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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云家逢人遇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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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云家,果真是人多,几个小丫鬟在那里边打扫边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哎,听说了吗?云小将军这次回来,带了一个男人!”一个丫鬟道。
“那可不,我今儿个可亲眼见着了,还是个顶俊俏的公子呢!那貌美的,简直可与潘安相比!”另一个丫鬟接话道。
“往日可从未见二少爷带人回来,今儿个却带了个男人,还是个俊俏的,你们说……”这丫鬟没了下文,只在那咯咯直笑。
身旁的丫鬟们一副了然的样子,哄笑着。
有一个长得还算清秀的丫鬟反驳道:“二少爷才不是断袖呢!”
另一个丫鬟打趣道:“知道你喜欢二少爷了!”
那个丫鬟羞红了脸,嘴上却不服软:“才没有!”
突然,一个小丫鬟不笑了,立即恭恭敬敬道:“小少爷好。”
其余丫鬟也纷纷行礼。
云灼真微微颔首,在见到月疏桐时,眼中笑意止都止不住。
他向月疏桐抛了个媚眼后,快步向她走去。
见到木槿她们,云灼真礼貌道:“二位可是月儿的友人?请去正堂就座。”
举止大方,谦谦有礼。
木槿心想:虽是纨绔子弟,可毕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礼仪倒是无可挑剔。
木槿颔首道:“不必了,久闻将军府之华丽,不知可否允许我们在府中逛一会儿?”
云灼真道:“木小姐请随意。我就先与月儿闲聊去了。”
语毕,他便拉着月疏桐走了。
不知为何,木槿感觉有点尴尬。
她站在原地,余光瞥了一眼时念。
见她淡淡地看着地上的白雪,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木槿也不知要干什么,微微叹了口气。
却不料被时念敏锐地觉察到了:“怎么了?”
“无事,无聊罢了。”说完她又叹了口气。
时念道:“云府南边院子里头有棵梅花树,此季节开得正盛,可以去看看。”
“那走吧!”木槿拉起时念的手朝南边走去。
时念弯弯唇角,反手牵住木槿的手,耳根却不合时宜地红了。
“对了,时念,你怎知南边院子里头有棵梅树?”木槿一边走一边问。
“之前还是将军时来过罢了。”
“哦。”
来到院子,院子并不豪华,似乎久无人居。窗户早已破败,风一吹动,就发出“吱呀”的响声。
在这寂静的雪地里,让人不免觉得心惊 。凄凉无人,悄怆幽邃,很难不让人生出物是人非之感。
不过这“物是人非”与她们倒也无关,毕竟她们连这是云家做何用的院子都不知。
院子的正中央,梅花开得正盛,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梅花树下,两个女孩,一个身披红袍,一个身披蓝袍,雪花慢慢飘落,落在她们的发上,衣上,手上,而她们就站在这雪中,静静地赏着梅花。
风吹动一朵梅花,花瓣款款而下,落到了木槿的发上,竟形成了一种点缀,美丽至极。
少女伸出手,哈了哈气,鼻尖一点粉红。她眼里有光,有梅花,还有……时念好看的侧脸。
一切都很安静,只想默默陪着你。
不过这种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原因——木槿。
她本就不是什么耐得住寂寞的人,现在静静赏了好一会儿花,实在忍不住。也不知为何,这破院子竟都没有人经过,她好不容易才逮着了一个。
“姐姐,这‘冷宫’究竟是做何用的?竟鲜少见到有人来。”木槿问。
“‘冷宫’?你是说这院子?”
木槿点头。
“冷宫”是她刚才给这院子取的名字,毕竟这院子实在是像宫中的冷凉,凄凉阴冷,荒凉无人。
那丫鬟道:“叫这院子‘冷宫’倒也贴切。这院子是将军之前纳的一个妾的院子,那妾生的极美,肤如白雪,目若星辰,嫣然一笑媚众生,惊鸿一舞比春娇,人间绝色。
“刚开始将军日日到她这儿留宿。不久之后,她便怀孕了,生下一女。云府先前只有二子,现添了一女后,将军必定宠爱有加。可将军本就是风流之人,在那孩子还未满月,将军便又有了新欢,留宿的次数便少了。没了将军的宠爱,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她只能独自抚养那孩子长大。
“在那么冷的冬天,连身被羽衣的将军都觉着冷,更别提破烂院中的她们了。大人都不一定熬得过去,幼童又怎熬得过去?饥寒交迫之下,她无奈,可毕竟是亲骨肉,自然舍不得孩子死。便咬咬牙,割肉放血喂给孩子,倒也是熬过去了,只是可怜了那妾……但谁知,后来——”
“春渺!去那干嘛?多晦气,快过来干活!”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
“来了!”春渺应道。
她面露歉意,对木槿她们道:“我先走了。”
语毕她便匆匆离去。
“唉,好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木槿叹气道。
“我知道。”时念说。
木槿立刻瞪大了眼睛:“快讲!”
“后来……”还未等时念继续说下去,就见两个男子进入。
为首的男子身着戎装,眉眼凌厉,在他的身后,是一位有些怯懦的男子,狐狸眼,媚而不俗,竟比那女人还要好看三分。
时念登时冷了脸,立在原地。
木槿走过去,道:“想必您就是云小将军吧?久仰大名!身后这位是您带回来的公子吧?生得倒真是不错。”
却听时念冷冷道:“生的不错?”
“啊……”木槿有些懵,她没说错什么吧?
云小将军回之一笑,看向时念:“这位姑娘好生眼熟,我们是不是认识?”
时念冷冷道:“没见过。”
言外之意就是不认识。
“那个……姑娘,你的手流血了……”云小将军身后的公子道。
时念不以为意,刚想答“无妨”,却见木槿走来,拿起她的手问:“怎么受伤了?”
时念悄悄将一颗锋利的石子丢掉,道:“方才听故事时走神,不慎被石子划了一下。”
木槿狐疑地看着她,心道:“时念怕不是在哄我吧?这哪里像被石子划的?”
尽管心有疑虑,她还是温声问道:“疼吗?”
时念听此,赶忙把刚想说出口的“不痛”咽下去,改口道:“疼。”
木槿立即拿出手帕,为时念止血包扎。
“姑娘可有大妨?”云小将军问。
时念摇了摇头:“小伤而已,无事。”
说完她看向木槿,用只有她俩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让他们走。”
木槿立刻对云小将军道:“不好意思,云小将军,可以烦请你们离开吗?我不喜人多。”
云小将军不再说话,带着他身后的公子离开了。
木槿转过身来,看着时念道:“到底怎么弄的?”
时念低下头,看着包扎自己伤口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朵红色木槿花,热烈而又绚丽。
她答非所问:“云小将军后面的男子是狐妖。”
木槿道:“我会说与他的”
随即又说:“别转移话题。”
时念却突然生了气:“就是被划伤的。
木槿并不怕她:“你骗人。”
时念瞪着她,眼里有血丝,是旁人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紧咬下唇,竟推了木槿一下,拂袖离去。
木槿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只见时念蹲在墙头,头埋进臂弯里,似乎在哭。
木槿走过去,摸了摸时念的头,轻声道:“对不起……”
时念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她小声道:“是我不好,不该推你……”
木槿眉眼弯弯:“我原谅你了,我们互相抵消。”
时念看着她,“嗯”了一声,有一种绝美的破碎感,惹人心怜。
木槿打趣道:“我们的时大将军怎么哭了呀?”
时念反驳道:“我才没有。”
“嗯,好好好,我们的时大将军没有哭。”少女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雪渐渐变小,似乎不想冷到这两个的少女,风轻吻她们的脸颊,时念抬首看向木槿,她眼里有光,一双杏眼中笑意不减,阳光照在她身上,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光耀眼还是她耀眼。
你立于光中,可光不及你。
时念淡淡道:“我可以讲那个故事后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