱住他哭个没完。原来不管他做了什么，最能包容他的就是妈妈了。她总是能轻易的原谅他，不管他做的有多么离谱。
“好了，别哭了！咱们商量一下，孩子以后的事情吧。早点定下来，浩心里也好受点。”
三姨的话，让浩心里感到很温暖。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给他一条路了！
“浩，你想学什么？也不见得非要上大学不可，没文化后没文化的活法。你也不用太沮丧，只要有一技傍身，你将来就不用发愁没饭吃。这年头，最重要的是看你有没有恒心！”
三姨似乎也对他的离经叛道没有放在心上，尽心尽力的帮他分析着将来的事。
浩安慰好哭个不停的妈妈，仔细的想了起来。
“要不你学美发吧？去美发厅当个学徒，教你手艺还给工资呢。”
“真的吗？”
又能学东西，又有钱赚，这种好事浩当然喜欢。
“真的，我都打听过了，有好多美发店都在找学徒呢。就这么定了吧，你先歇歇，过两天咱们大家一起去找。”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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