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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娘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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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里,程肖开着自己的号在手搓自定义,他手腕上戴着心率测量表,显示屏座位分别坐落,大厅内光洁明亮,台座都是仿着赛制一比一复刻的。
屏上显示的鲜红数字爬到了108,并且有超过110大关的趋势。
余简生推开门,揉揉酸软的后颈想说句抱歉,净让队友等自己,结果门后除了程肖之外,其余人一个都没有。
发现他在干什么的瞬间,迷蒙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
“单练?”
他本能觉得对面是游言,拖张椅子坐了下来,自动进入了评分模式:“开显示屏,我看看。”
程肖一愣,慢吞吞地转过头来:“鱼…不是,队长,你啥时候醒的?”
程肖一个牵制位常被人骂溜鬼短板,发挥时鬼时神的,在这次夏季赛中更是贡献了杂技溜蜡像师二十秒倒地的冥场面导致生死局天崩,游言第一局的三杀根本不够看。
第二局必四局没救回来,比分差距太大,对面人队流氓打法,想跑一个太简单了,直接被THS战队零封抬走。
当时多少人压ETC夺冠热门,深渊冠军在常规赛一轮游,真够可笑的。
程肖自己也知道问题,余简生经常凌晨三四点下训看他还在偷偷播,点进去就是在用白板角色和榜上屠皇单练。
练了确实有效果,能和游言博弈得有来有回,可一上比赛就是意外频发。
经典训练赛无敌。
毕竟是新人,余简生猜他可能是被人观战就会紧张,所以才需要反复脱敏治疗。
他精力不够,懒得和人废话,只想进入正题,盘起一条腿抱臂扬扬下巴,重复道:“开显示屏。”
程肖觉得自己不至于下饭,可余简生要求很严,达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一点失误不能有,不然就被批评。
他一脸冷漠地坐下来说要开显示屏,不亚于写作业时老师站在旁边看,幸好队友教练不在,不然和公开处刑没什么两样。
程肖看着余简生:“……真的要开?”
余简生一个眼神过去,程肖二话没说就投屏了。
地图选在红教堂,程肖画家双弹飞轮,对面是封窗歌剧加闪现,小门废墟起追,一直溜到了墓地三板,时间也来到一分多钟,程肖半血还没倒地。
余简生越看脸色越黑,要不是刚醒嗓子还疼,他得连游言那个菜逼一起骂了。
闪现带封窗歌剧演员一分半追不死一个画家,画还让他全放完了,这玩的什么几把?
试多了训完美融入段位了是吧?
眼见自家队长捏着鼻梁,生无可恋地深深吸了口氧,程肖抿着嘴眨眼,手上的操作都透着一丝心惊胆战的颤抖。
“鱼哥,你别这样,你骂我得了。”
“我弱智骂你?”余简生说,“这不溜挺好,三台一闪功德圆满。”
他不想浪费时间,单刀直入冲程肖扬了扬下巴:“那条狗躲在哪儿玩屎?”
程肖:“……啊?”
他没听懂,有点懵了,画面中的人物也卡了下模型,活生生在原地太空步了一两秒。
余简生还没开口,就见大屏幕上红光突脸,闪现清嗡紧随而至,歌剧抓住这个交不了飞轮的时机,一刀打死了画家。
伴随两道洪钟开阶声落地,对面同时传来一道清澈好听的男音,听音色年纪不大,离麦挺近的,笑着道:“别急啊,不会真有人单练还交闪吧。”
局内是1屠vs4人,胜负牵扯到运营控场等方方面面,局势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输赢谁都说不准。
但一人一屠单练可不一样,比的是个人的牵制能力和追击能力,毕竟场上没其他队友配合,也不需要考虑修机速度和开门战之类,单纯的相互提升技术,被逼得交闪可以算是奇耻大辱了。
余简生皱眉,他十分耳熟这声,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但总归不是游言。
还好国粹没脱口而出,差点骂错人了。
很快又有一个截然不同的低沉声音跟上,有些急促,似乎刚运动过回来,火急火燎凑近了麦:“在单练,和谁啊,开屏幕哥几个看一眼?”
“都是队友,包不笑你的。”
“对啊,正好安华要下来了,让他给你指点一下。”
这名字一出来,余简生才意识到对面不止不是游言那么简单。
安华是IL战队的首发人类选手,刚在赛后采访荣获著名屠皇虚伪的最爱人皇榜一。
他玩羸弱修机位出了名的厉害,榜上屠皇几乎都被捶过,白板溜鬼顶得上别人牵制位的水平,全联赛最有基本功的选手,全庄园最能溜的男人。
余简生看了一眼不自在的程肖。
所以对面是IL的屠夫?
程肖单练没关麦,接下来的对话解答了他的疑惑。
嘈杂的欢笑声里,一个沙哑的带点虚弱的熟悉笑音响了起来:“神经,还嫌他前天晚上辣锅吃太少不够红温是吧,等会下来就是一顿真人快打。”
“怕什么,谁叫他吃不了辣还吃,又菜又爱玩,还真人快打,什么时候出了厕所再说。”
交闪击倒属于是抢节奏的肌肉记忆了,琅琅小啧一声没浪费时间,打倒人还没擦完刀就左上右下投降,快速退出对局准备下一把了。
一边和队友聊天一边等程肖选角,但直到时间告罄,对面仍旧是初始角色。
琅琅在语音里问了一句:“贺颜,还打不?”
语音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回答他的是一个比较清冷的音线,一如印象中的言简意赅。
“琅琅?我是末鱼。”
一听这个名字,琅琅愣了一下,定了定神,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奇怪:“鱼哥。”
程肖交握着手心不在焉,余简生拿着手机,看见刚才一直没超过120的心率指数级飙升,攀到了124。
见对面沉默了,琅琅想了想,只挤出来一句找补的解释:“是我邀他来打的。”
他沉吟须臾,接着笑道:“毕竟我以前也算ETC替补屠,就当帮个忙,让咱贺少挨点骂。”
单练这事蛮常见的,一个人队的配合固然重要,但需要个人顶住压力时更得不出短板,不然就被对面屠夫逮着ID追,把把抓死这人就能稳定胜局。
因此,经常会有人类选手和屠夫选手之间约单练,以求提升个人水平。
不过话说回来,好些屠榜上的绝活屠夫想约都没路数,就算肯花钱也要看人家给不给这个面子,非要约就只能找人脉,看好友能不能说得动他,只要两人关系好,天天练都没人管。
只是余简生以为是IL的主屠白溪石,没想到是替补琅琅,负面情绪有点控制不住地上脸了。
他轻飘飘瞥了下眸,呼出一口气,病嗓子漏风似的哑声说:“最近还好吧?”
琅琅:“好,怎么不好,现在咱也是能被第一人队带飞的人了,场均留一还有工资,待遇没话说。”
余简生笑了。
“狗屁,人家不要你就退役了,就这么报答帮你争取试训的安华?”
琅琅:“哪能呢,我天天把安哥供着,他们好不容易争个四跑,别回头让我一个四跑保平了。”
IL的人队选手梓兴本不想打扰老队员叙旧,听到这眉头微点,嘀咕:“哪有你说的那么……”
话没说完,洗了脸的安华甩甩头出来,他下巴上挂着水珠,一听琅琅在单练,猛撩一把头发就跳了下来,搂住人凑近一看,笑着说:“好小子,什么叫人脉啊,榜前人皇?介绍一下呗。”
程肖确实是人榜前三十,但这话从安华这个联赛公认的第一求生嘴里说出来,莫名就有了别样的韵味。
虽说他连对面是谁都不知道,肯定不是在刻意捧杀,但余简生仍是帮程肖顶了回去,咳嗽两声,说:“用不着介绍了安华,我就是来看琅琅过得好不好,顺便带你一句话,这赛季输你们的,深渊赛赢回来。”
这标志性的咳声很快让安华锁定了一个病歪歪的肺痨鬼,他眯起狭长的双眼呵声一笑,眉梢间飞出惊叹的嘲意。
“我说谁,原来是末鱼,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琅琅已经是咱们战队的人了,用不着你瞎操心。”
余简生:“我操.我的心,吃你家米了?”
琅琅冲以为被挖墙角的队长勾勾手指,凑到安华耳边无奈提醒:“鱼哥骂我对不起你的一溜三台。”
安华听了,用一副“他能说出这种好话”的诧异脸挑起了眉,到嘴边的风凉话又咽了回去,抬起食指轻佻地逗了下麦。
“有那闲功夫,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到时胜负已分,我可不想被ETC粉丝说什么胜之不武。”
余简生同样不客气地呵了一声,“是胜之不武还是摧枯拉朽,咱们走着瞧。”
“哎,没能让鱼哥使出全力真是抱歉——”
安华的剑还没贩完,咔的一声,语音挂断了。
他淡然直起身,顶着队友们灼热的八卦目光,摊手耸耸肩表示无辜。
程肖张了张口,想问琅琅退队是怎么回事,没说出口,又想问安华和他有什么纠葛。
依旧没说出口。
“比赛暂停,”
余简生觉出氛围低落,俯身把他手上的心率表摘下来,少见地冲他一笑,“救救咱家贺少。”
程肖闻言,眼睛微亮,下意识转头,看见屏幕上的数字已经升到了136。
颜色黯下去,然后消失了。
余简生又有点咳得停不下来,掩着鼻顺口应了声,含糊问他:“狗子和北秋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