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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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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没多久，话剧社团就迎来了一项史无前例的任务——拍摄宣传大片。
虽然以前新剧上演之前，陈谦也会从并不富裕的经费中挤出一些，甚至自掏腰包地拍摄一些宣传照，但从来都不及这一次，既有专业摄影棚，又是专业摄影师。
“哇塞，连化妆师自带的化妆品都是名牌货耶，”刚做完妆造的傅湘湘感叹道，“真不愧是学校出钱，咱们都跟着奔小康了。”
于文轩也弄好发型过来了，啧啧道，“我以前拍宣传照，往脸上扑层粉底就算完事儿了。我还是头一次知道，男人的发型也能这么根根缕缕地去打造。你看我现在，有没有韩国男明星的精致感？”
傅湘湘白了他一眼，倒是煞有介事地朝着陈谦拍了拍手。见陈谦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从更衣室走出来，加上贴合五官的妆发造型，让他整个人熠熠生辉地宛如正要去走红毯。
“这才叫精致感，ok？”傅湘湘掏出手机，对着陈谦拍了又拍。
于文轩皱眉，“喂喂，你拍他干嘛啊？你又不是乔知言。”
傅湘湘又白了他一眼，“我当然是拍了给小乔看啊。”
“不用了吧。她今天也要拍小太阳的宣传视频，应该挺忙的。”陈谦哭笑不得。
“哦，由小乔来拍宣传视频？”傅湘湘好奇。
“原本该由那些资历深的老师来拍，但是老教师大多不爱在镜头前抛头露面，就一致推举她这个年轻人来上镜了。”陈谦道。
“原来如此。”傅湘湘点头。
众人闲聊着，见江月也完成造型过来了。江月本就生得不错，略一打扮就光彩照人，连于文轩都不禁赞叹道，
“哦，好漂亮啊。”
惹得傅湘湘今天对他翻了第三次白眼。
………………
摄影棚内，一众演员们都完成拍摄，陆续去休息了。江月和陈谦分在一起，作为强强联手的校园才女和社团团长，压轴拍摄。
摄影师考虑着构图，教他俩如何摆姿势。陈谦游刃有余，而江月多少有些拘束。
“不必紧张，手这么摆，放轻松……手指别这么用力，肩膀垂一些……”陈谦如同指导社员演戏般地指导起江月来，江月的姿势这才自然不少，神情也松弛下来。
“哎，现在这样就很不错！”摄影师抓拍到一处不错的构图，忙不迭道，“就这样，互相看着就行，别动！我调一下相机！”
于是江月吓得动弹不得，只得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陈谦，盯得陈谦都不禁笑了。
“别紧张，”陈谦唇语，“别想着自己是在拍照，就稀疏平常地看着我就行。”
“可我们平常在一起时，也都是齐刷刷看向剧本的，哪儿有这样盯着彼此的时候啊……”江月讷讷唇语，她不敢移开视线，强迫自己迎着陈谦的目光，隐隐觉得自己的耳朵越来越烫。
她有些心慌意乱，又害怕被陈谦察觉自己的异样。偏偏这时，摄影师还要求道，“二位能不能再靠得近一些，构图会更漂亮的！”
“还，还要再近一些吗？”江月觉得耳畔的热浪已经要蔓延上脸庞了，她窘迫地眨着眼睛，却又鬼使神差地说，“嗯……靠得太近的话，小乔会介意的吧。”
说完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为之一怔。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自己想说的，是心底的另一个自己在理智的间隙冒了头。
而陈谦闻言，怔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道，“哦，还是你想得周到！她可能真的会介意的，所以……”陈谦顿了顿，又扬声对摄影师说，“抱歉，我们还是得离得稍微远点儿，你看怎么拍合适吧。”
…………
陈谦是真的庆幸于江月的提醒。毕竟上次从烧烤店出来后，为了乔知言突如其来的小脾气，他还特意找于文轩谈了谈。
于文轩皱皱眉头，一脸无辜，“啊呀呀，我喝啤酒后口无遮拦，小乔又不是不知道。她以前可从来没怪过我，怎么会为了我的几句话就和你闹脾气？”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陈谦道，“总而言之，你别再提以前那些，所谓的爱慕我的女孩子了。”
“天地良心啊，这些话我以前都说过的，小乔又不是第一次听到，”于文轩甚感冤枉，“你确定她闹脾气，只是为了我的几句陈词滥调？”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陈谦说着，却也顺势琢磨一番，忽而就灵光一现了。
等等，如果乔知言在意的并不是于文轩的那番话，难道是为了……江月？毕竟整桌人只有江月是头一次参加社团聚餐的。
连于文轩也反应过来了，如释重负地笑道，“别赖我啊。想想之前，你和江月在微信群里一唱一和地聊剧本，小乔就这么天天看着你俩聊，聚餐时她又见到江月本人这么漂亮，会是什么心情呢？”
陈谦隐隐明白了，却有些难以置信，“……我和江月除了聊剧本，什么都没有。”
于文轩就说，“想当初你和小乔也不过就是聊剧本，聊着聊着，你不就向她伸出了贼手嘛。啊这么想来，小乔担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破案了破案了，和我于文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纯纯是因为社长你的个人魅力太强，让女孩子没有安全感！”他说着，双手一摊，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无辜劲儿。
陈谦哭笑不得地捂脸，却也隐隐觉得有几分道理：怪不得那天晚上，乔知言会问他‘为什么偏偏是她’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于是为了所谓的给女朋友的安全感，此刻面对摄影师的要求，他断然道，“我们还是离得远点儿吧。”说罢，还后退了半步。
而这半步仿佛踩在了江月的心尖上，她顿时收敛了目光，也不甘示弱地后退半步道，“对，还是离远点儿好……”
众人一一拍摄完毕，回到休息室卸妆换衣服。
陈谦刚进更衣室就听见于文轩在吐槽，“我就说那个摄影师怎么奇奇怪怪的，拍照时一个劲儿地让我们微笑啊对视啊，还让我们靠近些，再靠近些，恨不得让我和傅湘湘抱在一起似的。刚才我听见他打电话……乖乖，原来他的主页是干婚纱摄影的？也不知道校领导是从哪儿挖来的人才……”
………………
那厢，在小太阳培训班的摄影棚里，乔知言也换上了一身干练得体的西装套裙，在专业化妆师的加持下，镜子里的自己简直焕然一新。
一旁的陆俊明都看呆了，刘瑶也赞叹不已，“年轻女孩儿就是美好啊，随便一捯饬就这么漂亮！小乔，你深藏不露啊。”
“哪儿是随便一捯饬啊，”乔知言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子，“简直化腐朽为神奇，我自己化妆从来就没有这个效果……化妆师姐姐，你你你刚才是怎么打眼影和腮红的啊？”
刘瑶笑着，“小乔，你未免也太自谦了。其实你本来就很漂亮，当然现在更漂亮了！对吧……”她说着，拍了拍陆俊明。
陆俊明下意识地猛点头，但随即又清醒了摇了摇头：又不是自己的，犯不着这么高兴。
乔知言莞尔，恋恋不舍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拿出手机自拍了好几张。
“拍得这么漂亮，赶紧发给男朋友啊。”刘瑶打趣道。
“嗯……”乔知言害羞地抿了抿嘴——还真被刘瑶说中了，她正想选一张最美的发给陈谦呢。
可临按下发送键的前一秒，她又迟疑起来，总觉得炫耀自己难得漂亮的自拍照，有点儿……不好意思？太虚荣了？不够矜持？
总而言之，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发给陈谦。却又不甘心自己难得的美貌无法呈现，她左思右想，然后灵光一现……
………………
大学摄影棚的休息室里，众人收拾完毕，准备离场了。江月是第一个走的，匆匆忙忙也不知道要去忙什么。
傅湘湘提着包正要走，陈谦忽而溜达到她身边，风轻云淡道，“啊对了，之前的照片，你传了吗？”
“啊，什么照片？”有点儿饿，正打算出去觅食的傅湘湘，一时没跟上陈谦的思路。
她看着陈谦那故作淡定，实则拧巴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道，“哦！哦！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把你换上西装，做好造型后的帅照传给乔知言吗？”
陈谦默不作声，但眼角的一丝紧绷还是泄露了他的不好意思。他轻轻咳嗽一声，“你不是说要传给她的吗？我就随口问一下。”
傅湘湘嘿嘿道，“可你不是也说了，小乔今天很忙的嘛？我就没发去打扰她啊。再说了，社长，你想让小乔看你的帅照，你大可以自己发给她啊。来来来，我现在就把照片传送给你。”
“嗯……算了吧……”陈谦撇撇嘴，“她今天的确忙。我就随便问问，不用特意传给她。”
“哦哟哟……”傅湘湘算是明白了：社长大人既想让女朋友看看今天的自己有多帅，又不好意思主动发给她，毕竟这种男孔雀的行为实在有违他素来谦谦君子的人设。
傅湘湘顿时笑得不能自已，“其实我现在有点儿饿了，谁要是能请我吃一顿，我兴许能有力气按下发送键。”
“……想吃什么？”
“都行都行。”傅湘湘决定趁火打劫，领着陈谦往附近的西餐厅走去。才刚落座，她只看了一眼手机，随即笑得更欢了。
只见她啪啦啪啦在手机上一阵儿操作，随即得意洋洋地对陈谦道，“我等会要吃最贵的套餐，毕竟我完成任务了。”
“你发给她了？”
“不止。我还超额完成任务了呢！”傅湘湘嘚瑟道。
陈谦不明所以，手机上适时传来微信，竟就来自于面对面坐着的傅湘湘。他狐疑地点开微信一看，竟然是一张乔知言的自拍照，而照片中她，漂亮得让陈谦的心跳都暂停了一拍。
“小乔装模作样地把自拍照发给我，而我这个知心大姐姐哟，一看就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已经贴心地帮她完成任务了。”傅湘湘哭笑不得，“我拜托你们俩，以后能不能直接点儿，放过我这个吃狗粮的工具人吧。”
………………
这天晚上，陈谦和乔知言各自回家后，在微信上开视频聊天。
临挂断前，陈谦忽而道，“啊对了，你今天很漂亮。”
“嗯谢谢，”乔知言低头笑了，“你今天也很帅。”
于是在这个温柔如水的夜晚，他与她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
之后，由校领导出资为话剧社团拍摄的这组宣传照，很快就登载在大学的公众号上了。
一众成员兴致勃勃地点开欣赏，然而一阵沉默过后，于文轩率先哭笑不得地说，“我就说那个干婚纱摄影的小子是在瞎指挥吧，你们看看，把我和傅湘湘拍得……”
说罢，他陡然就不好意思了，那下半句‘拍得和小两口似的’也就默默吞回肚子里了。
而傅湘湘看着，竟然也双颊微微发热，绷着嘴角道，“……虽然我们在校史剧里的确有感情戏，但是这合影拍得也太……太……”说着，她也不好意思地闭了嘴，还转身捶了一下于文轩，嗔道，“都怪你。摄影师瞎指挥的时候，你干嘛都听他的？”
“拜托，又不是只有我听他的！他让你靠在我肩上，你不是也照做了吗？”于文轩喊冤。
“我……”傅湘湘竟然脸红了，气恼道，“好吧好吧，就当我脑子进水了……”
“哎呦，在那种情形下，被摄影师牵着鼻子走很正常……不过你看社长和江月的那张合影，他们两人的距离就保持得很恰当。”于文轩道。
“多亏了江月提醒我，”陈谦道，“我才察觉应该保持点儿距离。”
“哎，”傅湘湘赞叹，“江月还挺细心的嘛！”
而于文轩已然在翻阅评论区了，毕竟江月和话剧社团都小有名气，强强联手为校庆添彩，很快也吸引了不少校友的目光。
“这条评论说——‘郎才女貌’，”于文轩嘴角上扬，“哎，难不成是指我和傅湘湘？”
“女貌我认可。郎才，你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傅湘湘横他一眼，继续翻阅，“哟，这条写‘真是女才郞貌’的，十有八九是指江月和社长的合影吧。”
“那肯定啊！”
“哈哈，快看这条‘男才男貌才是正道’，你们猜留言的是不是江心？”
一众人打趣地闲聊，而那条‘女才郞貌’的评论屡屡被点赞，很快就被顶到了评论区的高位。陈谦原本只是抱着玩笑的心态在看，但渐渐地心头就浮上一丝不安……
等等，乔知言会看大学公众号吗？
她如果看见这样的评论，会不会又像聚餐那晚一样闹脾气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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