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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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人的盛江把车停在阿四家楼下后，只身前往垃圾场。他料想佘余觉察了自己的动向不敢回来，打算去赌一把。
阿四看着面前的超跑，无奈的扯出家里花绿的塑料布给车子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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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盛江往垃圾场来二人错过，佘余放出原生因子四下埋伏，没想到真碰上了。他迅速赶到盛江所在的位置，拦住了他。
垃圾场的秋夜阴冷，盛江靠着随身的便携照明装置四下寻找，跑得满头大汗。看到佘余的一瞬间，他定定的站住平复呼吸，显得有些许尴尬。
盛江没想到佘余也在找他，又想起在佘余家看到的铭牌，心情复杂，心跳得有些夸张，流过耳根的血液有些发烫，让他的面上泛红。
“等一晚上了吧，辛苦了。”佘余先开口，他语气不善，盛江瞬间镇定了乱七八糟的情绪，手惯性地摸在腰后放枪的位置。佘余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心底不由得叹气。
“我来没有别的目的，采一点你的血，做个确认。”盛江斟酌着话语，他觉得如实交代一点实情佘余或许会配合，“我在研究院的姐姐发现了院长带领的对立派在进行秘密研究。她想确认你的身份，如果真的是院长针对的存在，想在他们发难之前保证你的安全......”
和叔叔说的对上了。佘余感到心口狠狠坠了一下，必须阻止盛江，不然他迟早和叔叔对上。
“够了。”佘余冷冷出声打断。盛江被这完全不同以往的冷漠态度震撼到，他还想再补充些什么，佘余直接上手开始攻击他。
这是最无奈也是最直接的应对。盛江来了这么多次，一看就不会轻易放弃，佘余只能使用一点暴力的法子劝退。
“你说过，我安分待着，你就不会打扰我的生活，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佘余厉声痛斥后出拳，似乎非常生气，“滚出垃圾场和灰色阶梯，这里不欢迎你！”
“佘余！”盛江格挡住突然的攻击，出声制止，佘余下手却越狠。他想继续开口，佘余就招招打头，盛江只能避让。态度突然这么极端的转变，盛江隐隐觉得不对劲。
佘余的攻击招式非常狠辣，盛江作为天赋者，身体会做出很多下意识的反应，但从招式的来回之间，身体的肌肉记忆里出现了一种熟悉感。
似乎以前也被这么狠狠地揍过。
终于在佘余一个刁钻的出拳后，盛江反应先于意识，反手攻击到了佘余的软肋上。二人在一瞬之间攻势反转，佘余被打得踉跄了两步。
这个回击盛江自己都惊了，他没有补刀，甚至下意识伸手过去扶人。佘余借着伸出的手迅速拉过盛江，狠狠给了他一拳。
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记得打他的软肋！佘余气得心里发酸，一拳过后再撑不住，捂着被重击的软肋喘不过气。体内小唧仔们早就想冲出来咬盛江了，佘余咬着牙安抚好一阵才没放出来。
嘴里都是血，盛江还在惊讶自己刚刚的还手，在佘余停手后谨慎的退开三步远，把血水全部吐掉。
脸上挨的这一拳很能说明问题：一，佘余是真生气了；二，他们以前在先锋队一定练过；三，这件事真的非常严重，如果这次不能成功取血，下次就更困难了......
“要么滚，要么继续打，别想我再配合你的任何要求，把我当什么了。”缓过劲的佘余活动着手腕，仿佛刚才只是热身。
盛江也不退让，但语气依然好商量：“取血这个安排是和平派骨干们的决定，你身上原生因子的秘密我没有向任何人说。虽然采了血会增加他们知晓的可能......但他们真的只是想确认你的身份，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是在必要时，我们也会对你进行保护。”
回答盛江的只有佘余更加不留余地的攻击。盛江无奈，他在一个闪避后从腰间掏出取血装置，开启后一手一个，只要佘余攻击过来就有被扎的风险。这下佘余火气更甚，但在他放出破败因子之前，一阵更凌厉的寒风朝盛江席卷而去。
盛江手中的装置瞬间石化，在那些破败因子即将啃噬到手掌时，佘余反应迅速，将破败因子从盛江手上挥扫开。
是叔叔的破败因子。
佘亦烈在黑暗中显现身形，他一直跟着佘余没有离开，不想果然遇到了佘余躲着的人。
是八年前那小子。甚至佘余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着！
现场的气氛更紧张了。垃圾场光线阴暗，照明装置被打落在地。盛江只看到了来人戴着的诡异面具，看佘余的反应，似乎认识。但佘余却悄无声息的变换了站位，隐隐变成了挡在盛江身前的姿势。
刚才被打掉的破败因子掉到了暗处，没有回到佘亦烈身体里。它们在暗处观察着三人的一举一动，静待原生躯体的安排。
更凌厉的攻势袭来，盛江谨慎应对。在这人攻过来时，他看见了对方手上的石化痕迹，石化的边缘隐露黑色边缘，是具有传染性的感染者。
佘余一个头两个大。他看出了叔叔的意图，盛江再不离开，今晚就真的要出事了。
“你快走吧！就算是先锋队，没有隔离装备就和有传染性的感染者赤手空拳的搏斗，很容易被感染！”佘余加入战局，看似盛江一打二，但实则佘余一直在留余地，甚至干扰着自己的‘帮手’。
佘亦烈气得心口疼，这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时候吗！
他的攻击更不要命了起来，盛江尽量避免和他接触，已经落了下风，偏偏佘余一番话让这人下手更狠。
靠着原生因子的提醒，佘亦烈把盛江往各种死角逼去，盛江身上顿时增加了不少剐蹭的伤口。佘亦烈在盛江躲闪之际抄起各种废弃物，在瞬息之间石化开来，朝盛江刺去。
盛江惊异，面前这个感染者，对破败因子的操控能力也不可小觑。
这下佘余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伸手拽住佘亦烈的手臂。佘亦烈体内更多的破败因子暴躁欲出，不得不分心阻止。
“让他离开吧！他的本意也不是伤害我！”佘余拉住佘亦烈后，毅然挡在了盛江身前。
“离开？他会乖乖的离开，再也不来了？”佘亦烈愤怒质问着，把佘余直接甩开。佘余想重新阻拦时佘亦烈狠狠推开他，十分惊险地闪避了一支麻醉枪。
叔侄二人一同看向举着枪的盛江。佘余心里万马狂奔，这个时候开什么枪都是找死啊啊啊......
没得手的盛江想再次扣动扳机，佘余扑上前阻止，佘亦烈趁势把佘余往盛江的枪口踢去。盛江赶紧调整枪口避免误伤，想去拉住佘余，后者却因为猝不及防的一脚力道太大而扑倒在地。
被石化的废弃物成了临时武器刺向盛江，盛江闪避不及，持枪的手被坚硬的石化垃圾划伤，在身体即将被刺中时他向后躲闪，不想退路不知何时被堵死，他来不及躲开，重重砸到身后大片的石化垃圾上。原本可以躲过的那块坚硬石化垃圾，就这样直接刺进了他的胸口。
刺中后的佘亦烈没有停手，他抬脚狠狠地把盛江往那堆尖锐的垃圾上踹，暗中的破败因子，不断吞噬改变着刺进盛江后背的石化垃圾，导致后背刺入的垃圾越发尖锐，伤口也越深。
原本佘亦烈控制了盛江想直接让原生因子石化了他，但佘余放出了自己的原生因子干扰，然后拉开佘亦烈，并用尽全力把人远远推开。
被推的佘亦烈连退好几步后才站稳，盛江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挡在身前的佘余。胸口和后背的伤口疼痛袭来，身后还有破败因子啃噬的动静，但因为佘余的举动周围都安静了。
盛江不敢再动弹，以免给佘余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不是他刚刚脑子一热开枪，或许这位和佘余起内讧的‘帮手’也没那么生气。
面对身手不凡的感染者，在对破败因子可以如此熟练控制的条件下，他的所有反抗都是徒劳的......
“你在干什么！”佘亦烈厉声斥责，“他知道你的秘密，更是先锋队的要员，你能确保他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研究院那群神经病吗！”
“我相信他！叔叔，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佘余死死拦在盛江面前，体内的因子有更多的想要涌出，他只能竭力控制。
佘亦烈又捡起一根废弃的钢管：“你信他，我不信。既然你的劝说没用，那他今晚就只能把命留在这里了。”
拿到手中的钢管瞬间石化，红酚隐隐缠绕，在黑夜中满溢着危险的气息，佘余为了压制而放出的因子们和佘亦烈的因子剑拔弩张。盛江震惊，一瞬间都忘了身上伤口的存在。
这样异常的可以释放红酚的能力，他也是原生躯体......
“不可能，你不会滥杀无辜。而且他身份这么特殊，如果今晚死在这里，我们只怕要被更直接的针对了。是，他知道我的秘密，现在也看到你这样的存在......但如果他跟研究院搞事的那群人一条心，现在我们面对的就是先锋队的大部队了。”佘余面上平静的陈述，心里却十分紧张，“他已经伤成这样，得到的教训也够了，就放他离开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佘余沉声开口：“你如果执意要他的命，那我只能护到底。”
听了佘余的话，盛江被震撼到给不出任何反应。佘余怎么可以袒护他到这种地步......
佘亦烈和佘余虽然都是原生躯体，但佘亦烈早年在研究院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控制实验，让他出现极端的精神问题极易失控，以至于他在失控时开启了前所未见的石化风暴。
八年前，为了让佘余摆脱先锋队，佘亦烈失控了，给盛江所在的那届新人队伍带来了灭顶之灾......如果今晚佘亦烈铁了心要下死手，盛江也在劫难逃。
气氛凝滞，垃圾场上空暗云翻涌，时不时刮来的一阵寒风，剐得人骨头都打颤。佘亦烈的视线越过佘余，投向盛江。盛江原本看着佘余，感受到佘亦烈的视线后，冷眼和他对视。虽然身处劣势，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怯。
面前这一幕和多年前的那次仿佛重叠了，佘亦烈看得有些恍惚，差点没控制住想要跑出来的原生因子。
最终，佘亦烈看回佘余，把手里的钢管扔到垃圾堆，转身离开。
“这是最后的警告。下次，我会毫不留情处理掉来困扰你的先锋队或者研究院的任何人。”
自家孩子胳膊肘往外拐还能怎么办，逼急了对彼此都没好处。
佘亦烈对佘余始终有一份特别的信任。佘余没有经历过研究院惨痛的控制实验，没他这么极端。但他也忧心，把人逼得太狠，佘余会变得和自己一样偏激。
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盛江才缓缓直起身子。动作间，后背传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剥离声。佘余刚刚松一口，又因为这个声音，神经变得高度紧张。
暂时不想搭理自找不痛快的人，佘余脱下外套，原本想临时处理一下盛江的伤口，但流血的伤口太多，就干脆披在了盛江的身上以保存体温。
盛江胸口的伤看似吓人，没想的那么深。佘余放出几个破败因子，小心的把支在血肉外面的石化垃圾清理了，不好再做别的处理。他担心耽搁太久盛江会有失血过多的危险，而且人在虚弱时，受破败因子感染的可能性也会增加，垃圾场破败因子太多，不宜久待。
佘余招招手示意盛江站起来，盛江捂着伤起身，刚刚他躲闪时也崴了脚，站起来有些勉强。
“谢谢。”盛江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取血装置没了，佘余也不可能答应跟自己回去。他咬着牙转身要走，佘余恨了一口气，走到盛江身侧，抓起他没受伤的胳膊搭到自己肩头，“伤口必须处理！”
“没事，我自己走吧。”盛江想抽回手，佘余咬牙切齿的对着他输出，“特么浑身血淋淋的走在垃圾场不怕被破败因子啃是吧！就这样回你的城市交差，任务失败还受伤，这账不会算在我头上？你怎么跟别人解释？”
这个变故盛江确实没想到，他现在脑子一团乱，就由着佘余扛着自己快速又小心地离开。一路上都是细碎的小红眼闪动，没有佘余估计早扑上来了——其实佘余身体里的破败因子也一直叫嚣着要冲出来，只不过都被狠狠制止了。
对于人类在垃圾场的争端，破败因子最喜欢出来捣乱凑热闹了。盛江回想着自己躲避那个感染者的攻击时，身后突然出现的阻碍，明显是有意造成。
而且这人的身份，和佘余的关系，都太让人震惊......
走在路上，盛江头脑风暴不停，佘余着急着盛江的伤势，权衡之下没去相对较近的老地方，那附近杀手的据点太多，危险难料，所以带盛江直接回了灰色阶梯。
为了避免被人注意，进入灰色阶梯前，佘余将盛江惹眼的外套脱了围在了对方腰上，内里的黑色衣服在黑夜中看不出血痕，自己的外套则罩在盛江头上，假装抗的是个醉汉。
终于到了离自己家最近的医疗点，佘余浑身透汗，小心翼翼的把人扶了进去。万幸医疗点没有其他病人，相熟的老赵医生正在打盹，看着进门的人不对劲，上来扶住后一手血，吓得瞌睡全无。
罩头的外套被取下，老赵医生看清伤员的脸后惊讶更甚。
“盛队长？！怎么了这是！”老赵戴上隔离手套后快速谨慎地检查了一遍伤势，然后去准备医疗用具和药物。
当初大清查时老赵的爱人抽空去围观了的，还拍了照，回来说盛队长这小伙子一看就心善。老赵的爱人也是医生，已经歇下了，他们是没有感染的普通人，有个两个助手，今晚都临时请假没来值夜班。原本老赵也想休息了，但医者仁心，怕睡下后有人上医疗点，就没关门。
“额，盛大队长见义勇为，在垃圾场帮我打退了几个打劫的感染者，然后自己掉坑里了。”佘余眼也不眨的扯着谎，抬手抹掉了脸上的热汗。
“你被打劫？你打劫别人差不多。”老赵给了佘余一个白眼，手上熟练地处理着伤口。他的动作很快，但一个人也忙活了将近两小时。佘余在旁边递东西照灯，看得大气也不敢出。
一路上已经尽量加快了脚程，但过来还是费了些时间，盛江失血有些严重，嘴唇的血色好久都没恢复过来。
挂上点滴后老赵开口：“伤口没问题，没看出石化或者感染现象。我这里只能做临时的感染筛查，没有因子血清，和灰色阶梯的人接触过后，还是注射一下以防万一，要不带盛队长回丙指挥官那里看看吧？”
没等盛江回话，佘余直接拒绝：“从坑里爬出来后，我们一路过来也费了不少时间，盛队长身体上没有出现石化反应，应该没有被感染。”有没有感染佘余还不清楚嘛。
盛江看着继续圆谎的佘余，自己也开口婉拒：“不用去先锋队，只是普通伤口，没有被破败因子攻击到。”
“那好吧，今晚先在我这里挂点滴，明天送你去大一点的医疗点检查。”老赵妥协，没想到盛江再次开口拒绝，“等我恢复了体力就走，不麻烦您了。”
一旁的佘余看了一眼盛江，在对方抬头看向自己之前扭头往外走。
“费用他自己出，老赵你别担心那么多，我先撤了。”
“诶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好歹等着盛队长挂完水......”老赵医生看盛江没什么不妥了，骂骂咧咧地追出去。盛江看着佘余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滋味。他打开通讯装置想要联系盛安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被老赵好一通训斥，走出医疗点后，佘余身体里的因子一阵不安分。
远近处都埋伏了感染者，破败因子也释放了出来。他们都是杀手，掌控着的破败因子暴躁不安。
利用破败因子搞事非常危险刺激，杀手里不少都是被因子反噬后石化身亡的。
破败因子不喜欢被掌控，更不可能接受自己被利用。佘余平时都管得心力交瘁，听话的原因那是因为身体里的因子都是自己生成的......再者，普通感染者感受不到破败因子的喜怒无常，利用它们做破败交易已经是因子的极限。
但会是什么人对盛江虎视眈眈？叔叔既然说了这次放过，就不会再费功夫找人动手......
...
老赵看着去而复返的佘余，非常欣慰，感叹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盛江看着暴躁进门的佘余微微愣了一下，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得等你彻底滚了才行。”佘余开口就没一句好话。
盛江拒绝联系先锋队，让佘余确信这次找自己是秘密行动了，但叔叔的眼线都能知道他的行踪，裴西那边会不知道？瑞蒙也说派人盯着，但不知道派的人哪儿去了。
对面坐着的佘余脸色越变难看，盛江看着自己浑身的纱布，感觉处境有点危险。
佘余心里烦躁，但还是分心关注着医疗点外围兢兢业业站岗的小唧仔。
杀手们没有离开，但因为佘余放出原生因子作干扰，他们不敢靠近。佘余也不用担心原生因子暴露，毕竟对于普通感染者来说，因子不受控制是常有的事。
天际泛白后，外面蛰伏的人终于撤了。佘余松一口气，悄悄收回守了一夜的小唧仔。
外面渐渐有了人声，盛江身体状况却糟糕了起来。他突然发烧，浑身无力，这下别说回去了，站起来超过三秒就晕。老赵负责的医疗点比较小，没有单独的隔间，佘余担心来这里的人看见盛江，盛江也担心自己这个状态被看见后引起居民关注。
“烦死了，你怎么这么脆皮。”佘余烦躁的把外套继续盖在盛江头顶，扯动老赵重新挂上的一瓶点滴。这边的输液架子都是固定的不能移动，佘余下手没轻重，搞的点滴架子哐哐乱响。
盛江费劲地掀开外套，无声地看了一眼浑身的纱布，也不知道佘余要折腾什么。
这个状态还能醒着已经很勉强了。
和老赵大概说了一下缘由，盛江打算离开。佘余没等老赵说什么，终于和输液杆子争斗出了结果，把拆卸开的输液杆子拔进盛江怀里，上头吊着的点滴瓶子危险的晃动了一大圈。
被突然的动作砸得头更晕的盛江满脸疑惑。
“老赵，你这里不方便，我把人带去我那儿休息。还有要注射的药剂吗？给我一起带走好了。”说完，佘余示意盛江站起来，盛江扶着输液的杆子起身，然后就被佘余打横抱起。
一旁懵逼的老赵：？
“你特么，搞什么名堂......”饶是盛江也忍不住爆粗口，他挣扎着下去，佘余忍不住恶劣的坏笑一声，把人抱得更紧。
伤口被扯动，盛江抱着输液杆子的手一瞬间握紧，佘余感受到了他的不适，快步走出医疗点。修车铺和医疗点没多远，几个呼吸间佘余就把人放下了。
这一趟让盛江感觉天旋地转，站定后险些往后栽倒。佘余扶住他，迅速又暴力的打开那扇破朽的卷帘门，把人扶进去后抬脚把门往下蹬了一截，就不管了。
他这里只有一张床，盛江躺上去后，脚都有些空悬。
“......往上躺一点，不然脚会着凉。”佘余拉着被子，说话有些卡壳。盛江很是配合，小心地支起身体调整。因为背面也有伤，便朝里侧躺了。
“别往里躺，不然一会儿怎么给你冷敷！”佘余语气不善，实则是自己别扭。盛江呼出一口热气，面上都是发烧带着的红晕。他认命的往外翻身，伤口折腾这一趟，痛得他快要晕过去。
佘余见他配合，没再说什么，出去哐哐当当一顿忙活。盛江半阖着眼皮发呆，估摸着佘余一时半会儿不会赶人，他想等身上的痛楚和高热消退了，再好好和佘余说说取血这件事。
卷帘门响动，佘余再进来时，手里拎着一瓶鲜牛奶。
“喝了。”佘余暴力地打开瓶子封口，递到盛江面前。盛江看着他的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热的缘故，行动迟缓了。盛江有些傻楞的眨了眨眼，然后才撑起身体，接过还是温热着的牛奶，一饮而尽。
亲近一些的人都知道盛江这个习惯。这个习惯源于幼时母亲的叮嘱，说喝了好长身体。盛江以前也不爱喝，母亲去世后的每天早晨，能喝他都会喝。
看着佘余掩藏情绪的双眼，那串铭牌又出现在盛江脑子里，昨晚佘余说的话也疯狂回响。
感觉自己脸上的热气更多了，盛江心里也翻涌起了别样的东西：如果从前的两人......真是那样的关系，是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自己伤人，还是让佘余这样一次次疏远没有记忆的自己更伤人？
佘余看了眼盛江面上不正常的红色，抢了空瓶子就走，像是落荒而逃。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该怎么挽救的盛江，只能郁闷躺下。困意袭来，他闭上眼打算好好休息。佘余在他闭眼后走进屋子，往旁边放了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微微发凉的毛巾贴到了盛江的额头，颈部，脚踝，是包了冰块的毛巾。盛江诧异于这个贴心的举动，心里的情绪翻涌得更厉害。
不会显得过分冰冷的毛巾敷上发烫的皮肤，丝丝缕缕的凉意渗出，缓冲了发热感，很是舒服，盛江带着诸多心绪，很快就陷入沉睡。
满地的黑团子看着佘余小心仔细的动作，一点声响也不敢发。
佘余没忍住，偷偷看了一会儿盛江的脸，然后无声指挥了一波黑团子去镇守小院，一波守着冰袋处理掉可能渗出的冰水，一波在地上待命。然后他再熬不住了，也去破沙发上躺下。
最后，佘余朝地上一捏，甩了两只黑团子在自己耳边，让它们看着墙上的分针，转到一个地方，就叫醒一次自己。
一切的事，等盛江好些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