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O硬来》百里曈影

21、两只变种

　　目阑问完这句话后，忽然便起了大风，灌木丛被吹得沙沙作响。他眯着眼向上看，大片的乌云正朝着月亮靠近，周遭的能见度越来越低，直至几乎不能辨物。
　　风声呼啸中，目阑听见了一声掺杂在其中的异响。
　　是有人正在靠近自己！

　　黑暗中骤然亮起来一道刺眼的光芒，呈现椭圆形，拖着长尾朝着目阑后脑勺飞过来。
　　这是一个能量团，打过来的时候目阑已经提前感知到，并抢先一步避开。可下一秒，落在地面的能量团竟然又追了过来。

　　周遭一片黑暗，那能量团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耀眼。目阑躲避着，在能量球第三次打空的时候，他的箭矢冲了过去。

　　箭支从能量团中穿过，那东西立即便消散开，和箭支一块儿化作灰烬。

　　与此同时，一只手朝着目阑的面门袭来。目阑手腕一转，将弓斜横在面前。对方的拳头落到弓身上，巨大的冲击力逼迫得目阑倒退两步。

　　目阑屈腿踹向对方腹部，来人为了避开这一击，不得不朝着旁边躲闪。只是目阑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一手撤弓，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腕，想迫使对方迎上这一下。

　　到底是异能者，那一霎那，一道气波出现，形成一道屏障护着那人的腹部。目阑没能踹在对方的躯体上，反倒震得自己的脚掌发麻。
　　目阑把弓当棍子抡，用十足的力气打过去。
　　这一下对方没有避开，目阑的弓带着异能，对方的凝结出的屏障被轻易破开，然后被迫以肉身接下这一击。

　　对方闷哼一声，朝着后面退了好几步。

　　目阑还想乘胜追击，却没想到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道看不见的阻隔墙，将他拦在这一侧，不能近对方的身。

　　对方一手捂着自己的后背，一手正在捏碎一个黑色的小东西，他说：“下手真狠呐！”
　　那是目阑别在衣领上的通讯仪，在刚才的交手中，被他顺了过去。

　　目阑正在拉弓，听见这话，只觉着莫名熟悉。对方的声音倒是没听见过，可这说话的语调，可太像某一个人了。

　　现在乌云退开，月光又重新洒下来。能见度高了许多，目阑能看清对方的身形，却看不见他的脸。

　　“这么见不得人吗？”目阑说着，弓箭对准异能者的面具。

　　箭支出去，将透明的阻隔墙穿破。然后第二支箭支紧随其后，没有阻隔墙的阻止，直奔异能者面门而去。

　　异能者的反应速度很快，他整个人躲闪开的同时，朝着目阑丢了一个能量团。

　　“本是来给你送礼的，现在送到了，我该走了。”

　　目阑的箭把能量团打破后，对方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对方刚跑没多久，他本想顺着气息追过去。可是在异能者刚才站着的位置，他看见有一个样式精美的匣子。

　　那种吸引力又出现了，目阑只觉得冥冥之中好似有一种东西在指引着他。要他停下脚步，要他打开匣子。
　　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在棱炚的书房里，吸引他的是那枚骨哨。

　　进入幻境后，目阑就没办法再感知外界的变化，并且会损耗目阑的精力。异能者随时都有可能会折返，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对方砧板上的鱼肉。
　　可驻扎地人多眼杂，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于是目阑带着匣子在外面挑挑选选，找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这才打算把匣子打开。

　　这个匣子里装着的会是什么东西呢？
　　这种感觉又和上一回的不完全相同，上一回手指痛得不行，而这次身上却没有任何地方出现痛楚。

　　目阑缓缓蹲下，这匣子只是一个普通的物品，他轻轻一推，里面的东西便呈现在目阑的眼前。

　　是一条样式简单的腰带，款式老旧，像是那种博物馆里会摆着的古董。可它的颜色却又很鲜艳，呈正红色，让人不觉得它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目阑拿起它，那种吸引力在接触时便消失了。他做好准备，以为会像上一次那样，瞬间进入幻境中去。

　　可过了大约五分钟，四周的声响没有任何改变。目阑睁开眼，这东西正挂在他的手指上随着风飘动，周围的环境和闭眼前一模一样。

　　什么都没有？

　　目阑心头浮现出一丝疑惑，怎么会这样？

　　尝试了好几次，这东西都没有任何反应，目阑只好放弃。他先把东西收起来，带回去慢慢研究。

　　刚站直身体，目阑感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这目光仿佛有实质性般，有些黏，让人不禁想到阴雨天发霉的旧衣服。
　　周围的虫鸣声已经停止，这类弱小的生物无知却不愚蠢。感受到危险便全都收敛起来，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目阑拉开弓，对着那双在夜晚中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射了一箭。

　　那东西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图，箭支落在它身上，发出一声脆响，显然没有扎进皮肉。
　　这时，丛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目阑看着黑暗中的绿色眼睛又多了一双。

　　目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招变种体质”，不然怎么会来到新星球，还要继续和这些东西见面？

　　两只变种低吼一声，同时朝着目阑奔来。
　　目阑一边朝着它们射箭，一边朝着空旷些的地方跑。等他跑出树林，借着月关看清这两只怪物后，他回头折返，又把这东西带回树林。

　　刚才只是听声音，目阑便对这两只变种的种类有了猜测。只是他不太确定，鳄鱼变种先前杀过一只，现在又来两只，是不是有些过分巧合？
　　眼见为实，刚才已经看清楚，这确实是之前在芦苇荡遇见的那种。

　　那天借了棱炚和角木的力，目阑才把那只鳄鱼变种杀死。今天变种有两只，可目阑这边只有他一个人，情况远比那天要恶劣得多。

　　偏偏通讯仪还被异能者给毁掉了，军方说要在他的光脑中录入程序，收走后还没还给目阑。
　　也就是说，目阑现在无法联系上驻扎地的人。
　　他不能把变种带到驻扎地去，欺软怕硬是这些变种的天性，他们要是改变目标对那些士兵发起攻击，恐怕没人能拦。

　　杀变种，和在变种攻击范围内救人，还是前者更加容易。

　　之前在芦苇荡，是棱炚第一时间牵制住那东西，才没让士兵有受伤。可现在不一样，这是两只。
　　被变种伤到后，他们一定会死，可目阑不会。他倒也不是同情心泛滥，喜欢做这种牺牲自我的事情。只是他想到，军方刚破格将他提升为上尉，他还没来得及利用这个身份去查他想查的事情。
　　要是因为目阑，驻扎地那边出了大乱子，他这上尉的身份可不一定保得住。

　　目阑一边朝着变种射箭，一边审视自己的处境，思索胜算能有多大。
　　要是身体健康的目阑，要想全身而退倒也不难。只是抵抗异能探知后，目阑受损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和这两只东西打，输到不一定，或许会受点小伤。

　　在树林里和它们打有一个好处，目阑可以利用高大的树木躲避他们的攻击。他此刻蹲在树枝上，看着下面那两只变种的尾巴同时甩向对方。
　　目阑在引诱它们自相残杀，他们尾巴甩向的位置，刚才是目阑呆的位置，只是看它们开始动作后，他灵活地上了树。
　　两条尾巴在空中猛然相碰，发出巨大的响声。左边的变种因痛发出吼声，右边的变种立即锁定目阑的位置，再次对目阑发起攻击。

　　变种没脑子，却也不是傻得什么也不知道。它们被目阑引导着互相攻击两次后，便不再上当，选择一前一后的方式进攻。

　　前一只打空，后一只立刻补上。目阑的身影在林间不停跳跃，压根没有可以喘气的时间。
　　这令目阑的体力消耗得很快，以前他从不担忧会体力不支。可现在，身体还没恢复的缘故，他已经开始感受到疲惫。

　　看着外面天已经开始露白，目阑知道自己已经和它们一起耗了许久。双方的体力都消耗的厉害，变种的速度比之前要慢很多。

　　目阑的箭支都快耗光了，他算着余量，留了两只取他们性命的箭。

　　这片的树木也被变种破坏得七七八八，没有遮挡，目阑失去了部分优势。不过好在，现在目阑已经不再需要那些树木。
　　他拔出匕首，迅速朝着其中一只靠近。巧妙地避开打来的尾巴后，他衔着匕首，胆大地抓住变种的前爪，借力向上攀缘。

　　变种发现目阑挂在自己爪子上，下意识想把他朝着嘴里送。
　　变种张嘴的一瞬间，目阑松开牙关，匕首掉落在他手中。他手腕一转，在变种的舌头上落下一刀。

　　目阑落下地的同时，变种的舌头也掉落在地上。他的匕首太快，以至于这只变种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那东西在地面滚了一圈，沾满泥土后，它才开始发出嚎叫。

　　另一只变种的尾巴已经甩了过来，目阑直接抬脚，踩在尾巴尖端上借力，等到了合适的高度，他拉开弓，朝着被割掉舌头的变种嘴里射了一箭。

　　那东西原本还嚎叫着，这一箭后失去了声音。它在地面不断挣扎，已然失去攻击力。不多时，等血液流干净，它便连命也没了。

　　解决掉一只变种的目阑，并没感到处境变得轻松。他踩在变种尾巴上射一箭，本就是险中求胜。
　　现在胜是胜了，另一只变种带来的危险却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