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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当初,周粟本来是要离开这座城市的,为了宁堃他留下了。

      邹凯越说,周粟一直远远地看着他,有时候会向邹凯越打听宁堃的上班时间,一有空就来看看。

      对于这种行为,邹凯越啧啧称奇,问他会不会累。

      周粟却说,不会,远远看一眼都很幸福,这样日子倒也没有那么难过。

      就这样,一直到宁堃和那个女生开始见面。

      医院楼下,周粟亲眼看见,女生拽着宁堃的手往外走。

      她撒娇,宁堃就静静地看着。

      刚开始,周粟还能忍一忍,觉得宁堃幸福就好。

      久而久之,他忍受不了了。

      发疯一般的酗酒,没日没夜的混迹在酒吧。

      那个时候,疗养院的建设快要收尾。作为负责人,却找不见踪影。

      找人的电话漫天飞,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后打到了邹凯越的手机上。

      等邹凯越找到周粟的时候,他在大学城旁边的酒吧,喝的烂醉,怎么劝都不行。

      “所以,我只能跟着他走,”邹凯越点了根烟,“他去了你家楼下,坐了一整夜,我就陪着他,坐了一整夜。”

      邹凯越突然呛了一口烟,笑出了声,“你知道吗,那天我心惊胆战的,我生怕那个女生从你家里出来。要是这样,我估计周粟能炸了你们小区。”

      “他看着你离家上班,然后蹲在垃圾桶旁边,哭着跟我说,他要死了,真的要死了。”邹凯越看向宁堃,“你知道我是怎么安慰他的嘛?”

      “……”

      “我说,你死了,如果宁堃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他不说话了,也乖乖的跟我回去了。”

      “然后呢。”宁堃也抽着烟,烟雾缭绕间,他好像看见了当时痛苦挣扎的周粟,“卖惨?可你们,依旧欺骗我。”

      “我们,没有办法,”邹凯越盯着宁堃的眼睛,十分坦然,“你觉得,如果有办法,周粟会离开吗?”

      “照你这么说,我确实是忘了他,那他做了什么,才让我忘了他呢?”宁堃摸上自己的后脑,“我的脑袋,应该并没有受伤。”

      在本医院的病例里,并没有关于他脑部受伤的记录,而且没有手术瘢痕,所以外伤导致的失忆,可能行并不高。

      那么是在别的医院看的,然后选择了保守治疗?

      宁堃深吸了一口烟。

      呛人的尼古丁入肺,呛的宁堃直咳嗽。

      他很少抽烟,几乎可以说是不抽,今天也是郁闷至极,才问邹凯越要了一根。

      “别抽了,溃疡会更疼的。”邹凯越手指捏住宁堃手里的烟头,生生掐灭,不让他再抽,“医生说,你忘记的,是你想忘记的,所以,一切其实在于你,宁堃。”

      等到你准备好的时候,我会说的。

      这是昨天周粟说的话,可他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他只是忘记的和周粟的过去吗,又为什么会忘记呢。

      而且,为什么,他还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

      宁堃丢掉烟头,瞄了一眼邹凯越的手指,“那他离开,为什么又要回来。”

      “因为,我们跟他说,你已经忘记你失忆了。”邹凯越说的坦然,手指搓了搓,随即摊手,让宁堃看并没有受伤,“是我们。”

      我们……

      “还有谁?”

      “爱你的人。”邹凯越又没有了正行,给了宁堃一个飞吻,“我带头,小弟若干。”

      “那你跟我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让我感动?”

      “不啊,只是告诉你,我们都很爱你。”邹凯越笑着,搭上宁堃的肩,“请相信我吧,也请你相信周粟。”

      午休时间很短,即使再多事,他们也要及时回到岗位,救死扶伤。

      “诶?”回诊室的路上,邹凯越看着宁堃平静的脸,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感动吗?”

      “……我不记得了,我跟他刚在一起,立马牵扯二十年。”宁堃抿唇,“我反应不过来。”

      记忆承载着情感,身体的本能反应能告诉我,我爱他,却无法告诉我,曾经的美好。

      事实上,宁堃不知,是爱还是恨。

      他痛恨隐瞒,却也下不了狠心。

      一次次放纵,放纵到任由情感牵扯,与他相爱。

      一次次心软。心软到想要原谅他的一切,不会责怪他的一切。

      门诊室内,开诊前,邹凯越拿着手机,小声说道:“完成任务。”

      电话那头简单的回了一个“嗯。”

      “可他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澜。”

      “他忘记了……才会无动于衷,但他的内心,已经原谅我了。”疗养院办公室内,周粟站在窗边,花园里依然很多病人,还有孙爷爷,“他跟我在一起,是为了跟随他内心的声音,可他对我的情,还存在于记忆。”

      爱他是内心的本能,情感却随着记忆,丢失在茫茫大海。

      “让我告诉他这些,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点一点,让他接受。”

      “……”邹凯越沉默,“你能承担得起嘛,等他想起来之后……”

      “我不会再走了,以前答应他爸妈,是我太年轻,”窗外飞落得树叶,周粟想要伸手去接,却落得一场空,“我不会再离开,即使他恨我。”

      无论爱恨,宁堃的未来,只能呆在周粟身边。

      让他再次陪着他,走过所有痛苦。

      上门诊的时候,宁堃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完全没有细想邹凯越所说的。

      等下了门诊,回住院部的路上,宁堃满脑子都是他的话。

      门诊室分开前,邹凯越神神秘秘的凑到宁堃耳边,“其实我还觉得,那个女生,很像周粟。”

      他确实有跟一个女生相处过,到没有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仔细想来,性格和行为什么的,确实跟周粟一般无二。

      那个时候,父母急着他的终身大事,一有空就让他去相亲,好像很着急。

      那么多女生,宁堃见都见累了。

      林林总总,也只有那个女生,对他胃口。

      所以,他没有那么抗拒,就顺其自然的开始相处了。

      刚开始的时候,像普通情侣那样吃饭逛街。

      后来,宁堃很忙,见面的时间自然没有那么多。

      女生对他也就慢慢冷了下来。

      结束的时候,她跟他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在你的眼睛里,能看见别人的身影。你看我,就像在看他,你到底在看谁。”

      宁堃木讷,也听不懂她的意思,只是接手了结束相处的要求。

      “嘿!”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宁堃猛的惊了一下,后退着回头。

      始作俑者笑的开心,全是恶作剧得逞的骄傲,“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宁堃被吓的心脏砰砰直跳,“怎么了?”

      吓他的人,是同事魏林。

      他扭扭捏捏的笑着,左摇右摆的,“我女朋友突然回国了……但是我今天值夜班……”

      还没扭捏完呢,宁堃已经痛快的答应了,“好的,我跟你换……”

      魏林百般感谢,而宁堃答应,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邹凯越说的事情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对现在的宁堃来说,记忆的失去,让他无法共情。

      可是,周粟记得,那么在他失忆的这段时间,周粟承担了多大的痛苦。

      无论邹凯越说这些话的意义是什么,宁堃承认,他再次心软。

      心里一抽,宁堃闭上眼,任由痛楚游走。

      再次睁眼,伏案工作,不去再想。

      大夜加白班,两天来,宁堃只在深夜值班时勉强睡了一会儿。

      长时间的工作,压榨了他所有的精力,也没有时间在多想。

      等到白班下班,宁堃只想回家睡觉。

      车也没开,直接打车回的家,这种状态也不适合开车。

      半梦半醒,硬撑着到家。

      电梯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蹲在宁堃家门前。

      怀里还抱着一束剑兰花,在电梯门口,都能闻见淡淡的花香。

      宁堃有些烦躁,趁着他站起身迎接,伸手推开了他,指纹解锁大门,“我很累,没时间陪你。”

      说完,宁堃也不想等反馈,拉开门就往里走。

      只留了个门缝,一个小尾巴就这样跟着进来。

      “你随意,我睡觉了。”宁堃脱掉外衣,也不管他,走进房间,直接砸进床里。

      不过几秒,就陷入沉沉梦乡。

      睡梦中,床的另一侧塌陷了一下,压下一个重物。

      随即,他再次闻到了花香,像是茉莉花。

      暖阳照耀着大地,春末夏初,风已经带上热烈的暖意。

      庭院里的茉莉花争相盛开,不染尘埃,洁白如初,小巧的花朵散发着浓郁的清香。

      无论院子里外,都能闻到栀子花的香气,宁堃躺在院内树下的沙发上,沉醉于此。

      “哥哥!”

      欣喜的声音跳入宁堃的耳朵,那道声音像一只大狗一样,扑进宁堃的怀里,“茉莉花开了。”

      “嗯。”宁堃听见自己说,“到开的时候了。”

      “什么嘛,”周粟不满意的蹭了蹭他,硬挤着,躺在了他的旁边,“明明是我种的好,买的花种也好!”

      宁堃推了他一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好好。只要是你做的都好。”

      “那是!”

      宁堃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一下又一下,像是为小狗顺毛。

      静谧的下午,忙碌生活里难得的安宁。

      “哥哥,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好不好?”周粟似是被他摸的有点困,说话迷迷糊糊的,“这里离学校也不远。”

      确实不远,只是这别墅在山中,坐车坐地铁都不方便,必须要车接车送,交通一点都不方便,有时候宁堃想打车都打不到。

      “不要,”宁堃手指绕着他的头发转了个圈,滑到额头,轻轻敲了敲,“宿舍挺好的。”

      “有什么好的……”周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宿舍没有我……”

      最后两个字,要不是他两坐的近,宁堃可能都听不见。

      窝在宁堃的怀里,周粟已经睡沉了。

      年轻人,睡眠就是好。宁堃轻笑着,侧过身,想要让他一个人睡得更安稳,却被大狗的胳膊圈住腰,无法动弹。

      “哥哥……”周粟在睡梦里哼了几声,很是不满。

      无奈,宁堃又躺了回去,任由他抱着睡。

      山中别墅,花香扑鼻,抬眼就是绝好的风景。

      宁堃也闭上眼小憩,与他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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