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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   少顷开席,笙簧迭奏,水陆毕陈。秦若瑜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佳肴,一心等着对手出招。
      南平王妃则味同嚼蜡,如坐针毡,按儿子那日说的,他会将三皇子哄去自雨亭,若过了时辰她这边不出手,儿子那边便会得罪三皇子,总之,若是放过对面之人,自家之人也落不着好。真是个不省心的孽障啊,怎么想出这么个主意!
      “好了,诸位,随本宫前去观赏烟火吧。”陆皇后放下手中酒杯,款款起身。殿内诸人也纷纷停下杯箸,按着品阶三三两两地跟着陆皇后身后,鱼贯而出。
      秦若瑜扶着崔母起身,眼角余光始终随着南平王妃而动。那柳氏与两个太妃并肩走着,忽然脚下一崴,“哎哟”一声惊呼出口。她边上一人忙问“怎的了”,柳氏忙道“走得急,扭了脚,你们且走着,我略坐一坐让丫鬟们揉一揉”。言毕,柳氏果然由着两个随行嬷嬷搀扶着到最近的席上坐了,旁人皆不以为意。
      秦若瑜嘴角轻勾,眸中显出几分灵动狡黠之色。崔母纳闷地问道:“丫头,又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一会儿的烟火一定很好看。”秦若瑜冲着崔母眨眼一笑,道,“外祖母,走吧,我扶着您。”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太液池两岸已是人头攒动。南岸这边,宣帝被一众王公大臣簇拥着,年轻子弟则早已四下散开,按捺不住地往池畔涌去,虽说隔着太液池根本看不清对岸姑娘们的容貌,可单是想着对岸的衣香鬓影、蛾眉颦笑,想着自身能在此上元佳节、月色掩映下,与佳人共赏烟火,就足以令他们心荡神驰。
      陆珩冷着脸,一面皱眉看着眼前这些争相踊跃的世家子弟,一面冷眼去瞧正与三皇子窃窃私语的冯耀祖。他周身的冰冷气息直让旁人退避三舍,众人不禁反思,是谁又惹到这位冷面郎君了。只有紧随其后的纪玄深谙内情,他见周围的人都退开了,忙几步上前在陆珩耳边低语:“少爷,放心吧,人手都已安排妥当,只要冯耀祖一离席,咱们的人就会跟上。”
      南平王妃是在烟火将尽时才出现在太液池畔的,彼时人人皆在仰望那玉壶光转、漫天星火,无人留心她拔下头上一支发簪,掷于池内。只有在暗中盯梢的红渠瞬间黑了脸,这个毒妇,扔哪儿不好扔池子里,一会让她怎么捞!红渠的眼神似箭,若是可以,她真想把对方戳一个窟窿。
      太液池边的盛会直持续了半个时辰,众人对着重归于静的池面意犹未尽,奈何皇后已经款移莲步登上步辇,众人也只好跟在其后走回殿内,年轻的命妇和姑娘们心内犹盘算着一会席散之后可以再来此间游玩片刻,毕竟夜游大明宫的机会一年也就这么一次。
      等人潮退尽了,红渠才黑着脸走到一个值守的小太监身前,道:“这位公公,我家王妃适才掉了一支金钗进水里,若是寻常金钗便罢了,可那支是皇后娘娘所赐,可否劳烦公公替我寻个网兜,我下去水里捞上来。”说罢,硬生生换了脸色,逼自己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
      那小太监本不欲搭理,但一听又是王妃又是皇后的,忙满口应下,替红渠去寻网兜了。
      含冰殿内,秦若瑜甫一坐下,就有一个宫人行至她身边,欠身说道:“姑娘这盏茶凉了,我为姑娘换一盏。”说完,趁着换茶杯的功夫,飞速地对着秦若瑜耳语道:“药下在酒壶,朱雀姐姐已换下,姑娘放心将戏唱完。”言毕,又飞快地抽身退去后面。
      秦若瑜闻言一笑,抬头去寻朱雀的身影,四目对上之时,朱雀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放心”。秦若瑜也冲着对方颔首,嫣然一笑,伸手提起眼前的酒壶为自己满斟一杯,一饮而尽。
      秦若瑜喝酒的动作被对面之人悉数收在眼里,柳氏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忽然一笑,心中虽然依旧紧张,但亦涌上几分畅快,暗暗得意,这丫头也不过如此嘛!
      陆皇后落座之后,朱雀便向她附耳低语数句。陆皇后心头震怒,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听完之后,嘴角上翘,声音冰凉:“三壶酒都下了药?手笔不小啊!秦槐是封疆大吏,徐家老三是治水能臣,谢家的在文人中很有声望,呵,冯家想干什么?!把我这当成菜市了吗?”
      朱雀低声道:“娘娘放心,三壶酒都已经被奴婢换下了,我已派人寻了太医,此刻正在后殿检验酒中的到底是毒是药。”
      “她下毒之时可有旁人看见?”
      “只有我们的人。”
      “呵,空口无凭,一会她再反咬一口,说本宫污蔑她呢!”陆皇后眼里啐着冰,极力克制心绪,“她将毒藏在哪儿了?”
      朱雀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柳氏,道:“被她藏在发上的金钗里,刚才柳氏进殿时那钗已不在她头上,想必被她扔在外面了。”朱雀刚说完这句,便感觉到周身一股寒意,忙解释道,“娘娘别急,秦姑娘身边叫红渠的侍女此时也不在殿内,应该正在寻那金钗。”朱雀说完才感觉寒意散去。
      陆皇后朝秦若瑜的方向赞许地望了一眼,又偏头对朱雀道:“你去寻几个人,去太液池边找到那侍女,帮她一块打捞。”
      “娘娘怎知她扔在太液池了?”朱雀话一出口便知这话问得蠢了,还有哪里能比太液池更好销毁证据的。她忙连声答应,匆匆退下。
      陆皇后始终仪态端方地坐于高座之上,笑吟吟地看着底下一众人等,直至朱雀再次回到她身侧,低语:“娘娘,那支钗捞上来了。三壶酒里下的东西,太医也验出来了,是……是……秦楼楚馆常用之药。”
      “好,好得很!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下作!”朱雀只见陆皇后左手发力,那凤座椅子的扶手竟似现出一丝裂纹,恍惚间她想起来了,陆皇后进宫前也是将门虎女。
      “你去,把那三壶酒都给本宫端来,在屏风后面等着。”陆皇后嘴里向朱雀吩咐着,眼神却已经冷冰冰地射向了柳氏。
      柳氏感受到一股寒意,抬头对上陆皇后的眼神,不禁右手一抖,手中小勺掉在碗内,发出一声脆响,引来旁人侧目。柳氏忙慌张地低下头,以袖拭额,心里想着,不可能,皇后不可能发现,就算发现了,金钗也被她丢了,她好歹是个王妃,皇后不能空口给她定罪。柳氏兀自这般安慰着自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陆皇后冷笑着移开目光,举起手中的酒杯,款款起身,众人见了,也忙起身,只听上首之人朗声道:“旧岁已辞,新年盛启,愿我子民岁岁康健,国运永昌。”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众人共饮毕,陆皇后笑道:“本宫乏了,你们自便吧。南平王妃留步,崔老夫人、徐三夫人、谢夫人三位也请留步。”
      柳氏如坠冰窟,愣在当场。而另外三家,除了秦若瑜,其余人等皆是满脸疑惑。旁人见此,便知皇后娘娘要与那几家说体己话,哪敢逗留,一时人群皆如潮水般倾泻而出,片刻功夫,含冰殿内就退得干干净净,偌大的宫殿顿时显得有些空旷冷清。
      崔母看向秦若瑜,秦若瑜低声道:“外祖母,放心。”
      柳氏扶着嬷嬷的手,勉强一笑,道:“皇后娘娘,妾身有些不适,不知可否——”
      “不可!”陆皇后唰地一下起身,笑着从高处走下玉阶,一步一步地向柳氏走去,道,“南平王妃既然身子不适,来人啊,请太医过来。”
      柳氏忙惊慌地摆手,道:“不用劳烦娘娘,妾身是旧疾,待回府用些丸药就好。”
      陆皇后在柳氏身前约莫一丈处站定,抬手击掌三下,众人便看到朱雀从凤座之后的屏风背面绕了出来,双手捧着一个漆盘,只是那漆盘之上好生奇怪,竟整整齐齐地摆了三个酒壶,那酒壶的式样也跟宴席所用的一模一样。
      崔母略一沉吟,最先反应过来,她惊讶地看向外孙女,无声地询问,秦若瑜一脸凝重地对她点点头,而后转头看向柳氏,眼神冷若冰霜。崔母立时明白过来了,心头怒火丛生,好个胆大包天的毒妇!
      柳氏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此时见了朱雀和那三个酒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双膝一软,瘫跪在地上,喃喃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陆皇后低头看着她,故作惊讶之声:“南平王妃,你这是作甚?本宫不过是想赐你一杯酒罢了!这儿又并不是只有你我二人,当着崔老夫人的面,你还怕本宫毒杀你不成?来人,还不扶王妃起来?”
      柳氏身后立着的两个宫人本就是朱雀的心腹,皇后一声令下,二人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拿住柳氏的臂膀便将人架了起来。
      朱雀捧着漆盘立在一旁,柳氏只见陆皇后缓缓地提起酒壶,顷刻便倒满了一盏。一名宫人双手捧着那一盏酒,走向柳氏,陆皇后的声音同时响起:“南平王剿匪‘有功’,为表敬意,本宫亲自斟酒,敬王妃一杯,王妃,请吧。”
      “不,我不喝!我不喝!”柳氏拼命地摇头挣扎,但那两个宫人都是略通拳脚之人,不管柳氏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二人的钳制。
      “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参见陛下。”陆皇后欠身盈盈一拜,殿内诸人忙跪俯在地,向走进大殿的宣帝行礼。宣帝一面大步跨进殿内,一面说道:“免了,都起来吧。”说完,一个眼神递给身边之人,那太监忙小跑到崔母身前,伸手将崔母扶了起来。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宣帝身后还跟着南平王,柳氏见了丈夫,忙低声呼喊“王爷,王爷救我”。南平王不知发生何事,但见发妻被宫人拿住,心头顿生不妙之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朝陆皇后拱手道:“不知拙荆因何事冲撞了娘娘?”
      宣帝是两刻钟前才收到陆皇后传信,让他带着南平王到含冰殿,此时他亦是看向陆皇后,一脸不解。
      陆皇后对着宣帝嫣然一笑,才转头看向南平王,道:“她并未冲撞本宫,只是本宫念你南下剿匪有功,亲自为王妃斟了一杯酒,王妃不知何故,满脸惊怖,直言推拒,不敢喝本宫赐的酒。”说完,又去看宣帝。
      宣帝看了皇后一眼,又看到朱雀手上捧着的三个酒壶,再看柳氏那慌乱惨白的脸色,心下顿时明了,脸色沉了下来,火气滚过咽喉,道:“冯卿,皇后贵为国母,连皇后斟的酒柳氏都敢不喝,你们冯家架子也忒大了吧。”
      南平王难以置信地看向柳氏,柳氏惊惧地垂头看地,南平王两步走到她身前,怒喝道:“你做了什么?你竟敢在宫中下毒!”
      “启禀陛下,微臣不知贱内所为,臣请陛下以国法处置!”骂完柳氏,南平王又俯身跪在地上求饶。
      “我没有!”柳氏挣扎着,哀声道,“我没有!我没有下毒,皇后娘娘你怎可污蔑于我?娘娘有何证据?”
      陆皇后轻嗤一声,道:“柳氏,你今日进宫时,发髻上那支金钗挺别致的,怎出去看了一趟烟火,金钗就不见了?”
      南平王本来还抱有最后一丝希冀,皇后此言一出,他面如死灰,头又往下低了三寸。
      柳氏满脸慌乱,语无伦次:“皇后娘娘说什么,臣妇不明白,什么金钗,我没有金钗,就算我的金钗掉了,又如何,我掉了金钗而已,怎能说明这酒壶里的药是我下的?”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陆皇后轻轻一笑,转头看了朱雀一眼,朱雀将手中漆盘递给身旁之人,从袖中抽出一支金钗,捧至帝后身前。
      宣帝好奇地取过,在手中转了两圈,沉声问道:“在哪找到的?有何机关?”
      朱雀忙躬身答道:“这是奴婢与秦姑娘的侍女在太液池一齐捞上来的,金钗上镶嵌的两颗红玉珠和钗身尾部都是活的,可转下来,钗身还有少许残留药粉,已交由太医验视,与这三个酒壶中下的药确是同一种。”
      “呵!三个酒壶!分别是何人席上的?”宣帝冷声问道。南平王的汗已从额上滴落在殿内的石砖之上。
      不待朱雀回话,陆皇后已经朗声说道:“崔太傅家,徐家和谢家,喏,三家苦主都被我留了下来。”
      崔母握着秦若瑜的手发紧,秦若瑜忙轻声安慰道:“外祖母,不怕,我们没事。”崔氏和徐令安亦是止不住地后怕,各自紧握着女儿的手。
      “求陛下为臣妇做主!”崔母说着,就要下拜。
      “老夫人请起,朕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宣帝转头向几人看去,一旁的小太监忙手疾眼快地去扶崔母。自进殿以来,宣帝这才开始细看崔母身侧亭亭玉立站着的女孩,嗯,面上丝毫不见慌乱和害怕,呵,有意思,朱雀方才说她的侍女一起去太液池边捞金钗,看来这位柳氏是轻敌了才会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宣帝不由轻笑一声,随后又转头看向身前跪着的南平王夫妇二人,收了笑容,问道:“柳氏,你在酒壶里投了何物?”
      柳氏讷讷不敢开口。
      陆皇后亦不想当着殿内众人抖落出来,毕竟对面几个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她轻移两步,与宣帝贴耳说了,宣帝微瞪双眼,喝道:“柳氏,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蛇蝎妇人拖下去,下金吾狱!”
      “王爷,王爷救我!”柳氏惨白着脸向南平王呼救,南平王垂首闭眼,沉默不语。
      几个侍卫上前来拖拽柳氏,忽听殿外又有人来禀“启禀陛下,宣武侯求见!”
      宣帝不耐地皱眉,道:“他此时来添什么乱?”
      那禀报的宫人咽了两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说:“启禀陛下,宣武侯说金吾卫夜巡,在自雨亭抓住了两个……两个……鬼鬼祟祟欲行不轨之人。”
      南平王扭头看向柳氏,看到对方躲闪的眼睛,立时两眼一黑,恨不能昏死过去,跪求道:“启禀陛下,臣近年有负圣恩,臣请求自削爵位,并将家财悉数上交国库,以慰劳边疆将士!”
      “好,好啊!”宣帝冷哼一声,面色晦暗不明,道,“冯卿,不急,不如先见见陆珩拿了什么人再说!宣陆珩!”
      陆珩一脸焦急地踏进殿内,抬眼就去寻秦若瑜的身影,虽然心知万事妥当,但只有亲眼确认他才能放下心来,秦若瑜不经意地抬头,恰好对上陆珩的眼,陆珩飞快地冲她一笑,才对着宣帝躬身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今夜安不了,哼。”宣帝早瞧见了陆珩的小动作,不由斜睨着对方,道,“绑了谁?”
      “带上来!”陆珩扭头对着殿外招呼,两个锦衣之人立即被扭送上殿,宣帝定睛去看,一个是冯耀祖,另一个则是——
      “陆珩,你——”
      “启禀陛下,微臣撞见南平王幼子撺掇三皇子到自雨亭,欲对赴宴的女眷图谋不轨,为皇家清誉,臣只好将二人绑了来,交由陛下处置!”
      “父皇,儿臣糊涂,是冯耀祖教唆儿臣,儿臣糊涂,儿臣不敢了!父皇饶恕儿臣吧!”三皇子跪在地下,满脸羞愧地央告。
      冯耀祖跪在地上,满是恨意地看向陆珩,又看向不远处完好无损站立的秦若瑜,最后才看向柳氏。柳氏双眼含泪地看向儿子,冯耀祖对着他娘则是满眼愤怒,恨柳氏不能助他成事。
      宣帝看向南平王,问道:“冯卿,你有何话要说?”
      南平王心如死水,叩首道:“微臣教子无方,但凭陛下处置。”
      宣帝沉吟半晌,道:“李渭,身为皇子,德行不堪,罚俸禁足一年。冯耀祖,发配岭南充军。南平王身为家主,其妻、其子恶毒拙劣,欲在大明宫内谋害重臣家眷,上负天恩祖德,下负朝廷重托,即日起,褫夺南平王爵位俸禄,贬为庶民。好了,都退下吧。”
      “微臣谢主隆恩。”
      “我杀了你!”无人留意,冯耀祖竟藏了一把匕首在袖内,他不知何时挑开了手上的绳索,持刀就奔御驾而去,陆珩大惊失色,忙挡在宣帝前面,岂料,冯耀祖只是打了一个幌子,刀身一转就朝秦若瑜刺去。
      秦若瑜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早在冯耀祖持刀起身时,她就将崔母推向红渠,见他径直劈向自己,也不闪躲,抬腿就要踢去之时,岂料陆珩飞身扑了过来,径直抱住她双臂,将她挡在身后,自己的手臂则是硬生生被冯耀祖划了一刀,才回身一个旋踢,将人踢翻在地,戍守在殿内的侍卫一拥而上,将人捆住,五花大绑拖了下去。
      “你——”秦若瑜愣愣地看着陆珩,欲言又止。
      陆皇后扶着宣帝,重重地反手掐了他一下,宣帝扶额,叹气,轻咳两声,道:“秦槐之女,才智兼备,谋略无双,宣武侯陆珩,智勇双全,二人真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朕心甚悦,特赐婚于二人。好了,都退下吧,朕头疼。”
      帝后已离了含冰殿,徒留一脸傻笑的陆珩和满脸惊愕的秦若瑜,以及二人身后心潮跌宕起伏的众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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