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空的另一端》汪岁一

20、分手

　　经过小梁和两位绯闻缠身的小同学的极力解释，终于打消了解妈的怀疑。
　　但是临走前，解妈加了黎妈妈的联系方式，为了及时沟通。
　　黎妈表示理解：“我家小女儿也和语栀一样大，我也这么操心她。虽然儿子也得操心操心，但是我们黎段从小就缺那么一根筋，从来不用担心他早恋的事儿。”
　　黎段：您还记得您儿子多大吗，快十九了算是早恋吗？？？

　　解妈是开车把解羽栀和方书誉接回去的。停车时，她打发解羽栀去买箱牛奶。
　　方书誉接收到了解姨的眼神，乖乖留在了车上。
　　等解羽栀走出十米之后，她回头问他：“属于，你跟姨说实话，语栀和那个黎段，到底有没有谈恋爱？”
　　实话，就是没有。
　　方书誉实话实说。
　　解姨终于松了口气。做了好多年邻居，她是看着方书誉长大的，对他一百个放心。
　　可就是这样一百个放心的人，勾着她女儿谈恋爱了……
　　方书誉看着窗外，不敢看他解姨。
　　等她以后知道了，怕是恨不得弄死他这个拱她家小白菜的猪。

　　一如往常，解羽栀来到了方家，和方书誉一起写卷子。
　　解羽栀的手脚在冬天会异常冰冷，哪怕方书誉开着空调制热，她的手也没有温度。
　　手僵着，她写字也不太舒服，原本娟秀的字变得歪歪扭扭，难看得很。
　　太僵硬了... ...她停下笔，把手甩了甩。
　　方书誉察觉到她的动作，抬头，问她：“怎么了？”
　　解羽栀：“有点僵，活动一下。”
　　忽然她玩心大起，冰冷的手钻进方书誉的领子。少年猛地一哆嗦：“我——cao！你手怎么这么冷！快给我出去！”
　　他们动静太大，引来了方妈。
　　方妈一开卧室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面——
　　自己儿子缩着脖子，右手抓着小羽栀的胳膊往外拽。
　　而小羽栀的手，居、居然伸到了... ...她儿子的衣服里？？？

　　方妈一开门，两人立马停止嬉闹，解羽栀迅速把手抽出来，正襟危坐。
　　方妈蹙眉：“你们怎么了？”
　　解羽栀不安地看了眼方书誉。
　　方书誉：“她手冷，伸我领子里冻我。”
　　他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方妈：“好好学习吧，写完作业休息的时候再玩。”然后转身出门，不再打扰两个孩子写作业。

　　解羽栀松了口气。方书誉见了，轻笑一声：“怎么一幅做鬼心虚的样子？”
　　她瞪他：“你还笑我！万一我们被发现怎么办！”
　　“胆小，”方书誉拉过她的手，“怎么会被发现呢？你的手不是冷？来，我给你暖暖。”
　　他握住解羽栀的双手。那双手软软的，小小的，白白嫩嫩，被严严实实包裹在他的手心里。
　　他的热正传入她的手，传入她的身体。
　　“还冷吗？”
　　解羽栀的手勉强有了温度，但是还是不及他。方书誉捧起那双白玉般可爱的手，哈出热气，给她暖手。
　　门“啪”的一声，又开了。
　　“羽栀，阿姨给你灌了暖... ...水，袋... ...？”
　　方妈看到眼前的场景，如遭雷击。

　　打脸来得太快，方书誉的手还握着那双小手，没来得及放开。

　　方女士看到这一幕其实还保留着一丝希望，希望他们的这一举动只是因为纯洁友情，而不是谈了恋爱。
　　但是，自己儿子从来都没有怕谁冷而给他或她暖手的举动啊！
　　再说，到了这个年龄，那个男孩子女孩子没有点性别意识，会这样对待异性？
　　完了完了完了，这俩孩子，一定是谈恋爱了... ...

　　短短几十秒，方妈内心闪过无数想法。
　　首当其冲的是，不能让好友知道。

　　方书誉和解羽栀端正坐好，等待方妈的审判。
　　方妈把暖水袋塞到解羽栀手里，转头就冷了脸色对方书誉说：“你，出来。”
　　解羽栀看着一脸严肃的方姨，她第一次看见方姨这副模样，默默咽了口水，不敢说话。
　　方书誉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没事，让她放心。
　　然后跟着他妈出了房间。

　　方妈的第一句话：“方书誉，能不能分？”
　　方书誉紧握着拳，内心忐忑，手臂上青筋显现。
　　“不能。”
　　意料之中的答案。
　　方妈心里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方书誉沉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方妈又问：“第一次模拟考之前？”
　　方书誉讶然。
　　“你的成绩进步很大，是因为羽栀？”
　　句句猜中，不愧是他的妈妈。
　　方书誉：“是。”
　　她那么优秀，他不能落后。

　　“羽栀呢，有被你影响到吗？”
　　方书誉听了这个问题，认认真真考虑了半天，才慎重开口：“好像没有，还是稳稳当当的第一名。”
　　方妈愁得捏了捏眉心：“你知道现在这个时期多重要吗，尤其是对于小羽栀来说，你解姨家和学校，都指望着她能安安心心学习拿下省状元！你可倒好，勾留着她谈恋爱！你成年了，可她还小，这算是早恋！你对自己和她负责吗？！”
　　“可是不论是学校还是家长，防早恋不都是为了防止影响成绩吗。我们现在谈恋爱并没有影响成绩吧？”
　　从小到大，方妈就从没在“说”这一方面赢过方书誉，她索性放弃说教，只是说：
　　“现在没体现出来，不代表真的不影响。方书誉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是真的对你自己和小羽栀负责，就应该好好想想，一时的冲动真的会影响你们两个的未来。还有半年多点就高考了，你们谈恋爱至少等到高考后再说，那时候我不会反对。”
　　方女士边说边想：她不反对，可不代表解家不反对。到那时候解羽栀才十五岁，自己的密友要是知道她的宝贝女儿被自己儿子拱了，怕是... ...
　　不会轻易饶过方书誉。

　　方女士的一番话，方书誉有认真考虑。

　　解羽栀抱着暖水袋，见方书誉回来，小心翼翼地问他：“方姨逼我们分手了吗？”
　　方书誉摇摇头，把他妈的话大概复述了一遍。
　　解羽栀听了，思考一会儿，说：“你觉得呢？”
　　“呃... ...”方书誉认为方女士的话是对的，可是他怕说出来会惹解羽栀生气。犹豫几秒，他还是说：“其实我觉得我妈说的挺对... ...”
　　他说出这个答案，解羽栀毫不意外。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我自己觉得我已经不小了，现在谈恋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早恋。但是我难以保证高考真的考出好成绩，毕竟我上辈子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再碰过高中知识，现在又只用了一年时间勉强学完高中的全部内容。我还是想，要不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等高考结束了之后，再在一起？”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 ...
　　说分就分。

　　解羽栀想，自己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恋爱，居然结束得这么仓促，太失败了。
　　她在被窝里，这么想着，没忍住手动表演了一个“捂脸”的表情。

　　“分手”之后，解羽栀就没去方家写作业。方妈问方书誉：“羽栀怎么不来了？”
　　方书誉：“应您要求，分手了。”
　　“？”说分就分？这么迅速？方女士真的要怀疑两个孩子只是玩一玩了... ...
　　“分手之后怎么连饭都不来咱家吃了？你解阿姨不在，小羽栀不会做饭就吃泡面？”
　　方书誉一脸平静地跟他妈开玩笑：“都成前任了，在来咱家吃饭多不好意思啊，我们见了面也尴尬。”
　　“... ...”方女士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之后的日子，解羽栀在学校里开始独来独往，黎段和方书誉都没和她在一起。
　　学校里有人开始议论，说是他们三人小集体闹崩了。
　　黎段听到这个传言，和解羽栀解释。
　　他开始和解羽栀保持距离，一方面是防止那些造谣的人继续造下去，另一方面是——
　　“我觉得我之前有点忽略书誉的感受了，直到现在，我才感同身受到了他那时候的感觉。”
　　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
　　黎段叹口气，不再说更多。
　　解羽栀露出了恶魔爪牙，逼他说清楚。
　　黎段沉默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
　　“我有喜欢的女孩了，是四班的同学。可她... ...和他们班一个男生走得很近，我打听了一下，有传言说他们其实早就在一起了。”

　　“她和那个男生在一起时总是笑得很开心，但是她平时明明是个不太爱笑的女孩。”

　　“就是那种酸涩的感觉，你懂吧？我感觉我快被醋意灭顶了。”

　　“醋意灭顶”这样的说法差点让解羽栀破功。但为了黎段哥的面子，她还是忍住了，强做不忍心地说道：“他们在一起只是传言而已，黎段哥，你得问清楚那个女生是不是真的和那个男生在一起，是不是？”
　　“是，但是我怎么去问，这样目的不是很明显吗？”
　　解羽栀“嘿嘿”一笑，一看就没好事：“所以，那个女生是谁？我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