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就给他舔干净》一夜报负

11、做饭

　　陈闻洋蹑手蹑脚得从浮云落房间走出来。
　　他被节目组分配的房间不在这间民宿，想着现在离早上差不太远，准备在这随便找块地应付。
　　民宿的深夜很静，仿佛世界万物都陷入沉睡当中。陈闻洋在浮云落门前停留一会，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火焰点燃烟草，陈闻洋没来得及吐出半截烟圈，对面房门突然响起开门声。顾时眠看见半靠在浮云落房门的人，一瞬间也愣了愣。
　　陈闻洋没来得及藏好烟，只能尴尬用手让空气散去，耳边听着对方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很早之前了，你们还没认识我的时候。”
　　顾时眠没有太惊讶，也没对陈闻洋那么小就会抽烟表达反对。
　　“浮云落睡着了吗？”顾时眠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吵醒房间里的人。
　　陈闻洋看着往门里边瞥一眼，也不自觉压低声音：“刚睡下。”
　　许是怕对方误会，陈闻洋又补充道：“我刚刚来给他送了些吃的，顺便聊了会天。浮哥看着情绪不太对，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一般浮哥情绪这么反常都是跟你有关……”
　　里面房间突兀地响起阵水流声。那声音不大，在寂静的环境下格外清晰。
　　陈闻洋唇齿半张，话似乎还没说完，听见那阵水流声，嘴巴重新合上了。
　　幽寂的过道又重新恢复宁静。

　　等到火热的阳光燃烧着窗帘，让昏暗的房间些许透了些光亮。浮云落在朦胧间用手掌遮盖半个眼球，意识到不对后他瞬间坐起身。
　　手机的屏幕上昭示着时间已经九点快十点左右，昨晚他难得做了一个好梦，却没想到竟然在睡眠中忽视了时间。
　　客厅姜竹津津有味地看着当地的偶像剧，黄瑞躲在角落打游戏。田冉正和童娴窝在沙发上聊天，吐槽着节目组不做人。他们之中没有人会做饭，未来两周的伙食真令人发愁。
　　田冉看见匆忙下来的浮云落，不由扬起笑对着他调侃一番：“终于睡醒了？吃早饭了吗。”
　　“顾时眠呢？”浮云落下意识问。
　　“不知道，他很早就出去了。厨房里有他给你留的三明治，让你记得吃。”田冉见浮云落这么问，不禁回忆起今早起床的情形。
　　田冉有早起锻炼的习惯，所以每天起床很早。当收拾好下楼准备边散步，边买早饭时听到大门开了。
　　顾时眠身量很好，身高在一八五往上，不说话时容易给人喘不上气的压迫感。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套了层薄外套。
　　可顾时眠本身性格没有那么难相处，在进门时跟田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田冉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着刚买的食用油和其他酱料。
　　“你们准备在家做饭吗？”田冉对顾时眠怀有前辈的敬畏，怕自己在前辈中留下不好印象，便决定小声且礼貌的跟对方交谈。
　　顾时眠简单的嗯声，显然没有交谈的欲望。他走进了厨房将食材进行简单的摆放。节目组在知道顾时眠和浮云落准备在家做饭后只能提供民宿厨房原有的用具。
　　具体的配料和食材需要他们二人自己采购。因为是清晨，顾时眠只能在山脚下找到家小卖部，在那买了些调料和早餐所用食材。
　　田冉收到顾时眠的讯息后识趣得没有在民宿中多留，而是出门跑了会步。
　　在回程的路上，许多居民提着篮子赶去集市上买新鲜的食材。她有些费力地穿过人群。回到民宿时，又碰到了顾时眠。
　　“好巧，您又要出去吗？”田冉喘了口气，礼貌地打招呼。
　　“嗯。”田冉已经接受了顾时眠应该对她还是这一句，准备进屋时顾时眠回头询问“等浮云落起床，你能帮我提醒他吃早饭吗？早饭放到餐桌上了。”
　　田冉想到这，忍不住的嘟囔：“怎么别人家的队友就那么体贴，竟然还会提醒队友吃早饭。”她在抬眼窝在角落打游戏的黄瑞，眉头不禁跳了跳。
　　浮云落没仔细听田冉说话，他掏出手机想给顾时眠发信息问他去哪。可在屏幕上滑动的手顿住，浮云落突然想起自己没有顾时眠的联系方式。
　　七年前社交软件还不发达，浮云落出国时换了手机号码之后，就基本与国内的人都断了联系。
　　他从社交软件中退出来，又点开通话界面。按着记忆按着顾时眠的电话号码。拨打前他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将号码拨打出去。
　　电话拨了一会才接通，对面没有说话。浮云落率先出声，确保自己的电话没有打错：“顾时眠？”
　　只道这三个字，顾时眠就大抵清楚打电话的人是谁了。顾时眠这边的环境能听出来很嘈杂，他轻轻地应着，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以前无聊就记住了。”
　　“那这么多年怎么不给我……”
　　“你现在在哪呢？”浮云落突兀地打断了顾时眠的问句。
　　被浮云落打断后，顾时眠敛了敛情绪。他的身旁传来若隐若现的杂音，似乎有许多人聚集，说着乌邦本地的语言。
　　顾时眠一手挑着手中的新鲜蔬菜，一手拿着手机跟浮云落通话：“我在集市上买要用的食材，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这句话该问你才对。我是做饭的大厨，怎么不叫我跟你一起去……”浮云落走进厨房，看到了顾时眠为自己准备的三明治。
　　三明治的卖相很好，它的旁边放着杯牛奶。浮云落只是看三明治表面都能猜到里面放着什么。
　　顾时眠在某些方面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就比如早餐一定要按严格程序进行。生菜，培根，煎蛋和火腿肠，正井井有条的排列在吐司面包上。
　　“听说你昨天睡得很晚，就觉得吵醒你不太好。我只能在这买到一些土豆，藕，牛肉……厨房里还有鸡蛋。”
　　“可以了，太多我们也吃不完……”
　　两人没有多说，匆匆挂电话后，浮云落的目光重新落在三明治身上。他将三明治端到餐桌，仔细端详一会。
　　浮云落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填满浮云落的口腔。有些苦涩的面包糠夹杂着火腿肉片令他有些难以下咽。
　　他又喝了口牛奶。等浮云落将面包吞下，他沉默地看着餐桌上的三明治，随后没了动作。
　　顾时眠在不久之后回到民宿，市集离民宿不远，为了节省出行费用，顾时眠选择步行。
　　等他推开大门来到客厅，阳光轻轻地抚摸顾时眠的发丝，给他的侧脸渡了层柔和的光影。
　　红红蓝蓝的塑料袋被他提在手上，浮云落很有眼力见地将那些装着食材的塑料袋接过一半。他又看了会时间，寻思正好可以开火做饭了。
　　浮云落是独自在国外留学时才学会做饭的技能，刚开始学会这技能时对做饭有种尤为的热衷。
　　只是等做饭的劲头过去，他追求食物口感的欲望也日益下降。可如今不一样，他不能只对自己负责，还在对顾时眠负责。
　　因为当时做饭的热情让浮云落对自己的技艺十分有自信。他干活的动作很利索，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该烧哪些家常菜，这些菜应该有什么样的步骤。
　　顾时眠端着杯水，沉默地看着浮云落下厨的背影。只是他盯着浮云落手里的动作，越盯着，脸色就越凝重。
　　等浮云落将锅里的土豆炒牛肉放进盘子里时，顾时眠忍不住出声询问：“这就是你的土豆炒牛肉？”
　　目光落在黑乎乎的一坨东西上，浮云落似乎没有意识到不对：“对啊，怎么了？”
　　“你把糖和盐都搞混了，土豆也烧焦了。”顾时眠在木筒里抽出双筷子，尽力从中挑出一块牛肉，递到浮云落嘴边。
　　浮云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受顾时眠的投喂，仔细品也没有品出其中的不对：“不是这个味吗？”
　　顾时眠眉头紧锁地将牛肉也喂进自己口中，他许久没说话，沉思后问道：“你在国外一直吃这个？”
　　“大部分时间都吃当地的快餐，有时候会自己动手。”浮云落有点懵，小声说：“是不好吃？”
　　没等顾时眠回答，姜竹探头探脑地走进厨房，好奇地看着两人：“听说你们要自己做饭，我能尝尝你们的手艺吗？”
　　她看着灶台上被盘子装着的菜，在得到浮云落同意之后也小尝一口。焦土豆夹着没熟透牛肉的味道扑面而来，姜竹尝完后也许久没说话。
　　只是她默默放下了筷子，小声嘀咕道：“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随后转身走出厨房。
　　沙发上的田冉和童娴好奇又焦急地问：“味道怎么样？能蹭顿饭吗，我们可以付钱。”
　　姜竹将自己的通行包带回自己身上，看着有些麻木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出去吃吧，贵点就贵点。”
　　见到这幅场景，浮云落当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有些尴尬地端起菜，想将这盘土豆炒牛肉倒进垃圾筒。
　　可真要看着这些流进垃圾筒，浮云落心就起阵阵刺挠，他想着要不别倒了，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吃。
　　面前苍劲有力的手接过那盘菜，又将它放回灶台上。浮云落耳边响起顾时眠的声音：“没那么难吃，不用倒。”
　　没等浮云落回应，顾时眠再次补充道：“只是接下来的菜，让我负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