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浪子》学历可查

10、第十章 风中残烛

　　他的葬礼我没去，只听说是器官坏了，缺氧而死，离开的很痛苦，骨灰遵从遗愿洒进江水里。那么冷的江水，又会葬身鱼虾，他会冷吗？我担心他冷，不过也许水的清澈也能镇定灵魂，洗净心中的执念。
　　从那天起，我再很少穿别的颜色的衣服，只穿着一身黑色，黑衣服、黑裤子、黑鞋子。听说黑色的外国葬礼的颜色，也算尽一点哀思吧。
　　不过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之后很少上软件。交友也是在贴吧的糖圈与微信□□流，认识了不少糖友，不过大多数人我都泛泛而交，正常朋友，遇见上来发骚的就敬谢不敏。
　　不过很久之前刚入校时，和一个叫小张的基友就认识，加过微信也吃过几次饭，但也不算熟稔，直到在图书馆又遇见了他和一个漂亮女孩面对面坐着自习，难得起了调侃之心，会心一笑说，【好久不见，你小子艳福不浅。】
　　他很是不安，勉强笑笑，只是这女孩对我倒是挺感兴趣，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还和小张加了我的微信，一副要拿下我的样子，我哭笑不得。
　　这女孩姓曹，暂叫曹小姐吧。曹小姐和我越来越熟，我和她和小张经常自习完了去校外附近的火锅馆子吃饭。曹小姐是本地人，一口本地方言说的很溜，非常有山城女孩独有的气质，热情开放。和小张是高中与大学的同班同学，非常熟，表面上是秀给人看的甜蜜情侣。
　　其实在听糖友普及好知识后，我明白简单的一些玩法没有风险，深入交流的做好安全措施即可。
　　成年人的世界，懂得自然都懂，加上长期的抑郁与情感空白期，让我一被撩拨就上火，更何况是主动上钩的鱼。你瞒我瞒，两只紧紧吸附海礁的八爪鱼，也算是寂寞之外的消遣。
　　小张是个很善良又温顺的男孩，像是一只有狗狗眼的波斯猫。开始他很深柜，每天见面像余则成和翠萍一样，天天防空气防眼睛，之后他和我越来越熟，彼此间的距离感才越来越小，我们在学校里一起看书一起打游戏打球，聊着动漫小说八卦，一起瞒着曹小姐。他喜欢躺在我的怀里，让风吹过他的发梢，就这样静静躺着能躺一个小时。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但我觉得就是是一段恋爱，最重要的也是陪伴。不知道如何定义，这不算爱吧，算是依赖感作祟的固炮关系吧。我吃着曹小姐给我带的爱心早餐，喝着小张用体温保热的牛奶，毫无心理负担，这算是何书桓般的渣男了吧，不过也挺好，我早就没了心理包袱。
　　但意外总是发生了，之前在糖圈里的帖子留了一个q，这个q我很少用，几乎没人知道是我，但除了一个人，曾与我最亲的，毛毛，他看到我留得q，一眼看出是我。问是得了病吗？
　　我只哈哈一笑，说【没得，只是恐艾病发作了，怕有天得了，提前了解下病友圈的生活。】
　　他将信将疑。过了几天，他又说他的朋友也得了病，还认识我。随后又晒出我之前去医院取药被某病友拍到的图，这图当时只是玩笑，是我的仰慕者像狗仔一样的抓拍，流传也在一个小圈子里，怎不知就被传开。
　　我一时也无语，让他别瞎传。
　　我本以为这事也就过了，没想到什么叫做守口如萍，风言风语传来传去，一下子整个学校的基友都知道我有了。人人都像新大陆的土著，而我是旧大陆的天花。
　　好，要是到此为止也就罢了，偏偏小张也来质问我，我哑口无言，无力的说【众口铄金，都只是谣言。】
　　小张说那你现在测一下试纸看看，随之拉着要强行给我测。
　　我：【…】
　　不出所料，两道杠。
　　小张哭着向我质问，【为什么骗我害我？我从来没对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仿佛之前的我质问白龙一样，兜兜转转，报应不爽。
　　我说，【我没有害你，我吃药了，知道U=U吗？很安全的，大家也只是及时行乐，各取所需。】
　　【放屁！】他大吵大闹，给了我两个耳光，大骂“渣男”，还告诉了曹小姐。我感觉他好像没糖吃的小孩，顿时心累又心慌。
　　我关了手机，逃出校区里的风暴，到校外的网吧散散心。等到晚上看见手机被打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看着室友的困惑与咒骂，看着我的寝室门口被贴着的艾滋狗滚出男寝2栋的大字报，看着我床下一片狼藉的桌面，看着我被恶意p的大头照、我的个人信息满楼梯张贴，看着年级群里仿若致敬麦卡锡主义，打着为了寝室安全着想的旗号，一致性对我义愤填鹰。我突然觉得很好笑，这难道是上个世纪吗，一下子我就被打为牛鬼蛇神一般，人人对我敬而远之，避之不及，仿佛我就是阴沟里的臭老鼠，垃圾桶的臭蟑螂，是瘟疫与病菌的化身。
　　又来一个电话，是油腻辅导员的。她说最近学生反映比较大，虽然我知道这个不算传染性强的传染病，但考虑到影响与安全，我不能住寝室了，只能搬出去，学院现在立刻给你办手续，今晚前就搬出去。
　　回到寝室，面对室友冷冷的质问与鄙夷，我无言以对。只记得收拾好东西走时，小覃戴着口罩避如蛇蝎躲开我，还说【整个寝室都会消毒好，我们也会换寝室的。】小方狠狠啐了口唾沫在我脚下，悄咪咪骂了声“恶心。”
　　我十分平静，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望着越来越多围观的人群，横眉冷对千夫指，抬头挺胸背着行李走了出去，不管身后乌泱泱的一片议论。
　　搬出去后先住酒店再慢慢找出租房安定下来。看了几家中介给的房，对星条旗河沟的一间房感兴趣，定了下来。房东是一个老爷子，风中残烛之龄，却喜欢晒太阳看日出日落，时常躺在摇椅上看着朝花夕拾，他还在高楼里养着猫、鹦鹉和种着粮食、花草，而且是热植居多，整个一热带雨林感，而我住隔壁一间，宽敞明亮，窗外种着塑料假花，打开窗城市的风景一览无余，床板很硬但住起来意外惬意，而且再没寝室里经常乱嗡的讨厌苍蝇。
　　只是有了药费和租房费，再也不能大手大脚花钱了，过上了紧巴巴的生活，每周没课时兼职几天补贴费用，想起来席林那首《all by myself》，是说我的生活无疑了。茫茫大地，孤身一人。当别的学生还在享受父母怀抱的温暖，我已经是做了独自起飞的雏鹰。
　　清空所有朋友圈与通讯录，一个人靠自己过活，深居简出，清淡无聊又充实。兼职的环境很差，工作很累，无非是端盘子刷盘子，或者是做奶茶送外卖。我学的专业是服务业，最是将就人缘与人脉，口碑与名声坏了是考再多证书也没用的，只能等毕业后风头过了去个校友波及不到的地方，毕竟我现在在学校也算是黑的泛红的“名人”，闪闪发光那洋气的节目不找我算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