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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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和宋冉描绘的一模一样——在和对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温绥的心中只闪过一个词语，空洞。
或者是麻木，这个词语应该更贴合。
温绥仍然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丁点的异样，是虚空里面的唯一参照物。
那人在期待。
究竟是期盼什么？至今依旧是一个未解的迷。
温绥的目光带着警惕，手中凝成拳开始蓄力，唬人的威压随着对方走进倾斜而下，无言的压力从心头升起——人与丧尸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么？
温绥对上他的目光，却是没有分毫的畏惧，即便那双空洞至极的眸光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入腹中，温绥是首都基地的最强者，至少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轻松撕碎一整片的丧尸——这也是他带队出来剿灭尸潮的原因。
温绥藏在背后的手已经凝成一个光球，对方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光球迅速甩出，带着劲风朝丧尸王袭去
他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这个变故，猛地朝后面踉跄一步，随后又下意识朝前伸手，想要抓破人类的皮肤，使其感染病毒，成为——
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目前即便是作为风系异能者的宋冉也比不上刚才对方出手的速度。温绥下意识闭上眼睛，脸上却被一个冰冷的物体覆盖。
异化的指甲在碰上温绥的脸之后便恢复正常，温绥睁开眼，对方的指尖触摸着他的脸，像是捧起什么易碎的珍品，此时此刻，对方似乎真的像一个人类——除了皮肤带着久不见光的惨白，以及上面细细碎碎的裂纹，还有那双无机质的眼睛之外。
“你……”
“他”说话了。声音像是没有涂抹润滑油的齿轮，转动时干涩无比，“名字”对方沉思片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记忆中翻出这个词语。
“温绥。”温绥钳制住对方往不知道哪里摸的手，神色里多了警告的意味。心下却是在疑惑对方究竟是想干什么。
对方的神色意味不明：“你……他，味道”
温绥没有明白他这一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因为在下一个宋冉从他身后抱住他，又化为一阵风飞快朝离开的方向走。
温绥这才发现，尸潮不知在哪一刻被清理，他回头看的时候，“他”仍在原来的位置上，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离去的他们。
*
“温先生？”谢承恩的声音带着疑惑，他发现温绥似乎有些出神，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没什么，刚才说到哪里了？”
“噢……我是说您还打算去首都吗？”
温绥摇摇头：“不去首都。”
“那……”谢承恩似乎还是想要说什么，但温绥显然不想多谈起首都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触及对方的霉头，很快便也找了其他话题，略过了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温绥的语气还是淡淡的，谢承恩的心口处突然升起一股滞涩之感，不知怎么闷闷地痛。他的目光看见没有目的地的导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了什么。
车在平缓的路面上行驶，车轮滚动，带起烟尘。谢承恩已经熟睡。这时候温绥放慢了行车速度，开始大量起他。
谢承恩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脸上带着刚出社会的稚嫩。但他的心智并没有这部分东西，相反谢承恩十分聪明，能在短短几句话里察觉到他对首都的态度。
太阳快要落下了，垂在西山上，像是在惆怅。
温绥在一间商场前停下了车。他没有选择叫醒熟睡的谢承恩，在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有其他东西之后靠在驾驶位上闭目养神。
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稳，谢承恩在此刻睁开眼睛，意味不明的看着镜子反射中的温绥。
*
温绥已经很少做梦了。
最开始知道自己重生的时候，他常常梦见自己身处一个囚笼之中，身心皆被束缚，寸步不能行。艰难地从梦境中挣脱以后，心跳跳得极快，一点也慢不下来。那颗心脏在痛，温绥不懂它到底在痛什么。
从末世开始之后，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出现过。
这一次，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仍旧是一片黑暗。
他仍旧是身处看不见的囚笼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远远地，温绥听见了脚步声。紧闭的铁门已经十分老旧，推开的时候带着刺耳的声音。对方的脚步很轻，由远及近，在他身前停下来。
一阵狂风吹过，铁门吱吱地响，在某一刻突然关上，隔绝了唯一的阳光。
一双手抚摸过温绥的脸颊。是一阵很熟悉的气息，温绥觉得他肯定在哪里感觉过……然而当他想知道什么的时候，大脑之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阿绥……”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淡淡的悲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太真实了……太真实了，温绥的记忆力很好，可是对于梦境中的这个画面却始终找不到能对应上的片段。湿热的毛巾擦着他的脸颊，一滴浑浊的泪润湿了衣服。
温绥忽然想起来了。
*
“冉冉，你刚才是怎么找到……”
宋冉摇了摇头：“我们清理完丧尸之后找到了一个人，他被废墟掩埋，找到他的时候浑身是血，快要死了，好在身上没有被抓伤的痕迹。他告诉了我你大概的位置。”
“辛苦你了。”温绥拍了拍她的肩：“他现在在哪？”
“喏……是他”
温绥顺着他的目光，和一位青年对上视线。
一股熟悉之感突生，他的脸却是模糊的。
“首领，我叫……”
温绥没有听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