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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21 ...

  •   中午的时候,段怀夕甚至主动问周景之,是否要一起做饭。

      周景之:嗯?

      季月唐:不是,姐妹,你……介么大胆?

      其余成员/导演组:倒反天罡!

      总之就是无人不惊讶。明明上一次录制的时候,还是周景之主动找段怀夕一起喂鸡、一起做饭,到了后面的几天,段怀夕甚至不怎么和周景之说话,这些他们都没好意思说呢。怎么这次一来,还在第一天,倒是变成段怀夕主动了?

      直让人匪夷所思,他们不禁怀疑,这俩人是不是私底下见面了?还是微信上聊天了?总之就是偷偷和好了,否则这情况完全说不通,这完全和上一次节目录制的情况反过来了。

      然而当事人二人对这一切什么都不知道,周景之先是当面拒绝了她一起做饭的邀请,随后发了微信解释清楚。

      但当面拒绝其他人知道,微信里解释清楚其他人不清楚,这可又让人误会了,季月唐走到孟思雨身边,嘁嘁喳喳悄声问:“你说他俩是怎么了?”

      幸亏是捂着麦问的,收音收不太清楚,孟思雨见状也捂住麦,凑过去悄声说:“不知道,但总感觉不简单,他俩是不是有积怨已久啊。”

      “我看……”刚想要解释自己的CP,转耳便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和孟思雨解释的心思都没了,拍一拍孟思雨肩膀,“行了,姐妹,你不用了解太多。”

      她摇摇头走远了,谁能和她一样,看得出来,其实他们俩根本就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不过她还是自己在心里圈地自萌吧。

      季月唐的这一切思考,没人知道,当事人更加不可能知道,周景之还在发微信给段怀夕。

      周景之:[不用再讨好我了,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变,你去做自己的事。]

      微信发过去,上面就是段怀夕拉黑之前发给他的消息,连发几条都是在解释她并不喜欢严冽的。

      前几天商繁给他说了个八卦,是关于严冽的,据说严冽早在综艺录制之前就去看过心理医生,在上一期录制结束之后,又看了好几次,一个星期之内看了好几次。

      看心理医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周景之夜并非歧视看心理医生的人,看了心理医生夜不是就是有心理疾病,这个年代谁又没有心理压力,谁心理还没有点病。

      但严冽此前在直播中的表现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的种种表现足够让一些黑粉和不明所以的人被煽动,如果有一天严冽被网络上的舆论干扰,他还会像现在一样只是看心理医生吗?舆论是可以逼疯一个人的。

      这个时候的严冽没问题,不代表被逼疯的严冽没有问题。

      周景之不想讲一个陌生人想象得很坏,但他还是很担心段怀夕。

      但又看段怀夕一脸的没心没肺,他说出不用讨好以后,她就直接去和季月唐做任务去,这样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真的会是那种痴情到愿意挽回严冽的人吗?或者还是说,只有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痴情起来才更让人心痛吗?

      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极大的不自信。

      与周景之不同,段怀夕沉浸在喜悦之中。

      吕丹清老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见到的,之前在电影节上见过多次,但是一句话都没说过,这可是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如果不是因为导演是个带黑框眼镜的秃头男人,段怀夕甚至想要把导演抱起来好好亲一顿。

      段怀夕:发明这个导演的人真是个天才!

      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就会发现幸福的代价①。

      段怀夕本以为知道会一直承受这种幸福的代价,直到第二天一早,但是高兴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在即将夕阳西下的时刻,她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似乎只有一人会不分时间场合地给她打来电话,从来不管她是否忙于工作。

      她对客厅的其他人轻声说了句抱歉,然后走到二楼阳台,接通电话,“妈,有什么事吗?”

      “这话说的,没事不能找你?想你了不行吗?”林艺自然而然说出想念。

      “呵呵,行——”段怀夕翻翻流露出一个鄙夷的神情,收音麦早就摘掉,她冷笑一声,静静等待着林艺的“宏观调控”。

      “你怎么回事?妈妈不主动联系你,你也不联系妈妈,两个星期没给妈妈打电话,怎么了?心里没有长辈?你的礼貌呢?”

      只第一句是想念,第二句开始就是铺天盖地的指责,虽没有谩骂,但却比谩骂更加刺人,因为谩骂可以回怼,但这种隐隐作痛的以爱为名的指责,她却不能说更多。

      此时笑意潜伏在段怀夕的眼底,仿佛在温柔地嘲弄着世界的愚昧与无知,尤其指林艺。

      她也不辩驳,只是手指一直在盆栽的叶子上摩梭,盆栽的叶子已经被搞得彻底疲软,耷拉着无精打采的。

      “我昨天给你哥哥打电话了,他说你有工作,你有工作怎么不告诉妈妈?”

      段怀夕敷衍道:“下次一定。”

      “什么下次一定?这次就说。”林艺还是不依不饶的,“你有什么工作还不能告诉妈妈?你在哪儿?妈妈去找你也可以。”

      明明她进入娱乐圈满打满算都已经六年了,她会不知道剧组之类的不允许人轻易进入吗?她知道,她只是不在乎。

      如果我不能摆布你,那你也不用好好地工作了,林艺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吧。

      “你不许来。”段怀夕脱口而出,甚至未经思索,

      这下可又炸开了锅,林艺又找到了指责的由头,“我不许来?什么叫不许来?妈妈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吗?为什么不许?我来探望你工作怎么了?”

      句句是疑问,句句是质问,句句是指责。

      段怀夕强行缓和语气 告诉自己别生气,最后一字一句、有理有据的告诉林艺,“第一,我签了保密协议,开播之前什么都不能说;第二,你来了只会影响我的工作,你觉得我的粉丝希望看到有一个随时随地否定我的母亲吗?”

      段怀夕长叹一口气,只是心中这口气憋了太久,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对着干的,但忽然就忍不住了,凭什么我要忍呢?

      其是她们也曾经有过很和谐的岁月,在她上之前,更加具体的时间,是在她高考报志愿之前。

      那段时间她们分外母慈女孝,所有人都称呼他们是模范家庭,母亲对女儿无微不至,女儿对母亲言听计从,想必林艺也很怀念那段时光,每每都在疑惑,为什么回不去?

      呵呵,为什么回不去?

      因为段怀夕压根就不想回去。那段日子是用她的委曲求全换来的林艺的面子,那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完美家庭的画皮,内里只有她在委屈。

      “什么叫随时随地否定你?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我说的不都是事实?你自己的表现不佳,还怪我说出真相?”

      这就破防了?也对,尊严被否定,生活中唯一可以掌控的人离之远去,恐怕妈妈好久没有感受过大权在握的感觉了。

      句句是问号结尾。这种时候段怀夕居然还能分心去想,原来自己还真是遗传了她,总是喜欢用问句来回答,用阴阳怪气来回应他人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想你应该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吧,妈妈?”不就是反讽吗?她也会。

      “段怀夕,你等着,过年回家,有你好看。”林艺主动挂断电话。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呵呵,还真是稀奇,第一次主动挂电话。”

      低头再去看那盆栽的叶子,已经没几片好的了,每片叶子的细胞和叶脉全都给她破坏掉了,已经从正常的绿色变成了翠绿色,过年回家?过年也不是一定要回家吧?

      她挑眉,真糟糕。

      一瞬之间她有种想把手机从这里丢下去的想法,还要重重地丢,用尽全身力气,那样才解气。

      但她忍住了。

      我真棒,忍常人所不能忍,我真厉害。

      强行安慰了自己,段怀夕露出几分笑,笑笑笑,笑个屁啊,根本就是气死人了好吗?

      林艺为什么非要在她录综艺的时候打电话?害得她不能发泄,就连马上要见到偶像她都没有那么高兴了,真烦死人了。

      有时候想一想,近些年来,自从她出道以后,林艺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反派npc,总在她人生“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刻给她当头一棒。让她不要那么高兴,本该是促进了女主角更加奋进的角色,偏偏还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连恨都是不干脆利落的。

      母女并不是仇人,段怀夕也不是真的恨她,只是有些时候,爱恨是分明的,也是极致的,如此复杂,如此难以理解。

      复杂到让她无法轻盈的被爱护,每一次的期待都是有条件有代价的,段怀夕前几年算是功成名就的时候,也自以为是地总结过自己的家庭。

      冷漠的爸,苛刻的妈,离开的哥哥,和破碎的她。

      是的,那段日子,段怀夕还总是觉得自己很破碎,现在她就不这么以为了,太心疼自己,怎么有时间坚强?怎有能力坚强?只有勇往直前,打破自己的一身病骨,才能站起来。

      也正是从那段时间开始,段怀夕开始真正重新思考自己的家庭,和林艺的关系逐渐变差,却同时也发现,家庭的窒息只会是林艺一个人的“功劳”吗?

      不尽然吧,他的爸爸就没有责任吗?一个在家庭中惯常隐身的男性角色,好典啊。

      *
      回到房间,她瘫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的虚度时光,也许真的有用,段怀夕倒是不怎么生气了,只是有点困了。

      她也只是恍惚了一瞬间,就立刻坐起来,强迫自己清醒,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对自己的不实的批评而意志消沉?她可是段怀夕,是出道就获奖的段怀夕,是无所不能的段怀夕。

      况且,他人的百般注解和识读,并不构成万分之一的段怀夕,却是一览无余的她自己②。

      于是段怀夕又精神起来了,走出房间,在客厅走来走去,看起来是精神抖擞了,但在周景之看来,总有几分不自然。

      她看起来很朝气蓬勃,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找一件事情来做,就像一个正常的20多岁的女孩子一样。

      但真正的段怀夕兴奋起来是这个样子吗?周景之虽不太了解段怀夕,但总觉得,她似乎潜藏着一股子别人不易察觉的忧伤。

      周景之再次回想起段怀夕曾说过的话,“我渴望有人暴烈的爱我”“渴望有人毁灭我,并被我毁灭”,此时此刻她这样的想法加强了吗?

      其是她渴望被爱比渴望严冽更加严重吧,或许严冽只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更深层次的欲.望,依旧是被爱。

      一个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消沉低落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有人和她说了什么,周景之斗胆猜测,应该是怀夕那不太好的家庭。

      周景之无意掺合进去,也并不想对别人的家庭和人生指手画脚,他只是……不想看她消沉罢了。

      看窗外。残阳如血,晚照如画,似乎是散步的好时间,所以,“要一起去遛狗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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