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港》乖张的小姨

4、蓄意的接近

　　沈确深吸了一口气，是他大意了。
　　俞长川回国已经好几个月了，之前一直没有出现在姜梨跟前，他以为，他并不在意。
　　现在看来，他不过是没腾出手来而已。
　　沈确伸手环住姜梨，叹息了一声：“别担心，我会去找他。”
　　姜梨从他怀里起身，非常认真地跟他沟通：“我不希望你去找他，虽然我对他并不了解，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心性坚定，绝不会随意改变主意。”
　　她眸子亮晶晶的，笑容在唇边绽放：“而且，我真不觉得这是坏事，即便他把所有的资源都给陈之瑶又怎样，我并不介意。时间空闲出来，我们可以约会，我还可以准备入学申请，简直不要太完美！”
　　她轻轻拉他的手指，笑得眉眼弯弯：“你放心，我很机灵的，会躲着点他的，更不会跟他硬碰硬。再坚持一下，等合约到期，跟俞爸也能有一个交代，我就彻底摆脱他了。所以，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他一直没有说话，她开始做鬼脸逗他：“你笑一个吗，快点。”
　　沈确没忍住，抬手捧住她的脸：“现在不难受了？还有力气劝慰我！”
　　姜梨点点头：“嗯，从看到你的那一刻就不难受了。”
　　沈确失笑：“我还有这作用？”
　　姜梨一脸坚定：“当然！”
　　沈确搂住她胳膊的手臂愈加用力，声音却温柔：“好，既然我的作用这么大，那今晚我们回西子湾，我向你保证，“人到疹除”。”
　　姜梨趴在他怀里轻笑着点头，她现在这副模样确实也不敢回家，妈妈看到了又要担心。
　　于是，她打电话给妈妈，告诉她今晚应酬结束会很晚，自己会直接回天湖公寓。
　　好在自己工作本就特殊，倒也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沈确看她打完电话，揶揄出声：“你也不让我说句话，我岳母多喜欢我！”
　　姜梨笑着重新趴进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第二天傍晚时分，姜梨回到了自己位于北山香墅的家，却在别墅门口看到了俞爸的车，他那个车牌号实在太过扎眼，容不得忽视。
　　她愣了一会，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果然是好久不见的俞爸。
　　姜梨甜笑的明媚，开心地打招呼：“俞爸！”
　　俞淮书出声招呼：“绵绵，过来坐。”
　　姜梨乖巧地坐到了自己妈妈身边，姜月晚抬手拢了一下她垂在脸庞的头发，目光慈爱。
　　“刚才我正与你妈妈商量，这套房子你们也住了十几年了，是时候换一换了。”
　　姜梨略一愣神，看来，俞爸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姜月晚轻拍了一下姜梨的手背，对着俞淮书神色温柔：“我觉得没必要折腾，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住得挺好的。”
　　俞淮书看向姜梨，出声道：“绵绵，劝劝你妈妈。”
　　姜梨垂眸，她明白俞爸的顾虑，只是，有些事情躲不过。
　　“俞爸，我也觉得不用换了，这样就可以。”
　　见姜梨也是一脸坚定，俞淮书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了一句：“最近工作怎么样？”
　　姜梨坦诚开口：“挺好的呀”
　　“有没有不开心或者为难的事情？”
　　姜梨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姜月晚不明所以，看了眼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便对着俞淮书开口道：“晚上在这吃饭吧，我去准备下。”
　　俞淮书点点头，笑容和煦：“好，我们也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看着母女俩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俞淮书眸色渐沉。
　　姜梨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异样，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得到的消息的准确性。
　　只是，他更了解自己的那个儿子，俞长川绝不会善罢甘休。
　　三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俞爸看起来心情不错，好像只是专程来陪他们母女吃顿饭而已，甚至还小酌了几杯，从这里离开时已是半夜时分。
　　送走俞爸，姜梨靠在妈妈身边撒娇：“你想不想去国外待一段时间？”
　　姜月晚微微疑惑：“怎么了？”
　　“没有呀，我只是觉得都这么多年了，我恐怕是红不了了，我想出国念书，想让你提前出去适应一下，或者，我们以后也可以在那里定居。”
　　姜月晚看着女儿的脸色，试图从上面寻找端倪。
　　她试探性地问道：“你跟沈确是不是吵架了？”
　　姜梨笑嘻嘻地回应：“没有，我们俩吵不起来。”
　　他们那么相爱，哪里舍得吵架。
　　“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姜月晚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妈妈支持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但是绵绵，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对我隐瞒好不好？”
　　姜梨赶忙转移话题：“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舍不得跟我分开，那就等我申请好学校，我们一起走吧。”
　　“好。”
　　……
　　Le中心的顶层，俞长川疲倦地靠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巨大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俞长川唤来秘书，并未睁眼，只是淡淡地吩咐：“联系陈之瑶，今晚的应酬让她一起去。”
　　秘书领命，很快安排妥当。
　　港城东首的蓝海湾，这家俱乐部将私人会所、酒吧、屋顶露台和全球顶级餐厅结合为一体，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看着走廊劲尽头出现的俞长川，眉目深邃，清冷矜贵，陈之瑶婀娜多姿地迎了上去。
　　今天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港城的名流人士，与俞家往来密切，合作颇深。
　　觥筹交错间，资源便做了置换。
　　陈之瑶聪明机敏，俞长川只需要一个眼神，她便会意地端起酒杯，起身应酬，在一众精英人群中，算得上八面玲珑了。
　　俞长川很满意。
　　这要换作是姜梨，别说看他眼神了，恐怕就算他直说她也未必能明白他的意思，更遑论她那差劲的酒量。
　　他觉得自己眼光不错，把陈之瑶签到【北辰】，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应酬结束时夜色已深，陈之瑶喝了不少，略显醉态，但她也实在没胆量直接扑进俞长川怀里。
　　只是借着酒劲，轻挽上他的手臂，暧昧撒娇：“俞总……”声音婉转妩媚，话不说完，更引人无限遐想。
　　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内心隐隐失落，好奇地抬头，发现俞长川正盯着停车场的某处，眼神晦暗不明。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男一女正在拐角的大树下玩仙女棒。
　　陈之瑶虽然醉眼蒙眬，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姜梨和她的男朋友。
　　仙女棒微弱的火光映照着姜梨满脸的喜悦，大约是那笑容太有感染力，陈之瑶的嘴角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上扬。
　　能看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她轻轻出声：“那好像是姜梨姐呢。”
　　俞长川没说什么，收回视线。
　　公司的商务车驶来，陈之瑶脸上失望的神色尽显。
　　俞长川难得开口安慰：“今晚喝了不少，回去早点休息。”
　　陈之瑶垂眸，再抬头时已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现在【北辰】所有的资源都倾斜给了她，风头甚至完全盖过了曾经的小公主姜梨，她自然懂得以大局为重。
　　于是，风情万种地跟俞长川道别，潇洒地上车离开。
　　黑色库里南缓缓驶来，司机打开车门，俞长川坐了进去。
　　车子即将驶出停车场时，俞长川的视线扫过后视镜，刚刚还在玩仙女棒的那两个人正拥抱在一起接吻。
　　他在心底冷哼：这个姜梨，倒是想得开，都被雪藏了也未见着急，居然还有心情谈情说爱。看来是把心思都放在了沈确身上，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红不起来！
　　只是，可惜了那双漂亮的眼睛，识人却不清。
　　大约是今天喝的有点多，俞长川觉得胸口憋闷不已，他伸手降下车窗，夜风袭来，略有凉意。
　　窗外的风景快速地从眼前略过，他不过只是拿走了姜梨的一部戏而已，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亲自上门安慰。
　　嘴角浮起一抹凉薄的笑意，他倒要看看，老爷子对那对母女能做到什么地步。
　　……
　　公司的会议室里，林华看着突然出现的俞长川满脸狐疑。
　　陈之瑶已经进组了，他要探班应该直接去片场才对，来公司干吗呢？
　　俞长川率先开口：“姜梨呢？”
　　林华愣了一下，俞长川来找姜梨？
　　见她没反应，俞长川又补充了一句：“她不是最近都没有工作安排吗？不在公司？”
　　林华明白过来了，他这是特意来找麻烦的。
　　她委婉地表达一下：“一般没有通告的话，可以在家休息。”
　　俞长川不悦地皱眉：“【北辰】什么时候改姓姜了？这么多年她都不温不火的，浪费了公司那么多资源，既不上进又不努力，公司养着她做什么？”
　　林华知道俞长川不喜欢姜梨，只能耐着性子，平静地陈述：“姜梨对工作从未有过懈怠，她只是运气不太好。”
　　俞长川语气愈发冷漠：“遇事先找借口，你平时就是这么带人的？”
　　林华哑然，内心却极为不屑，姜梨现在都差不多已经是半雪藏的状态了，她还怎么红？
　　“打电话，叫她回公司。”
　　林华无奈，只得联系姜梨。
　　一小时后，姜梨素着一张小脸安静地坐在会议室里。
　　她内心烦闷，却也无可奈何。
　　刚接到了林华的电话时，她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实在理解不了俞长川为什么要见她。
　　毕竟，现在她没有任何通告，总不能来公司打卡吧！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只是停掉工作估计并不能让他解气，总要亲自再给自己找点不痛快，内心才能舒畅一些。
　　没关系，她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