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片女王》讨厌夏天

29、珠穆朗玛峰那么高的职业素养！

　　《地机富春江居图》以光速杀青，且完成了后期制作，还能赶上2016春节挡。

　　孙导演欢喜无比，一切都在掌控中，今年的贺岁档稳了，钱包更稳了。

　　刘天王的经纪人托了关系，看了样片，脸色惨白如纸。

　　他掏出手机就给孙导演打电话：“……《地机富春江居图》能不能不上映？……对，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我们可以退回片酬……实在不行我们买下影片也行……”

　　“……这都不答应！”

　　“狗屎！你真不知道你拍了什么玩意儿？”

　　经纪人愤怒砸手机，早就知道刘天王这几年走霉运，但是没想到这霉运顺畅到如此丝滑。

　　张影后听说了刘天王的经纪人想要阻止影片上映的消息，不用问都知道这片子烂到了天怒人怨。

　　张影后认真叮嘱经纪人和助理：“立刻订明天去南极的机票，我在暑期档之前绝不回内地。”

　　经纪人轻轻地道：“我们签了宣传《地机富春江居图》的合同……”

　　赔偿金还是小问题，但是坏了名声在圈内就混不下去。

　　张影后悲伤无比，为什么世上没有后悔药？

　　……

　　几天后，《地机富春江居图》在各个媒体做宣传，刘天王、张影后、林美人、胡舍其尽数到场。

　　刘天王、张影后和林美人看胡舍其的眼神真心惊讶极了，我们几个是有合同在身，不得不给烂片做宣传，你跑来干什么？还不够丢脸吗？

　　胡舍其鼻孔向天，得意洋洋：“我收了50万宣传出场费。”

　　就在记者招待会中傻坐一个小时，任何提问都不回答，任何质疑都笑着应下，然后就有50万，白痴才不干呢。

　　刘天王、张影后和林美人仔细看胡舍其随意地打扮，以及若无其事的脸，深深感受到了时代的飞速前进，走慢一步就被时代抛弃了啊。

　　林美人握住胡舍其的手，真诚祝福：“你这么不要脸，十年后就能比刘天王有钱的。”

　　胡舍其黑着脸回答：“你每次用夹子音说话，我都会毛骨悚然，可是你不用夹子音说话，我心中就会巨疼。”

　　片方人员跑过来客客气气地道：“诸位，可以入场了。”

　　刘天王扫了其余几人一眼，低声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轮不到你们出丑。”

　　身为几人中最大牌的演员就得在出丑的时候顶上去，这就是道义和规矩。

　　张影后和林美人含泪看刘天王，你可一定要顶住啊。

　　刘天王淡定一笑，用上刑场的气势走进了宣传会场。

　　巨大的电影海报下，刘天王谦和微笑，拿笔在海报上签名，然后向台下众人挥手。

　　胡舍其紧紧盯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

　　张影后低声对胡舍其道：“不用紧张，大多数人都是老面孔了，知道该报道什么。”

　　胡舍其愕然回头看张影后，道：“我不紧张啊，我被记者骂习惯了。”

　　张影后和林美人一齐盯着胡舍其，不紧张为什么死死地盯着刘天王？

　　胡舍其更惊讶了：“我是在看海报啊，我没找到自己的照片。”太远了，完全看不清。

　　张影后和林美人秒懂，明星嘛，都要争个C位的。

　　但是《地机富春江居图》中明星多得是，论卡位论戏份，胡舍其极有可能要排到七八个人后面的，海报再大，胡舍其多半也只能露一个小脸。

　　张影后安慰道：“舍其，你才出道……一年，一定会有站在C位的一天的。”

　　仔细想想竟然悲伤了，胡舍其出道一年就风光无限，难道黑红竟然比大红还要有用？

　　林美人微笑道：“舍其，我出道很多年了，现在还是花瓶呢。”

　　胡舍其莫名其妙极了：“我就想要在自己的照片上签个大大的名字，这也要C位吗？”

　　张影后和林美人平静看胡舍其三秒钟，悠悠道：“出场了。”

　　《地机富春江居图》的主要演员尽数到齐，微笑面对一群记者。

　　孙导演第一个发言，他大声道：“《地机富春江居图》是我筹划了三年的作品，它代表了亚洲所有有志拍摄动作片的文员工作者的理想……”

　　孙导演瞅一群记者，个个懒洋洋拍照，一点精气神都找不到，忍不住愤怒了，我说话就这么“致眠”吗？

　　算了，大家都是走过场，太较真就没意思了。

　　然后是刘天王发言，他微笑道：“感谢孙导制作了《地机富春江居图》，这是一部围绕国宝争夺而展开的动作片……有不少优秀的演员……当然，片中有不少比较精彩的打斗动作……”

　　刘天王极其卖力的介绍电影，一口气说了十五分钟。

　　孙导演看到一群记者依然懒洋洋地，敷衍着拍照，记笔记，心情好极了，不是我不行，是这一届记者不行。

　　刘天王说得口干舌燥，这才住口，他悄悄斜眼乜张影后、林美人和胡舍其，所有的目光都在我身上，以后烂片出锅，所有骂声也在我身上，你们随意就好。

　　张影后和林美人妩媚微笑，刘天王够义气，可以发好人卡，然后走程序，客客气气说了几句电影不错，参与演出是荣幸之类的话。

　　一群记者依然懒洋洋地敷衍了事。

　　一个个参演的明星说话，轮到胡舍其了。

　　胡舍其淡定极了，接过话筒，道：“我是胡舍其……”

　　今天出场就是让所有媒体都知道烂片的责任在她，她没必要浪费口水，说两句客套话就可以闭嘴装死。

　　无数记者猛然眼睛发光，高高举手。

　　刘天王大吃一惊，转头瞧张影后，自己对内地的影视圈实在太不了解了，戛纳影后胡舍其竟然有这么巨大的影响力？

　　不然这些记者怎么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张影后挤出娴熟的微笑，可惜太惊讶了，超绝的演技竟然没能遮掩住眼中的茫然。

　　孙导演笑了，扫了一眼一群明星们，意味深长，一切尽在掌控中。

　　他带着欢喜，大声地指着一个记者问道：“这位记者朋友有什么想问的？”

　　那个记者大声道：“请问孙导演为什么找胡舍其饰演角色？”

　　孙导演笑得嘴都合不拢，果然是要攻击胡舍其去年秋天的时候与家族亲戚起了冲突，狼心狗肺什么的了？

　　花了50万请胡舍其参与宣传为的就是这一秒！

　　一部电影怎么才能未上映就大红大紫吸引观众注意力？

　　当然是有丑闻有热点了！

　　胡舍其六亲不认就是最好的丑闻和热点啊。

　　孙导演微笑着，《地机富春江居图》会不会因为胡舍其的丑闻影响了票房和口碑？

　　绝不可能。

　　在演艺圈，不，在全世界，胡舍其这点事算什么事？

　　发财后人品垃圾而与亲人翻脸的、人品虽好但被亲戚屡屡索要大量钱财赌博而最翻脸的、与抛弃妻女二十年，却索要几千万赡养费的父亲公开翻脸的、与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翻脸的……

　　各种各样的与亲戚翻脸的事情太多了，只是以前互联网不够发达，传播没有这么快这么广泛而已。

　　何况胡舍其只是不肯帮扶亲戚，随便换个角度就能说成自重身份，对亲戚严格要求，不愿意给亲戚走后门，这妥妥的是正面宣传啊。

　　孙导演咳嗽一声，表情严肃，开始背早就准备好的长达2万字的演讲稿，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胡舍其的个人家庭生活我不太了解，但胡舍其是一个对自己和对他人严格要求的优秀演员……”

　　提问的记者极其不礼貌地打断道：“你误会了。”

　　“我想问的是《地机富春江居图》作为一部花了几亿投资的大制作电影，为什么会请一个著名的演技为零的演员饰演重要角色？”

　　“就不担心影响了电影的整体评价吗？”

　　孙导演怔怔地看着那记者，怎么回事？

　　《地机富春江居图》剧组所有人员大吃一惊，事情不太对啊。

　　又是一个记者高举手臂，迫不及待地问道：“孙导演是不是对《地机富春江居图》的信心不足，因此想要找胡舍其背锅？”

　　孙导演脸都青了，这是你能问的，这是我能说的吗？

　　一个记者大声道：“《地机富春江居图》是不是一部大烂片？”

　　又一个记者问道：“圈内谣传，某个演员的经纪人宁可自己买下电影也要制止电影播放，请问是真是假？”

　　一个记者大声道：“孙导演认为《地机富春江居图》的烂片程度有几分？会有多少观众认为是烂片？”

　　又一个记者叫着：“孙导演以前是拍纪录片的，第一次执导电影就是如此大制作的动作片，请问有感觉到压力吗？”

　　孙导演死死地看着一群记者，刚才装死狗，现在个个打了鸡血，你们今天一定要闹个鸡飞狗跳是不是？保安！保安在哪里！保安你们也装死狗是吗？

　　记者们理都不理，闪光灯疯狂闪烁，提问一句借着一句：“《地机富春江居图》是不是史无前例的烂？”

　　“孙导演是不是还没有开拍就知道《地机富春江居图》是烂片，所以早有准备？”

　　“孙导演认为《地机富春江居图》什么地方烂了？是编剧？是导演？是剧情？是特效？是演员？还是全方位的烂？”

　　孙导演呆呆地看着热情如火的记者们，我是不是在做梦？

　　刘天王见孙导演招架不住，就想要拿过话筒为孙导演解围，不料一只手猛然伸过来抢走了话筒。

　　一瞅，正是胡舍其。

　　胡舍其淡定站起来，指着某个记者道：“你说孙导演对《地机富春江居图》信心不足，找我背锅，有证据吗？”

　　一群记者的闪光灯疯狂闪烁，一秒钟拍下七八张照片。

　　胡舍其厉声道：“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你们还有身为记者的良知吗？”

　　胡舍其的眼眶中泪水打转：“记者是神圣的职业！”

　　“记者要在揭露黑暗的第一线！”

　　“记者应该在阿富汗！在乌克兰！在加沙！”

　　“记者应该拿出真实的证据检举黑暗，让世界更加美好！”

　　孙导演满意极了，花50万请胡舍其宣传真是太值得了，关键时刻还要靠胡舍其啊。

　　张影后悄悄抹汗，胡舍其是不是太强有力了一些？

　　胡舍其恶狠狠瞪一群记者：“你们谁拿了普利策奖了？”

　　“你们在这里毫无根据的胡说八道对得起你们胸口的记者证吗？对得起你们的良心吗？对得起你们爸妈把你们生下来吗？”

　　胡舍其悲伤地指着孙导演道：“孙导演为了中国14亿人的动作片梦想而努力，你们知道这有多么不容易吗？”

　　孙导演迅速进入状态，眼睛看天，一想不对，这个角度拍不到眼睛，急忙低头紧紧盯着一群记者，眼神中的悲愤悲壮悲伤连绵不绝。

　　胡舍其继续道：“你们知道孙导为了拍这部电影抵押了房子、车子，差点就要卖内裤了吗？”

　　刘天王、张影后、林美人肝疼极了，过了，过了！

　　孙导演丝毫不觉得过了，不夸张没人信，合理夸张不叫造谣，这叫为了大局。

　　胡舍其悲伤地指着身后的电影海报，道：“记者最重要的就是实事求是，你们连电影都没看过就认为是烂片，你们身为记者的节操在哪里？”

　　闪光灯继续乱闪。

　　胡舍其声音陡然拔高了三个音阶：“你们还有共产党员实事求是的原则吗？”

　　孙导演一个机灵，使劲瞅胡舍其，喂喂喂，敏感话题不要乱说。

　　胡舍其理解，立马改变策略，捂住脸大哭：“你们都说我没有演技，我怎么可能没有演技？”

　　“你们看过《任逍遥》吗？”

　　“你们看过《敲敲门，杀杀人》吗？”

　　“我哪里没有演技了？”

　　“全中国还能找出一个比我演技更好的演员吗？”

　　刘天王、张影后、林美人眼观鼻，鼻观心，坚决没有一丝表情。

　　胡舍其继续嚎哭：“就算我真的没有演技，我不能通过磨练提高吗？”

　　“你们都没有看过《地机富春江居图》，怎么知道我没有演技呢？”

　　她大声道：“想要批评我的演技，去买票看《地机富春江居图》吧！拿出你们的票根才有资格批评我！”

　　孙导演看胡舍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生挚爱。

　　怪不得但凡让胡舍其背锅过的导演就没有在圈子里内骂胡舍其的，胡舍其的职业道德和职业素质实在是太高了！

　　有喜马拉雅山那么高！

　　有珠穆朗玛峰那么高！

　　孙导演热泪盈眶，以后拍烂片还要找胡舍其，一个任何时刻任何场合都能记得给电影拉票房的演员，多高的价格都值得！

　　林美人看着记者们对着胡舍其一阵猛拍，悄悄扯张影后的手臂，早知道所有焦点都在胡舍其，我们就不来了。

　　张影后斜眼瞅刘天王，你背锅？你扛？

　　刘天王仔细观摩胡舍其的演技，谁说胡舍其没有演技，他就和谁急。

　　一群记者拼命拍照，然后原地疯狂码字，一条条新闻从手指下飞快倾泻而出，现场只有笔记本电脑键盘的噼啪声。

　　胡舍其皱眉，低声对孙导演道：“情况不太对，你立刻……”

　　话才说一半就被孙导演打断了。

　　他热切地看着胡舍其：“胡老师，演艺圈只有你年高德劭，德艺双馨！”

　　胡舍其道：“少废话，你是不是得罪了这些记者？现在立刻……”

　　手机响起了银行卡余额变动的提示音，胡舍其对金钱敏感极了，立刻低头看手机。

　　银行卡到账50万，转账人孙导演，备注“感谢费”。

　　胡舍其惊喜抬头对上孙导演深情的眼睛，孙导演真诚极了：“大恩不言谢，这些钱请胡老师喝茶。”

　　胡舍其热泪盈眶，瞬间握住了孙导演的手：“孙导真是太客气了，果然是导演界的楷模。”

　　心中忘记了想要提醒孙导演立刻与记者们深刻沟通为什么死咬着他不放的念头，只是飞快计算，50万要缴45%的税，那就是22.5万……

　　狗屎！这么多钱！啊啊啊啊！

　　忽然，孙导演的手机震动，他随手接起，电话那头有人大叫：“你疯了！”

　　孙导演皱眉将震耳欲聋的手机拿远一些，还没开口说话，副导演发疯地冲了过来，大声叫道：“快看新闻！”

　　孙导演一怔，副导演将手机几乎凑到了他的鼻子前，一行大字清清楚楚：“《地机富春江居图》导演为掩盖烂片找胡舍其背锅！”

　　孙导演大吃一惊：“啊！”

　　一条条最新新闻纷纷冒了出来：

　　“胡舍其舍身背锅！”

　　“戛纳影后胡舍其再次化身背锅侠！”

　　“《地机富春江居图》烂片纵有天王助阵也难挽颓势！”

　　“胡舍其泪洒宣传场，孙导演大赞背锅侠！”

　　孙导演眼睛都红了，恶狠狠看犹自在现场打字的记者们，握紧了拳头：“你们是不是疯了？”

　　这是摆明了要对着干吗？

　　一群记者抬头冷冷地看孙导演，眼神中满满的嘲笑和报复。

　　胡舍其陡然醒悟了，一把扯住孙导演，厉声道：“你到底给了他们多少宣传费？”

　　孙导演有些懂了，转头叫过助理，厉声道：“你给了他们多少宣传费？”

　　刘天王、张影后、林美人以及其他明星都围了过来，任谁都知道简简单单走过场的宣传会出了大问题。

　　助理急忙道：“孙导，现在最重要的是挽回损失……”

　　胡舍其厉声道：“说！”

　　助理吓住了，呆呆地看了胡舍其和孙导演许久，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

　　胡舍其惊讶地道：“1000？不少了啊。就算嫌少也不该死咬着孙导不放啊。”

　　孙导演也惊讶了，每个记者1000元宣传费不算多，但是意思到位了，就算不满意，大不了不写《地机富春江居图》一个字的好话，至于像疯狗一样狂咬吗？

　　助理轻轻摇头。

　　胡舍其一怔，道：“10000？很不错的价格啊，他们竟然还不满足？是不是疯了？”

　　孙导演咬牙切齿，这是升米恩，斗米仇吗？

　　助理依然摇头。

　　胡舍其眼神猛然大变，死死地盯着助理：“你不会给了100块吧？”

　　助理的眼神都漂乎了。

　　胡舍其一把揪住助理的衣领：“难道是10元？

　　助理努力挤出笑容，道：“《地机富春江居图》是大投资，是亚洲第一部谍战动作片，宣传《地机富春江居图》是应该的，是他们的福报，10块钱就是讨个吉利……”

　　孙导演、刘天王、张影后、林美人以及一群明星死死地盯着助理，对一群记者疯狂咬着《地机富春江居图》不放的行为简直理解极了。

　　就助理这骚操作，一群记者不往死里整《地机富春江居图》，都对不起那10块钱。

　　孙导演死死地盯着助理，颤抖着道：“我让财务按照每人2000元的标准打的款……”

　　助理一言不发。

　　胡舍其恶狠狠盯了助理许久，转头对孙导演道：“立刻查这个王八蛋的银行流水！”

　　“瞧这王八蛋假装委屈，其实镇定自若的脸，他一定是竞争对手派来的二五仔！”

　　“查他的女朋友是谁！查他与谁吃过饭！查他的祖宗十八代！”

　　孙导演悲伤极了：“不用查……他是我的小舅子……”

　　胡舍其死死盯着孙导演，良久，道：“你竟然出卖你自己！”

　　孙导演浑身发抖，看助理的眼神如看杀父仇人。

　　刘天王、张影后和林美人面无表情，京城影视圈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副导演继续刷手机，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道：“看最新新闻……”

　　某报纸：“……一个综艺节目的导演竟然也拍动作片了，中国的动作电影还有救吗？”

　　某网站滚动字幕：“……口口声声亚洲第一、堪比《007》，超过《碟中谍》，糅合了《夺宝奇兵》，这不是缝合怪吗？”

　　某热搜：“……为什么这些年中国缺少优秀电影？因为我们的导演们以为观众好糊弄，只要扯一个超越国外著名电影的口号就能让观众掏钱……”

　　孙导演面无人色，建国后第一部还没上映就被彻底骂臭没人看的电影就要诞生了？

　　胡舍其怒视孙导演：“事到如今，压热搜都不会吗？撒钱啊！”

　　孙导演如梦初醒，大笔银子洒了出去，各媒体有关《地机富春江居图》的恶评尽数消失，换上了新的评价。

　　某报纸：“……三年磨一剑，著名导演将用实力和爱国心证明中国动作片不比外国差！”

　　某网站滚动字幕：“……为什么只追捧《007》、《碟中谍》、《夺宝奇兵》？中国人就不配有自己的谍战动作片吗？中国人跪久了就不能站起来了吗？”

　　某热搜：“是中国人就看《地机富春江居图》！不看就是不爱国！”

　　孙导演颤抖着计算花出去的钱，泪流满面，立刻在公司内部宣布新的公司规则，公司内部严格禁止一切裙带关系，所有高管亲戚、关系户一律踢出公司，谁的面子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