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第三十一章 ...
-
午觉宁堃只想凑合凑合,睡在办公室的沙发就行。
奈何周粟怎么也不同意,说这样睡不舒服,生生拖着他去了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就像是普通医院的值班室,只不过这里只有一张床。不像医院的,高低床加一起,共有六个。
“哥,你睡,我去工作,”周粟推着宁堃躺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一会儿我来叫你。”
“嗯……”
“午安。”周粟转身拉上窗帘,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带上房门。
中午阳光正好的时候,窗帘隔绝了大部分的阳光,房间里只透着一点点光亮。
被子上全是周粟的味道,熏香的味道。
宁堃拉着被子,盖过鼻尖。
这不是他讨厌的那个熏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好闻的安神香味。
木质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莫名的安心。
伴着周粟的味道,宁堃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又做梦了。
明明他已经很久不做梦了。
梦里,还是他跟周粟。
在一间小卧室里,周粟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绯红。
鼻尖好像还是那股安神香的味道,只是越闻越燥热。
汗水顺着周粟的脸颊,滑落至宁堃的脸上。
温润落在肩头,落下一个牙印。
语气轻柔,满腹蜜语,情人间的呢喃,周粟凑在他的耳边,轻声喊道:“哥哥……”
一瞬间,宁堃仿佛陷入海洋,随波逐流。
眼前人双眼含情,娇俏的很。
宁堃承受不住,牙关紧咬,还是忍不住轻哼。
“哥哥!”
船身剧烈晃动,宁堃呜咽。
“起来干活了!哥哥!”
周粟的声音越发清明,意识一点点抽离。
午后的阳光漏进宁堃的眼底。
周粟背对着阳光,蹲在窗前,手指戳着宁堃的鼻尖,“哥哥,醒了没?”
阳光为他的发丝渡上了一层金边,光亮刺的宁堃无法判断是梦境,还是真实。
“哼……”宁堃忍不住轻哼。
睡一觉起来,浑身酸痛。
周粟的脸,近在咫尺,宁堃盯着他,满脑子都是梦里的坏事儿。
那张嘴唇近在咫尺,红润的犹如秋天里的糖葫芦。
不知道甜不甜。
“你……”宁堃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捂住脸,避开视线,“你先出去。”
“?”周粟歪头,从宁堃的指缝里看他,“怎么了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冰凉的手指抵在宁堃的额头,“发烧了?”
“没有……”宁堃抓过被子,尽量盖住自己的全身,“你先出去。”
宁堃的脸涨红,红的出血。
如果让周粟知道,午睡出了事故,那可真是太糗了。
“不要,你怎么了嘛?”周粟着急的站了起来,坐在床沿,身体不断压近宁堃,“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有……”宁堃蜷缩起来,往里靠,“我只是……”
“什么?”
周粟一步步压近,再近一些,就更像梦里那样了。
宁堃抱着自己的膝盖,尽量把自己蜷缩好,随便扯谎,“我没穿衣服……”
“你衣服不是在身上吗?”周粟傻愣愣的指着宁堃露出来的胳膊。
黑色的卫衣严严实实的盖住了他所有的手臂,一点多余的都没有漏出来。
宁堃扫了一眼,无语的闭上眼。
“好,我起。”
宁堃深吸了两口气,背后靠着墙,试图消除自己的红温。
周粟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眉头微蹙。
好像看出了他的不正常,瞬间站了起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是表情很受伤。
宁堃垂眸,不敢看他。
“哥……”周粟声音微颤,“你讨厌我了吗……”
“?”宁堃被问蒙了。
他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周粟,“什么?”
“我靠近你,你就往后退。”周粟抬高了眉头,眉尾下垂,看着宁堃的眼神,好像是被抛弃的狗狗,“哥……”
“我没有……”宁堃的温热消下去一大半。
他只是……
等等,宁堃无语的盯着周粟,忽然有点不理解。
这么爱撒娇的孩子,居然是上面……
心情复杂,宁堃平复了一下,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拉好卫衣的衣角,盖过屁股。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宁堃坐在床沿穿鞋,跺跺脚,站起来,“走吧,工作。”
周粟还不满意,满脸不高兴的看着宁堃。
“好了……”宁堃摸摸他的脸,“别生气了,好不好?”
“哦……”周粟闹脾气似得,拉着宁堃的手咬了一口。
不轻不重,一排整齐地牙印落在宁堃的虎口,酥酥麻麻的。
“你属狗的啊……”
“我属你的,”周粟哼哼着,昂起下巴,“就爱咬你。”
宁堃脸又是一红,想起梦里那个牙印,恼羞成怒,“工作!”
秋日的午后,没有夏日的燥热,却有了冬天的冷风。
风一吹,宁堃脖子一缩。
手上拿着几斤重的相机,相机上面还挂了一个手机,设备非常专业。
如果不说,宁堃会以为,周粟就是干传媒的。毕竟外形像,装备也像。
“那我们今天就先拍一个简单的宣传视频,我简单介绍一下疗养院,”周粟拿着写好的剧本,给宁堃看,“这是秦念写的分镜剧本,你可以对着拍。”
“秦念会,你为什么还要喊我来帮你拍?”宁堃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有些头疼,“我看不懂。”
“拍几条就会了,”周粟不容拒绝的把剧本塞进了他的手里,笑嘻嘻的说道,“秦念也不会啊,这还是我逼着她写的。”
说的非常理直气壮,搞得宁堃和旁边的秦念都是一脸无语。
逼着别人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
宁堃把相机稳定器下方的三脚架打开,立在花园里的桌子上,拿着分镜仔仔细细研究。
“呀,这还能这么开呢。”周粟搓着下巴,好奇的看着这个稳定器,“我之前怎么没发现?”
“这是你的机器,你不知道?”
“我只负责买,不负责用。”周粟耸肩,更理直气壮了,“不过,哥,你怎么会的?”
还没看几个字,周粟一直叨叨叨,宁堃有些烦了,“看我妹用过,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哦……”周粟不说话,转手就拿起稳定器,左拍右拍。
拍拍天空,拍拍宁堃,再拍拍风景。
刚开始不会拍,连怎么按开始都不会。
宁堃看分镜,秦念跟周粟就研究相机,美名其曰,拍点空镜。
第一条视频,写的非常简单,无非就是早上秦念给他介绍的那些。
多的不得了,宁堃看的都烦,更别说秦念写了。
难怪早上态度那样呢。
好在字多,但需要拍摄和操作的镜头数量不多,更多时候举着相机跟在后面就行了。
“我看完了。”宁堃把本子拍在花园的桌子上,“来吧。”
“好!”周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扮,“长留疗养院第一条宣传视频,action!”
说着,还假模假样的给自己拍了一下板。
“hello!大家好,我是周粟,周医生!”
镜头里,周粟眼睛亮亮的,嘴边挂着笑,专业,幽默,帅气。
围着临终关怀的楼,大概转了一圈,周粟在朴实无华的介绍和聊天里,不断输出着临终关怀的未来。
“好了,今天的介绍就到这里了,”周粟站定在一颗银杏树前,树上的叶子微黄,他的背后,是整片漂亮的花园,人工湖泊,假山,像是浓缩的一副风景画。
而周粟的出现,点缀着这里的风华,“别害怕,这里虽然是人生的末尾,但他依旧美丽绚烂,是人生末尾,绽放的最后一朵花,我称他为,落花。”
落花无情,人有情。
落花非花落,只是花瓣飞舞空中,完成了最后的赞歌。
宁堃没喊停,周粟依旧站在树下。
秋日风凉,吹起周粟耳边的碎发。
他看着屏幕,恬静又温柔,仿佛融进画里,与风景共美。
取景器里,泛黄的树叶,远方荡漾的湖泊,都比不上周粟恬静的面容。
让人安心,又依赖。
“哥?”周粟忍不住出声,微微动了两下僵直的身子,“可以停了嘛?”
“哦哦哦……”宁堃留下这最好的一幕,按下了暂停键,“好了。”
“呼~”周粟长呼一口气,“怎么样啊,小秦,我说你写完我就能背完吧?”
秦念一直站在宁堃的身后,抱臂看他们。
听见周粟的打趣,只是冷哼一声,“下次写更长的。”
“那不行,”周粟摇头,“你这拍电影呢……”
秦念:“……”
“哥,怎么样啊,你觉得可以嘛?”周粟下巴搭在宁堃的肩膀上,跟他一起看相机的屏幕。
宁堃给他看了几段,视频画面和声音都很不错。
“可以,你下麦吧。”
“你给我下。”周粟又犯浑。
“啧,”宁堃扫了一眼秦念,“你正经点。”
秦念眼睛一翻,转过头去,“你们拍好我就走了,还有事。”
“好嘞,”周粟双手欢送,随后转头,眼巴巴的看着宁堃,“她走了。”
“……”
麦就夹在周粟的衣领上,取下来根本不费劲,就是个夹子,也不知道周粟又在娇什么情。
宁堃伸手,随手把麦取了下来,扔进盒子里。
全程时间不超过五秒,周粟还没反应过来呢,麦就已经在麦盒里了。
“哥手也太快了……”
“……”宁堃才不搭理他,收拾好东西,就往回走。
在外面举着相机呆了一下午,身体热乎乎的,手却很冷。
他只想回去捂手,不想在花园里跟周粟矫情。
越矫情越不能理解他们的位置问题。
“素材导出来谁剪。”宁堃发出了最后的提问。
拿着相机拍他可以,毕竟周粟要求不高,拍摄的难度也不高。
但是剪辑视频,那确实是宁堃无法做到的事情了。
周粟跟在宁堃的后面,从他手上拿过沉重的相机包,“让秦念拿手机剪。”
“那你拿相机拍的原因是?”宁堃不解的看着周粟,“好看?”
周粟指着还在架子上的手机,“不是也有手机吗。”
“……”
隔行如隔山,如果宁堃不是有个学传媒的妹妹,估计周粟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几个g的素材,用手机剪,亏他想的出来。
宁堃眼睛一眯,学传媒的妹妹……
“你可以让别人剪,然后给她钱。”宁堃提议道,“如果你要求不高,应该也不是非常贵。”
“关键是找谁呢?”
“宁晚栀。”宁堃站定在办公室门口,侧眸看向他,“你跟她不是见过吗?”
周粟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也行啊……”
“怎么了?”宁堃推开办公室门,“你不愿意她剪吗?”
“没有……”
“你们认识吗?”
宁堃忽然想起,上次只是问他们见没见过,还没来得及问认不认识,就被周粟打岔岔了过去。
认识也不奇怪,宁堃跟宁晚栀的关系很亲近,如果以前周粟跟他谈了很久的恋爱,那么宁堃把宁晚栀介绍给周粟也不奇怪。
“不是很熟。”周粟扬起笑脸,举起相机,“视频怎么弄出来?”
又把话题岔开了,宁堃盯着他不自然的笑容,有些奇怪。
不是很熟,就是认识。
那为什么又要岔开话题,跟晚栀认识,也不代表什么吧?
宁堃打量着他,还是……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