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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备考,勿扰 ...

  •   此行在湖里泡了一会儿又吹了一会儿风,许元熵不出所料的病了,窝在床上缩成一团,身子烫得要命却不觉得热。

      “怎么你一点事没有。”烧糊涂的许元熵盯着床沿坐下的谢贞,一起泡水吹风,却一点事情没有。
      “说起来,你今日怎么不去查案子。”印象里谢贞慢得脚不沾地,所以许元熵自然而然问出来。

      谢贞拧干毛巾,给许元熵擦手擦脸,幽幽回她,“好不容易与你互通心意,我想与你多待会。”
      见她蹙眉,许是想怎可为了儿女私情误了正经大事,便接着说,“案子不急,急了也没用。孙家惨案,牵扯众人,多数是右丞相手下的人,我得等皇上的意思。”

      “孙家……”许元熵嘴里喃喃,孙家嫡长子死在自家门前,一开始定他醉酒自杀,谁听了不说一句荒唐。
      在谢贞接受之前,陆陆续续有三位官大人查案,最后死的死疯的疯,便没人再敢接手。

      现在要等皇上的意思,那就不难看出之前的手笔出自谁之手了。

      “殿下,你要小心程肃手下的刘二儒,他可能是杀人的人也可能是要杀人的人。”许元熵后脑勺隐隐作痛,前世记得些相关连的人,这刘二儒是有功夫在身的。
      记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让谢贞好好提防。

      “你还认识他?”谢贞怎不知他们见过。

      “殿下当我作不闻世事的姑娘不成。”许元熵头晕晕乎乎,答非所问耍起无赖来。

      “夫人饱读诗书,自不辨是非之人。”谢贞顺着她的话打趣,许元熵突然坐起来,“对了,我的功课还没温习,现在都六月初了,我这么躺着呢。”

      许元熵风风火火起身,刚从被窝里出来就给谢贞一把摁回去,“不可。”
      “我该看书了。”许元熵急得想起来,谢贞无奈叹了口气,“我给你拿书卷过来,你好生躺着。”
      许元熵这才安静下来,盯着谢贞去拿书又回来,这个男人好像很珍惜自己,想着不由傻笑起来。

      谢贞一见眉头拧起,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你现在最该的就是养病。”考试日后有的是机会,苦苦吊死在这一次考试实在没必要。

      偏许元熵是个倔的,不听。

      日头上来又下去,谢贞陪伴床边不觉乏味,倒是心中欢喜。

      不几日,有喜帖交到许元熵手上。

      “娘娘,您看看这是烧了还是扔了。”华春将喜帖呈上,开口道。
      许元熵身子已然痊愈,坐回到桌案前,谢贞也回去专心查案子。难得平静下来,这抹煞风景的红色刺到许元熵的眼,眉间不悦起来。

      “直接退回去,随便差个小厮就行。”许元熵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再没去看。

      华春点头应下,按许元熵的吩咐将喜帖退还回许府。

      柳春扶知晓此事后气笑了,剪花的手停下来,刘妈妈接过剪子低头不语。

      “她真是不识好歹,窈儿都放低身段请她了,她还不知足。”柳春扶心里一直堵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让她心不顺。
      “夫人,那日不是已经断绝关系了吗。”刘妈妈实在是忍不住了,刚出口就慌乱垂下脑袋后退两步等罚。

      此言一出柳春扶安静下来,似失魂落魄般盯着眼前的盆栽。

      “……这些话不准再讲。”柳春扶想起还未给许安窈清点嫁妆,又开口,“你随我去仓库一趟,窈儿出嫁不得有半分闪失。”

      刘妈妈摸了一把冷汗,回了声是。

      柳春扶拿着红册一一点着许安窈的嫁妆,再三确定无误之后才收了册子准备离开。

      临走时又细细看一遍,才发现角落里躺着一个落灰已久的黑色木箱。

      “那件是什么东西,不曾在账目上见过。”柳春扶问了一嘴刘妈妈。

      刘妈妈眼睛是好的,记性也不差,认出这箱子装的是些无用之物,以及四姑娘那些年寄来的一封封家书。
      她不敢隐瞒,一一答上。

      听到家书二字,柳春扶愣住了。立了半晌才抬脚,去打开那箱子。
      灰尘瞬间包裹着柳春扶,惹得她喷嚏不止还呛出眼泪。

      “把这箱子给我扔了。”柳春扶只感晦气,不愿久留,快步回了大院。

      到了夜里,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点了灯坐在床边发呆。
      老二去参军的事没法改,夫君已提前打点好,不会让他受太多苦。老三准备嫁人,嫁得也不算差。老大前途无量,不必操心……
      到了最小的那个,已经断绝关系。

      按理来说,不该有虑,她大可高枕无忧。

      可脑海中总是浮现摔玉时许元熵泪眼婆娑的样子,还有那日马车里关上门许元熵愕然落泪的样子。

      记忆里,她总是哭。

      “夫人,您怎么了。”守在门口的刘妈妈见屋中亮起灯火,就轻推开门进来。

      “箱子你可扔了。”柳春扶问她。

      刘妈妈不动声色打量一眼柳春扶的神色,随即回答,“奴将其与杂物收拾一起,合着后日一并扔了卖了。”
      “你去把箱子找来。”柳春扶说道。

      刘妈妈应下来,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把箱子取来。出门时将桌上的油灯点亮。

      柳春扶看着擦干净的黑木箱,思索片刻才将它打开。

      一打开就是满满的未拆封的书信,柳春扶顿时皱起眉头,这些她见过。

      一开始想着放着有空再看,但为了老大许谦平四处奔走就一直搁置着。后来索性让刘妈妈装起来放着,放着以后再看。

      这一放就将它抛在脑后,顺带着连许元熵也不闻不问。

      柳春扶眉头紧锁,她竟然不敢拆开看看,这里头写了什么。

      烛火轻轻摇晃,人影跟着晃动。

      柳春扶盯了半天最后拆开最上边的一封,是许元熵准备动身来京城写的。

      [爹爹母亲,安。
      女儿自小在乡下长大,许多规矩不懂,官话也说不太明白,还望爹娘不要嫌弃。
      若是觉得女儿粗鄙,还请母亲多多教导,或是三姐姐教教我。]

      柳春扶看着不由攥紧了纸,折痕赫然出现。

      这是许元熵写的,她是这样想的——为何不早些看到。

      柳春扶心里一直不喜这个小女儿,先不说生下来就一堆事,还遇到个老道说这孩子是个命苦的,兄不恭弟不敬,周遭小人横行。
      这一听,本就觉得她不详现在直接坐实。

      柳春扶一封封拆开看,越看越心酸,这个傻孩子这些年原来过得如此不容易。

      许元熵不懂什么叫‘矜持’,只知道受了苦没人理就找爹妈,爹妈不在身边就一股脑写在信上告诉他们。

      这白日被骂夜里被吵,一日一顿饭什么的都通通写上去。

      她从四岁写到十四岁,十年间唯一的收获就是认识了很多字。

      其余再也没有。

      柳春扶看到最后一封时早已泪流满面,她打心眼里不想要这个娃娃。这个傻娃娃却满心满眼只有他们。

      [母亲,您不要忘记我,我一直等您回来呢。]

      四岁初会写字,许元熵写下的第一封家书。

      柳春扶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趴在桌上恸哭。

      天边鱼肚白,清晨的分带着丝丝凉意。

      许元熵起身洗漱,用早饭,看书写字。心静如水,满心满眼只想考女官。

      “娘娘,许夫人来了,可要见。”华春本不想通报,可看平日傲气十足的柳春扶一脸憔悴,眼睛明显肿了。多少有些动容。

      “我说了,许家人一律不见。眼下最最要紧的是多看几本书多写几帖字。你把人赶走。”许元熵依旧是头也不抬,语气刚硬。

      华春想说说柳春扶的样子也是没有机会,“是,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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