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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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轮对抗试验结束，盛江将隔离装备脱下后，和往常一样去检测区域等待检查。
“体内无明显因子活性变化，新血清适应良好，无不良反应。”一旁的研究员看着检测出的数据高兴的做出总结，盛江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诶，盛江，你这么着急离开，食堂还没开饭呢。”旁边几个队员叫住他，说话的语气不甚友好。
盛江没有理睬这样无聊的讽刺，浪费精神。但那几个人却不依不饶的跟在他后面继续嚼舌头，“等第二批新血清出来了，我要再打一针，这样就可以去期待已久的灰色阶梯逛逛了！”
“你还是等离队申请彻底下来了再说吧，不然就算注射了血清，还是会有作风问题的哈哈哈！”
“这有什么，反正都要离队了，受点惩罚完全无所谓。不过要说起灰色阶梯，FOX是一定要去看看的，听说那里酒和人都不错。”
“干嘛去FOX啊，里头的可人儿，研究院不就有个现成的？”
一片笑声响起，盛江终于停了脚步，回过身看向他们。
这次积极申请入队的队员，自然有专门为了血清而来的，和这几个一样只把先锋队当做跳板的富家公子哥。
那几个人本以为盛江会发作，但没想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们。
“这是FOX老板，瑞蒙的私人名片。你们要去可以找他预约想要的人，不过预约这个优待需要过了消费三千万的门槛才能拥有。但，我想就诸位的条件，应该都不是问题。”盛江的笑容很淡，“祝你们玩得尽兴。”
说完，盛江就礼貌地点头示意，然后离开。
这是距离佘余的眼线告知血清实验的第七天，明天会是什么情况，盛江无从得知。
三位总指挥在收到盛江的消息后，立即做了秘密部署，佘余也去到小别墅躲避监控，早早跟温缇说明了情况，让他联络上佘亦烈后，自己亲自交代了这件事。
别墅区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原本大家还对佘余经常往来这边感到排斥，但佘余得到的是慕近的允许，依然来去自如。
推开辛西娅住处的门，里面还剩最后一个菜没上桌了。
“怎么做了这么多。”盛江走进开放厨房想要帮忙，但负责打下手的佘余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台面工作。
“万一明天要大战呢，多吃点，搞不好也是鱼鱼在研究院白吃的最后一顿嘛！”辛西娅把锅里的菜装盘，佘余大笑着递到盛江手里，然后自己开始洗锅，让辛西娅洗手准备吃饭。
“吃多了睡不着，也会影响明天的实战发挥。”盛江把菜放桌上后，给辛西娅绅士地拉开椅子，辛西娅满意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原本也叫了安姝姐他们，但慕近还在加班加点的确认小唧仔们的情况，毕竟它们就算什么都不做，到了时间也会消失。他老人家正在补货呢，而安姝姐他们怕出什么乱子，全程盯着。”佘余擦擦手也走到了餐桌前，盛江也帮他拉开椅子。
慕近安排做血清实验的因子，一部分来自垃圾场，另一部分则是城市的秩序因子。他用非常手段使秩序因子变质而成，这可比去垃圾场捕获要安全方便得多，只不过考虑到城市的重建问题，也不能用太多。
“来来来，先吃饭。”辛西娅拿出醒好的红酒一一倒上，佘余一下就认出这是瑞蒙的珍藏。
佘余：“这酒？”
辛西娅：“瑞蒙下午刚委托人送进来的，说要给你助助威！”
灰色阶梯，发财修车铺楼顶。
因为这段时间不安定，佘亦烈一直都在灰色阶梯边缘徘徊。今晚被裴西哄骗，然后又被温缇联合甘松露西，硬是劝到了这边。
裴西说，万一明天真出事，在垃圾场来不及赶过来，干脆在灰色阶梯住下。其他人则说，住佘余那儿就好。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正常的和甘松露西以外的人往来了，佘亦烈本就不太行的社交能力直接宕机，尽可能的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裴西找到他时已经天擦黑了，他进入灰色阶梯后身体的每个地方都遮得严严实实，也幸好是灰色阶梯，这样遮掩的打扮别人都只以为他是个比较自闭的感染者而已。
可随行的大家最惦记的就是他了，忽略不了一点。
“烧烤好了！大家快来趁热吃！”温缇提着两大袋外卖，撞开天台晃晃悠悠的老铁门，招呼着把吃的放置到了准备好长桌上。顶楼的天台有三分之二都加了挡板，因此他们在这里小聚完全不用担心其他人看见。
坐在最角落佘亦烈没有动，淡淡地看了一眼大家围聚的方向，嘴角向上动了动。
“阿烈，你也过来吃啊。”露西拿着一串鸡翅走向他。
“你们吃吧。”佘亦烈只是摆摆手。
“来都来了，就别客气了。”裴西叼着一串鱿鱼须，浑然没有一点总指挥的威严，“现在又没有开启同化能力，咱俩掰手腕都没问题。”他是一点被发现就会被开除先锋队的自觉都无。
佘亦烈的年纪才到壮年的坎，整个人的状态却像个耄耋老人一样失去了所有生活的盼头。他看了裴西一眼，开始抽烟。
“给我留点不辣的吧。”
“我让莺莺姐给您煮点粥或者虾仁鸡蛋羹？”温缇说完就去打电话了。
“来来来，诸位不要客气，今天的酒水我瑞某人包了。”瑞蒙微笑着，亲自给大家倒上自己的另一份珍藏。
“老板，您这酒真的越来越下饭了。”打完电话回来的温缇无情的吐槽。
酒足饭饱后，瑞蒙拉着睡不着的大家打牌，而裴西走到角落和佘亦烈一起抽烟。
“你的状态，比起上一次见要差得多。”裴西掸掉烟灰，语气在夜风里有些飘忽，“如果遇上因子暴动，你能撑得住？”
“撑不住，也要撑。鱼鱼想让我为大家做点事，没什么不好。”佘亦烈往灯火炫目的城市望去，“我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一直很稳定，仿佛大限将至一样......趁着还清醒，能做什么是什么吧。”
裴西不由得转头看着站在自己几米开外的人。
他们的年岁其实差不多，但无论内在外在，任何方面，都让裴西觉得面前的人已经跟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可面前的S1号一点也不像S1号。裴西感受着眼前一起在夜风里抽烟的画面，佘亦烈仿佛只是一位看淡生死的普通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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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新血清直接使用到研究院的破败因子当天，整个研究院都紧张到了极点。
制作S级新血清的基地加班加点，第一批血清共计一百万支，就在破败因子的新血清试验当天制作完成。慕近所有库存的特殊矿石消耗殆尽，他直接向先锋队和支持研究院的家族企业发去申请，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特殊矿石的开采。
资金技术上的支持自然是源源不断，大家的热情空前，而先锋队还在观望。慕近也不是特别在意先锋队的回答，毕竟有了新血清的保护，人们不再惧怕感染，可以自由出入有破败因子存在的地方了。
站在感染者们平时放风的露台上，佘余脸色差到了极点。
新血清还没开始向破败因子招呼的凌晨，他就一阵心悸。醒来后，又和原生因子失联了。
他出来放风，监视他的安保们也不敢拦，只是通知了慕近和何语。
但他们全都在试验场彻夜不休的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哪怕佘余这边出了情况也顾不上了。
换句话说，慕近已经不需要佘余做任何配合了，他非常自信。
右肩被一支温暖的手掌覆盖，而后盛江以半环绕的姿势，站到了佘余左边。
“站很久了？身上有些凉。”盛江另一只手下意识就握住了佘余搭在栏杆上的手，冰冷一片。
“我又和小唧仔们失联了，睡不着，就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你怎么过来了？”佘余仰着头望向盛江。
“院长让所有队员去试验场戒备，以防意外发生，”盛江看着佘余不振作的神色，把人往自己温暖的怀抱带了带，“但比起试验场的安全，我觉得看顾好你，作用更大些。”
“那你一会儿可得隔我远点，不然同化能力一开，你靠这么近，第一个变成石头人。”佘余被握住的手翻起，威胁似的捏捏盛江的掌心。
二人一时无言，静静的靠在一起，享受这难得的，也可能是即将到来的分别前的美好时光。
研究院除了负责安全的安保和维持其他项目运转的研究员，所有人都去训练场围观了，这也是慕近准许的，所以很久都没人来打搅到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隐传来了欢呼，声音越传越近，佘余握着栏杆的手却骤然发紧。
“怎么了？”盛江注意到了那些声音，但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佘余的不对劲。
“看来，我们的准备，要派上用场了。”佘余认命一般，叹气时仿佛呼出了自己的灵魂。
“和小唧仔们重新连接上了，但它们的情绪里，带着仇恨。这份恨意，是研究院所有因子传递给它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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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血清成功震退破败因子的消息瞬间传遍所有人。街头巷尾欢呼庆祝，商店里庆祝的烟花礼炮被抢购一空，人们竞相释放着喜悦情绪，仿佛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灰色阶梯的喜悦情绪最直接，甚至不少人集成队伍，热热闹闹的游街欢庆。
依然站在修车小铺二楼的角落，佘亦烈看着一道道升腾到空中的烟花，只觉得浪费钱，心里是无尽的虚空感。
他没有注射血清，所以没有出现佘余那种消极的失联情况，但恐惧依旧能够感受到。
所有灰色阶梯的感染者，他们的喜悦注定会和烟花一样，转瞬变冷。
24小时后，被实验的破败因子通过了观察期。第一批血清在清晨已经送到了灰色阶梯，共计四十万支。送入城市的数量多，是因为给研究院花的钱多。尽管如此，城市绝大部分居民认为，应该保护所有未感染人群才对。
但灰色阶梯的感染者远不止四十万，裴西先是划分给了感染情况较为严重的人群，然后留一部分抽签选取注射人群。
抗议声很大，没被抽上的人们认为，应该给感染情况较轻的人使用，他们的生存希望更大些，为此还在注射点发生了不少纠纷事件。
可四十万支新血清还没注射完，城市那端尖锐的警报声就传响了整片天空。
红酚爆散，在城市注射点的人群四散逃离，踩踏无数。层层护卫的队员们被突然集体变质的秩序因子打的措手不及，紧急联络总部支援注射点。
研究院内，慕近看着集成潮水一般涌动的破败因子，丧失了所有行动力。
试验当天的凌晨，其实佘余是找过他的。甚至第一时间就找上他了。
“这是我最后的警告了，您如果不听，提前准备好逃亡的交通工具吧。”佘余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城市里的因子暴动和寻常时的情况相近，没有极端吞噬的情况出现，任青川第一时间就近调派队伍去各个暴乱的注射点稳定秩序，照常处理。然后再次嘱咐已经提前部署好的队员，务必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城市内，从研究院通往垃圾场的所有道路都已经第一时间清空。
灰色阶梯内，裴西引导所有高架通路下的居民紧急撤离到远离道路的区域，避免引导因子经过时误伤。
在垃圾场的入口附近，佘亦烈同化能力开启，和先前一样奋力安抚被研究院那端影响的破败因子。
但这次，他在同化能力开启的瞬间就感觉吃力许多，体内的所有器官都在石化坏死的边缘一般，激得他喉头涌上腥甜。
这副迟早要破碎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了。佘亦烈痛苦的想着，甚至不确定能不能见到佘余最后一面......
研究院内，佘余和盛江抢下防卫武器的控制权，打碎了许多研究院的陈设，人为制造废弃物，为何语一行安排人员撤离而垫后，但慌乱间不少人已经丧命黑潮。
在此之前，所有在一线抵抗的队员全军覆没。
佘余和盛江隔得很远，同化能力开启前，佘余郑重的将铭牌取下，让盛江暂时保管，事后他还要戴的。
因为因子们彻底爆发前，万幸有着可以缓冲的阶段，佘余的引流计划可以施展。
但令人揪心的是，佘余也不知道能缓冲多久。他释放出的原生因子，安抚的范围有限，且这次它们的情绪更严重。
想着垃圾场的叔叔，佘余紧张无奈的心绪下，又多了一丝悲伤。
二人一路轰得研究院火花四溅，佘余手上的武器一直在换新，石化一把就再从地上找新的。破败因子们前行的速度很快，它们啃噬的速度更快。距离提前规划好的出口还有好一段距离时，盛江发现第一层防护系统正在迅速闭合。
“副院长！防护系统怎么突然启动了！我和佘余还没有出去！”盛江在耳麦里呼叫何语。
“是慕近！试验场那边没来得及开防护系统，但大门口这边，他强行启动了第一层防护系统，想不顾一切把因子困在里面！你们还有多久能跑出来！”何语在那端着急地大叫。
盛江估算了一下距离，厉声回答道：“至少一分钟！”
“来不及！还有十秒钟就彻底关上了！”
说话间，那层严密厚重的巨大金属墙肉眼可见的合拢，外界的光线迅速被挤压，逐渐变成细丝。
“艹！谁干的好事！”远处的佘余也破口大骂了起来。
但那丝光线在微弱之时，轰鸣作响的防护系统却突兀的停住了。而后越变越宽，直至退回原位。
防护系统的外侧站着一人，看到迅速飞奔而来的二人后，把象征研究院至高权限的钥匙，随手扔到了杂乱的角落。
这是慕近都不知道的秘密，强制控制防护系统开合的指令钥匙。
“我停了架直升机，跟我来吧——佘余开启同化了是个问题，你就自己跑快一点吧！”阿诺大声喊着，而后无奈的笑了一声，脱下研究院的制服，扔到一边，“我跟你们一起走。”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第 8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