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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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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慵懒坐在皮椅上的盛彧慢慢抬眼，隐藏在金丝框眼镜下的瞳孔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请进。”
手中的鼠标滑动，盛彧把编辑得差不多的文档给点了关闭。
顾孟平推开玻璃门往里走，手机捏在手里，比烫手山芋还要烫。他深吸一口气，打定了主意，无论盛彧说什么，他都有万能应对大法。
“好的、没错、我来搞！”他就不信在这么好的工作态度下，盛彧还能好意思追回转出去的账。
钱到了他手就是他的！
耳边是椅子拉开的声响，不远处的观赏水箱正在冒泡，摆在旁边的栀子花鼓出一个骨朵。盛彧掀开眼看了对面的顾孟平一眼，“放心，刚才的转账是谢礼。”
顾孟平脸上的微笑逐渐僵硬，他果断解锁手机，直接把还没揣热的钱给转了回去。
无缘无故，他怎么能接受好兄弟的谢礼。
指不定这人肚子里憋着坏，等的就是他这种贪财的人，到时候他别说原款返还了，不被这黑心肝的扒下一层皮都算好的。
手机一阵震动，盛彧扫了眼亮着的屏幕，漫不经心地解释：“虽然说你挑的微信头像有点丑萌，但还是能旺我的。”
“你买彩票中奖了！”这是顾孟平的第一反应。
盛彧摇头。
“我就说你独具慧眼，这头像是我千挑万选找出来的，虽然有点丑，但绝对旺你！”顾孟平突然觉得他转账的手有点快。
“要不，劳驾您动动发财的指头再点一下退回？”他话刚脱口而出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毕竟他挑头像就秉持着发财是第一原则，而且老盛家底殷实他手头也不缺钱啊，所以“旺”的究竟是财运，还是桃花？这就值得深究了。
可能是脑洞有点大，他突然联想到老盛说的“丑萌”，一个绝对不会存在于他词典里的词儿。
怎么就这么像兰默的独特审美，可爱的不喜欢，萌萌的也看不对眼儿，唯独对丑到离谱的情有独钟。
莫非……他有情况！
收下转账的三秒，顾孟平心里飘过许多个疑问，最后还是如释重负地往后一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顾孟平总觉得盛彧今天有点藏着掖着，再加上刚才的联想，他就有一种脊背发凉的错觉，难道他就要成为第一个知道盛彧恋情的人？有点激动，但更多的是后怕。
“叫你过来其实是想让你帮忙出个主意。”盛彧双手交叉，往靠背一倒。
灯光打在金丝眼镜上，闪出波云诡谲的寒光。
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顾孟平来了兴致，他身子前倾，推开挡住视线的电脑屏幕，连眼神都在鼓励着盛彧往下说。
“我有一个朋友，他在生活中遇到了点难题……”适当停顿，盛彧看了眼顾孟平。
无中生友？他怎么感觉盛彧说得就是他自己！
“说出来听听，万一我能帮上忙呢。”顾孟平更好奇了。
盛彧垂下视线，连着四周的情绪都笼罩着一层落寞。
“这种事情我不太方便多说，只整理出一份文件，就当是替我保……替我朋友保密了。”适当口误，鱼儿就会自己上钩。
看吧，其实就是盛彧自己的问题！顾孟平兴致勃勃地拿起桌上的文件，逐字逐句看得仔细。
三分钟后，顾孟平额头青筋暴起！
五分钟后，顾孟平想甩袖子不干！
十分钟后，顾孟平心底默念：“三万、五万，钱难挣，那啥难吃。跟谁过不去都不要跟钱过不去！忍一会钱就到手了。”
终于看完，顾孟平把纸往前一扔，半句废话都不想说。
盛彧扫了眼搓皱的页脚，抬手用钢笔圈出了重点，“这里的思路有问题。”
笔迹蜿蜒，又画了两行。
顾孟平不予理会，他视线扫到落款，上头空白一片，连文案组组长的签名都没有。所以这种类似于草稿的废纸，怎么阴差阳错就跑到老盛的手里了？
“这是这次活动的文案，有很多的内容都不贴合实际。”盛彧好整以暇地解释。
顾孟平咽下一口老血：“这个问题是挺严重的……”猛然一瞥，他就瞧见盛彧暗下来的目光，“不过，应该不会影响活动的大致走向。”
“嗯，我知道。”
“放心，我可是号称“感情小裁缝”的，能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事儿！”
“再次澄清一下，我说的是工作！”
顾孟平了然点头，他嘴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话题回归工作。
“你看，从剧情发展而言，女主因为其他事去问男主一些问题，可男主在明知他不是第一选择的情况下，怯懦地选择了逃避。”盛彧一针见血。
顾孟平点点头，他觉得没什么大毛病，毕竟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可你不觉得逃避也是冷处理的一种，我们做游戏的宗旨就是要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无论反馈是好是坏，都应该当面解决，而不是逃避。”
“有点道理。”
顾孟平拿起桌子上的钢笔打了个叉，抬头看向盛彧，“我再补上一点我的看法。”
“嗯，越详尽越好。”盛彧打开屏幕，十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蹙起的眉头像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唰唰唰”笔尖划过纸张，留下两行行云流水的评语。
忙里偷闲，盛彧从屏幕上移开视线。
“还有这里，女主现在和男主不过点头之交，但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已经有了交集。”盛彧顿了顿，开口问：“你觉得这段关系是正向还是非正向？”
有那么一瞬间，顾孟平竟然生出几分老盛很在乎的错觉。
但现实是盛彧敲键盘的手忙到起飞。
顾孟平拿捏不住，握紧钢笔的手一顿，他字写得更加飘逸了。
等了半天，对面没人应答，盛彧对着屏幕自言自语，“你说她们之间离得近吧，又像是隔着好几重的山，男主也是刚知道对方讨厌他，这种情绪换做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会失落。”
“其实他也不是很生气，就是一想到她把他当做陌生人，心里难免会有点不舒服，不过看到她过得很好，他又会感觉到开心。”
顾孟平心里想说假公济私，但他写字的手更快了。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采光不错，错落有致的阳光照在窗边的绿植上，空调的嗡嗡声在办公室就显得越发突兀。
停顿很久的打印机突然工作，吓得顾孟平拉长了一截，不协调的字混在里头越看越怪异。
他忍不住抱怨：“果然这新打印机就是不错。”说着就伸手去拿打印好的纸。
“等等！”盛彧伸手拍开，抢过打印机的纸张不容置喙，“你可以走了。”
这么突然？
顾孟平也不强留，站起身走得飞快，到门口时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倒叩在桌面上的纸，然后不等盛彧开口，他干净利落地关上了门。
漆黑的屏幕倒映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盛彧抬手翻了翻刚打印出来的纸，一瞬间，情绪翻江倒海起来。好在他赶得及时，要是这纸上的东西被顾孟平看到，那可真是越描越黑。
盛彧往后又翻了几页，最后打开上锁的抽屉，放到了最底下。保险起见，他又拿别的文件往上叠了好几层，直到再次确认不会被看到之后他才放心地上了锁。
忙碌过后，倒叩的纸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拿在手里，粗略一扫，目光如炬。
“第一，你是一个老板，这个稿件必须有组长签字才能上交到你手里。其次，咱们这个游戏的设定是末世！谁家好人在末世玩互猜心思的小把戏，成年人都是直球出击。”
“第二，承认吧，你就是在感情上遇到问题，找不到可以出主意的人，所以借着工作的由头，问到了我的身上。别问为什么，因为我是我们几个中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人。”
最后一句，也是最清晰的一句话。
“至于送什么礼物，你还指望我给你答案？”
临下班的时候，盛彧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向钱看平：「大恩不言谢，这都是兄弟分内的事儿！」
细看下去，他才知道自己被拉进一个名为“五＋1人之境”的群聊里。
进群看到的第一条微信就是顾孟平发的「进群发红包，这是群规。」
盛彧无奈一笑，然后下一秒，群里就弹出了一条口令红包，内容是「说错话会影响财运」
邻近的办公室爆发出一道爆鸣。顾孟平气不打一处来，“他咒我！他竟然咒我！我就不信这个会影响我的财运！”
然后他能伸能屈然后一直屈地领了这个红包。
下一秒，微信群里撤回了一条消息。
周一九点半，办公室一片低气压，尤其在盛彧按时到达公司的那刻，低气压到达了峰值。
许魏川来得晚，踏进公司的时候都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用顾孟平的话来说，“打工的社畜都已经被资本家剥削过一层了。”但他一点儿也不在意，毕竟他是个有身价的人，上班不过是挂名。
前脚踏进公司，后一秒他就发觉了不对。
还没等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就被等候多时的顾孟平给截胡。
“怎么回事儿，公司要倒闭了，你转头就开始觊觎到我家家产了？”许魏川一路走来，满腹疑问。
顾孟平摇了摇头，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你们怎么都垂丧个脸，难不成是核心数据被偷了？”
看着走过的人，顾孟平垂下的脸猛然一喜，“李端，快过来。”
被叫住的人生生转了个方向，端着空的咖啡杯朝办公室走去。
“老盛怎么回事儿，一来办公室就垮着个脸。”顾孟平压低了声音问。
“不知道，要不我帮你问问。”李端拿出手机就在群聊里敲敲打打。
三秒钟后，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盛彧，你怎么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