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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7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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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趁着雷惊泽在洗澡,顾徽卿去阳台给明航打电话。
【表哥?你让我收的那个石头已经收了,这两天就会安排上拍,到时一定给你拍回来。】
“嗯,”顾徽卿应了声,然后说,“至珍阁有尊修补过的抱瓶童子瓷器,你让人去至珍阁买回来。”
【瓷瓶?好,我明天就让人去至珍阁买回来。】
明航也不知道顾徽卿为什么要叫他去至珍阁买瓷瓶,不过表哥有吩咐,他当然是第一时间就为表哥办事。
只不过只有石镜拍到了手,毕竟石镜没什么收藏价值。
但至珍阁的瓷瓶没能买回来,因为至珍阁的店长说那尊抱瓶童子的瓷器已经被人预定了。
明航也不能直接把瓷瓶抢回来,只好让人给至珍阁留下了电话,说他可以出双倍甚至三倍的价钱买下那尊瓷瓶,希望预定瓷瓶的那位顾客能够割爱。
至珍阁的店长说可以为他代为转告。
明航做完这一切,然后给顾徽卿打电话。
【表哥,石镜拍下了,但至珍阁的瓷瓶没买到手,至珍阁的人说已经被人预定了,我留了电话,也让人注意那尊瓷瓶的去向,到时看看能不能从预定的人手里买回来。】
“嗯,我知道了,”顾徽卿说,“石镜送到万山,我今晚过去看看。”
万山小区是高档住宅区,顾徽卿在那里有套大平层,那里也是离典当行最近的地方。
【好嘞,我现在就送过去。】
晚上下班,顾徽卿陪着雷惊泽吃了饭,他说要出去一趟。
雷惊泽对他摆摆手:“去吧,今晚要给你留门吗?”
顾徽卿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开口:“要。”
雷惊泽笑着转身走回宿舍,顾徽卿站在原地,看着雷惊泽进了小区大门,他这才顺着路边慢慢地走着。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低调豪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顾徽卿坐上了车,司机安静地将他送到了万山小区。
这段时间顾徽卿都在外面,没怎么回他自己常住的地方,这万山小区来的就更少了。
好在他名下的所有房产,都会家政服务公司定期派人过来打扫卫生。
顾徽卿进了门,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茶几上摆着一个大木盒。
他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想事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打开了木盒的盖子。
木盒里面铺了一层红绸缎,红绸缎上面摆着那块同心石镜。
看见这块熟悉的石镜,顾徽卿立即就想到了那位落水的公子,还有最后陪着公子一起跳入江水之中的壮汉。
他们一个长得像雷惊泽,一个长得像他,可直到最后,他们俩人都没能在一起。
俩人最终的归宿,是一起沉入了翻滚着波涛的江中。
顾徽卿猛地一下把木盒的盖子又给合上了。
他捏了捏眉心,手放在盒盖上,眼中闪过无数复杂而痛苦的情绪。
闭了闭眼,顾徽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抱着木盒大步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空间,在电子的门锁声响过之后,又陷入了寂静。
门被打开的时候,雷惊泽正窝在沙发上看手机,茶几上摆着果盘,还习惯性地放了两把小叉子。
顾徽卿的身影出现在玄关,雷惊泽眼睛没离开手机,伸出手对着门口的位置挥了挥。
“徽卿,你回来了啊?”
“嗯。”
顾徽卿只回了一个字,雷惊泽却是抬起了头。
他敏锐地察觉顾徽卿好像和平时有点儿不一样。
虽然他这几天就已经和以前有点不同,但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时刻准备着上战场的感觉,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徽卿,你没事吧?”雷惊泽站了起来。
“我没事,”顾徽卿手里拿着个文件袋走到雷惊泽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雷惊泽,“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雷惊泽想了想,又坐回了沙发:“你先坐下再说。”
顾徽卿站在了雷惊泽面前的矮凳上,顺手把文件袋放在了身侧的地上。
雷惊泽看着和自己隔着茶几的顾徽卿。
自从住进这俩人间的宿舍之后,顾徽卿一直都是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的,他们俩人从来没面对面地坐过。
这种感觉,顾徽卿不像是有话要说,更像是在准备着谈判。
“你要给我的东西,和你要对我说的事,两者有关联吗?”雷惊泽把摆在茶几上的果盘移到了角落里。
顾徽卿这个样子,令他也对顾徽卿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重视了起来。
肯定是大事,否则顾徽卿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雷惊泽沉默地看着顾徽卿。
顾徽卿也在看着他,眼神很坚定,甚至还把放在地上的文件袋拿了起来,不留后路地从里面取出了两张照片。
那是两张老照片,照片里的是红色的人形雕像。
雷惊泽嗖地一下坐直了身体:“红玉人形雕?”
雷惊泽仔细看了看照片,两张照片里的玉人雕分别是一男一女。
雷惊泽熟悉其中一张照片里的红玉人形雕,因为那尊玉人雕就在他手上。
而另一张照片里的玉人雕他没见过,但当初白老爷子曾经对他说过。
这对红玉人形雕原本是一对,属于一位姓覃的女士所有,师父为对方暂时保管。
后来对方多年没来取回玉人雕,师父就把玉人雕交给了他。
顾徽卿点点头,没说话。
雷惊泽想了想,又坐回了沙发上。
“这两张照片怎么会在你手上?”雷惊泽看着顾徽卿,觉得这事有点儿乱,“上次找过来的蔡百有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他是苏良青的人,”顾徽卿说。
“苏良青?”雷惊泽有点儿惊讶,“他不是我师父的女婿吗?”
“对,”顾徽卿点头,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雷惊泽真相。
“……苏良青想私吞红玉人形雕,所以找蔡百有来骗我?”雷惊泽“哈”了一声,“他是打算把他岳父的名声给毁了吧。”
顾徽卿没说话。
雷惊泽很聪明,有些事他一想就想通了。
雷惊泽察觉到顾徽卿整个人越来越紧绷。
“你……”雷惊泽看看摆在茶几上的两张老照片,又去看顾徽卿,“那你又是谁的人?”
“覃女士后来改姓唐,她是我的姥姥,”顾徽卿说。
他说话的声音没变化,但他的手却握成了拳头。
“你有什么证据?”雷惊泽问。
白老爷子让他一定要把红玉人形雕交还给真正的覃家人,在这事上他不能马虎。
“另一尊玉人雕就在我姥姥家,我可以带你去看,”顾徽卿又从文件袋里取出了一张照片,“这是我姥姥。”
照片里的是他和唐老太太的合影。
雷惊泽看看照片,又看看顾徽卿,表情很轻松:“行,你带我过去看,如果是真的,我就把红玉人形雕交回给你姥姥。”
老物件都会自己认主,是真是假,雷惊泽问问红玉人形雕就能知道。
顾徽卿点点头。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呢?”雷惊泽自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上次蔡百有还当你的面冒充你家的人,也不见你提,还让他就那样走了。”
“以前我不知道人形雕在你手上,上次蔡百有过来找你,我才知道,”顾徽卿抿了抿唇。
他越来越紧张,额角渐渐渗出了汗珠。
“你以前不知道玉人雕在我手上?”雷惊泽还在笑着,“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那你去找谁要玉人雕?找我师父?”
顾徽卿看着雷惊泽,张了张嘴,最终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白为蒹。”
“找他啊,找他也对……”雷惊泽初时还很轻松地在笑,但忽然地,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顾徽卿看着雷惊泽慢慢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阿泽,我……”
他想说话,但雷惊泽却忽然抬手阻止了他。
“你等等,先别开口说话。”
雷惊泽眯着眼睛盯着顾徽卿,越久的沉默,顾徽卿额角流的汗就越多。
他的心脏“嘭”“嘭”“喷”地跳着,声音充斥着耳膜,使他整个身体越绷越紧。
雷惊泽看着顾徽卿,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像是视频倒放着在他脑海里一一浮现。
所有的事情,最后都集中在白为蒹曾经给他打来的那一个电话上。
白为蒹当时说,他之所以会躲起来,是因为白老爷子给了他一尊红色的人形玉雕像。
他当时还说,那尊人形玉雕也不是什么昂贵的玉料,非要说值钱,那就是出自白老爷子之手。
而白老爷子虽然人在疗养院,但至珍阁里仍然有不少他亲手制作或雕刻的藏品,每一样都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如果有谁想要收藏他亲手制作的藏品,大可以去至珍阁购买,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去捉白为蒹。
那为什么却偏偏还要去捉白为蒹呢?
当时是谁去捉的白为蒹来着?
对了,是娄元,娄启的弟弟。
娄启,典当行,满寒冈,明航。
明航!
雷惊泽的目光像是有重量似的,落在顾徽卿的身上,差点压弯了他的腰。
就在顾徽卿觉得他该说些什么时,雷惊泽终于开了口。
“你和明航认识?他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