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一个月亮 ...
-
我叫魏娜,来自四大洲最古老神秘的洲国---敕南洲。
没错,我重生了,不过这次我面对的是一片漆黑的世界。一位哑婆收留了我,几乎倾尽所有的照顾我,她是个好人。
直到……
【以尔之珍惜祭而得彼之所愿。】
临走前我在哑婆墓前枯站了一夜,直到夜色被霞火燃烧殆尽,大地光彩重生。
日出的美在于它脱胎于最深的黑暗。
那是我人生中看见的第一个日出。
一周后,我成为鲁本斯坦公爵的养女来到这座古堡,所有人都非常喜欢我,守门的狗也不例外。
后来老头儿……
啊不,父亲大人去世了,他把富可敌国的遗产和……孙子都留给了我。
奇怪,那个小孩儿不哭不闹也不要糖吃,那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
教堂上空一直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人围在教堂外,面色沉重,突袭的雨水滴落在他们干燥的脸颊上,让这场平静的葬礼显出几分人情味。
“主人殿下,现在走进来的就是伯爵大人。”女仆杜莎上前小声提醒道。
魏娜轻侧过脸来点头示意,透过黑纱看向来人,眼神中的晦暗一闪而过。
提起手帕擦拭着“皇帝的眼泪”,蹙起眉头满脸悲痛。
在身影走近的一瞬间,娇弱的小姐因极度的悲痛,眼前一黑,朝地面倒去。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托住了她的腰,关切地问:“这位小姐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叫医师?”温润的声音如汩汩清泉流入耳畔。
魏娜抚上额间,缓缓睁开眼睛,两只如黑宝石般透彻的眸子,湿漉漉地望向面前的人,待看清后忽地小声惊呼,连忙起身,道:“实在抱歉阁下,是我失礼了。”
“无事,还请小姐多注意身体。”
魏娜眼神悄悄飘向旁边的杜莎,她立刻会意上前搀扶准备带主人离开。
“等一下,小姐,你的手帕。”
伯爵上前几步将落在地面的手帕交还给小姐,他瞥到真丝的手帕上绣着一朵蔷薇花,。小姐窘迫地低下头,急急忙忙收下后转身就走,没走几步突然回过头用口型朝他小声道谢。
这时一道风十分应景地吹起小姐脸前的黑纱,一张肌肤如白雪,唇红齿白,美得胜妖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伯爵面前。
伯爵看呆在原地,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眼神一直盯着倩影,直到消失不见。心脏猛烈撞击着胸膛,他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难不成这世上真的存在天使。
离开视线后,魏娜立马嫌弃的将手中的手帕扔给杜莎,“处理干净。”又想起腰间的那只手,只觉浑身不舒服,一双桃花眼里写满了不耐。
“放水,我要沐浴。”
杜莎的动作十分迅速,利落地干完魏娜吩咐的事情,放下玫瑰花瓣后准备退出房间,因为魏娜不喜欢洗澡时身侧有人。
魏娜叫住了她,说:“去查查他身后跟着的女孩。”
整个人埋进热水中,她才感觉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悠闲地哼起歌来,热气蒸腾熏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听说那个一直在外历练的便宜兄长回来了,魏娜早早被杜莎拽起来打扮,眼皮越来越沉重。
“咚咚咚!”
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魏娜猛地惊醒,警惕的看向门口。
“谁?”
魏娜一声询问,门外声音戛然而止,她快速裹上睡袍,慢慢朝门口走去。
“杜莎?”门外一片沉寂。
她慢慢走到门边,拿起门侧挂着的狼牙棒,另一只手搭上门把,屏住呼吸一下打开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魏娜探头环顾四周后蹙起眉头,没有发现其他奇怪的地方。
关门时注意到地上不知何时躺着一封信,她拾起仔细查看,发现这封信没有署名,但只出现在她的门前。
魏娜回到房间拆开了信封,一股特别的香味从纸上散发出来,十分熟悉,她凑近鼻尖细细分辨,紫苏、桑寄生、菟丝子……
这……都是草药味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魏娜急忙展开信纸,纸上写的是敕南洲的敕文:
勿再靠近菲克斯·鲁本斯坦,已重新生活,又何苦再陷囹圄,
切记,切记,万望珍重。
魏娜反反复复读过这封信,抚过印入灵魂般熟悉的字迹。
纸面上砸下一团水墨,晕开了字尾的圆圈。
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骂了一句“傻瓜。”,随后用手背粗略地擦过眼下,泛红的眼眶又韵出笑意。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重获新生。
敲门声再度想起,不过这次是侍女。
“魏娜小姐,伯爵大人邀您今晚共进晚餐。”
“知道了。”
侍女们熟练地系上最后一根绸带,禁不住地夸赞:“天神,伯爵大人送来的衣服穿在您身上,简直是美丽极了。”
魏娜站到落地镜子前,欣赏着里面的女人 。身着一袭紧致长裙,淡粉蕾丝环绕在湖蓝色的裙摆上,下摆处层层叠叠如鲜花绽放般,名贵珠宝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白皙脖颈上佩戴颗颗饱满圆润的珍珠却不及她肌肤的细腻。
只见纤纤玉手拿起桌上的银镜,对镜抚上自己乌黑秀丽的发丝,漫不经心地问:“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原本澄净无波的镜面里开始不断涌动,水波渐熄后缓缓显现出一张皮肤纯白如雪,嘴唇赤红如血,拥有发色如窗棂乌木般漆黑的头发,还有星星般闪烁迷人光芒的眼眸的脸庞。
“主人殿下,在这里您是最美丽的,但是思诺薇特小姐,要比您漂亮一千倍。”
魏娜看着镜面反光中隐隐约约显现的自己上挑的眼尾,轻轻勾起了嘴角。
侍女见魏娜陷入沉默,出言安慰:“小姐,这镜子说的话当不得真的,您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它从未说过谎话,换下这身衣服吧,现在还在丧期。”
“可这是伯爵大人……”
“没事,听我的。”
准备完毕后又朝侍女吩咐道:“你只要听到餐厅有酒杯落地声音响起,就立刻去找罗威,明白了吗?”
“可是罗威少爷……”
“你就说我……”
“是,魏娜小姐。”
……
菲克斯衣着得体的坐在主位,只是面色潮红仿佛刚做一场完剧烈运动,满脸餍足。
他半眯着眼等待魏娜的到来。
面前摆放的红酒逐渐见底,衬衣因燥热解开了颗扣子,菲克斯再次望向空无一人的门口,原本温和的脸色有些僵硬,招来女仆正欲发难。
“很抱歉伯爵大人,我……来迟了。”
魏娜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走进餐厅,没等菲克斯出声,她突然哽咽着说:“大人,都是魏娜的错,您惩罚我吧。”
菲克斯看着面前局促的魏娜,她脸上的泪水不断滑落,很快又小声抽噎了起来。原本满肚的燥意,被这几滴泪水浇灭。
如此美人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
他立马换上一副和善的脸庞,用温柔的声音道:“没事的,别哭了,快来入座吧。”
魏娜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座位,不动声色地揉了揉恰红的大腿,然后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菲克斯打趣道:“我是什么野兽吗,怎么低着头不敢看我?”
“没,没有。”她抬起哭红的眼眸,望向主位。
看清脸后少女满眼惊讶,“是,是你!”
“哈哈哈,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你如果不嫌弃还可以喊我一声,哥哥。”最后的两个字被故意咬的十分清晰。
“啊这,是,伯爵大人……哥哥。”喊完少女满面涨红,如同樱桃般可口。
菲克斯笑而不语,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远处的少女,搓了搓指腹。
夜色渐浓。
期间菲克斯声称明天自己需要发表悼词,便以保护嗓子为由,吩咐仆人将魏娜的座位移到自己身侧。
桌上玻璃瓶里的红酒又即将见底,菲克斯眼神有些许迷离,酒精会放大人内心的渴望,显露出最真实的面目。
菲克斯看着身旁近在咫尺的美人,禁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这只阅人无数的手在上午短暂一触后,早就能感觉出被掩盖在黑袍下的是如何丰满诱人的身躯。
昏暗的灯光下一切变得朦胧,菲克斯邪心剧增,表面依旧一派绅士贵族,假意询问着转移魏娜注意。
“怎么没有穿我送去的衣服呢?”
讲话时桌下一只鬼祟的手在缓缓靠近那纤细不看一握的腰肢。
魏娜好似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认真回答他的问题,道:“那个衣服太贵重了,我舍不得穿,而且现在还在丧期,不能太张扬,所以才没有穿的,哥哥你别生气。”
“哥哥没有生气,哥哥只是太喜欢你了。”
“啪”少女似乎被这句话惊到,手一滑打碎了玻璃杯。
菲克斯哪里还管什么克制,眼见小白兔唾手可得,满眼猩红直接扑了过去。
“啊!”魏娜假装费力地一躲,趁机将一颗药丸弹入玻璃瓶中。
她一边娇柔地喊着:“哥哥,你喝醉了!”一边吃力地躲避面前的酒鬼,心里一个劲嘀咕:母的,小屁孩怎么这么慢。
可能是心有灵犀,只见下一秒:
“舅舅!”
荒谬的餐厅被这一道没有起伏的声音打碎。
菲克斯听见有外人在,狰狞的脸立刻舒展,只有眼下肌肉还克制不住地抖动,咳嗽了几声坐回座位,不经心的应和回去:
“你怎么来了?”
罗威不动声色瞥了眼他旁边衣着完好的魏娜,面无表情的开始一本正经地瞎说:“听占星师说今夜会有一场百年难遇的火流星,我与魏娜约好要一起去花园观看,久不见人,不知是被舅舅邀请去了,舅舅莫怪。”
“嗯?”菲克斯看向魏娜,眼神带着探究。
“哎呀,对不起啊罗威,我忘了告诉你我今晚突然受到哥哥的邀请不能赴约了。”
“啊哈,原来如此,舅舅不知道你们今晚有约,是舅舅的错,自罚一杯。说着拿起玻璃瓶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看着桌面倒空的玻璃瓶,魏娜强忍住抽动的嘴角,眼里的笑意却泄露出来。
罗威静静的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菲克斯离开后,罗威一脸复杂地盯着魏娜。
“谢了,你要的那本古书等我这几天翻译好,让杜莎送过去。”
朝他摇摇手就准备回房间休息。
“他这种人的也值得你将自己搞成这样?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呢?”
罗威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光影下眉眼深邃,他的声线一向偏冷,如冻结的水面无波无痕,今夜却带了些沙哑。
“哎呀,我有分寸的,而且不是还有你嘛。”
魏娜在回去的一路上怎么也想不通,那么鬼斧神工的一张俊脸蛋儿,怎么能摆出那么一副臭脸。
她感觉最后一句答的非常有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