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选择一次》小王员外

5、被家暴的女人

　　从小到大，张扬的父母始终向他灌输着“不惹事，不怕事”的理念。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个能任人欺凌之人。

　　张扬以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此时，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窗帘。他向来无惧他人的目光，然而却颇为在意身边之人的看法。

　　张扬寻思着，报警无疑是解决问题最为快捷的途径。虽说自己目前尚无证据，但警方定然会站在自己这边。不过，即便对方将文章删除，已然有众多人目睹，所造成的影响也将难以消弭。

　　“哎，我本来不想这么做。”张扬紧皱双眉。

　　张扬原本并不愿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毕竟老板娘曾向他下跪哀求。在饭店打工的那半个月，张扬有次外出时，在一家酒店门口与老板娘撞了个正着。当时，老板娘便当即给他跪下了。

　　“小张，千万别告诉我家那口子，他定会打死我的。”想起老板娘那可怜的模样。

　　“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张扬紧握拳头，仿佛已下定决心。

　　嘀嘀嘀

　　手机微信电话响起，是王雅卿打来的。张扬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点击接听，他不知王雅卿是否知晓此事。

　　同样，他也不清楚王雅卿知晓后会作何看法。此时，窗外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着未知的秘密。

　　“你还好吗？我此刻就在你宿舍楼下。”王雅卿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张扬的状况。

　　“好，我来找你。”张扬言罢，迅速如风般地跑向楼下。

　　两人都未挂断电话，听筒里唯有夏日独有的蝉鸣之声以及张扬飞奔的脚步声。

　　刚到门口，张扬便四处张望，急切地想要寻觅王雅卿的身影，却唯独忽略了自己的面前。

　　王雅卿无奈地笑了笑，对着手机说道：“我就在你面前，大哥。”

　　张扬闻声看向宿舍楼台阶下方。

　　王雅卿身着黑色宽松 T恤，甚至都没来得及换裤子，穿着睡裤，手中拿着一杯饮品，站在宿舍前的大树下。大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太阳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张扬望着王雅卿问道：“你怎么来了？”

　　王雅卿并未回答张扬：“没吃饭吧？给你带了你爱喝的生椰拿铁。”

　　张扬惊喜地接过，微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

　　“猜的。”

　　看着张扬喝了一口之后，王雅卿缓缓说道，还瞧了瞧张扬的脸色：“我刚刚在网上看到的。”

　　张扬刚欲开口，王雅卿快速补充道：“我相信你！”

　　张扬在这一瞬感动得几欲落泪：“我们才正式认识两天而已，你竟然这么相信我？”

　　王雅卿看到张扬舒缓的笑容，也开心地回应道：“有时候，信任真的是在一瞬间建立起来的。我相信你！”

　　“要不要我陪你去报警？”

　　张扬此刻早已被这个女孩的温柔体贴所吸引，那些负面情绪瞬间被抛至九霄云外。

　　张扬轻声说道：“放心，我能处理好这件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突然，王雅卿抱住了张扬，娇小的身躯拥住了仿若大树般的张扬，此刻世界仿佛定格，唯有树上飘落的落叶在缓缓舞动，宛如一首无声的夜曲。

　　王雅卿松开张扬，盯着他展露了甜美的微笑：“我觉得此刻的你需要一个拥抱。”

　　两人在树下聊了一会，王雅卿便回去了，而张扬在目送她离开之后，便去到了小破街。

　　…………

　　在上完上午那紧张而充实的课程后，张扬迈着匆匆的步伐，径直找到了老师。张扬在学年级那可是的尖子生，年年都能将奖学金稳稳地收入囊中。老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也无法相信张扬会因为区区 500块做出这般不堪的事情。

　　张扬在老师的协助下，辗转找到了教务处的相关人员，在这短暂而紧张的一中午时间里，众人齐心协力，总算把那些四处散播的谣言帖子全部删掉，以免造成更为恶劣的影响。

　　张扬疲惫地坐在地上，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行动，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可恶的猪头。

　　张扬果断地给老板娘打去电话，语气严肃地让她和自己在街角碰面。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老板娘头发凌乱不堪，面容憔悴，脚步虚浮地走向张扬。张扬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冷冰冰地说道：“为什么你们要这样污蔑我？”

　　老板娘的眼神中满是慌张，毕竟她可是有把柄握在张扬手中：“当时放在前台的钱不见了，他就觉得可能是你拿的，然后恶狠狠地说不会让你这么舒服，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姐，你们这么一闹，我在学校可怎么待下去，现在好多人都开始对我指指点点，如果这件事你处理不好，我就把你出轨的事告诉他。”张扬提高了音量，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张扬如此强硬的态度显然把她吓得不轻，其实这也是张扬的无奈之举，他深知她对那个饭店老板的恨远远大过爱，只是长久以来的恐惧，再加上刚刚上大学的孩子，才让这个可怜的女人默默忍受了二十年的家暴。

　　“你……你想让我怎么做？”女人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姐，我不想害你，你跟他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发现他的一些把柄？”张扬紧紧地盯着女人，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看到女人犹豫不定的表情，张扬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那个猪头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不知道，他向来谨慎，什么都不让我碰。”女人低垂着头，唯唯诺诺地回答着。

　　“姐，难道你真想让他把你活活打死，就算我不说！以后万一他自己发现了呢！”张扬的音调再次拔高，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女人显然把张扬的话听进了心里，她吞吞吐吐地说道：“他每次熬辣椒油，都会偷偷放进去点罂粟壳。”

　　张扬惊得瞪大了双眼，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那个猪头竟敢触碰毒品，暗自庆幸自己从未吃过他家的食物。

　　“是真的？姐，这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张扬的目光如炬，再三急切地询问确认。

　　见到女人坚定地点头，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陷入了令人压抑的沉默。

　　“姐”张扬这次的语气稍微温柔了一些。

　　女人听到张扬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了满是泪痕的头。

　　“你把他送进去吧。”轻轻的话语却像一颗重磅炸弹，惊得女人浑身一颤。

　　她怎么也想不到张扬竟能如此平淡地说出这般惊人的话，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平常小事。

　　她拼命地摇着头：“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张扬在知晓这件事情后，他本可以毫不犹豫地直接举报饭店，但当他看到女人身上那一块块触目惊心的淤青时，内心还是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你难道想一直这样忍气吞声下去吗？”

　　“你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你真的要一辈子都过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吗？”

　　张扬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痛着女人的心。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男人每次喝醉后把她当成出气筒，任打任骂的场景，还有在每个心情糟糕的夜晚对她进行的语言侮辱。长久的凌辱让女人几乎忘却了被尊重的滋味。

　　当她遇到一个尊重她的人时，便哪怕冒着被发现的巨大风险，也义无反顾地爱上了那个男人。

　　可是她依旧没有足够的勇气摆脱那个恶魔般的男人。

　　“你举报他，只要如实地把事情陈述清楚，他肯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警察是不会为难你的，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参与其中。”

　　女人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想到自己这悲惨的一生，更恨自己那懦弱不敢反抗的性子。

　　张扬看到女人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明白她的内心已经有所动摇，便不再多言，转身直接离开，只留下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