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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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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荷趴在桌上,脸颊烧红一片,她真的只是过一下嘴瘾,如果见面的话,她才不敢这样干。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听筒传到耳边,闻荷真想钻到阿词的脑袋里,把他听到的话用橡皮擦全部擦掉。
“好吧,我承认我说了那句‘想把你亲死’的话,但我发誓,我属于语言上的巨人,一般都是说说而已,做不得真。”
“嗯。”一声低笑溢了出来,“刚才没有听清,但现在是真的听清了。”
他停顿一会儿,慢慢说,“我期待至极。”
“你诈我!”闻荷蹭地站起身,又羞又气地握住手机,气势汹汹,“阿词你太坏了!真是蔫儿坏,信不信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好么。”
看似商量的语气,却实实在在地把闻荷吃得死死的。
升起的怒火慢慢往下降,闻荷语速极快,“那就定好了,下周周六我们在咖啡店见面,你不要失约嗷。”
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她立马按下了挂断。
周末的时间过得很快,闻荷竟然破天荒地开始期待起了工作日。
果然,有了期待,工作也变得干劲儿十足。
这短时间她已经适应了工作,除了时不时要跟张组长汇报工作之外,她的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周五早晨,闻荷的心情像是起起伏伏的过山车,不对,可以说比过山车还要更加跌宕。
她刚坐上办公桌就收到了沈明琅的微信。
沈前辈:「小道消息,听说你男神会参加今早的早会,你要来吗?」
闻荷面上一喜,手速飞快,“等我!我要带上我的签字本。”
「ok」
她忍住心头躁动的喜悦,收住了笑,抱着签字本就跟在沈明琅的身后往会议室里钻。
长长的办公桌上,依次坐了四位熟悉的面孔。闻荷戳了戳沈明琅,有些好奇,“那里怎么空了一个位置?”
沈明琅微微抬头扫了一眼,颇有耐心地解释,“当然是我们的老板了,前段时间他不是出差去了,位子就空下来了。”
“哦。”闻荷点点头。
“右边第一位坐的是顾孟平顾总,依次是李总、许总和财务总监,最后那个空着的就是柏风绪的位置了。”
闻荷抬头看向那个位置,眼底满是欣喜,很久以前她就开始憧憬见到柏风绪了。
探头探脑的动作刚好被张组长看到,她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对着身后的组员道,“年纪轻轻就把心放到正道上,少想一些歪门邪道。”
底下的组员不敢吭声,都把视线埋进了摊开的文件上。
闻荷可不惯着她,她挪了挪了位置,半个身子故意往右边靠,直接挡住了张组长的视线。
三分钟,五分钟,看谁能熬过谁。
“让一下。”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闻荷纹丝未动,甚至动手唰唰唰地画着线条。
“让一下!”压着火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直到后背被人用笔戳了两下,她才陡然回神,满含歉意地转身看着张组长,“不好意思,组长是在说我吗?一直说‘让一让’,我还当是养了只宠物呢。”
闻荷笑得格外开心。
果然啊,她这性子就不适合吃哑巴亏。
沈明琅偷偷朝闻荷比了个大拇指,“做得不错,让她知道你不是软柿子。”
“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闻荷长叹一口气,不过须臾她又想通了,毕竟她不能平白无故受人欺负啊,这不符合她的性子。
喧闹的会议室慢慢安静,投放在最上面的PPT开始翻动,各部门的总监依次对本周的工作进行总结,闻荷坐在下面,装模作样地记了两下。心早就飞到了外面了。
从法律部的李总开始,到财务部的兰总监,连策划部都上去了,而绘画组的柏风绪却迟迟不来。
闻荷无聊地托着下巴,灵动的眼睛转来转去。
忽然,会议室的门把手被拧动,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上就显得特别清晰。
她的视线被吸引。
随着身影逐渐清晰,闻荷的眼睛也跟着睁大,她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男神,手里握着的笔突然变得硌手,被她笨拙藏在各种废稿里的签名本也掉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闻荷红着脸,蹲下身子,羞涩的视线躲躲闪闪,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等她捡起后,一点都不敢抬头,直到听到一道悦耳的磁性声音,通过话筒扩散在安静的会议室里。
坐在身旁的沈明琅拿胳膊碰了碰闻荷,“你男神来了,喏,就坐在许总的身边,不对!他好像看过来了。”
闻荷一个激灵,立马狐獴探头地看向会议桌。
只是她的动作在一片低头中很是显眼。
视线相对的瞬间,闻荷整个人都僵直了,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脱口而出,“盛彧!”
“好眼力,竟然能认出老板!”
沈明琅刚夸完,就发现了闻荷的异常,好奇心驱使,她抬手半遮住嘴型,小声问,“你认识老板?”
“不……”闻荷头摇成骰子,脑浆都快晃匀了,“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话是这么说,她偷偷打开手机,熟练地点开百度,在搜索框里输入问题。
“魂与工作室创始人有哪些?”
按下搜索后,弹出好几页的信息。
“魂与工作室,一家以互动娱乐为宗旨,服务于广大成年人的游戏。其主创团队均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分别是法律界的李端律师、计算机领域的顾孟平……”
闻荷依次点开好几条词条都没有看到关于盛彧的任何信息。
她换了个方式,直接在搜索框输入盛彧的名字后,弹出了一大堆的视频。
视频右下角的拍摄者皆是带着蓝V的公众号,而且内容无一例外都是他身穿深色西装领奖的画面,如潮水一般的掌声袭来,她竟然能透过屏幕看到盛彧身上的意气风发。
不是,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盛彧吗?
闻荷关掉手机,开始搜寻着小时候的记忆,她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的盛彧不会说话,至少不会像现在侃侃而谈。
虽说她们是门对门的邻居,可她能见到盛彧的次数实在不多,偶尔的几次也是大人在一旁问,盛彧就乖巧地站在后面,抿着嘴唇,听得很认真。
她回家偷偷问过周女士,为什么对面漂亮阿姨的孩子不说话。
周岳映蹲下身,耐心地向她解释,“因为他是星星的孩子呀,他只是现在不想说话,就像害羞草一样,你碰一下它的叶子就会害羞地缩起来,这都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闻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头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如今再回想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对他半点都不了解。
暂停的会议重新开始,闻荷心有余悸地捧着手机,视线都不敢和讲台上的人有任何的接触。
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苟到结束,低沉的声音缓慢响起,“闻荷,会议结束去一趟我办公室。”
闻荷担惊受怕地看了眼沈明琅,“救我!救我!”
沈明琅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无形地安慰,“我看好你哦。”
闻荷苦笑一声,很像园子里垂头丧气的向日葵。
磨蹭了三分钟后,闻荷跟在盛彧的身后,走得亦步亦趋。
半合的电梯门忽然打开,盛彧眉心一拧,看了她一眼,平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闻荷局促地站在按键前,不敢抬头。
身后幽暗的木质琥珀香席卷而来,在逼仄的空间就显得格外魅惑。
她壮着胆子抬头,就看到擦得锃亮的电梯门上交叠着两道身影,偶然对视的瞬间,她清楚地看到了盛彧轻挑的眉梢。
“老板早上好!”
脑子像短路了,她憋半天蹦跶出一句话。
“嗯。”盛彧轻轻颔首,算是回复。
匆匆寒暄之后,空气也跟着寂静。她紧贴着角落站,尽量忽视掉身后的视线。可无论她怎么假装,都忽视不掉他炙热视线,仿佛如有形质地落在脖颈和耳朵。
她别扭地抬手揉了揉耳朵,余光不自觉地扫向身后,却看到盛彧看向别处,一幅正人君子的样子。
但愿,他真的和表现的一样。
跟着盛彧走进办公室,闻荷特意把办公室地门留了条缝。
“坐。”盛彧轻车熟路地泡了杯热茶,转头问闻荷,“咖啡还是花茶?”
“茉莉花茶。”闻荷拘谨地走到盛彧身后,看着他熟稔的动作,忽然就有些好奇,“你变化真的好大,我都认不出来了。”
滚烫的茶水漫了出来,盛彧长睫轻颤,十指不自觉地收紧。
烫得指尖泛红,他固执地没有放下,而是敛下情绪,神色自若地用冷水冲手,直到灼热的温度慢慢降下,他关掉了水龙头。
“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重新冲泡的茉莉花茶推到闻荷的面前,她轻声道谢,心里却慢慢嘀咕。
“最近有一份新的策划。”温润的声音响起。
盛彧抬手推了推眼镜,“策划部刚赶出来的稿件,看到的人不多。当然了,至于可行性高不高,还在测评当中。”
“您是想让我练手?”闻荷有些喜出望外。
尤其她还是一个新人,很少能接触到完整的活动,至少从她上班这么久来说,接的都是别人快画烂的稿件儿。按照她们的话说,就当是磨炼新人,每个成熟的画手都是这么过来的。
“怎么,你不愿意?”盛彧推文件的动作忽然凝滞。
“不是,不是,我当然愿意了。”就当是新人练手了,闻荷头摇成拨浪鼓,伸手就按住面前的文件。
“谢谢老板,大概什么时候交?”她随口一问。
“越快越好。”
闻荷立马反悔,“我还有事!”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她不愿意为了工作而耽误生活,尤其是明天的见面。
“你确定?”盛彧倾身把文件往前推,“看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