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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tper11 ...
门后是一间宽敞的古居,入门处展着一扇极大的折叠屏风。一面雕虎刻龙,另外几面分别刻着几个小人围坐圆桌,精灵、矮人、人类、兽人……
一面屏风上,他们或嬉笑、或讥讽、或癫狂,神色虔诚地祷告着。
围坐着的偌大圆桌上则摆着一头兽的躯体,它的脸上浮现出轻蔑的讥笑,眼睛恶毒地盯着最高处的人。
几根粗重的锁链从四面刺入它的肩骨处,将它高高挂起,高傲头颅终于低低垂下,洁白的羽翼像卤煮的鸭翅一样反折在身后,羽毛上粘着厚重黏腻的血渍。
另一面屏风上的画面则温馨许多,神祇稳坐高台,用洁白胜雪的指尖抵着座下温驯爱宠的额头,嘴角绽放出浅浅的笑意。
同样洁白的翼翅收在背后,稍长的翅毛随风轻扬。
和谐中又充满神性,克莉斯很难描述这种感觉,怎么会有如此诡异不协调的屏风呢?
她的目光极快地刮过几面屏风,终于发现了最不合理的古怪之处。
画里稳坐高位的人分明有着同样的面孔,但神态却截然不同。一个残酷嗜血另一个却明亮温煦,表现形式参考了传统的撒旦和天神。
但虔诚的信教徒绝不会容许玷污天神的人存在,他们绝不允许其他人这样刻画至高的天神。
《教义》的第一章里充分阐述了,天神是独有而不可侵犯的。
画面层层叠叠地压在一起,栩栩如生又透着几分诡异。
在公国的保守区,教会占据绝对的领导权,教皇拥有和皇帝平起平坐的地位和权力,他们传播教义教化民众,任何玷污宗教的行为都会被投入囚牢。
所有人都对此静若寒蝉。
克莉斯年幼时也由专门的教化嬷嬷教导,她们时刻规训着女孩们的行为,教导她们要虔诚祝祷,一天要做满九次祷告。
直到她们从教会学校里毕业……
也曾有人暗地里怂恿挑衅,每一个犯禁的人毫无疑问都被送上了绞刑架。
他们绝不允许这样亵渎神灵的东西存在于世。
这里究竟到底是什么地方?
只一眼,克莉斯下意识觉得这里透着几分奇怪,心下骇然,熟悉的布局从她脑海里涌现。
她总觉得她好像来过这里。
她的手慢慢拉了拉身侧的人。另一边则循着屏风的空隙往后瞧,影影绰绰看不大清。
骑士迅速地瞥了她一眼,看她一副又怂又好奇的样子,到底还是笑了。
此时的克莉斯半弓着腰,平日里清亮的眼如风扫过四周,脸上因紧张而溢出几滴汗,半掉不掉地挂在脸上。
几根发丝粘在脸侧,被她不管不顾地捋向一旁。
而他的几根手指被她握在手里,有些汗湿的掌心紧紧捂着他。
他的心里也涌起一些异样,轻轻地也反手也虚握着她。
这间房间处处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兽人的嗅觉往往比人类更加敏锐,但此时他的鼻腔全是浓郁的血腥气,骑士已经许久没有闻到如此浓烈的气息了。
和他曾被关押的地方很像。
他敢断定这里曾关押过不少人,压抑许久的血气在这个房间里愈发浓重。
骑士下意识往更衣室大门看去,房门依旧紧闭。他们只是无意发现这个入口,对未知的地方他总是谨慎再谨慎。
她总是最紧要的。
出去后他再私下过来探查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赫克托扯着克莉斯慢慢往后退,“咔嚓”一声门再次被合上。
更衣室里的小灯在黑暗里忽闪忽灭,小门的开关在关门的时候彻底断触,只剩下断断续续的赞美词从魔镜口中溢出。
“噢……美丽……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小姐……”魔镜终于把话卡了出来,镜面上也适时配上了自认为邪魅的笑容。
克莉斯看着魔镜一副词汇量满满誓要现场造作文的姿态,从地上捡起一根顶门的短棍,上上下下在手里掂着。
魔镜:“……”
好的,他闭嘴。
小小的更衣室里顿时陷入了沉寂,克莉斯稳了稳情绪,她的耳朵贴上了门缝,手也慢慢扒了上去。
门里只传来细小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像风铃清脆撞击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听得不真切。
克莉斯抓耳挠腮地趴在门上,小声和身旁的骑士商量。
“我们就进去看一眼怎么样?就一眼。”
克莉斯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总觉得我来过这里,我们必须进去看看,这对我很重要。”
她的直觉告诉她,里面一定有意外发现。
赫克托静默地看着她,回答她的是骑士不容置疑的回答:“不行,里面的情况可能很复杂。”
两人静静对峙着,赫克托垂着眼,不再搭理她。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一副不张嘴的死人样,克莉斯在心里暗骂。
嘴上也不不客气起来,清亮的眼直直望入他的眼里,“我命令你。”
她的另一只手也往口袋里摸,企图寻找可以依仗的东西。
克莉斯嘴上强硬,实际上像一只癞皮狗,浑身紧绷紧贴在墙边,时刻防着被他扒拉走。
他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眼里是对她的不赞同。
他终于开了口,“骑士的第一准则是保护主人的安全。”
他的声音很冷。
无论何时,她永远是最重要的,他将此条深刻在自己的准则之上。
克莉斯并不意外他的行为,尽管一路上他都非常好说话,但克莉斯并不认为他会放任自己的任何行为。
“主人可以随意添加自己的条约。”
她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修斯的话,这是临行前修斯特意交代的,连同修改的方式也交给了她。
他们可以在契约里添加自己的想法,签订契约的仆人将会无条件配合。
前提是不违背最重要的原则。
而他的原则是——永远将克莉斯的生命和愉悦置于最高处。
任何违背最高条例的命令将会被驳回。
就像现在,判断出带她进入的危险程度过高,他就会拒绝她的命令。
她当然可以添加“永远不要违背克莉斯的命令”这项条例,但这需要重新启动契约。
相当于开机重启,这是很繁琐且用时许久的事情。
在此之前,她更希望他们能慢慢培养出感情,她并不喜欢用契约束缚他。
修斯本就担心克莉斯的安慰,更怕她在外胡闹闯祸,长辈们给小辈的奴仆条例基本都是雷同的,即以她们的个人安危为先。
沿用了这个条例,也是防止各家的大少爷大小姐作死胡闹。
赫克托上前一步,一只手又快又重地缚住她的手腕,手里用了点力气她便往自己身边一倒。
但他忽略了克莉斯的灵活程度,尽管一只手被他捉住,但她仗着骑士不敢伤害她,脚背不客气地往他敏感部位踢。
是嬷嬷教的女子防身术,克莉斯热血上头,一张利嘴也毫不犹豫地就往他手上招呼。
脚背踢到的地方,坚硬中又带着粗粝。而嘴里更像是咬到一块陈年老肉干,硬邦邦的。
她踢到了他的小腿,他恍若未闻。但小臂上被人咬了,克莉斯还赖皮不肯松嘴。
赫克托被她这么一咬头皮都麻了,低喝,“放开。”
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把她往墙上一压。
手底的触感肌肤细腻,像上好的美玉让人不敢下重手。
骑士到底有些受不住,语气也软了些,揉了揉她的脸侧,将早已放松的肌肉再松弛几分。
“嘴酸了吧,松嘴。”
克莉斯感觉自己的口水滴滴答答似的落在他的小臂处,本来就酸的口齿被他这么一揉更是发软,本来已经渐松的口齿听到他的话顿时咬的更紧了。
“嘶”看到他猛地倒抽一口气,克莉斯心里的怒火也消了些,谅他也不敢再挑衅。
克莉斯慢悠悠地松了口,打了胜仗似的挑了挑眼尾,眉飞色舞嘚瑟起来。
小小的牙印隔着薄薄的衣衫印在他的小臂处,上下两个浅浅的小小的半椭圆状。火热的唇舌触感仍停留在肌肤上。
若不是他及时松了肌肉,她这口牙怕早崩了。
即便如此也只是留下两个小小的印记。
赫克托紧了紧又松了松拳,讲异样压在心底,轻轻吐了口气。
哪怕他是她的骑士,也不能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强迫她。
从小到大父亲也从未对她说过重话、更没有向她动手过。
越想她便越觉得难过,顿时萎了。
见他还压着她不放,后知后觉事情还没完。眼里也没了得意,溢出点点泪光,口里依旧嚷嚷着:“你想干、干什么?”
眼里充满戒备,小兽似的紧盯他还没放开的手。
骑士猛地放手,克莉斯又嘟嘟囔囔地贴回原地,用一双清凌的眼怯怯凝视着他,嘴里欲言又止。
赫克托:“……”
呵,这是要走苦肉计了。
多年的经验让他下意识地总结起她的套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的不行就跟他打心理战让他愧疚。
赫克托是什么人?被她真的假的哄过无数回,一颗真心捧她眼前也能不看一眼转头丢一边,转头又哭哭啼啼向他讨公道的主儿。
只见一道黑影划过,骑士飞快地扣住她的腰和肩,将她往上一带。
克莉斯感觉自己就是一大块滑溜的五花肉,哪怕滑不留手也还是逃不过有肉叉的屠夫。
她的心猛地一突,下一秒克莉斯便被他牢牢摁在肩头。一阵天旋地转后,克莉斯像被人倒挂在墙头,怒不可遏地挣扎起来。
眼前是一件薄薄的衣衫,她的脸贴在他劲瘦的腰身上,随着她挣扎的动作一下一下动着。
坚实有力的肩顶着她柔软的腹部,背部也被一只大手扣住,动弹不得,她一低头就能闻到熟悉的气息。
克制的、强势地入侵她的周身。
就在昨日,她还百无聊赖地趴在他的肩头,得意洋洋逗弄着他,现在却披头散发倒挂在他身上,毫无仪态。
倒像是被强盗一言不合掳走的可怜少女,骑士任她双手锤着他的后背。
掌心拍在赫克托的宽阔后背,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不像责罚倒像是挠痒痒。
蚍蜉撼树罢了,骑士沉默地承受她的怒火。
克莉斯:“……”
她全身都在抗拒着他的靠近,一双腿毫无章法地乱蹬,柔软的长裙裙摆因为她的挣扎大半糊在他的脸上。
眼前顿时陷入黑暗,骑士的视线被小姐的长摆遮挡,她的衣服经过独特的熏香带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此刻盖在他的身上,铺天盖地入侵他的理智。
赫克托的身上像爬了只动物幼崽,一会蹬他一会拍他。
他并不觉得将她的安全放在首位是错误的选择。
少女的挣扎在他面前毫无作用,除了徒增辛劳外没有任何用处。
挣扎间皮靴被蹬开,细腻白皙的脸踢在他的小臂上,触目惊心的对比让他默了一下,单手握住了她的脚腕,往下捋了捋。
她的腿再次动弹不得,只能感受到他压在腰身的力更重了几分,克莉斯被他捋成一个柔顺的“倒u”。
克莉斯牢牢被他掌控着,明知反抗不了,但心底攒了着怒气,不发出来更憋火。
克莉斯的两只手低垂,一只径直撩起薄薄的衣料压在身下,底下是肉眼可见的紧实肌肤。
她盯紧了侧腹的一处,慢慢捏起一点皮肉,轻轻往右一旋。
克莉斯重重出了一口气,认命一般由着他扛,闭上眼也不挣扎了,咸鱼一样趴着他的肩头。
丝毫没有注意到骑士越来越僵硬的动作,原本塞在后腰的尾巴慢慢伸长、隔着衣服顶了顶她的手。
赫克托好不容易压住尾巴,见她也不挣扎了,手底渐渐松了几分力。
大步一迈,很快就到了门边,门旁还能听到店员推销商品的声音。
赫克托握住门把猛地一推。
嗯?没推动。
骑士再次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小小的门依旧纹丝不动。
克莉斯也感觉到古怪,蹭地抬头,手下拍了拍示意他放她下来。
门上没有任何反锁的迹象,门把也能正常拧动,倒像是门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骑士。
赫克托的手摁在门把上,遒劲有力、骨节分明的掌心里分明蕴着一道光,缓缓地往前推。
克莉斯能感觉到门发出一丝轻微的嘎吱声,一道光慢慢照进昏暗的小隔间。
但顷刻间就被更强的力往里一推,彭的一声门又变得严丝合缝。
赫克托又尝试了几次,无论是踹还是砸都无济于事,他用三分的力开门时总会被七分的力往回推。
克莉斯能听见门外店员的声音,但门外对于他们的呼喊似乎置若罔闻,就像是突然分割出的空间将他们分隔开来。
克莉斯甚至考虑过用魔力来打开这扇门,但一方面她的魔力微弱,即便骑士可以用小型的魔力破坏这扇门,造成的破坏也难以估量。
克莉斯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望向他,看着他的眉头紧皱,看着他的手再次盖上那俊郎眉眼,吐了口气,影影约约露出些许躁郁和难以掩盖的杀意。
原本她是打算去看看那扇门里的东西,可绝不是现在这样,被人锁在一个小空间里走投无路般的四处乱撞。
她的心跳也慢慢加速,再次意识到这绝不是什么巧合。
有人盯上他们了,并且故意把他们两个人带了进来。
他们插翅难飞,恍惚间克莉斯也品到了对方的恶趣味。
克莉斯想起了那个温温柔柔的猫咪店员,想起自己梦里各种奇怪的事,有些奇怪也有些说不出的……兴奋。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梦境,从年幼时她偶尔会做各种梦,一开始是虚虚的幻影,后来是逐渐真实的生活场景、再到最后偶尔出现的人……
克莉斯有片刻恍然,她看着骑士的侧脸,“我们好像没办法了……”
是啊,能有什么办法呢。
赫克托意味深长的望向她,也不再尝试开门,手底沿着四周的墙壁摸上一圈。最后只一头扎进矮矮的沙发上,不动神色地坐着。
他的眼在黑暗里显得很亮,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宁静,沉沉盯着她。
“这是一种空间魔法阵,单靠我一人在里面是打不开的……”他顿了顿,接着补充,“我们进的这个更衣室本身就是一个单独辟开的空间,在此之上叠加了另一个空间。”
克莉斯感觉到陌生极了,她的手不自觉握紧,骑士的分析还在继续。
“要么等空间核消耗自动关闭空间但可能会被困在某个角落,要么闯出去。”
她从未听他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
总而言之,在这里靠蛮力打开是绝无可能的,骑士已经排查整个房间都没有阵眼。
也就是说,打开的方法或许在那扇门里。
他们需要找到这个空间的阵眼,只有破除最紧要的一处才能逃出生天。
骑士讲话间神情依旧很稳重,直到最后才轻轻笑了下,“克莉斯,为什么一定要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克莉斯此时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身下垫着一张厚厚的毯子,看着他逐步靠近,也看着他横眉冷对。
如今身陷囹圄而她之前又偏偏要进去,哪怕是作为下属他也有必须为她拼命的理由才肯踏入。
这样很合理不是吗?克莉斯垂下眉眼。
边更边修修文中,好想快进到甜甜的恋爱(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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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tp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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