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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木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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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我好饿……”小女孩手轻轻抚摸着小腹，面露饥色。
女人抱着小女孩，目含忧色，声如游丝：“清儿，先等等，等等娘就……”
她忽的没了下文。等等又能如何呢？等多久她都无法为她们寻来食物。
可……这样下去的话……
她眼中一亮，轻声呢喃：“清儿……你再等等，等等娘亲，娘亲想到办法了。”
“再等等娘亲，娘亲很快就回来……”
女人说完后将小女孩放好，匆匆离去。
小女孩眼皮低垂，默然不语。
她不知道娘亲去做什么，但她心中预感并不是什么安全的事。
“你是谁？”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响起。
小女孩抬首望去，是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幼艾。
她没有回答，反问：“你又是谁？”
“我叫木槿，是丞相府的千金。”木槿笑着回答。
“哦。”小女孩淡淡道。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啊？”木槿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女孩冷冷道。
“不说就不说。”木槿脸上神情明摆着不悦，却还是将手上的糖葫芦递到小女孩面前，“你要吃吗？”
“这是什么？”小女孩问。
“糖葫芦啊，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她不知道糖葫芦的样子，她只有在兄长聊天时才听过这种食物。
每当新春佳节，几乎人手都有一份小吃。娘亲说，那种小吃叫糖葫芦。
可她没见过糖葫芦的样子。她们被遗忘在深院中，没有人记起给她们一份，也没有人会给她们一份。
他们总道：“你们不配。”
连爹爹都忘了自己，她的人生中，好像……只有娘亲了。
木槿见她一脸窘迫，便将手上的糖葫芦递给她：“给你吃了。”
小女孩看向她，一脸震惊。
木槿不解：“不够吗？”她摇了摇头，“我只有一个糖葫芦。”
小女孩连忙摇首：“没有，我只是……”
“只是除了娘亲外，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那，我以后天天带糖葫芦给你吃！”木槿笑容可掬，眉眼弯弯。
小女孩手中拿着糖葫芦，却没有吃。
“你怎么不吃啊？很好吃的。”木槿道。
“娘亲没有，我留给娘亲吃。”
“那我下次带多点！”木槿笑颜如春，红衣胜锦，衣袂飘飘。
“小姐，您怎地去了那等腌臜之地？快随我回去，老爷正寻您呢！”一个丫鬟步若流星，向木槿走去。
丫鬟看了眼小女孩，将木槿抱起，随口道：“小姐，以后少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女孩道：“我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我是……”
她突然没了话语。
是啊，她是什么？
就连不三不四的人过的都比她好。
她是什么啊……
她好像……什么都不是。
丫鬟没理她，抱着木槿走了。
……
日薄西山，晚照残阳。
女人带着一身伤痕归来，怀中却紧紧地抱着一袋粮食。
小女孩连忙迎了上去，眸色担忧：“娘亲，你怎么……受伤了？”
女人摇了摇头：“不要紧。”反正这样大大小小的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女孩从身后掏出一串糖葫芦：“娘亲，给你吃。”
女人却变了脸色：“这是哪来的？”
小女孩道：“是一个女孩给我的。”
女人声音都变了调：“清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莫取非己之物，不受他人之赐’。”
小女孩不知做错了什么，声音细若蚊吟：“有……”
女人见她这般，叹了口气：“罢了。”
她看着小女孩，目光如炬：“清儿，你记住，娘只是希望你记住‘莫取非己之物，不受他人之赐’，不要让自己的贪念而惹了不该惹的人。”
小女孩抬头望向她：“我记住了。”
女人看了看糖葫芦：“既给你了，你便吃吧。”
“娘亲，你吃。”小女孩将糖葫芦递给女人。
女人知道她的脾性，便轻笑着咬了一口：“娘亲吃了，剩下的给清儿。”
小女孩依偎在女人身旁，落叶随风而落，岁月静好，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少？
……
“你就是个下贱的命，你和你娘亲都是！”
“就是就是，生来就不配待在这！”
几个小孩将小女孩围堵在墙角，对她拳打脚踢。
“我们没有……”
“我们不是……”
“我们什么都没做错……”
小女孩呜咽着。
她不懂。
她做错了什么？
“你们不要打她！”
小女孩听到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
她抬眼望去，木槿站在她前方，双手张开，拦住了那群人。
事后便是二人脸上双双挂彩。
美人欲救美人，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搭了进去。
小女孩忍不住开口：“你不必救我的……”
木槿笑笑：“我喜欢英雄救美，不行吗？”
小女孩沉默不语，没有回答。
木槿笑眼弯弯，从身后掏出一串糖葫芦，随后又像变戏法一般又掏出了三串：“答应你的糖葫芦。”
小女孩眼前一亮，欲伸手接过，却还是止住了：“我不要。”
木槿可不管，直接塞到她手上：“我说给你就给你。”
小女孩怔了怔，也没有推辞。
毕竟糖葫芦对她来说，宛若天上佳肴，难得食几回。
木槿看了看她脸上的伤，又看了看自己的，随口道：“要是你是将军就好了。爹爹说了，将军护国保家，是国之栋梁。”
她看向女孩，眉眼弯弯：“不如你长大后当个将军吧？到时候，换你保护我。”
小女孩看着她的笑颜，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好。”
晚风止于夕阳，少女永远如一。
……
“时念，时念！快醒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