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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试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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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在电话里和她的经纪人林清说了一下冯关导演的新戏。
没过几天，林清就带着试戏的剧本来了剧组。
“猜猜你要试得是女几号？”林清从包里掏出一沓A4纸，难掩脸上的喜悦。
“辛苦林姐了，”江稚接过剧本，“女几号不重要，重要的是和闻野的对手戏。”
“小王不是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上赶着去蹭闻野的热度了？”林清一脸疑惑，“那你现在这是？”
不等江稚说话，林清又补充道：“我可是托人打听过了，这部戏男主已经定了是闻野。你跟姐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没放下他呢？不然怎么闻野去哪你就跟着去哪。”
“谁说我是冲着他去的，”江稚盯着封面上的剧名头也没抬，嘴硬道：“这可是冯导的戏，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在里面争一个角色。”
“以前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导演和剧本，”林清盯着她看了几秒，感叹道：“这才半个多月没见，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感觉你跟换了个人似的。”
“确实是换了个人。”江稚认真道。
“少贫。”林清显然没当真，嗤笑一声站起身来，“剧本我给你弄来了，接下来试戏我可就帮不了你什么忙了。你慢慢看，公司还有点事我回去处理一下。”
林清离开后，江稚坐在沙发上翻起剧本来。
封面上显示这次她要试戏的剧名叫《帝师》。
《帝师》的剧情并不复杂。
男主周璟是罪臣之子，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在朝堂上走了立足之地，也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老皇帝死后，他成了年幼的女帝宁溪的老师。仗着宁溪信他敬他，他利用宁溪铲除了曾经陷害他家人的大臣。
他的所作所为被发现后，女帝不满自己成了被人操纵的傀儡，决定设计除掉他......
江稚要试戏的就是这个宁溪，女三号，一个前期单纯后期黑化的小反派。
林清带来的剧本并不是全部内容，只有个剧情梗概、人物小传和她要试的一场戏。
距离冯导那边的试戏时间还有几天，江稚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有闻野戏份的时候，她就去现场看闻野演戏。没有闻野的戏份，她就抱着剧本找个安静的房间琢磨角色。
按照排期，闻野的戏份最多也就能再拍半个月。江稚自从杀青后，就一直没能找到个闻野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她现在的生命余额满打满算，离开闻野也就够她活一个月的。
是时候找人打听一下闻野家的住址了，江稚想。
*
转眼到了试戏当天。
林清来接她的时候，江稚已经请剧组的化妆师帮她化好了妆。
“别说，你现在这张脸看着还真有那么一丝威严，再弄一套龙袍往身上一穿，妥妥的帝王之相。”
保姆车里，江稚一动不动地由着林清围观，还配合地收了脸上的笑容，故作严肃。
试戏的地点在江城一家星级酒店的会议室。
“对了，等下你可能会碰到李子木。”快到地方的时候，林清突然说。
“谁？”江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拍的第一部电视剧，女主就是抢得她的。”林清看了她一眼，“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你就忘了？”
江稚：“......”
这么一说，她倒是有印象了。
原主因为尴尬的演技，在这部戏里贡献了一大波表情包。电视剧播出后，原主被全网狠狠嘲了一番，都在说她“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她也是来试女三的？”江稚问。
“是啊，”林清耸了耸肩，颇为无奈，“你俩这也算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一会她要是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就装没听见得了，可千万别在酒店里吵起来。毕竟......”
林清话没说完，但江稚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放心吧，林姐。”江稚安抚道：“以前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但以后我不会再干这种拿钱砸角色的蠢事了。”
酒店走廊里安安静静的，直到靠近会议室，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念台词的声音。
林清在门口站住，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房间出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生，手里拿着一张A4纸打印的名单。
“试戏的？”女生压低声音问道。
“嗯，”林清点了点头，也小声说道：“江稚，约了两点半。”
女生似乎是有些不敢确信，低头扫了眼名单，又反复抬头确认了好几遍，确定江稚名字在上面，这才指着旁边的房间，“先进去等着，到你们了我会叫你们。”
隔壁是个小型宴会厅，房间里已经坐了很多人，都是来试戏的。江稚和林清挑了个靠边的座位就坐下了。
坐下没多久，江稚从背包里把剧本掏出来，刚准备再看看的时候，左边空位上坐下来一个人。
江稚一开始也没在意，直到她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
“江稚？”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敢置信。
江稚抬起头，就看见隔壁坐着的人正一脸讥讽地看着她。
正是李子木。
“你也来试戏？”李子木扫了眼她手上的剧本。
“嗯，”江稚应了一声。
“真稀奇，”李子木嗤笑了一声，“你江大小姐还有亲自试戏的时候？怎么不干脆直接带资进组，还不是想演哪个角色就演哪个，那多省事？”
李子木没有压着音量，宴会厅里很多人闻声都望了过来。
“江稚怎么也来了？”
“她俩对上，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还有心思看戏呢？不知道这位这次看上哪个角色了，咱们怕是要没机会喽。”
“真倒霉，怎么偏偏碰上她了......”
周围人的议论江稚仿佛充耳未闻。见自己的质问也并没能刺激到江稚，李子木开口道：“你哑巴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江稚问，“我要看剧本了。”
江稚面上没什么表情，举起剧本示意了一下，明摆着是拒绝的态度。
李子木在她脸上打量了两秒，啧啧道：“表情管理做得不错啊，看样子这回对着镜头能多点表情了，总是嘟嘴瞪眼那一套，观众看你笑话都快看腻了。”
周围传来一阵阵压抑着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江稚还没说话，林清在旁边倒是忍不住了，她刚要站起来，就听见门口有人喊道：“江稚，到你了。”
林清翻了个白眼，领着江稚往外走去。身后传来李子木做作的声音：“加油哦～江稚，你的表现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江稚跟着林清进了会议室。会议室很大，中间空出的场地上架着一台摄影机，看起来是要把所有演员试戏的过程都收录进去。
冯关、编剧冉琪琪还有两个江稚不认识的人，在桌子后面坐成一排，从江稚进来，就不断有目光在打量她。
“江稚？怎么什么人都能来试戏了？”
“我还在网上刷到过她演戏的视频，看了那叫一个难受......”
直到冯关清咳了一声，坐在最右边的两人才收了声音，把视线从江稚身上移开，转而掏出了手机。
江稚笑了下，上前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
冯关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说道：“时间有限，直接开始吧。”
江稚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整个人日常都和进来时不一样了。她就站在正中间空地上，正对着导演和编剧，但眼睛又没有看她们，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虚空，仿佛那里她的老师周璟正站在那里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
江稚没做任何动作，只定定看着面前的“老师”，眼圈渐渐地泛红。
“周璟”，江稚终于开口，压抑的声音里，满是被背叛的痛苦，“我的好老师，我信你敬你，你到头来就是这么对我的？”
会议室里并没人回应她，只是空气都因为她的质问，变得有些苦涩。
等了几秒，似乎是真得等到了答案。江稚忽地拔高声音：“你利用我的时候有想到今天这个下场吗？”
对面依旧安静，但江稚看得见“周璟”眼底的痛苦，也听得见“周璟”在说“对不起”。
“晚了，”江稚身形踉跄，脚步有些不稳，她抬手把手腕上的手串摘下来往前面地上一摔，“你我师徒缘分就有如此珠。”
说完，江稚艰难地转过身，不愿多看。她手臂一挥，厉声道：“带下去！”
导演一直没喊停，江稚台词说完了也还是维持着刚才的状态，又等了好几秒，才听见导演的声音：“好了。”
江稚再次朝着桌后几人鞠了个躬，抬起头就看见编剧一脸捡了宝的表情。导演倒还是她刚进来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至于最右边的两人，神情则有些复杂，完全不复一开始时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在导演喊了停后，竟然还一副意犹未尽，没看够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林清都还有些没从江稚突飞猛进的演技中回过神来，“你是不是瞒着我报什么演技培训班了？”
江稚：“......”
不过，林清仔细琢磨了一下导演冷淡的神色，怎么看都像是拒绝的意思。她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干脆开口询问江稚，“你觉得有戏吗？”
“我也不知道，”江稚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过我已经尽力了，结果好坏我都接受。”
林清也摸不出深浅：“冯导是出了名的难捉摸，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不过——”林清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今天的表现真让我刮目相看。”
*
江稚接到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演员名单定下来了！宁溪是你的了！”
江稚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林清的喜悦。她自己仿佛也被感染到了，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与此同时，李子木工作室里。
听见宁溪的角色落到了江稚手里这一消息，李子木挂断经纪人电话后气得直接摔了手机。
助理安慰道：“子木姐，你消消气。”
“消气？你告诉我怎么消气？”李子木吼道：“就江稚那个演技，她凭什么和我比？”
“可能她又带资进组了？”助理猜测道。
“你去找人打听打听，如果这事是真的，找机会透露给营销号。”李子木眼神发狠道：“连续两次抢我角色，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