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清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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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晨，太阳还未醒，天幕也闭着眼和云彩一起暗暗地睡着……
而鸠山宅却早早地醒了……
雪奈的睡眠偶尔还是会不受控，尤其当第二天有事要忙的时候，所以不意外的，她今天起得也早，但是没关系，相较以前，每天都拥有自然睡眠的她，很知足。
先去二楼舞蹈室过完今日份的基本功，简单冲个澡，就径直下了楼。
因着练舞的关系，她本来脚步就很轻盈，在可以控制的情况下，更是落地无声，她从下楼一直保持这种小心翼翼的步伐，潜意识不想打扰一楼睡着的人……
即便是名少年的睡眠质量出了名的雷打不动。
怜惜他，已经慢慢成了她刻进身体的本能。
一楼卧室的门悄悄被打开……
门里门外都黑着，开门的人没有点灯，就这黑夜走进来，探头看了看床上。
哦，人还在，睡得还挺开心～新下欣慰的退出去。
门关好，撸了撸袖子，绕过岛台，开火，干活……
先复炸各式天妇罗，放在框里沥油等待装盒；
土豆蒸上，一会儿做个土豆泥沙拉；
今天运动会某人要出大力了，要做他最喜欢的牛肉丸，所以小汤锅炖上；
哦，昨晚灌的热狗肠可以和牛肉丸一起煮；
等锅子的间隙，按照从渡边那里套来的能量棒配方调配料，香蕉和各种坚果，谷物一起塞进烤箱，嗯……位置还有富余很多，加烤几个布丁和蛋挞吧……
总共也就几分钟就可以出炉，香蕉和谷物的脆片碾碎，混入融化的巧克力浆，撒一点葡萄干增加风味，快速搅匀，倒入模具，等待凝固；
布丁和蛋挞拿出来，蛋挞放到岛台上，布丁表面淋上薄薄一层枫糖浆再次放进烤箱，用余热烤凝固；
嗯……早上和中午也不能只吃热狗，所以快炒一个西兰花，再加个番茄炒蛋，米饭也蒸上，最后就是调奶昔……
对雪奈来说，这依旧是个热火朝天，又井然有序的早上……
……
一楼卧室中……
流川枫翻了个身，慢慢睁开眼，他的睫毛又密又长，实在好看，也实在……麻烦，偶尔会扎到眼睛里，像现在……
流川枫仰躺过身，手背慢慢揉着被睫毛刺挠到的眼睛。
唔……有点难受，不自觉就喊起某人的名字……
“Yuki……”
嗓音带着晨起的喑哑，很是模糊，只念了一声，就不觉顿住……
他拿开手背，抿着嘴唇，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努力眨眼睛，没眨几下，他的睫毛也清醒挺立起来……
唔，不扎了。
他长臂一伸，拿过床头的闹钟。
将将四点半……
轻薄笔挺的鼻翼动了动，房间里确实弥漫进很香的味道，不是幻觉……
他翻了个身，改成趴到床尾，侧头正好看到房门缝隙渗进来的暖光……
嗯，和弥漫香味一个颜色，是淡黄色的，流川枫默默的想。
醒了，不是被打扰，而是正常的生物钟，他应该在这个时间起来练球。
但是今天有全天的体育祭，Yuki让他养精蓄锐，不让他晨练……
流川枫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挽上，嘴巴不满的撅了撅，Yuki，是管家婆！
唔……管家婆……他的舌尖捻了捻，仔细品了品这个称呼，嘴角突然很隐晦的翘了翘。
灵活地又给自己翻了个面，双手交叠在小腹上，摆出个安逸又满足的仰躺姿势，眼睛却睁着……
难得的，不想睡，也不想起……
想出去看看Yuki到底做了什么好吃的，但又想等她来叫他……
唔，她这几个月，可能耐了，为了唤醒偶尔睡过头的他，想了好多稀奇古怪的招式。
有一招他很喜欢的……
她会用被子把他卷起来，像卷寿司卷那样，然后推着被筒子在床上来回滚动，摇醒他……
他被被子束缚，出不了手，但是被晃的舒服，醒了也不觉得气，甚至觉得有点好玩。
但其实，他是觉得她温柔，对自己非常温柔……
嗯……越想越睡不着了……
流川枫睡不着，就躺不住，索性起床叭。
起来就直接做最想做的事，只穿着条睡裤的流川枫，光着膀子就走出房间。
先去看看Yuki在做什么……
……
她穿着粉白色的睡裙，围着白色的围裙，正背对着他站在炉灶前，她今天没有扎丸子头，卷曲的长发被编成一根松松的粗辫子垂在脑后，她的头发很黑很黑，衬得衣服外的肌肤更加白……
流川枫不自觉抬起自己的手臂，打量了眼，嗯……好像比他还要白一些。
他默默走到她身后，不期然闻到一股有别于食物的幽香，是沐浴露的味道，但又不只是沐浴露……
他知道，因为他们用同样的沐浴露时，闻起来的味道也是不一样的，那香味里面，掺杂了个人的体味。
流川枫觉得他一定更喜欢她身上本身的味道，因为她换过几次不同牌子的沐浴露，每一种都很香，但到他自己用时，他又觉得没有那么好闻。
不过……流川枫突然不满地噘起嘴，她早上洗澡了，一定是运动过了……
哼！狡猾的Yuki，不让我练，自己却不忘起来早训。
他下巴微抬，抱着胳膊，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她背后，狐狸眼斜睨着她的后脑勺，等着她发现自己。
可好一会儿过去，那人忙左忙右，愣是没察觉到他站在她身后。
伸手轻轻扯了扯她垂在脑后又粗又长的辫子，这一扯正好露出她连着耳朵的耳机线。
唔……原来是在听随身听。
“呀！”被突然扯了头发，雪奈吓了一跳，赶忙转过头，见流川枫正站在她身后，憋着小嘴，板着一张嫩脸，好像有点闹小情绪？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取下一只耳机，伸手自然而然的探了探他的额头，问他：“是我吵醒你了？”
“没。”
雪奈又摸摸他光裸的胳膊，还行，不凉：“那再去睡会儿，一会儿我喊你吃早饭。”
她用了肯定语态，看吧，又在安排他了，流川枫脑袋一撇，闭眼，唱反调，“哼，不睡。”
雪奈见削薄的嘴唇倔强地翘着，不由有些犯难，“你这是突然闹什么脾气呀？”
但是很快，她眼珠转了转，“要不你看会儿杂志？我新翻译的，顺便练练英文阅读。”
“唔……”
“那你自己去拿，在我房间的书包里，一共两本。”
流川枫略思考了下，利落的转身往楼上走，临走还不明所以的哼了一声。
雪奈闻声失笑摇头，“别扭的家伙，真是的。”
……
流川枫走进雪奈的卧室，里面陈设未变，高高的玻璃陈列柜依旧贴墙林立着，只是这次，他一眼就看出，某个展柜里多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老旧随身听……
他径直走到陈列柜跟前仔细打量，洁净透亮的玻璃柜壁映出他线条漂亮的半身。
唔，没错了，就是播放鸠山奶奶电话录音的那个播放器，和它摆在一起的，还有那盒自制磁带。
被存起来了，她不依赖它了。
所以她现在在楼下听得也不是这个，流川枫松口气的同时感觉有点开心。
很好，她的病情在好转。
利落的转身，视线扫过嫩绿色的床铺和上面白色带小碎花的被子，落到书桌旁的椅子上。
找到了，书包。
书包里，只有两本杂志和一个笔记本，流川枫抽出杂志，目光在那本笔记本上堪堪停留了一秒就立刻拉上拉链。
Yuki的笔记本，很好奇，很想看，里面一定有很多和自己相关的内容，但是未经允许，不可以偷看。
他又不是樱木那个没礼貌的白痴。
“哼。”流川枫撇了撇嘴，举着杂志离开。
……
厨房操作台前，专心致志烹饪的雪奈，再次被打扰。
还是那个少年，这次他更不客气了，从身后，一声不吭地把她的耳机夺了去，塞到他自己的耳朵里，眨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又从她围裙里把播放器顺走。
“哎，别拿走啊，我还要听呢，你是土匪吗，枫酱？”
这个播放器，是她刚买的最新款的索尼CD随身听，音效超级棒的。
流川枫不理会她的讨伐，自顾自走向客厅，站定在沙发旁的边桌前。
边桌上放着CD唱机，流川枫熟练的拨弄了下随身听，把里面的CD碟片取出来，放到唱机里。
柔和、舒缓但悦耳的纯音乐在屋内流淌开来，刹那间，无形的乐点装点有形的空间……
“Yuki，这是什么曲子？”唔，很适合睡觉时候听。
“班得瑞的轻音乐，有一整套，电视机旁的架子上数第三排。”雪奈头也不回的答。
“唔。”流川枫走向那个架子。
架子上面两排放的他还没看完的篮球相关录像带；其他层放了各种碟片，有他的，也有她的。
他偶尔会拿她的碟片听，但她似乎对摇滚和爵士都不感兴趣，所以很少听他的碟片。
“Yuki。”流川枫扒拉着碟片突然回头唤人。
“嗯。”
“我要用这个随身听。”流川枫冲厨房的纤细背影举了举手里的崭新索尼播放器。
“哦。”雪奈轻笑了声，这个理直气壮的小土匪。
“你用我的。”流川枫又追了句，话音里带这些固执。
“好。”雪奈到不在意这个随身听，其实她很少听随身听，哦，除了以前发病的时候……
“在家就用CD机放碟片，我也要听。”固执少年又倔强的补充。
“嗯。”雪奈兀自点点头，那不是怕打扰他睡觉嘛，这个小混蛋还不乐意了。
听到她应声，流川枫这才满意下来。
她戴着耳机，就不能好好关注自己了，流川枫又轻轻哼了声。
印刷精美的体育杂志被翻开，它来自遥远的海外，因此是全英文的，现在每一页都贴着一张印着各种花纹的书写纸，纸上工整的写着杂志对应的译文，还有五十音标注的英语读音提示。
流川枫半躺在沙发长椅上，垂着眼睛，拇指先搓了搓书写纸上面印的小黑猫边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连书写纸，挑的都是他会喜欢的花纹。
“哼。”一定是有意的。
流川枫侧头悄悄看了眼厨房里的人，又迅速收回视线。
认真阅读起译文，顺便辨认着杂志上已不再是完全陌生的英文字句，这一刻，流川枫心，静极了。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