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2024.7.8一次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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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枫吃完饭，主动帮雪奈收拾起小桌板上。
两人离得稍近了些，雪奈立刻感受到少年人身上蒸腾的热气。
嗯，竟然比炭炉还要暖和几分。
这种程度热量消耗，平时还不好好吃饭，也怪不得他这么瘦。
雪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流川枫，目光落在他裸露的半节小臂上。
骨相修长，肌肉纤薄，因为练的勤，几乎不见脂肪，筋络有力的起伏在表皮之下，虽然瘦但看上去十分有力。
“你看什么？”流川枫突然开口。
雪奈收回评估的视线，自然而然的伸手捏了捏他的帽衫领口，“你的衣服还湿着呢，有带替换的吗？”
想到今天不用再回爷爷家吃早饭，也就没法在家换衣服，流川枫指尖搓了搓下巴说：“学校有校服。”
“运动衫有吗？”
“球队篮球馆有备用的。”
雪奈抬眼看了下公园的时钟，“你穿湿衣服骑车不行，容易着凉，我家里有些你能穿的短袖衫，要不，你将就下？”
“嚯？”
“是我爷爷生前的衣服，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哦，现在才八点十分，你要是速度快，冲个澡也来得及，就在我家一楼那个卧室的卫生间，你上周去过的。”
雪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它看起来尽量诚恳，免得‘钓鱼’的心思暴露，吓到人。
“唔，那就麻烦了，谢谢。”流川枫最是识时务，虽然搞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但对他有利的事他不会拒绝。
他俯下身，将小桌板连带桌板上的物什一起抬起来，问雪奈：“放哪里？”
“跟我来。”雪奈抱着睡袋，没拒绝他的协助，快步走出篮球场。
“把桌板放门厅就好，一会儿我来收。”
“我爷爷虽然比你矮一点，但他比你胖很多，他的衣服你应该都能穿。”雪奈说着走向一楼的储藏室。
流川枫看看她的背影，想了下，又出门去搬篮球场里的其他东西。
他再回到屋里时，雪奈正举着几件衣服打量，一件酒红色的短袖体恤，前胸有个巨大的黑色nike标识，一件背后带标的白色素T，还有一件灰黑色的连帽外套。
“你把东西都搬回来了，辛苦了啊。”雪奈见他进来，展开手里的衣服往他身上比划。
“这几件好像没怎么穿过，估计是老头凑热闹买的，你试试吧。”雪奈把衣服塞到他手里。
“唔，谢谢。”
“啊，对了，汗湿的衣服扔到厨房旁边的洗衣机里，我有烘干机，下次你来拿。”说到这雪奈故意停顿了下，眼睛闪亮的看向流川枫：“你晚上还来打球吗？”
流川枫点了点头。
“那晚饭我负责。”雪奈拍了拍手，心里却在等，等他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殷勤。
但对面少年什么也没说，只是又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一楼卧室。
“……”他是不是有点迟钝，等着他提问的雪奈托腮。
十几分钟后流川枫一身清爽的从卧室走出来。
雪奈坐在客厅沙发上听到动静看了看表，心中感叹男孩子的洗澡效率真是高。
然后她就闻到熟悉的马鞭草和柑橘混合的味道。
嗯，这小子用了她准备的沐浴露。
流川枫穿着雪奈给她外套和体恤，把几张纸币放到茶几上，一本正经的对雪奈说：“这个是饭费和房间使用费。”
雪奈挑眉，看向他锐利的眉眼和严肃表情，伸手拿过纸币，嚯，一万日元：“给这么多呀！”
“唔。”流川枫秒变包子脸。
雪奈看了眼表还有时间，指指沙发让他坐下，斟酌了下措辞对他说：“其实你不用给钱，我不是想跟你做强买强卖的生意，我今天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举动只是为了感谢你而已。”
“感谢什么？”流川枫歪头疑惑。
“这个。”雪奈比比眼睛上几乎淡到看不见的黑眼圈：“我有失眠症，但托你的福，最近我睡了很多个好觉。”
“我让你睡觉？”流川枫挤了挤豆豆眼，问号变大。
“准确的说，是你打球的声音。”雪奈一开始就没打算骗他，骗一个单纯的孩子，有什么意思。
“为什么？”流川枫。
雪奈摊摊手表示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原因，我试过别的方式验证，比如录把你打球的动静录下来，或是找别的人打球，都不能令我睡着，目前只有你可以。”
见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歪着头，看上去十分困惑的样子，不由道出某些不靠谱的猜想：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如果实在要用科学的解释的话，大概可能……跟某些冷门的磁场学有关吧。”
“你知道磁场吗？南北极之类的？”
流川枫挤着绿豆眼点点头，继续听她胡侃。
“人本身也是有磁场的，这些磁场不需要通过语言或具现的肢体沟通，以无形的方式传递能量，也许，没准就是你打球的时候产生了什么神奇的磁场影响了我的睡眠吧。”
流川枫：“……还是很奇怪。”
“嘛，不过现在也只能先这么理解了，你只要知道我没有恶意就行了，不用害怕我，也不用付钱，我们其实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你管我睡觉，我管你吃，虽然这听起来有些奇怪。”雪奈一脸轻松的看向他，然后把钱放回到茶几上。
“我不害怕你。”流川枫站起身，表情重新变得认真和严肃，“但是你给我吃的，还让我用房间，我都必须付钱。”
雪奈讶然的看向他，眨了眨眼，笑的十分真心：“没想到枫还是个很有自己原则的孩子啊。”
“孩子？”流川枫不满的皱眉，“1977年1月1号，我的生日。”
雪奈愣了下，意会到他的意思后轻笑：“流川君，不能单比年纪呀，我敢说你长到二十岁也不见得有我现在睁着眼睛的时间多呢。”
“失眠症带给我的可并不只是疾病，还有比别人多的多的成长时间，老实讲，要不是因为它正在影响我的身体健康，我都不太想治呢。”
流川枫看着眼前的喋喋不休的女孩，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敏锐的察觉出她有点炸毛的意思，“所以，你到底几月？”
雪奈一噎，这家伙还挺会抓重点，她垂着眼睛，心里觉得纠结年龄大小太过幼稚，但抬头对上流川枫那双执拗的黑眼睛，又莫名被激起奇怪的胜负欲……
雪奈悄悄抿了下嘴，“我2月。”
“哦，比我小。”流川枫拖着平平的调子，眼珠觑着雪奈，“几号？”
“14号。”
流川枫托着腮，莫名觉得这日期耳熟，想半天：“嚯，是情人节，可怕的日子。”
“什么叫可怕的日子？哈，流川君，你这么说别人的生日礼貌吗？”
流川枫摆出一张包子脸，豆豆眼望天，闷声：“可那天真的超级麻烦。”
“哦，我知道了，枫在学校有很多女生追吗？”雪奈托腮，表情玩味看着他。
流川枫皱着土豆脸，转身往外走：“时间不早了，我要出发了。”
雪奈见他逃避问题啥呀，噗嗤笑出声。
流川枫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住唤她，“Yuki。”
“嗯？”
“饭还有剩吗？”
“你没吃饱？”
“唔，午饭便当，还没有。”之前都是爷爷家佣人给准备的。
“啊咧，忘了，这个是我考虑不周，番茄牛里脊还有，中午吃和早上一样的可以吗？”
流川枫点点头，流川枫伸出食指添加要求：“唔，可以要丸子汤么？”
雪奈已经窜进厨房，开始装饭盒“可以倒是可以，就怕保温杯扛不到中午，鱼丸凉了会腥，还有点时间，我给你煮牛肉丸吧。”
8点40分，流川枫背着个大大便当口袋出发了，因为某人瞌睡的习性，一路有惊有险，但好歹人安全抵达学校。
富丘中学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午休，流川枫十一点的时候就醒了一波，摸摸肚子有点饿，去掏饭盒，装牛肉饭的盒子还没打开浓香的味道就逸散出来。
流川枫举着包子脸左右看看正在安静上课的同学，又把饭盒塞回去，改为掏保温瓶。
保温瓶里牛肉丸气味比饭盒小，经过一上午的闷泡丸子们吸满了汤汁，流川枫拿着桶里放着的小竹签插了一颗丸子啊呜一口塞进嘴里。
谁知嚼第一口就出了事故，几淙细流带着潮汕手打牛肉丸天生的威力迸射而出，直击流川枫的左邻右舍，其中以他前方的仁兄受灾最为严重，被牛肉汁水正中后脑勺。
“唔，好弹，好吃。”流川枫心理素质良好，在众邻居的怒视下，淡定的用袖子蹭着嘴。
他周围一圈的同学就没有比他个子更大的，但经过三年的相处，大家对这位安静嗜睡的流川同学的个性也有了深切了解。
都知道只要他睁着眼睛，就是个有些呆，脾气好，‘很好欺负’的邻座。
“喂，流川，你偷吃什么呢？”邻座甲侧头悄悄问他。
“牛肉丸。”流川枫又叉了一颗进嘴里，这次轻轻的咬，丰沛汁水都散在嘴里，鲜得他直眯眼。
“给我个尝尝。”他前座悄悄向后伸出手。
流川枫包子脸上一片漠然，觑着眼看他伸出的小黑手，老大不乐意：“我不要给你。”
前座听了哼了一声，指着自己湿淋淋的后脑勺：“看到没，你喷的，要赔偿懂吗？”
流川枫无意识的鼓起嘴，略微思索，认为确实是自己失误在先，于是慢吞吞叉了个丸子递过去：“只有一个，轻轻咬，喷到我就宰了你。”
必须得说，过了三年，班里别的人座位都换了好几换，只有流川枫周围的邻座稳如老狗不是没理由的。
这几个人都是出了名的胆大加抗揍。
流川枫的另外两个邻座见有兄弟勒索成功，也都面露兴奋之色的靠过来，展示着自己身上或桌上的汤渍。
最后，流川枫以舍出了五颗丸子的代价平息了牛肉丸撒尿事件。
其中有两颗还是被任课老师以扰乱课堂纪律威胁走的。
其实任课老师倒不是贪图那点零嘴，只是流川枫这个学生一直都很特殊，轻易找不到逗弄的机会，一时兴起而已。
看着汤中仅剩的一颗牛肉丸，流川枫眼中一片荒芜，秒变土豆人，垮着肩膀抱着保温桶叹气。
中午下课后，流川吸取了教训，端着保温饭盒离开座位，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在那吃午饭一定会被抢。
走出教室，他首先想到的午餐位置是天台，但是临近毕业，最近天台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男男女女……
流川枫叹了口气，选择去篮球馆，正值中午，社团活动都没开始，篮球馆也没有人，流川枫满意的点点头，走到里面的活动室，坐在休息桌前，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享用午饭。
饭是温的，肉和米饭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蛋包，雪奈早上做蛋包的时候故意做的比较嫩，闷到现在熟度正好，流川枫拿勺子一划，粘着粘稠蛋液的蛋饼就向两旁滑开，配着盒子里绕着饭环绕一周的青翠西兰花，黄黄绿绿非常可口的样子。
流川枫嘴唇嗫嚅了下，“我开动了。”
美美干饭。
干完饭摸摸肚子，打个哈欠觉得困了，于是又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休时间，
流川枫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教室里应该已经开始上课了，现在再去会很麻烦，捂着颈侧左右活动了下脑袋，目光扫到房间角落散落的篮球，
唔……有点手痒。
抱着胳膊略微思索了一下，摆着土豆脸一本正经脸朝教室方向拜了拜，果断走进更衣间，打开自己的柜子，换衣服，去篮球场，训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2024.7.8一次修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