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起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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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隐没在云层里，外头极暗，除了基地零零星星的一点点光以外没有其他颜色。
温绥坐在床边，侧头看向窗户。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外头的景物早已不再清晰，玻璃映出自己的影子，神情严肃，脸上不见一丝温和的笑意。
从前读大学的时候，他的前男友说他温绥面冷心冷，没什么东西值得他留念。彼时他们刚分手，前男友在半夜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
前几通温绥任由他挂断，直到第四通，前男友口齿不清地说着能不能和他在一起，温绥温声安慰他几句，对方却是笑了。
“温绥，世界上还有你留恋的东西吗？”
温绥安静了很久很久。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上学的时候，无论上学还是放学温绥始终是一个人。
雨天路滑，路面崎岖不平，雨水堆积，路面满是大小不一的水坑。
温绥去到学校，半条裤子已然湿透，鞋子也是滴滴答答地往外渗水。其他小孩的父母总是能带着换洗的衣服来到学校，然而温绥看着已经褪色的衣服，小小的手紧握成拳，不知在想什么。
他从小便是一个异类，毋庸置疑。他兴许是有过作为人的情感的，但这些东西横跨便消失殆尽。时间快进到后来，那时候的温绥已经察觉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开始学习周围人的行事风格，说话的表情和语气。
而这一切，在末世爆发之初帮助了温绥很多很多。
温绥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根烟，含在嘴里却没有点燃。烟是消愁时候的工具，这是他了解到的人类行为习惯之一。
但是他对于过往的事情只是顺其而然地回想起，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外头已经下起了大雨，惊雷划过天空，打破了沉寂的夜色。
“咚……”三声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温绥的沉思，他将烟扔入垃圾桶，起身去开门。
“谢寥？”
“怎么了？”温绥问道。
“温哥，下雨了……” 谢寥抱着枕头，眸光里闪过恐惧。温绥记忆力很好，没有忘记刚才的雷声几乎要把黑夜变成白昼。
“别怕。”温绥示意他进门，谢廖即便进了门，身子也依旧颤抖。
“温哥，我能和你一起睡吗？”谢廖的眸子带着几分讨好，唇紧紧抿着，说话的时候温绥能看到上面有几个浅浅的牙印：“我害怕……我怕……”
他在恐惧。温绥的心中下了这么一个结论，他皱了皱眉，顺其自然想到昨天韩江的一番言论。不过自然是个危险品，留在自己身边总是方便一些的。
“好，你住下吧。”谢廖顿时笑开，眉眼弯弯，似乎含着点点星光。
夜已经深了。
温绥的宿舍只有一张床，好在床的面积很大。否则温绥也不会同意谢廖在这里住下。
二人各占一边，中间隔了很大的距离，却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你怕打雷吗？”温绥的话语中含着睡意，“怕”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很新鲜的东西，因为某些原因，他很难理解“怕”之一词蕴含着什么。即便是面对着丧尸王的时候，他的心中闪过很多种念头，都是关于怎么样杀死对方。
而并非怎么样在对方手下逃脱。死亡对于他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特殊。
“嗯。”谢廖轻轻嗯了一声，同时庆幸因为夜色，温绥看不见他脸上的不好意思。
“你还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这话一般人问出来带了些难以捉摸的味道，谢廖没有明白，却也老实说：“怕黑，怕丧尸……”
“温哥。你有害怕的东西吗？”
温绥没有说话，停顿了许久：“也许有吧。”在沉默之中，困意逐渐席卷了温绥。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逐渐平稳，谢廖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一片黑暗中，谢廖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
又是一个白天。
谢廖起床的时候，温绥已然不见了踪迹。谢廖的表情已然不是昨夜面对对方时的恐慌，他换了一个姿势，嗅着对方枕头上遗留的气味，张嘴无声地念着那个名字。
谢廖几乎要将自己浸在那个气息里面。又过了几分钟，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床头柜上留了一张字条，大概意思是温绥有事离开，早餐在桌子上。
真是细心又温暖的温学长呢。谢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弯起唇角，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无害。
*
“什么？？！温哥，你和小孩睡啦？”宋冉脸上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很显然，对方回错了意。温绥无语地纠正他：“他只是在我这睡了一晚。而且，我对小孩没兴趣。”
“你整天在想些什么啊。”
宋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回错了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但你真的不喜欢小男孩吗？”温绥没有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宋冉悻悻哦了一声，还带着惋惜。
“等等，温哥，你心里不会还想着你那个前男友吧。”
温绥第一次知道人真的会被气笑。
“温哥，抱歉，我想阿冉的意思应该是关于谢廖的异能……”
“他是空间异能。不过，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温绥垂着眼回忆：“昨天晚上，我似乎是被他拉进了他的空间里面。”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确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起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