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仙》灯点渔火

32、赛神邀请

　　与巫家有关。

　　最近她午睡总做巫盛说着家族使命的梦。或许这里出现卜骨，在全国那么多地方出现中原矿料的青铜器，不止说明中原的商文化控制范围广。

　　巫咸在商都担任祭司，而巫盛那支在角山窑址。

　　角山窑址作为生产专门化的窑场，产品多见于附近地区同期遗址。

　　巫盛一家因原始瓷的创烧被屠杀，但考古发现中角山窑址还是烧过一段时间原始瓷。且她在巫盛视角下没有发现龙窑，说明窑炉在巫家之后还有过技术革新。

　　这些内容都证明了巫盛一家之后此地还有生产，且吴城遗址的王接受了原始瓷。只不过角山窑场依然衰落了，吴城遗址出现了接替性的窑业。

　　巫盛说过，他们这支在吴城也有分布，因此吴城遗址窑场的陶器与原始瓷上的刻划纹饰很有可能也有卜筮痕迹，目前并没有相关内容研究。

　　人的信仰经历了史前时期的自然崇拜与原史时期的祖先崇拜，历史上出现礼祭职责的祭司很正常。

　　可运用卜算术数并不等同于信仰，时至今日，中西方都有不少形式的测算技法。

　　卜卦、掷杯、看香、扶乩、出马，中西都有却形式不同的星盘，以及以塔罗为代表的牌类，南美洲的咖啡渣占卜……

　　都是卜者通过所观之象决疑解惑、预测吉凶的方法，只是答案凭依不同媒介显示出来不同象罢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两者同出而异名。”

　　运用在卜算上这句话也是合适的。

　　可偏偏是殷商时期，国内许多地区的遗址都发现了卜卦的迹象……如果说这也是基于新石器时代的刻划符号发展过来倒也罢了，可周易的阴阳爻不是更简单吗？怎么偏偏是数字。

　　莫非巫家真正的使命不是传播卜筮方法，而是……

　　沈甦梨扶额，都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可自己想的也太大胆了。而且可能当时这些地区也有其他的形式，只是缺少实物留存罢了，毕竟三千年太久了。

　　自己真是被巫盛洗脑了，这么些天都在想着什么姓氏家族的事。

　　“在吗？”

　　沈甦梨打开手机，发现朱持清发来了消息。她有些意外，貌似自太湖龙事件以后他俩就只是朋友圈的点赞之交了。

　　回复完什么事之后看朱持清秒回：

　　“你们那东岳庙所在村子在腊八节要办赛神会，吴兴东岳庙现在是上清派在管辖。我们经乐团要来帮忙。”

　　“赛神？是神像街上巡游那种吗？”

　　沈甦梨还记得小时候外婆家的村子里每到过年也有类似活动，当时觉得吵闹，现在则是怀念，毕竟十多年都没见过了。

　　朱持清靠在殿内柱子上斟酌许久。

　　“朱师叔，演出要开始了。”

　　“嗯，我马上来。”

　　朱持清很快发送一句“你要来吗”，就拿上二胡去殿里了。

　　“来。”

　　看朱持清没有发来更多消息，沈甦梨就关上了手机。

　　万寿宫的道乐表演仅十二分钟，结束之后朱持清就准备回自己房间了。

　　“持清。”

　　“妈妈？”朱持清打包琴包的手一顿。

　　“跟我去道医馆帮忙，现在缺人。”

　　看着母亲转身，朱持清叹了口气，背上琴就跟了过去。万寿宫的道医馆同样对游客开放，离道乐表演场地不远，所以没多久就能到。

　　“你就坐桌子另一边记录问诊过程，像……小时候那样。”

　　朱持清看了一眼值班表上母亲“朱敏慧”的名字，“嗯”了一声，坐了下去。

　　他在句容长大，之前每逢放假就待在茅山，协助父母处理事务，因此也参与过江衡的治疗。

　　父亲失踪之后，茅山上下都对此不予追查，就连母亲过了两天之后，也没什么态度，但她支持自己云游。

　　“你父亲年少时也云游过，去看看他看过的风景吧。”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呢？如果他们知道实情，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朱持清一边分心想着，一边看着同样因迷茫而来此的病人，做着问诊记录。

　　“行气混乱，经脉逆行，五脏亏损，尤其以肝脾严重。”

　　当年江衡的信息浮现在他脑海。

　　结束完下午的诊治，母亲问朱持清：

　　“你过段时间又要去湖州？”

　　“是的，那边上清同门要协助村里办赛神会。”

　　“赛神会啊……以前过年时候镇江一些村子办的时候还带你去过，你吵着要扮仙童，村里缘主看你可爱，还真让你扮了。”

　　朱持清脸一红，当年他还把自己扮仙童的照片拿到学校对班里同学炫耀，这些经历也一直被他当作作文素材一直用到六年级。

　　赛神会，在闽东一带被称为“游神”。在环太湖区域的方言中是“轧神仙”，这一带形容热闹时的“轧闹猛”，就来自于轧猛将神仙的热闹景象。

　　“真君，你见过民间的赛神会吗？”沈甦梨举着书趴在桌子上问杨戬。

　　“当然见过，这也属于斋醮范畴，大多数时候都要化分身看看情况的。”

　　“小时候我外公外婆家的村子里巡游玉皇神像，路过我房间，我嫌吵都不出门。”

　　“哈哈哈！怎么跟我不重视朝元会一样。”

　　“那我跟你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但是呢，我现在倒比小时候更想去看了。唉，小时候不想看，现在长大了追着去看。”

　　沈甦梨脸靠在了石桌桌面上，凉凉的好舒服。

　　“嗯……我记得南宋时你们那一带对我也很重视，一般我会在祠山大帝之后出场。”

　　“水乡乡民的确重视水官，你这么一说，我倒要关注现在的次序了，以及看看有没有金龙四大王。”

　　“现在可就少了。对了，今天轮到你洗碗了。”

　　沈甦梨从石桌上恋恋不舍地起来，去厨房洗碗。

　　现实中修为浅，肉身不适配内力，每次用五行之术之后都要干呕一会儿，在梅山就好多了。

　　沈甦梨将空中流淌的气润下为水，再控制适当加热，包裹住盘碟碗筷，来回滚动一下就能洗干净。

　　洗干净了就水油分离，水依然归于天地，油要再经处理才能重归自然。杨戬靠在门框上看她自如控制的模样，心中喜悦更甚。

　　五行之术不限于此，该教甦梨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