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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元林回府 ...

  •   倩倩(云翾)戴好帷帽,十九手里拎着个包袱紧随其后,二人不紧不慢地往前院走去。刚踏出后院,还未到府门口,迎面便走来两位衣着华贵、风度翩翩的半大少年。
      这两位少年模样皆十分俊秀:一位身着浅黄色锦袍,料子看着更为考究,周身气场也更足;另一位则穿浅蓝色长衫,眉宇间竟带着几分侯昌卓的影子。少年们也瞧见了她们,其中穿浅蓝色衣衫的少年先是一愣 —— 这两个女子是谁?他从未见过。尤其是那戴帷帽的女子,身姿纤细,一袭素色衣裙,白纱帷帽遮住了面容,白色发带伴着白纱随风轻扬,透着说不尽的优雅与风情。那层神秘的白纱,竟让他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倩倩(云翾)察觉到两人灼热的目光,当即转身对身旁的十九道:“十九,我们走,回去。”
      “是,小姐。” 十九应着,二人随即转身折返。
      “等一下!” 穿浅蓝色衣衫的少年率先开口喊住她们。可倩倩与十九并未停下脚步,依旧不急不慢地往回走。少年见她们无视自己,明显有些不悦,快步追了上来,同行的贵气少年也紧随其后。穿浅蓝色衣衫的少年直接挡在了倩倩(云翾)面前,另一位则绕到她身后,眼中满是猎奇 —— 他也好奇这姑娘究竟是谁。
      “姑娘是何人?为何我从未在府中见过你们?” 穿浅蓝色衣衫的少年再次追问。
      倩倩不答反问:“公子又是谁?为何拦我去路?”
      “我是谁?我乃国公府的少爷侯元林!你呢?你又是谁?为何在府中?让你停下为何不停?” 侯元林皱着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倩倩心头一震 —— 原来这便是国公爷的儿子侯元林,难怪瞧着有些眼熟,他竟是原主的三哥!她一时愣在原地,没了声响。
      十九连忙上前回话:“少爷安好,我们小姐是国公爷的嫡女侯颖倩,前不久刚从庄子上回来。”
      “你…… 你就是庄子里那个从未谋面的妹妹?” 侯元林满脸诧异。
      倩倩轻轻点头,侯元林却又转向十九:“那你呢?我怎么也没见过你?你以前是伺候谁的?”
      “回少爷,奴婢十九,也是前两天刚进府,被老夫人指派来伺候小姐的。” 十九恭身应道。
      “哦,侯颖倩,这么说你就是四妹?我是你三哥啊。方才喊你,你为何不停?” 侯元林仍是不解。
      倩倩(云翾)抬眼看向他,恰巧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帷帽的半边白纱,露出她倾城的侧颜。侯元林与身旁的贵气少年瞬间看呆了眼。
      倩倩慌忙低下头,急切道:“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说罢扭头便走,“十九,回竹园。”
      “是,小姐。” 十九快步跟上。
      侯元林见她又要走,立刻上前一把拉住倩倩的手:“别走!话还没说两句,怎么又要走?” 他语气中满是不悦,身旁的贵气少年虽未开口,眉头也皱了起来,盯着倩倩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处理事情。” 倩倩用力想抽回手。
      “不放!” 侯元林攥得更紧,“你总让我觉得,你这妹妹打心底里嫌弃我,连话都不愿跟我说。还有,你明明生得这般好看,为何在府里还要戴帷帽?”
      “小姐……” 十九想上前解围,却被倩倩转头递去的眼神制止,只能乖乖立在原地,不再作声。
      “府中并未规定不可戴帷帽。我尚有要事,就不打扰二位公子了。” 倩倩低头行了一礼,再次想走。侯元林见她不仅顶撞自己,还执意要走,一时气急,拉着她的手猛地一拽,将人拉到身前,另一只手飞快地摘下了她的帷帽。
      一瞬间,一张精致绝美的小脸暴露在两人眼前 —— 泛红的面颊、含着雾气的桃花眼,配上那绝世容颜,让侯元林与贵气少年都僵在了原地。
      “你放开我!把帷帽还给我!” 倩倩(云翾)用力挣脱侯元林的桎梏,却因惯性向后倒去。身后的贵气少年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稳稳拽住她。倩倩受惊的含泪眸子对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贵气少年竟忘了松手,只觉她眼中的雾气像要融进自己心里。
      倩倩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转头看向侯元林,哽咽着控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家人都要欺负我?我一回府,你母亲就把我安排在竹园 —— 那个又远又偏又破的院子里;为什么你母亲和两个姐姐总对我冷嘲热讽?为什么她们还要请外面的道士来给我下毒,害得我吐血,在竹园里躺了二十多天?今天我好不容易能出来走走,就碰到了你。我从未见过你,也没得罪过你,为什么你一上来就欺负我?”
      她声音愈发委屈,带着小声的呜咽:“我一个人在庄子里时,日子过得生不如死,庄子里的房子四处漏风。我只是想回府找个容身之所,安稳度日,怎么就这么难?你就算是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没必要当着你朋友的面这么羞辱我…… 难道我不是你的妹妹吗?”
      倩倩的哭诉让侯元林彻底傻了眼,他僵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辩解:“什么欺负你?我…… 我只是看你不愿理我,想摘了你的帷帽逗逗你而已,没想过要欺负你,更没想到你会哭得这么伤心……” 他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完整。
      “元林兄,把帷帽还给倩儿妹妹。” 一直沉默的贵气少年终于开口,他扶着倩倩的手始终没松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是,五殿下。” 侯元林这才回过神,慌忙将帷帽递过去,又对着倩倩软声道,“好了好了,倩儿别哭了,是哥哥错了,哥哥就是想逗逗你,不是故意要欺负你,你别再哭了好不好?”
      倩倩接过帷帽,低头向扶着自己的少年行了一礼,再次对十九道:“十九,回竹园。”
      “是,小姐。” 十九连忙上前,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想去扶倩倩。
      五殿下张宏忽然觉得手心一空,心里像是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他与侯元林一同望着倩倩(云翾)二人的背影,眼看她们就要走远,张宏突然大步冲上前 —— 原来倩倩竟直直倒了下去!他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侯元林也急忙跟上来,心里满是懊悔:休沐第一天回府,竟闯了这么大的祸,还当着好朋友五皇子的面,简直丢尽了脸面!十九一边焦急地喊着 “小姐”,一边在前面引路,张宏抱着倩倩快步往竹园赶去。他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小人儿,心疼不已 —— 这么娇弱的姑娘,像个易碎的瓷娃娃,怎么就过得这么可怜?他心底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想保护她,想一直这么抱着她,好好呵护她。
      府里的下人见这阵仗,生怕惹祸上身,赶紧跑去慈恩居向老夫人禀报。老夫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带着李嬷嬷和一群丫鬟婆子往竹园赶。
      这边张宏已将昏迷的倩倩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侯元林急忙喊来自己的小书童:“阿牛!快去找陈大夫来!”
      “是,公子!” 阿牛拔腿就往外跑。
      十九扑到床边,握着倩倩的手哭喊:“小姐!小姐您醒醒!您别吓十九啊!”
      倩倩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在十九手心捏了一下 —— 她是装晕的,压根儿没事,是想让十九放心大胆地 “演” 下去。
      十九心领神会,哭声更大了:“小姐您别急,陈大夫马上就来了,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倩倩缓缓睁开眼,虚弱地对十九说:“十九,别哭…… 我没事的。”
      张宏和侯元林在客厅听到声音,立刻冲进卧房。
      “倩倩妹妹,你醒了?还难受吗?” 张宏语气急切,连自己都没察觉这份关切有多失态。
      侯元林也连忙说:“四妹妹,你别担心,我已经让阿牛去请陈大夫了,他很快就到。”
      倩倩看向十九:“扶我起来坐坐吧,我已经躺了二十多天,不想总躺着。”
      “是,小姐。” 十九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的软垫上。倩倩借着十九的遮挡,从随身的空间里取出一根银针,飞快地给自己扎了两针 —— 这是为了改变脉象,让大夫看出 “病弱” 的迹象。随后她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血包,藏在了手帕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看向张宏,哑着嗓子问:“这位公子是……?”
      侯元林赶紧解释:“这位是五皇子殿下,是我最好的朋友。刚才你晕倒,就是五殿下把你抱回来的。”
      张宏温和地说:“不用叫我殿下,喊我张宏,或者五哥就好。我和元林是好兄弟,他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
      倩倩轻声道:“多谢五哥。” 礼数周全,不曾有半分怠慢。
      这时,陈大夫跟着阿牛进了屋,见了张宏和侯元林,连忙拱手行礼:“见过殿下,见过少爷。”
      “林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带着一群人急匆匆地进门,一看到侯元林就追问。
      “祖母,都是孙儿不好……” 侯元林低下头,满脸愧疚,“孙儿不知道四妹妹身体这么弱,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陈大夫,快给倩儿妹妹诊脉!” 张宏说着,主动退出了卧房 —— 男女有别,他不便在此久留。
      老夫人见状,叹了口气对张宏说:“殿下也在啊,让您跟着操心了。这孩子,一向体弱……”
      张宏自小在皇宫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对后宅争斗的弯弯绕绕再清楚不过。刚才倩倩哭诉时,他就已明白大半;如今看到这竹园破败的院子、简陋的家具,更是一目了然 —— 倩儿分明就是后宅争斗的牺牲品。
      客厅里只有两张椅子、一张桌子,连坐下的地方都不够。张宏也不顾老夫人在场,直接在主位的椅子上坐下,语气带着几分冷意:“老夫人,这国公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嫡小姐要住这样破败的院子?”
      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解释:“哎,这孩子命苦啊。她突然从庄子上回来,府里也没来得及给她收拾好院子。这竹园本是空着的,刘氏就先安排她住在这里,我已经让人去收拾别的院子了,等收拾好就让她搬过去。殿下,这里实在简陋,不如您随老身去慈恩居等消息?”
      这时,卧房里的陈大夫走了出来,对着众人拱手道:“回殿下、老夫人、少爷,小小姐脉象虚浮,体内寒气深重。上次的病本就伤了根基,这次又受了惊吓,病情来得十分凶险。加之小小姐本身体弱,我先开个方子,后续还需好好调养,务必让她保持心情舒畅,莫要多思多虑。”
      陈大夫的话刚说完,卧房里突然传来十九的哭喊:“血!小姐又咳血了!小姐!”
      张宏率先冲进卧房,侯元林、陈大夫和老夫人也紧随其后。只见倩倩用手帕捂着嘴,鲜血正从手帕边缘渗出来,连手指上都沾了些许。
      “哎哟喂,我的倩儿啊!我可怜的孙女儿!这可怎么办啊!” 老夫人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陈大夫!快再看看!” 侯元林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十九连忙将沾血的手帕收起来,又拿了干净的湿帕子,小心翼翼地给倩倩擦脸、擦手。
      张宏脸色阴沉,对着身后的侍从吩咐:“小桌子!立刻回府把齐大夫请来,让他和陈大夫一起给倩儿小姐诊脉,务必商量出稳妥的调养法子!” 随后又转向老夫人,“老夫人年纪大了,这里人多嘈杂,还是先回慈恩居休息吧。这件事既然让本殿下遇上了,就不会不管,定会给倩儿妹妹一个交代。”
      老夫人知道张宏是好意,也怕自己在这里添乱,便由李嬷嬷扶着,抹着眼泪回了慈恩居。
      竹园里只剩下张宏、侯元林、陈大夫和十九几人。侯元林脸色也沉了下来,对十九说:“十九,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是,少爷。” 十九跟着侯元林走到客厅。
      “四妹回府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她说我母亲和姐姐欺负她?你老实说,不许隐瞒。” 侯元林语气严肃。
      十九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奴婢…… 奴婢不敢说。若是说错了话,恐怕会被打死。”
      “你若不说,你家小姐以后只会更危险,你也讨不了好。” 张宏在一旁冷冷开口,一句话点醒了十九。
      十九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殿下、少爷,您们稍等,奴婢去拿东西给您们看。” 说罢便走进卧房,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打开后将里面的几件破旧衣裳摆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 侯元林皱眉,不解地问。
      “这…… 这是两位小姐赏给我们小姐的衣裳。” 十九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这么破的衣裳,也配给倩儿穿?” 侯元林瞬间怒了,双眼冒火。张宏看着桌上的旧衣裳,手指也不自觉地攥紧,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还有别的事吗?一并说出来。” 侯元林压着怒火追问。
      十九却又不敢说了,只是低着头:“奴婢…… 奴婢不敢说。陈大夫也在场,您还是问陈大夫吧。”
      侯元林转向陈大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陈大夫,你说!”
      陈大夫脸色发白,支支吾吾道:“小人若是说了,恐怕这国公府的差事就保不住了……”
      “你放心,实话实说,我保你无事。” 侯元林立刻承诺。
      张宏也补充道:“若是国公府容不下你,本皇子便让你去东宫当府医,待遇绝不会比这里差。”
      有了两人的保证,陈大夫终于松了口:“是…… 是二夫人下的毒,用的是‘七日眠’。小小姐本就体弱,扛不住毒性,只喝了一碗药就吐血昏迷了。小人后来检查了药渣,才知道她中的是这种毒,赶紧配了解药解毒。可即便解了毒,也伤了小小姐的根本,所以她现在的身体才会这么糟糕。”
      侯元林猛地站起身,盯着桌上的旧衣裳,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坐下,一言不发,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没过多久,小桌子就带着齐大夫来了:“殿下,齐大夫请到了!”
      “快,齐大夫,速去给倩儿小姐诊脉。” 张宏连忙起身引路。
      另一边,慈恩居里,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脸色愁苦,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地抽痛。李嬷嬷端来一杯热茶,轻声宽慰:“老夫人,您喝口茶压压惊。好在没出大事,虽然小小姐又咳了血,但五殿下请来了齐大夫,齐大夫医术高明,定能治好小小姐的,您别太着急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原本是想让林儿邀五殿下来府里赏景散心,顺便让他见见雅琴和雅璇,说不定能成就一段姻缘。结果倒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让五殿下看了笑话 —— 我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竟住那样破的院子,屋里连把多余的椅子都没有,这脸都丢尽了!”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骂道:“都是刘氏那个蠢女人!要不是她胡乱安排,怎么会弄成这样!李嬷嬷,你现在就去让管家把凤来居收拾出来,回头让倩儿(云翾)搬过去住。”
      李嬷嬷有些犹豫:“老夫人,凤来居…… 恐怕不妥吧?二夫人之前说过,那院子是留给少爷娶媳妇用的。若是让小小姐住进去,二夫人怕是会记恨您啊。”
      “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些!” 老夫人摆了摆手,语气坚决,“先让下人赶紧收拾。若是五殿下不再追究此事,那便罢了;若是他还要过问,为了国公府的名声,倩儿也必须搬进凤来居。这事儿若是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府里的姑娘们就别想找好婆家了,弄不好老爷在朝堂上也会受影响,这可是关乎家族兴衰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是,老奴这就去吩咐。” 李嬷嬷不敢再劝,连忙退了出去。
      竹园里,齐大夫与陈大夫一同拟好方子,便随五皇子回府了。侯元林送走五皇子,转身又折回竹园。他轻步走进卧室,望着床上病容苍白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轻轻叹出一口气。他转头对十九吩咐:“好好照顾倩儿。” 说罢,抬脚走向外间,顺手拿走了桌上的旧衣裳。
      雅博园里,侯元林径直走向大姐的房间,抬手便将两件旧衣裳扔了进去,一句话也没说,又转身去了二小姐的住处。他把剩下的旧衣裳不由分说地丢进房内,随即甩袖扬长而去。
      侯雅琴、侯雅璇见状,瞬间炸了毛,一前一后跑去刘氏那里告状。“娘,您看!弟弟一回来就往我屋里扔旧衣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侯雅琴带着委屈问道。紧随其后的侯雅璇手里攥着两件旧衣裳,刚进屋就急声喊:“娘,娘!您快看这衣裳 —— 这不是之前给那丫头的旧衣裳吗?怎么林儿会把它拿过来,还扔进我房间里了?”
      刘氏一眼看清衣裳,心里当即明白是两个女儿理亏,还被侯元林知晓了内情。如今她已被老爷禁足,老夫人也正为这事生她的气,短时间内根本不能再惹事端。她强压着心绪,高声喝止:“行了!别吵了,吵得我头疼!娘已经被你爹禁足了,怎么,难道你们俩也想跟着禁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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