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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睡了太子后我畏罪潜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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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铁定是故意的!”秋彤愤懑地嘟囔着,“她就是嫉妒小姐穿同样的裙子却比她好看!”
“哎不可这般说长姐,”许意之边走边偷偷提着胸口湿了一片的鸭绿抹胸,鹅黄的对襟长衫被风撩起,露出她凝脂般的玉肤。
“你去回府帮我拿素净的衣裳,我在偏殿歇会。”许意之打着哈欠,懒懒道。
“小姐……”
秋彤跺跺脚还欲说什么,但看她家小姐浑不在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朝宫外走去。
这边许意之轻车熟路地像回自己家般随意推开一扇门,便睡眼惺忪地进去了。
害,谁叫她自小就入宫伴读,且与公主交好,这皇宫她熟得都能准确说出南面宫墙有几个老鼠洞。没错哦,八个!
这果酒怎的后劲也这般大,许意之脚步有些虚浮,关好门刚转过身,便被一人抵在门上,“真是喝醉了,竟然……”
许意之抬手抚上男子俊俏的脸,一点儿也不怕似的,“……竟然看见了太子哥哥……”
男子灼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好似在隐忍些什么,发红的眼眶里倒映出她湿透抹胸下的出挑曲线,似再也无法忍耐般,下一秒狠狠堵上了许意之的唇。
许意之觉得嘴上软软的,也是借着酒劲儿,浅浅回应了下,结果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良久后,许意之猛然睁开眼睛,她干了什么?!她侧首看了一眼身旁男子安静的睡颜,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都干了什么啊?这可是连公主见了都躲着走的太子啊!她刚刚竟然还舔了一下他的喉结!
许意之脸红了又红,不行,她绝不能就这样把一辈子交代在太子身上!她无意于入宫做那母仪天下的主儿,幼时做公主伴读时就觉得皇宫无聊,没甚乐子,如今长大了,更是不愿意主动往皇宫里跳,她才不要做老死宫中,愁死宫中的金丝雀呢!
想罢,许意之轻轻起身,不料下床时被翻身的男子死死抓住了手腕,许意之吃痛,以为太子醒了,回头一瞥,还好只是翻身。她轻轻推开他的手,快速穿好衣裳,直奔宫门而去。
不料没走几步,便碰见回来送衣裳的秋彤。
“小姐,原来你在这呀,让奴婢好找,衣裳在这,可以换了。”
许意之忙捂住她的嘴,小声道:“不换了不换了,先回去。”
“可是宫宴还没结束呀。”秋彤不明白小姐为何这般小声,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
“就跟父亲说我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
秋彤意兴阑珊,将话喊一个太监代传去了,自己则陪着小姐坐上回府的马车。
许意之靠在内壁上,往日从未觉得这马车颠簸,如今倒是怎么坐也不舒坦,倒令她倍感腰酸背痛,“秋彤,帮我捶捶腰,今日不知怎的腰特别酸。”说着便趴在秋彤腿上,哈欠连连。
许意之话音刚落,秋彤便使出八般推拿大法,轻轻推起来,小嘴儿还不住夸道:“莫说大姑娘眼红了,小姐这身姿任谁看了都眼红,腰都不盈一握呢……”
“休要胡说……”许意之一边慨叹秋彤推拿的手艺,一边想着今晚这事的来龙去脉。
坏就坏在她进了那间不该进的偏殿。
看太子当时的模样,好像中了药,还是那种催情的,谁啊,敢对太子下手。到底是哪家姑娘垂涎太子啊,关键,太子有啥好垂……
“哎哟,腰疼!”
随着马车的一下颠簸,许意之知道她到自家府邸了,因为她深刻地记得,路中间那块石头是她命人放的……
她扶着腰火速回到自己的院子,许尚书虽有嫡庶两个女儿,但对她俩是一样的疼爱,自小便是嫡女有的庶女一样也有,不过,许意之有时也挺恼的,看吧,今日宫宴长姐就因和她一样的衣裳而恼她,这多破坏她和长姐的姐妹之谊啊,要她说,就应该按嫡庶区分开来。
许意之让秋彤打来热水,她则开始宽衣打算沐浴,刚打算脱下对襟长衫,却忽地满脸通红,“秋彤,今日我自己洗,你歇着吧。”
秋彤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单纯地以为小姐给她放小假,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这时,许意之才慢慢宽衣,待看到身子上斑驳的痕迹时,不由得又想到太子充满情欲的眼和发疯一般的冲撞……
不能想不能想!许意之坐进浴桶,将头也埋入水中,好像这样就能将那一夕荒唐彻底抹去。
结果并未如她意,她懊恼地浮出水面,因呛了点水而微微咳嗽,她习惯性地去摸手腕上的朱红琉璃手钏,不意却摸了个空。
她常年戴在手上,本就是大师孤品的手钏,不见了!
许意之细细回想着,明明宫宴饮酒时还在手上,换衣裳前也还在手上,难不成……
许意之不敢再想下去了,万一真是那样,那太子岂不是能顺藤摸瓜找到她,到时候以他雷厉风行、眼里容不得他人算计的性子,再治她许意之一个勾引太子的罪名,她一辈子不就完了?!
不行不行,她一定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她决定了。
她要跑路!
翌日一早,她便收拾好包袱,缠着父亲,“爹!在扬州经商的伯父早就来信好几回了,说是表妹甚是想念女儿,女儿……”
还没待许意之说完,许父忙推开她的手, “欸,倒是不急这一时,不几日就是太子的选妃大典,等大典过后再去也不迟。”虽说他一般疼两个女儿,但他打心底里还是更看好许意之,也有意促她嫁入东宫。
“欸欸欸,不得,爹爹……”许意之急得干跺脚。
这时,一道恬静的女声传来,“爹爹,你就让妹妹去吧。”
听到声音的许意之:救兵来了!
听到声音的许父:坏了,我大闺女来了。
只见许淳之深穿浅紫对襟长衫,茶白丝绦横在腰间,恰到好处地修饰着腰身,手持一把飞丝蝶舞团扇,款款走来。
“哎我的好姐姐,你快帮我劝劝爹。”许意之忙上前挽着她的胳膊。
不料许淳之几不可察地往外推了推许意之的手,这才道:“爹爹,妹妹想去便让她去罢,大不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代她去参加选妃大典。”
“对对对,姐姐比我端庄娴雅,还是姐姐去的好。”许意之忙不迭说,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许父。
许父眼神在两个女儿身上反复横跳,最终还是一甩袖子,背过身去,“路上多带点侍卫,银两也要带足……”
“谢谢爹爹!”话音还没落,许意之便风也似的跑了出去。
没几日,一辆普通的马车在扬州繁华的街头停下,女子伸手拨开车帘,只见宽敞的街头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撒在红砖绿瓦之间,街头巷尾更是人流如织,车马喧嚣,没有人因这一辆马车的停下而侧目,商贩们仍是不知疲倦地吆喝着买卖。
许意之在秋彤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路游完着来到伯父的府邸。伯父江汤是扬州一带有官府印信的盐铁使,自水路大通以后,伯父一家更是水涨船高,身家倍长,江家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富庶。
小厮通报后,江心儿不一会儿便蹦蹦跳跳地来接许意之。人还有几步远,便一下扑到许意之身上,“表姐姐,可想死我了。”
许意之险些没站稳,“怎么就想死你了呢?……哎呀,再不松手就要勒死我了!”
江心儿乐呵呵松手,伸手接过许意之的包袱,递给丫鬟吩咐好后,立马挽住许意之的胳膊,先是悄咪咪左右看了一眼,才挤眉弄眼地低声对她说道:“走!带你去吃吃我们扬州的细糠。”
说罢便拉着许意之冲出府外,朝人多的方向走去。
“什么呀,这么神秘?”
“去了你就知道了。”
江心儿拉着许意之左转右转,夜色已完全降临,但街头仍恍如白昼,璀璨的霓虹灯打在人脸上,为往来的人心头平添几分暖意。
不一会儿,江心儿在一间朴实的屋前停下,付了银子进去后,随便挑了一扇窗子便拉着许意之坐下。
“这是哪儿啊?”
许意之左右瞧着,才发觉这屋子与别处有大不同。屋子说是屋子,倒不如说是带有前后两扇门的廊道,屋子一侧开了不下八个窗子,每个窗子约莫都有八尺高,能容一个八尺大汉,窗子下不过五尺便是幽绿的河水,望向窗外,两、三艘画舫在河面随着波动轻微晃荡。
“曲公子当真是天下第一清倌,连写字都透着旁人不可及的文雅!”趴在一侧窗檐上的女子爱慕道。
许意之一听就反应过来了,登时脸有些黑,“这就是妹妹说的细糠?烟花之地的……清……倌?”
“姐姐别急着生气,先……”
江心儿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根暗红色丝绦一下缠过许意之的腰,不费力地便把许意之拉上画舫。
许意之也是一阵眩晕,下一秒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眉,不由得双眼圆睁,呆住了。
男子温文一笑:“姑娘还要这样瞧着在下多久?”
许意之这才极不自然地推开他,“敢问公子是……”
男子却不理,依旧坐下写字,停笔后才淡淡道:“清倌。”
许意之摸摸鼻子,自知刚刚说错了话,理亏得很,想着送个赔礼总该好了,于是东掏掏西摸摸,硬是没能拿出一件像样的。终于,她有些不舍的摸上自己头上的飞金玉簪,恋恋不舍得抽出发簪,像是下定决心般,递给了一旁专注写字的男子,“喏,赔礼,我自知刚刚说错了话,公子不要挂怀。”
男子抬眼,外面窗沿上也是一阵哄闹,不过许意之也没听清她们在说些什么,伸出的一截手玉白纤细,让人不禁想起山间受日月晶露浇灌而成的柔荑。
男子不动声色,收了那把玉簪,在许意之肉 疼的表情下,一根红绦把她送出了画舫。
回来后,许意之不住地和江心儿吐槽,“画舫的茶还没喝上一杯,我那价值不菲的飞金玉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