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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破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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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和大合照结束，肖战转身去化妆间准备卸妆收工。
他们采访的场地接下来还有其他剧组入驻拍戏，工作人员已经过来布置场地搭背景了。肖战这两天被王一博搞得晚上频繁失眠精神不济，白天又一直在高强度工作，走路时难免有点飘。他没留意到地上乱七八糟错综复杂的电线，只听小鲜肉在后面叫了一声：“战哥小心！”尚来不及反应，脚下一个趔趄，肖战心道要遭，认命地闭上眼睛。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肖战只觉手臂上一紧，接着撞上了一副结实温暖的胸膛。他本能地伸手抓住对方。
耳边一阵“乒呤乓啷”地动山摇的声响。
“王老师！”
“有医护吗？快叫医护！”
肖战在现场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睁开眼，眼前的一幕令他脸上血色尽褪：王一博两只手牢牢地护住他的头部，两条眉毛因为疼痛而紧紧皱在一起。
“王一博！”肖战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被重物砸到的背部火辣辣地疼了起来，王一博第一反应却是呲牙咧嘴地要去检查肖战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
肖战反射性地摇摇头，周围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围了上来。
“王老师还好吧？”
“王老师没事吧？”
小马跑过来：“我让秦师傅把车子开过来了，去医院检查下吧。来，一起搭把手帮下忙！”旁边工作人员正要上前和小马人手一边搀扶王一博，肖战架着王一博的一只肩膀道：“我陪他去医院。”
“战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前往医院的路上，王一博见肖战浑身紧绷，开口安慰。
肖战表情僵硬地点点头，无意识地搓着手，心脏“突突突”跳得飞快，呼吸越来越急促。
王一博留意到他的模样，问：“还在吃药吗？”
肖战疑惑，前段时间不是问过了？都说不吃药了，他脱口而出：“中暑早就好了……”说到一半，忽然明白王一博指的是什么药，他咽了口口水，垂下眼睑，低声道：“带了，在酒店。不过难得吃一次。”
王一博没再多问，他抓过肖战的两只手，柔声宽慰：“我真的没事，去医院就是常规拍个片子，不打紧。你放松些。”手背传来的温暖令肖战觉得呼吸似乎顺畅了些。
CT结果出来，的确并不严重。医生配了点活血化瘀的止疼药和口服药，又做了些口头叮嘱。肖战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回程都还没吃晚饭，中途经过商业街，小马下车去买盒饭，肖战嘱咐他买清淡些的菜，方便再买点菠萝芒果。
刚陪着王一博回房没多久，制片人和副导过来探望了，问了问伤势，好在后面的几场戏打斗动作都不算特别激烈，到时候且拍且看情况，实在不行就找替身。寒暄了会儿问他们晚饭怎么解决，要不要给他们下楼买点，肖战说小马去买了，两人这才起身告辞。
等他们走后，王一博看肖战面露倦色，心疼道：“你回去休息吧，呆会儿小马回来我让他把饭送你房间。”
肖战摇摇头：“我在这里再陪你一会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好吧。”王一博不再推辞：“冰箱里有饮料，你自己拿了喝。”
肖战坐在床边，斟酌了下开口：“那个……你受伤的事有没有通知Ailsa?”
“通知她干嘛？”王一博正在看一个国外摩托车手最新的比赛视频，没有留意到他话里的古怪，漫不经心道：“这点小伤，又不是不能动。而且她也挺忙的。”
大概是不想让她担心吧。肖战心里酸了一下。
这时小马回来了，一摞饭盒满满当当铺了一桌。布完菜提了自己的两个饭盒就要走，肖战留他一起吃，小马道：“哥你和一博哥慢慢吃，我回房间吃。吃完有什么需要的你发我消息就成！”
笑话，他是直男又不是憨憨，这么多天下来，耳闻目染也知道了自己BOSS和影帝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太奶从小就和他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他溜得飞快。
肖战：“……”
这边王一博循着饭菜的香味已经艰难地起身坐到桌子旁了。他举着筷子动作僵硬地去夹菜，大概是牵扯到了痛处，脸上一阵扭曲，肖战过意不去：“我来喂你吧。”说着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
“不用。你胃不好。”他说得不明不白，肖战却知道他的意思是你胃不好自己先吃，别只顾着照顾我。他没有再说什么，低头扒饭，余光却留意着王一博的饭碗，时不时给他夹点菜。在他第N次往自己碗里夹菜的时候，王一博有些生气了：“你别老给我夹菜，自己吃。”
肖战嘴上“哦“了声，往他碗里丢了块清蒸小排骨，又端起黄豆猪脚汤作势要喂他：“我吃完了！”对着王一博凶巴巴的表情，无辜道：“这汤你要喝，补钙。”
最难消受美人恩。王一博无奈地就着他的手顺势喝了几口：“你是要胖死我。”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气，肖战也不点破，乐呵呵又往小猪崽子嘴里送上一口。
吃完饭肖战收拾桌子，把垃圾归类好放到门口，转身去卫生间洗水果：“待会儿过半小时吃点菠萝，我刚网上搜了说吃菠萝能止疼。对了，现在贴膏药吗？”
“我让小马过来。”
肖战端了菠萝出来：“别麻烦了，我给你贴吧。”
“好。”王一博本来就是怕肖战尴尬才说叫助理来帮忙，现在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当然却之不恭。等到王一博让他去衣橱拿换洗衣物时肖战才傻了眼：卧槽！怎么都没想到他要洗澡这茬啊啊啊啊啊啊！
“医生说你背部最好不要碰水。”
“太热了，我就冲一下，尽量不碰到背，头今天不洗了，明天早点去外面找家理发店洗。”
将近40度的高温天，拍了一天的戏还不洗头也太遭罪了，肖战想了想：“没事，你先洗澡，头我等下给你洗。内衣裤先别穿，围条浴巾就行了。”
王一博听到他说“内衣裤别穿”几个字时，促狭地看了他一眼。
肖战羞愤解释：“穿了等下洗头会弄湿！”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叫什么事啊！！！还不如把小马叫来！
让酒店拿了两把塑料凳，等王一博洗完澡，他把凳子放到淋浴间，一人一把面对面坐下，肖战一手拿着花洒一手动作轻柔地揉搓着王一博湿漉漉毛茸茸的脑袋，嘴里念念有词：“坚持会啊王一博，今天我们洗快点。”
王一博直觉他可能把自己当坚果了。
打湿了头发，肖战挤了洗发露麻利地搓起泡泡，再拢了王一博的头发挠痒按摩。王一博在他高超的按摩技术下舒服得昏昏欲睡，就差欢快摇尾巴了。
180+的青年此刻弯腰躬身乖乖坐在小凳子上，顶着满头泡泡任他搓扁捏圆，背部到颈部的线条流畅性感，充满力量又带着全然的温顺信任，肖战仿佛感到有无数雪白绵软的洗发水泡泡“噗噗”地戳破了，萌得心都要化了：真的好像在给英俊神气的大型犬洗澡哦。
吹干头发，肖战扶着他站起来，王一博：“战哥，毛巾湿了。”
肖战：“？？？”
“帮我穿下内裤，自己穿不太方便。”说话间王一博扔了系在腰间的浴巾，一脸坦荡荡的模样。
肖战瞳孔地震。为什么要给他洗头？！臭死他算了！！！他无语地蹲下身，两只手撑开内裤，尽量非礼勿视地不去看王一博两条雪白修长的腿.JPG，内心疯狂嚎叫：这叫什么事啊！！！
王一博继续坦荡荡命令：“战哥，帮忙拉一下。不太方便。”
行吧……人180+大长腿，合理诉求。裤子拉到大腿处，肖战站起来，不小心瞥到王一博不可描述的那里，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头顶都要冒烟了，快步夺门而出：“我我我我我，我去给你准备药！”
王一博勾起嘴角笑了笑，慢条斯理地穿上内裤披了浴袍出来。
“啊～”贴完膏药王一博在床上翻了个身，张嘴等投喂。肖战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菠萝，王一博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含糊不清道：“湿了。”
“等会儿回去换。”
“去洗个澡换了呗，不然空调吹了容易感冒。衣橱里有新买的内裤，还没拆封，T恤裤子也借你穿。”见肖战神色犹豫，他坏笑着凑到他耳边低语：“宝贝儿，你认为今天的我还能对你做些什么？”
一声“宝贝儿”让肖战心里一哆嗦，顾左右而言他：“你吃得差不多了吗？差不多我回去了。”
王一博拉着他的手追问：“为什么你一直在躲我？”
“我没有！”
“今天你陪我去医院，我很开心。”
“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过意不去。”
“别骗自己了。“王一博嗤笑：“肖战啊，你知不知道白天自己紧张成什么样了？”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尤其当他认真看着某样事物的时候，总让人感觉特别情深。多年前肖战的微博小号关注过一个面相博主，博主说王一博眼睛含水，是痴情的类型，事业没问题，但是会晚婚。彼时他还笑嘻嘻地把这条微博私信给王一博，嘴里调侃：“现在30岁结婚也不算晚啊。”
王一博继续追问：“承认自己喜欢我这么难吗？”
那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他呢？当年是自己先放的手，是自己背弃承诺离开王一博，逼得他为自己退圈，放弃喜欢的演艺事业。那么桀骜不驯我行我素的一个人，为了他召开记者会，在媒体大众面前低声下气道歉，明明什么错也没有，明明是自己懦弱地当了逃兵。如果王一博没有退圈，以他的才华和能力，七年后的今天恐怕无人能撼动他在圈内的地位，何须委屈自己来演一个网剧的男三？
肖战没有脸去质问他。
“战哥，战哥你怎么了？”肖战的表情越来越僵硬，王一博抓着他的手不安地叫道。
“我没事。”肖战回过神，舌尖又开始发麻了。
王一博挣扎着起身要给他拿水，肖战道：“不用，我没事。”
王一博突然问：“你是不是换了主治医生？”
肖战愣了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回道：“周医生全家移民了，当时我的病情也稳定了，就换了个医生。”
王一博心道：难怪他后来发给周医生的简讯和邮件都石沉大海了，原来真的是换了主治医生。
“那现在还去医生那里吗？药还吃不吃了？”
“西药不吃了，转季的时候会喝点中药汤剂调节一下。医生那里也不太去了，没什么必要。”
王一博狐疑：“刚才车上你还说带了药。”
“带了点安定，其实这几年很少吃了，除非是拍戏连轴转的时候，偶尔紧张亢奋睡不着时才会吃一粒。”
王一博下意识地想责备他“乱吃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作为枕边人，当年肖战发病时的状态自己是最了解不过，现在能见到他这般谈笑风生已属不易。他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模样把肖战看得心脏都揪了起来，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会好的。已经好了很多了。”最绝望最难过的时候都熬了过来，还有什么事会比七年前更难呢？就像王一博写的那句歌词：“太阳下山的夜晚还有灯打开。你看这世界不坏。”
王一博牵起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留下来好不好？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留下来，不是你需要我，而是我需要你。
肖战眼神动摇，挣扎半晌道：“好，那我去洗个澡。”
王一博作势又要起身去给他拿换洗衣服，肖战头大：“我自己找，王一博你给我好好躺着不然我就走了！”
洗漱完，肖战穿着王一博的T恤大裤衩往软绵绵的床上四仰八叉地一躺，这才后知后觉今天一天真是累爆了。美人在侧，王一博化身王一宝开始不老实了，眨巴着一双星星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肖战看，手里还扑棱着他头上翘起的一撮呆毛。
“王一博你背不疼了啊？”
“疼。”
“那还不躺平了睡好。”
“大概药效发挥作用了，我觉得没那么疼了。”嗯，其实是因为有战哥在才不那么疼了。
“妙手回春神医神药啊！明天让导演给你吊威亚再拍几组。”
“那还是别了。”
“老实点，我要睡了。关灯。”
“战哥。”
肖战闭着眼睛问：“干嘛？”
“明天醒来你在不在？”
“王一博，你好烦，我真的要睡了……”肖战睁眼，王一博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会不会我明天醒来发现这是一个梦？”
“傻瓜。”鬼使神差地，肖战亲了亲他的额头：“睡吧，不早了。”
王一博被他亲得有点发晕，小小声带着点期盼地问：“那会不会，你明天告诉我这个亲亲不算？都是一晌贪欢？”
肖战“扑哧”一声笑了。他压下万般思绪，亲了亲王一博的嘴唇，郑重道：“不会。放心睡吧，狗崽崽……”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已经没有什么比再一次失去你更让我恐惧绝望了。
这一次，让我来好好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