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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9章_修罗场Nano(+剧情小剧场) ...

  •   林枭赶到双人公寓的时候,韩渡已经先回来了。
      海市消防队的人刚走,围观看热闹的邻居也都悉数散场。
      韩渡还站在被砸烂的防盗门旁一个劲地鞠躬道歉。
      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镜都快掉到地上去。
      换来的却是众人一箩筐白眼。

      林枭见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心脏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猝不及防。
      不知为何,记忆深处那个被围堵在暗巷中欺凌的韩渡,又浮现在他脑海。

      “别对不起了,人都走光了。”
      林枭拨开人群走向他,推着韩渡回房间,关上门。

      “哥!?你怎么来了?”
      韩渡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
      又心虚地低下头,鹌鹑状认错。
      “我今天又闯祸了……”

      一路上打好的训斥腹稿被林枭瞬间抛诸脑后。
      他伸手摸了摸韩渡的头顶心,认命叹笑一声。
      “我来搬家,乔迁入住。”
      半字不提煤气忘关的事。
      还能怎么办?
      自己捡来的弟弟,只能自己宠着。

      林枭的行李不多。
      衣物和洗漱用品加一起都塞不满一个行李箱。
      还剩下些他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小家具,也都被搬上车一同运到双人公寓。
      多了这些摆设,韩渡和林枭的公寓才稍显出些生活味来。

      “哥,我们有家了。”
      韩渡的手臂从林枭身后自然地圈过来,环住他的腰,湿漉漉的脑袋枕在他的肩窝,轻轻蹭了蹭,像是只在极力讨好主人的猫。

      林枭浑身僵了下,却没有挣开这个略感亲昵的拥抱。
      他反手摸了一把韩渡的湿发,佯怒道:“洗好澡怎么不擦头发就到处跑,又着凉感冒了怎么办?去拿毛巾和吹风机来。”

      韩渡“嘿嘿”傻乐着,朝浴室方向走,路过林枭摊在地上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看到那幅被防潮的油皮纸包裹起来的雪景画。
      被林枭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固定在行李箱里,占据了半个箱子的空间。

      “哥,这是什么啊?”
      韩渡单手拎起那幅画,晃了晃。

      “别碰!”
      林枭心急之下声音难免高八度。
      瞥见韩渡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林枭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赶紧找补。
      “是幅水彩画,不能受潮碰水,抱歉,我刚才声音大了点。”
      说罢,人已经走到韩渡跟前,画也物归原主。
      林枭转身挂回自己卧室。

      韩渡只乖顺地“嗯”了一声。
      他脸上的笑容在林枭转身的刹那消失殆尽。
      身侧攥握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
      眼底燃起的熊熊火焰,像是要将那幅该死的画烧成灰烬。

      早知道会这么碍眼,就该在那日把这幅雪景画彻底毁掉。
      而不止是随便丢在地上。

      替韩渡吹干头发,林枭才去洗澡。
      双人公寓的浴室条件很好,有淋浴间还有浴缸。
      林枭久违地泡了个热水澡,在水汽蒸腾间闭目养神。

      摆在沙发上充电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屏幕上赫然跳出“女朋友”三个字。
      韩渡瞥了眼手机,又瞥了眼浴室的方向。
      他默默拿起林枭的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又从冰箱里取出两听冰啤酒。

      林枭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韩渡正在看电视。
      他抱成一团坐在沙发上,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盯着电视机聚精会神的模样,脚边还摆着两听已经打开的啤酒。

      房间里一盏灯都没开,只有电视屏幕亮着忽明忽暗的荧光。
      韩渡清隽的侧影被投掷在客厅墙壁上,就像一只铩羽而归的黑鸦。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林枭抓着条干毛巾擦着头发坐下来。
      沙发立即陷下去一块。

      海市的夜间新闻正滚动回播着一起刑事案件。
      被害人是一名外来流窜人员,无业,被凶手摘了眼角膜、割掉舌头、挖走心脏和双肾,抛尸在海市警局正门口。
      根据警方初步调查,此案涉及人体器官非法贩卖。
      与暗界组织炎龙界有关。
      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侦查中。

      怎么不是11K?
      也不是黑名单上那个养鸟人?
      成劲森居然能说动陈焱站出来背黑锅!?
      尸体上发现的丹顶鹤纹身也在新闻报道中只字未提。

      “我在搜集讲座用来剖析的案例。”
      韩渡回答林枭。

      林枭这才想起来韩渡是大学特聘讲师。
      犯罪心理学专业。

      “哦?韩老师,你对这个案件,有什么见解?”
      林枭随意问道。
      他随手拿起离他更近的一听冰啤酒喝了两口。
      烈性酒精的气味在舌尖炸开,麻痹味蕾。
      太久没碰酒,怎么啤酒喝起来比威士忌还要上头?

      “有了第一桩,还会有第二桩的。”
      韩渡面无波澜地说。

      “嗯?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
      林枭好奇追问,并未将韩渡的话真当回事。
      在他眼里的韩渡,仍旧是那个冒冒失失长不大的弟弟,和心思缜密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完全挂不上钩,至多只是半瓶子墨水随便晃晃。

      “因为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眼角膜、心脏、肾脏,在黑市都能高价流通。”
      “只有舌头,不会有人回收。”
      “所以割掉舌头,才是凶手要传达的真正信息。”

      韩渡的视线平静而缓慢地向林枭的方向挪移。
      看着他眼神迷离,四肢发软,头微微垂了下来。
      韩渡伸手轻轻托住林枭耷拉下来的脑袋,扶他靠坐在沙发上。

      “谋反、僭越、通风报信者,行截舌之刑。”
      在林枭沉睡的梦境中,韩渡阴冷不具人气的声音低低响起。
      不知是在警告林枭,还是在告诫他自己。

      酒精作祟下,林枭靠着沙发彻底昏睡过去。
      他或许到死都不会知道,是自己亲爱的弟弟换掉了他的啤酒,又到底下了多大剂量的安眠药。
      韩渡不会让他知道。

      就像他十年前瞒着林枭调换了两人的体检报告。
      他代替林枭被一对假冒华侨的人贩子领养。
      他在船上割断救生艇戳漏油箱故意制造海难。
      他逃到曼哈顿黑街苟且偷生。
      最终被养鸟人控制的杀手组织捡走,丢进九死一生的训练营。

      所有本该林枭背负的黑暗人生。
      只要韩渡还活着,他都不会让他知道。

      黑暗的房间内。
      电视机还亮着,静音。
      林枭的手机屏也亮着,未接来电99+,静音。
      林枭平和而绵长的呼吸声中,掺杂着韩渡浑浊而躁动的喘息。
      像是有张缝织细密的蛛网,笼罩在林枭安然沉睡的面庞上,紧缚住他。

      额头抵着额头。
      韩渡平静无波的眼底染上一抹欲色。
      他低头如视珍宝般吻上了林枭微微翕张的薄唇。
      像是野生动物覆盖上属于自己的气息,烙印标记。

      二人交叠的影子投射在客厅墙壁上。
      就像一对交颈缠绵的黑天鹅。

      “我会乖乖听话,活成你想我活成的样子。”
      韩渡用吻研磨着林枭的嘴唇,向他虔诚地祷告。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好,林枭。”

      或许这辈子,韩渡都不敢在林枭清醒的时候说出这些话,做出这些事。
      不要紧。
      见不得光的感情就让它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永远苟且偷生,暗无天日。

      韩渡盯着林枭的脸贪心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打横抱起他。
      他将已然进入梦乡的林枭抱到他的床上,盖好被子,依依不舍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韩渡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手铐。
      “咔嚓”一声,他将自己的左脚锁在了床柱上。
      仿佛只有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才能控制住他那颗躁动狂乱的心,拦住他破闸而出的冲动,不伤害到他捧在心尖上的那个人。

      一阵怒气汹汹的敲门声突然划破黑夜的静谧。
      双人公寓饱经风霜的房门又一次被人撞得“嗙嗙”作响。
      “开门,林枭,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外传来一道低气压的男人嗓音,又沉又闷的声音在黑夜里强压着怨怒的气息,好像随时会被一丝明火点燃爆炸。
      “再不开门,我就把这里拆了,我说到做到。”
      这口气,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韩渡不耐烦地“啧”了声。
      解开手铐,打开房门,光着脚就去给这位不速之客开门。
      布满薄茧的脚底踩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悄无声息。
      微微抬起的脚底心,纹着一只黑色的鸟,血红的眼睛,作振翅捕食状。
      好像乌鸦。

      凌晨三点,双层公寓的门“吱呀——”一声由内向外被推开。
      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沈擎苍衣衫狼狈地伫立在门外,额头青筋毕露,眼底布满愤懑疲累的红血丝,他像是只随时准备大开杀戒的恶狼,低头研究着面前光着脚,穿着长袖睡衣,带着黑框眼镜的陌生人。
      “你是谁?”
      沈擎苍问他。

      韩渡迎视着沈擎苍敌意满满的眼神。
      眼底的神色从波澜不惊慢慢化作一丝见血封喉般锐利的杀意。
      你就是那位口味清汤寡水的“女朋友”吧?
      那副该死的雪景画也是你送的是吧?
      但凡事都该讲究先来后到吧?
      按顺序,你才是那个后到的,多余的,第三者。

      “你好,我是韩渡,是林枭关系很好的弟弟。”
      韩渡彬彬有礼地伸出手,眼底的寒意却丝毫不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沈擎苍,兵戎相接。
      “请问你是哪位?和我哥又是什么关系?”

      这家伙就是韩渡?
      沈擎苍的视线像激光一样扫射着他,褶皱的眉头又紧了紧。
      什么阿猫阿狗,又他妈火上浇油来打探他与林枭那“什么都不是”的关系。
      沈擎苍眼色一沉。
      不耐烦地说:“让林枭出来见我,他是我双胞胎儿子的监护人。”

      未完待续……

      ————————

      小剧场15

      三个月前,韩小鸦曾到海市执行任务。
      在棚户区临时租了最便宜的一间小破屋。
      走的时候连租金都没交齐。
      这次回来,他本打算补齐房租继续住在这。
      没想到已经有人先住了进去。
      他翻窗进屋。
      取走本就属于他的那套书,还有夹在书里的那张老照片。
      单手拎起那幅精致装裱的雪景画,丢到地上。
      摸了摸泡沫板上密密麻麻的线索轨迹。
      他给负责善后的秃鹫,发过去一张丹顶鹤的照片。
      照片上还有一个血淋淋的红色大叉。
      新买的电话卡又被他抠出来折断,丢掉。
      两小时前,他刚干掉沈小狼派的两名保镖,沈老爷子派的一名杀手,成小虎派的一名私家侦探。
      秃鹫跟着他后面收尸,裹尸袋都来不及装。
      哥身边的苍蝇,还真是多啊……
      他捧着从小破屋衣柜最底层翻出来的警服,贪婪地嗅了嗅。
      闻着衣服上他朝思暮想的味道,闭着眼睛说:
      林枭,我回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39章_修罗场Nano(+剧情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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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10月1日回归。 前文小修BUG,新章日更3000+ 完本预计30万字。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