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泪》清知雏里

19、大梦

　　蔷白第一次在医院醒来，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地，耳边还有哗哗海浪声。

　　胳膊上插着针头，蔷白拔了下来，这一行为竟然引来了警报声。

　　门口敲了几声门，紧接着进来一个白衣女人，蔷白无心理辰允的人，她要逃出这里，逃出辰允的地盘。

　　现在是她唯一逃跑的机会。

　　迷宫一样的走廊，蔷白摸索到一个向下的楼梯，想也不想地走下去，一楼既不是医院大厅，也看不到任何人。

　　是类似别墅客厅的布置。

　　她握紧扶手，腿部僵硬了一会儿。

　　这是辰允的，辰允一个人的医院，不，一个人的医院怎么能用医院称呼。

　　蔷白捂了捂脑袋，踩着地毯跑向外面，慌乱间碰碎一个花瓶。

　　蔷白抖了抖，这个花瓶大概都能买她一辈子了。

　　“太太，您的各项指标都已经达到完美水平，小心被碎陶瓷伤到。”这时，白衣女人追过来，跑近半蹲下清理被打碎的花瓶。

　　“夫人在主楼的书房处理工作。”

　　辰允踏进来，就看到一脸恐慌的蔷白，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的腰。

　　蔷白又被吓到，一个激灵腰被更紧抱住。

　　辰允：“怎么了？”

　　白衣女人用衣服包住捡起来的小碎片，手指微微泛红：“属下下来时已经是如此，可能是花瓶打碎的声音惊吓到了太太。”

　　辰允皱眉看着怀中的人：“不就碎个花瓶，你至于吗。”

　　蔷白带着哭腔道：“辰允，你放开我，我们不合适。”

　　她话说了没一会儿，辰允松手，蔷白摔到地上。

　　她眼含惊恐地看着辰允：“你的花瓶我会赔给你，我们不要纠缠了。”

　　她边说话，边跟辰允拉开距离，反应了几秒，爬起来往外跑。

　　顺利跑出去后蔷白彻底愣住了，她能看到的最远处，都没有一块陆地。

　　这是辰允的私人岛。

　　辰允呵呵的笑声随着脚步声传过来：“你能跑到哪儿去？我打算在这里待到你原谅我，一个月也好，两个月也好，病了有医生，饿了有我，你只能依赖我。”

　　蔷白又被抱住，她确实已经被辰允治好了，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单一的绝望感，没有什么能分散她的注意力，更能摧毁一个人。

　　“你，不能这样，那样的事，以后还会发生很多遍，我接受不了。”

　　辰允亲了她的脸颊一口：“不会了，那女人毫无价值，比不上我，也不懂照顾人。”

　　蔷白：“那我呢？”

　　辰允握住她的手：“我没有的你都有，快让我亲你嘴，不要跟我闹了，你现在比我健康，要是你不原谅我，难道不怕我猝死。”

　　这些年，蔷白为辰允解决了生活上的大部分事，让她能全心投身事业。

　　这段时间，蔷白躺在病床上，睡着了都要哭闹几声，辰允才发现不能没这个小女人一天。

　　房屋没人整理，身边没人跟随，就连床都没有温度，空气都不舒畅了。

　　蔷白闭上眼睛：“不要说了，我不相信你。”

　　辰允松开她，转身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就吻了起来。

　　她们呼吸都不稳。

　　“这不是让我亲了么。”

　　“你也可以找别的女人亲。”蔷白侧脸，躲避她强硬的亲昵，“没人会拒绝你。”

　　辰允瞳孔一缩：“你跟任何人都不一样，只有我能亲你。”

　　蔷白：“可你不爱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我甚至管不住你在睡觉时去找别的女人，那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辰允：“你再闹我就让你成为真正的保姆，让你看着我跟她过日子。”

　　蔷白摇头，她推开辰允，没推动，自己摔了下去。

　　“我没有闹，你理我，我就是你的妻子，你不理我，我就是你的保姆，我从来没有在你身上感受到爱意。”

　　蔷白爬起来，她要逃，不管后果如何，只要不在这。

　　辰允扯住她的手腕，把她往主卧带。

　　蔷白看到是卧室就发抖，她没有任何力气能反抗辰允。

　　“不行，不行，我疼！”蔷白用被子把自己包住，往角落里缩。

　　辰允站在床边看着她：“我没想干什么，你昏睡的这几天我一直在处理工作，现在你醒了，也该陪我睡觉了。”

　　几分钟后，蔷白就这么被辰允锁在怀里，辰允舒服地靠着枕头入睡。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蔷白窝在辰允怀里。

　　逃吗？

　　她捏着她的衣角，尽管知道这是没感情的人，还是舍不得。

　　她的手指，她的头发丝，都是蔷白仔细打理了快三年的宝贝。

　　三个小时过去。

　　四个小时过去。

　　六个小时了，辰允睡醒，就看到蔷白像只猫一样窝在自己身上，睡熟了。

　　她抚她的脖子道：“真乖。”

　　蔷白被弄醒，反应过来自己跟辰允的距离很亲密，非常抗拒地推了推辰允。

　　辰允冷哼一声：“怎么？”

　　蔷白眼睛又红了：“你凭什么——”

　　辰允捂住她的嘴：“又要讨厌我？你只是讨厌我去找别人，不可能讨厌我这个人。”

　　蔷白垂头，泪珠滴在辰允手上。

　　“你看不起我，我说什么都没用。”

　　蔷白重新闭上眼睛：“我不会任由你拿捏，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在乎的人。”

　　纸张晃动的声音。

　　辰允：“你看这是什么？”

　　几秒钟过去，蔷白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厚厚一沓纸张，心跳加速的同时大脑充满了困惑。

　　“这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结婚证，我们一起看看，除了在财产方面有些不同，其它的跟结婚了不差。”

　　蔷白小声道：“你父母知道吗？”

　　辰允翻开第一页：“时间问题，总要知道的。”

　　蔷白抱住她，碎发蹭了蹭她的下巴，很认真地看着纸上的文字。

　　她可以监护辰允，照顾辰允，保护辰允，以后她可以继承辰允的遗产，辰允需要向她报备行踪。

　　再后面是财产赠与，蔷白分出来放到一边：“不要你的钱。”

　　辰允揉了揉她的脸：“以后你会用到的。”

　　蔷白把那放到一边的几张纸又往远处推了推：“不要。”

　　……

　　“我有工资，够用的。”

　　“嗯。”

　　……

　　辰允不管走到哪里都在工作，蔷白捧着一束白色鲜花推开她的书房门：“辰允，这花真好看，我能放到你的书桌上吗？”

　　辰允：“不准靠近海边，过会儿给你做饭。”

　　蔷白已经熟悉了这间办公室，很快找到一个花瓶，把花摆好后放到桌面的角落。

　　“我等你。”

　　辰允：“嗯。”

　　严肃的办公桌上多了捧娇嫩的花，思绪纷乱起来，辰允皱眉闭上眼睛。

　　在事业最忙的时间爱上一个多情的女人。

　　傍晚，辰允做了一桌好菜，其中有几道菜是很新鲜的海鲜。

　　她搂着蔷白的腰：“你喜欢吃海鲜？”

　　蔷白只认识几道家常菜，绝大部分菜她叫不出名字。

　　“嗯。”

　　辰允手掌抚她头：“出去散步。”

　　蔷白被牵着往外走，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放着绚丽的烟花。

　　辰允：“等你恢复过来，我们再回去。”

　　蔷白踩着石子路：“这里很适合养身体。”

　　辰允在花海驻足，她拉着蔷白在躺椅躺下，蔷白剩的位置不多，只能半靠着她。

　　“这个地方人多才好，把亲人朋友都拉来才有意思，现在有你陪着，以后还有小孩，等父母不忙了，我们一大家可以经常来这里。”

　　蔷白握着她的手指：“我们可以跟父母住在一起，我给你生孩子，让二老高兴。”

　　辰允哼笑一声：“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经常去看看便好，我爸妈生我生的早，如今他们人生才过一半，我们去会变成电灯泡。”

　　海水声，风声，花香，还有爱人的呼吸声。

　　辰允怀中有柔软的美人，更是享受。

　　过了一会，蔷白的声音：“为什么女生不能和女生怀孕。”

　　辰允把身子往上挪了挪：“因为生多了对身体不好，你喜欢小孩？”

　　蔷白：“你不喜欢小孩？”

　　辰允呵呵道：“现在不。”

　　蔷白把自己缩了缩：“如果我们能生孩子，你会让我打掉，生下来后也不会让孩子在我身边。”

　　辰允抚了抚她冰凉的发：“又要讨厌我？”

　　辰允把她抱紧：“我失去你，等待我的是难以承受的孤独，你要一直在我身边，知道吗？”

　　蔷白：“我要一直在你身边，失去你，生活没了意义。”

　　蔷白对穿衣很讲究，以往辰允只需要动动嘴，就能穿到合适那一天的服装。

　　刚才，蔷白拿到了辰允的日程表，原来辰允的人都知道她跟辰允的关系。

　　“不要睡，你怎么没有一天是空闲的，这样对身体不好。”

　　辰允睁开眼睛，蔷白还坐在身边翻她的日程。

　　“不用看这个，随时都会变，只要你需要我，上面的这些都可以往后推。”

　　蔷白觉得不行，辰允把她拉下来：“好了，你从小到大被严格控制时间，所以觉得假期很重要，每天休息时间足够，可以了。”

　　蔷白还是觉得不妥，辰允看她小嘴还要说，补充道：“说起健康，能自己做衣服了？”

　　蔷白知道她要给她重新规划。

　　“嗯。”

　　辰允：“以后你只需要待在服装设计室里，母亲从小醉心服装设计，父亲给她安排了所有，我同样为你创造一个只属于你品牌。”

　　蔷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红了眼，她不敢奢想的，就要真实得到了：“我……我从来没有想过。”

　　辰允幽幽道：“我也是委屈你了，不知道你不会花钱。”

　　蔷白：“你们富可敌国，我站在你身后，接触到的，看到的，都超过了金钱。”

　　辰允：“平时半夜有什么事你都跟我一起走，上次怎么愣着。”

　　蔷白：“你是我的爱人，去找前任不问我的意思，那时我知道我没有爱人了，为什么还要跟上去。”

　　一个蕴含着生气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