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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Chapter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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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怀夕,就是因为你,我才讨厌何成洲。”
段怀夕感觉无辜且无语,这怎么就和自己车上关系了呢?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她稍微退开了自己个周景之的距离,差点伸手去摸周景之的额头,最后忍住了,“你怎么了?有病就去找太医。”
“就是因为你,他太像严冽,你太喜欢严冽,我一看见他,就想到严冽。”
段怀夕:你说啥?严冽?这都是哪八百年的事情了?这事不是早就翻篇了?怎么还能出现?你小子是不是走错片场拿错剧本了?
“还是那句话,你有病就去找太医吧,我不是太医,不会治病。”
周景之上前半步,与段怀夕距离更近,段怀夕躲闪不及,被迫近了一个身位,想要后退,却被周景之拉住手臂。
他说:“我没病,我只是嫉妒了。”
他就这么承认了?承认得好彻底。
段怀夕不禁又回想起周景之之前闹出的误会,误以为她还在喜欢严冽,好像、貌似、大概、也许、很有可能……这个误会他们到现在也没有解开?
段怀夕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是?大哥,你怎么回事?几个月了,还误会呢?这时间跨度,就算是刚谈上都可以分手了,你还不忘吗大哥?
她松开周景之扯住自己的手,走到房间客厅,坐到沙发上,心里依然觉得很可笑,给自己倒一杯水,喝下一口,终于算是理清思绪,“你嫉妒你的,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想演好戏的无辜演员。”
周景之似乎终于是忍不住了,想要爆发,但又不能极致地爆发,于是最后只能变成压低了声音的嘶吼,“你戏弄我,我不信你不喜欢我,你只是更喜欢严冽。”
段怀夕再次喝下一口水,指甲在自己的彩色玻璃杯上用力划动,最后露出一个很为难的表情,“我什么时候戏弄你了?”
“……没有。”
细数下来,居然真的没有。
段怀夕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更没有说过爱,最开始面对他的追求更是一味地躲避,后面就更加游刃有余地应对了。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周景之不承认。
“那不就对了。”段怀夕给周景之倒一杯水,拿过他手中的剧本,“来吧,让我看看我们的周老师会有什么演技方面的问题,冒着‘夜光剧本’的风险,也要来找我。”
又开始了!用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说让人误会的话。
周景之甚至分不清楚,段怀夕到底是不是喜欢自己,虽然按照理论和实际来说都不太可能,但是段怀夕总是给他一种错觉。
好像……她真的是喜欢他的。
周景之没有拿回剧本,任由段怀夕看过自己在剧本上一切标注的痕迹,“我想问,怎么不把自己的情绪带入角色。”
段怀夕简短翻了翻周景之的剧本,无非是画了重点什么的,背后写了一些自以为的人物小传,很努力,努力得也很没有心意,但好歹算是努力了。
听完他的问题,段怀夕也是毫不留情地讽刺道:“按照你现在的情况,不带入自己的情绪,你在镜头前的表现,恕我直言,你只会是一根木头。”
没有得到解决方法,并且得到了精神的暴击,周景之很受伤,各种意义上都很受伤,但偏偏段怀夕还要再加重砝码。
“导演看人很准,你只是本色出演就足够了,但是导演没有预料到在剧组你会发生意外,也高估了你的悟性,也低估了我们剧组发生意外的概率。”说到这里,段怀夕眼神飘向周景之,“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那就是别把我当成我,别把你当成你。”
“什么意思?”
段怀夕双手一摊,“简而言之,不要在工作时间带入私人感情,不要在片场喜欢我,非要喜欢的话,现在喜欢一会儿,明天拍戏不许因为这件事NG了。”
莫名其妙并且有点渣渣的话,听起来多少有点毛病,说话的人有毛病,听话的人也有点毛病,但周景之奇异地听进去了。
不知道是要趁虚而入还是怎样,周景之很听话,“好,我现在喜欢你。”
女王发言过后,段怀夕有不止一点的尴尬,只好不停喝水,周景之反倒开始神色自若起来。
她瞪一眼,心里很不舒服,“没事你回房间吧,周老师,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有下水的戏,我要早点睡。”
“还有,出门记得左右看看,不要被人拍到,虽然我们在营业,但是有什么‘夜光剧本’的绯闻,很烦的。”
莫名的,今晚的对话段怀夕总是掌握主动权,更或许,其实周景之从来只有在突然的时刻才被允许主动,否则按照段怀夕的规则,没有人可以在她的面前掌握主动权。
感情中尤其是这样。
周景之出了门,回到了房间还在回想,将自己与角色完全剥离,这能做到吗?他自己能做到吗?
对于这个疑问,周景之实践之后的答案是,时神时鬼,全看状态,但总归是有一点方法,他又在间隙找了表演老师问了更多问题,总算再没有NG太多的情况。
时间飞速流转,十月开始,剧组开始不断辗转拍摄场地,放假一天,第二天要拍摄最后一场,然后就要实地取景。
最后一场戏又是水下戏份,前段时间时不时就有水下戏份,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又都是冷水下锅,其实段怀夕不太能吃得消。
甚至有一天身体差到需要楠姐亲自给导演请假,结果导演同意了,段怀夕本人不同意了,非要马上上场,还说自己的台词都背好了,而且正巧就是虚弱戏份,更贴合本人。
所以这最后一次的水下戏份,周围人格外担心段怀夕。
楠姐特意打电话来安慰,朱朱每天烧了热水抱着外套,她一下戏就能喝上穿上,导演也是很照顾。
晚上最后一场戏拍完,段怀夕强撑精神和所有人告别回酒店,周景之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段怀夕,眼看着她被口红掩盖的苍白唇色显露,露出点点破绽。
段怀夕刚回到房间,便又听到有人敲门。
朱朱手上动作不停,给段怀夕倒了一杯热水,“又是周老师来了。”
自从那次被段怀夕调侃过“夜光剧本”之后,周景之来得更加频繁了,借口是片场不能喜欢,那就拍摄之外喜欢,很明显就是在找借口相处,但段怀夕意外地纵容。
这也直接导致了一个结果,周景之敢于随随便便敲门。
珠珠直接给周景之开了门,还不忘了提醒他:“夕夕不太舒服。”显然就是完全适应周景之出现在段怀夕的房间里。
段怀夕艰难抬头,看到是周景之下意识嘴硬抱怨:“你怎么又来了,真的好烦。”
周景之可完全不管段怀夕说的话,直接一步到位,拿起茶几上的测温枪对准段怀夕额头,38℃。
行,真行,都这样了还强撑着要去拍戏,是不是真不要命了?
“你是不是……”周景之刚要口出狂言,在对上段怀夕眼神的那一刻忽然就没了力气。
她这样又不是第一天,半个月都是强撑着了,他现在来说,比起段怀夕,似乎更有病的是他。
朱朱穿好外套拜托周景之照顾段怀夕,“周老师,我出门给夕夕买点粥,你帮忙照顾一下,麻烦了。”
周景之点头,看到的段怀夕还拿着剧本再看,心里直冒火,“都这么严重了,就别看了,也不是临时用功就可以的,你不是早就有准备了吗?”
段怀夕也听话合上剧本,其实也没真在看,就是不看就有点不心慌。
其生病的时候,更喜欢工作,更觉得工作紧急,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但段怀夕是这样的。
段怀夕伸长了手臂要把剧本放在茶几上,周景之刚要去接,段怀夕已经放好,收回手臂的一瞬间,手指没来得及收回。
茶几上那个彩色绚丽玻璃杯,“砰”掉落在地,随后四散飘零,满地都是玻璃碎片,沙发下,茶几下,零零碎碎铺满了,段怀夕拖鞋上全部都是。
彩色玻璃反射又折射了灯光,最终落在人眼中,便是满眼的吉光片羽,危险而绚烂。
段怀夕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还是模糊一片呢,忽然被声音惊醒,下意识就要弯腰伸手去捡,被周景之一把握住手。
“你要干什么?老实一点不行吗?”周景之语气不善。
段怀夕叹息一声,抬眼去看周景之,心里很气,“你干什么?对我喊什么?是不是有病!”
很无礼的话,此时此刻段怀夕说出来就是分外惹人心疼,周景之马上放软了语气,拿起沙发边上了小毯子给段怀夕盖上,一边柔声安慰:“是我不对,玻璃太危险了,你别捡,我打扫干净。”
说完他就要去找扫把,四处看了一圈没发现,转过头来发现段怀夕正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你在看什么?”周景之走上前,没忍住伸手拍一拍段怀夕的头顶,蓬松发丝在手掌心上带来一阵阵的麻痒。
段怀夕坐在沙发上,周景之站在她眼前,一高一低,灯光都开始朦胧,段怀夕重重地眨眨眼睛,疑问道:“你在我房间找什么?不是要打扫玻璃碎片?”
很明显,段怀夕的思绪已经接不上了,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段怀夕这样子,周景之看着眼睛都疼,小心绕过地上的玻璃碎片,一手在段怀夕后背,一手穿过段怀夕腿窝,轻松用力就抱起了生病的可怜病人。
右手托举着的后背,充满了骨感,段怀夕已经瘦到不成样子了,就算是这样,还是要减肥。
被轻柔放在床上,段怀夕忽然感到似曾相识,身体越难受,目光越涣散,思维反倒是有种回光返照的清明。
“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