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诡异事件录》皆常安

10、第10章

　　雷惊泽下午下班的时候，明航和娄启早已经在等着他了。

　　“惊泽来来来，陪航哥吃饭去，”明航热情地对雷惊泽说，“想吃什么菜系？西餐怎么样？”

　　“我想吃鱼，”雷惊泽说。

　　“吃鱼可以啊！”明航对娄启挥手，“我记得之前去过一间海鲜馆，阿启赶紧打电话订包间。”

　　娄启这边还在打电话，明航已经让司机将几位送去海鲜馆，等他们人一到，海鲜馆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明航带着雷惊泽和娄启进包间，司机兼保镖是明家长辈资助的学生，小时候明航一直以为对方是他家远房亲戚，这时也和几人一起同桌吃饭。

　　“来来来，把菜谱给咱惊泽，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明航对服务员说。

　　雷惊泽说：“不用，给我来条红烧鱼，再来盅海鲜汤和一碗米饭就可以了。”

　　“惊泽只吃这么点？”明航边翻菜谱边对服务员说，“虾和蟹也来点，还有青菜来两碟，我记得阿启上次说贝类好吃，再来点贝类，老苏吃这些不够饱，给他上碗肉……老苏你自己看想吃什么肉。”

　　明航把菜谱递给司机老苏，对方接过却交到了娄启的手上，娄启顺势点了肉和小炒，另外多加了一盅汤。

　　吃饭的时候，明航没说别的，只让雷惊泽吃好喝好。

　　中途，明航去洗手间，娄启也说去抽根烟，俩人在厕所秘密碰头。

　　“阿启，你觉得惊泽他是不是真心帮我们？”明航压低声音问。

　　“这事还真不好说，毕竟前几天我们的人套过他麻袋，”娄启也觉得这事有点儿悬。

　　“那他为什么要帮我们？”明航皱眉，“不会是想在那什么过程中对我公司落井下石吧？！”

　　娄启摇头：“可现在也只能找他了。”

　　之前请的大师，和明家长辈有交情，明家无论是盖楼买房还是开业等，甚至祭祖都请的是对方，既然大师说这事他管不了，那就是真的管不了。

　　现在只剩下白家可以用了。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明航叹气。

　　吃过饭，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满寒冈总部大楼。

　　这会儿公司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安保组和电工组的人。

　　公司连着几天都发出了检查电路的通知，电工组必须要留下，否则就露馅了。

　　明航带着雷惊泽上楼的时候，看见了各部门的经理。

　　熬了一夜的经理们，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看着比之前好多了。

　　“你们还不下班？”明航问。

　　“老板，”有经理伸长脖子看，“……您没把大师请来吗？”

　　明航看了眼雷惊泽，说：“这事我和阿启有分寸，你们回去吧。”

　　经理也看见了雷惊泽，他们打量着人，然后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咱老板为什么带来了这么个帅气的小伙子？”

　　“看这长相……是公司新请来的明星代言人？”

　　“可咱公司的主要顾客群体都是有钱的大老板，我觉得大老板喜欢古董多过喜欢帅哥吧？”

　　“不管这人是谁，这时候带来……合适吗？”

　　“……难道老板打算给那什么献祭一个美貌的大活人？！”

　　“！！！”

　　这下经理更不愿意回家了，一个个跟着明航走。

　　娄启看着他们就想笑：“是谁昨晚吓到喊吓到腿软的？”

　　被点名的老刘和老梁默默地从口袋里分别掏出了救心丹和牛黄丸。

　　这热闹你们是非凑不可吗？

　　“老娄，”老梁将娄启拉到角落里，其他的经理瞬间就把俩人围在了中间，“这事我们不能不在！”

　　娄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我们得搞清楚那些……到底是什么火，还要亲眼看见它们被收拾了，否则我们这心里啊总是不得劲，说不定以后都不敢留下加班。”

　　“还有啊，万一有人问起这事，我自个儿心里都糊里糊涂的，这不是让手底下的人看笑话嘛。”

　　“……行，都跟着吧，”娄启又强调了一遍，“别硬撑着啊，实在受不住就去医院，知道吧？”

　　“知道知道。”

　　明航带着雷惊泽走在最前面，司机和保安队长跟在他俩身后，最后是娄启带着各部门的经理们。

　　“惊泽啊，今晚这事我还需要做点什么？要不要让人给你准备一个法坛？”明航小声问。

　　雷惊泽看他一眼：“不用，到时把电和监控全部关了就行。”

　　“可以，”明航连连点头。

　　雷惊泽又说：“还有，满寒冈公司和这幢大楼是明总你的吧？”

　　明航一怔，没立即说是。

　　原来满寒冈背后还藏着大BOSS啊。

　　雷惊泽看着明航，忽然笑了笑：“那就明总你来吧。”

　　“我……我来什么？”明航问。

　　“它醒了，当然需要明总和它沟通，”雷惊泽轻描淡写地说，“明总是满寒冈的老板，在你的地盘上，它不找你找谁。”

　　“找我？！”明航瞬间瞪大了眼睛。

　　“啊找你，”雷惊泽点头。

　　明航一时被惊得不敢说话了。

　　司机和保安队长还有娄启立即围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连串的经理。

　　雷惊泽脚步没停，一直走，然后停在了某一层的展厅大门外。

　　明航他们跟了过来，明明是他们自己上班的地方，平时也不知道一天进出这个展厅多少次，这会儿愣是没人敢踏进去半步。

　　“……那什么……那个……啊在这里面吗？”国内古董珍玩部的经理缩在人群里小声说，“这里面的展品是准备预展后上拍的，全都不属于咱公司啊。”

　　待上拍的展品只是暂时存放在满寒冈，如果拍卖不成功，拍品是需要退回给委托方的。

　　“对啊！这里面的展品不属于我啊！”明航一个箭步冲到雷惊泽的身边，“惊泽啊，如果那东西在这展厅里面，就不该找我，我不是它的持有人啊！”

　　“它在你的地盘上醒了，你就脱不了干系，”雷惊泽瞥他一眼，“有句老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明总，这回摊上事了吧。”

　　明航和娄启总觉得雷惊泽话里有话。

　　“……惊泽啊，它醒了会怎么样？”明航缩了缩脖子问。

　　“醒了就开口说话呗，”雷惊泽见怪不怪地说，“它说话了，所以才需要人和它沟通。”

　　“那也不对啊，”明航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这里面的展品从地底下取出来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它之前要是也这么爱闹，谁还敢收藏它，早就有大师把它收了。”

　　“你这就要问它了，”雷惊泽说着，抬腿走进了展厅。

　　明航他们只能憋着气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满寒冈大楼有不少展厅，为了保护古玩，也是为了方便展品的摆放和排列，所以展厅设在没有窗的大厅里。

　　幽静的展厅里只有一个个独立的展柜，展柜上方的玻璃罩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古玩。

　　“……怎么展厅里面这么暗这么静的？连说话都有回音了，”老刘小声嘀咕着，“平时也没觉得这样啊。”

　　他抬头看了看，黑色天花板点缀着一个个小圆形的吸顶灯，灯很多，但就是感觉一点儿也不亮。

　　雷惊泽这时停在了一个展柜前。

　　大家立即去看展柜里面摆着的东西。

　　那是一盏造型很独特的鎏金莲花铜灯，整盏铜灯外表斑驳严重，顶端还有明显烟熏过的痕迹。

　　“惊泽，是这……盏灯？”明航轻声问，生怕把什么东西给吵醒了似的。

　　“是，”雷惊泽点头。

　　“这盏铜灯……好像是刚从一户人家祠堂的供桌上拿下来的，”国内古董珍玩部经理忽然说。

　　然后大家唰的一下全都盯着他看。

　　“你说清楚！”明航瞪着他。

　　“就是有位藏家去大山旅游，晚上借住在人家村民的家里，那村民好客，带他到处逛，还带他去了村里的祠堂，他一眼就看中了这盏铜灯，后来他花钱买下来拿来咱这边做鉴定，确定是明代铜灯，但不是文物级别，在国内是可以交易的，藏家原先以为是文物级别的想自己收藏，可能是觉得收藏价值不高，就留给我们拍卖，这铜灯原先还有不少油污，是咱研究部那边的专家亲手给清洗干净的。”

　　明航猛地转头瞪研究部经理：“你让人清洗的？”

　　研究部经理很老实地点头：“这不是正常操作吗？”留着满灯的油渍也上不了拍卖台啊。

　　明航闭了闭眼，无力地对着人挥了挥手：“是正常操作。”只不过你们把铜灯弄醒了，它现在找你们报仇来了。

　　“惊泽啊，接下来该怎么做？”明航无力地问。

　　“等天黑，”雷惊泽说。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周边的建筑亮起了灯。

　　再后来，周边的建筑开始关灯。

　　直到这时候，雷惊泽才说：“明总，可以把灯和监控都关了。”

　　“快，按惊泽说的去做，”明航连忙喊来保安队长和电工组组长。

　　关灯关监控容易，俩人打电话给守在配电房和监控室的同事，下一秒，整幢大楼陷入了黑暗之中。

　　经理们早有准备，纷纷掏出了迷你小电筒。

　　雷惊泽对明航说：“有亮光它不会醒，把手电筒关了。”

　　“听见没，把手电筒关了！”明航对着经理们摆手。

　　经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有默契地挤成一堆缩在角落里，留下明航娄启还有司机和保安队长站在雷惊泽的身边，这才胆颤心惊地关了手电筒。

　　展厅里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大家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忽然，原本寂静的展厅响起了声音。

　　这声音虚无缥缈，像在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在自己耳边呢喃着。

　　刚才还憋着气的经理们这会儿开始喘大气了。

　　就这么一小会，头顶上的灯亮了。

　　一盏，两盏，三盏，整幢大楼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之前明航听娄启讲过，也从监控中看到过，一直不知道鬼火为什么能无缘无故出现。

　　现在他知道了，鬼火确实能无缘无故出现，而且还就在他头顶上飘着！

　　明航张着嘴巴想说话，但却又不敢出声。

　　娄启和保安队长还有经理们这时也不敢像昨晚上那样说话了。

　　昨晚他们不知道这些鬼火是怎么来的，现在他们知道了，这些鬼火是因为眼前这盏铜灯才出现的。

　　当着本尊的面，他们可不敢说鬼火的坏话。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雷惊泽。

　　雷惊泽却在观察那盏罩在玻璃里面的铜灯。

　　看了一会儿，他走过去，把玻璃罩给拿开了。

　　“！！！”

　　经理们缩在角落里簌簌发抖。

　　-完了，铜灯的玻璃罩被拿走了！能保护我们的防护罩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