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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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公路上，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咆哮着从市区的方向疾驰而来。后面还有几辆昂贵的越野车，紧追其后。
那辆面包车明明是最便宜的货，此刻却像是一条灵巧的鱼，在车流间灵巧地穿梭。眼瞅着马上越野车就要追上来，面包车却咻地一甩，灵活地躲开。
原本一路上被面包车搞得怨声载道的司机，在看到这场追逐赛后默默闭嘴，尽量往两边车道散开，不参与这场战争。
毕竟，面包车赔不起，越野车也赔不起。
二十分钟前，虚怀跟在那三人后面进了酒吧，但一转眼的功夫，就失去他们的踪迹。就当他打算给特调处打电话求助的时候，他看到一伙黑衣保镖搬着笼子上了三楼。
此时笼子上的破布已经被掀开，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蜷缩着一条银蓝尾巴的鲛人。
靠，还真是鲛人。
拐卖人口，不是，鱼口啊！
虚怀想都没想，直接冲上去动手，一把禅杖被他挥得虎虎生风。
左手一挥，黑衣保镖就倒下一片，爬都爬不起来。再一挥，又有两名黑衣保镖被他拍飞。
不过几十秒的功夫，在场的黑衣保镖就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
虚怀收起禅杖，咚的一声重重磕在地上，双手合十做了个印，慢悠悠念出一句“阿弥陀佛”。
说完扫视一圈东倒西歪的黑衣保镖，确定没有能打的，紧接着，就挥起禅杖向笼子砸去。
“咣！”一声巨响，那禅杖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硬生生将精钢的笼子砸开一个豁口。
虚怀也不恋战，直接将那条惨兮兮的鲛人拉出来，扛起来就跑。
哦，顺带着还开走了那个司机的小破面包车。
好一会儿，黑衣保镖才从地上爬起来，纷纷往外追去。
虚怀早就带着鲛人跑了，只给黑衣保镖留下一屁股车尾气。
虚怀带着鲛人在公路上上演急速狂飚。鲛人此时正乖乖缩在副驾驶，一脸茫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带着长蹼的爪子朝虚怀抓去，整个人也猛地向驾驶位一扑。
“咣！”
虚怀头也不回，直接用禅杖挡过去，鲛人狠狠地撞在禅杖上。
“祖宗，开车呢，”虚怀猛地下压，将鲛人死死卡在副驾驶上，“危险驾驶懂不懂！”
“真他么活爹！”虚怀一边稳住方向盘躲开一辆车，一边骂骂咧咧，“恩将仇报！”
“要不是看在你是水族的份上，我才懒得招惹你！”
鲛人拼命挣扎，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牙齿在禅杖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草，”鲛人的力度极大，虚怀差点没压住，手一打滑，车子就歪歪扭扭向路边撞去，“你还是先睡吧！”
虚怀猛地一打方向盘，稳住车子。然后挥起禅杖，冲着鲛人脑袋一敲，鲛人晃晃脑袋，就软绵绵从座位上滑下，昏了过去。
等气势汹汹的鲛人不再捣乱，虚怀才腾出功夫应对后面追上来的人。眼看着后视镜里有几辆车要追上来，虚怀特意放慢速度。
等追车和他差不多并行的时候，他在经过一个弯道口的时候猛转方向盘，小面包车就一溜烟窜进了侧道。
那几辆追车只能被后来的车流裹挟着，干瞪眼看他离去。
虚怀甩掉了跟着的车，车速才慢慢降低。
就在他打算找个地方掉头回特调处的时候，发现头顶的云层慢慢结厚，噼里啪啦带着闪电，眼看着就要劈下来。他才意识到好像忘了点什么！
虚怀瞪大眼睛，草，渡劫！
“完了完了完了，这次才是真完了！”虚怀顾不得其他的，猛踩油门加速冲着人烟稀少的地方飞驰。
“救命呐！”虚怀急的一脑门汗，一边开车，一边摸出手机打算给闻人笙打个电话。
这时，一道紫色的闪电劈下，落在车前。
虚怀一惊，打雷不能用手机！就算你是渡劫，那也是雷！
他只能悻悻丢下手机，猛踩油门加速。
银灰色小面包车在前面绕，天雷在后面追着车屁股劈。
虚怀在心里给各方神佛祈祷，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救命啊。让我找个地方苟着再劈啊！
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条凶神恶煞的鲛人也醒了。他睁开眼就张开嘴，往虚怀身上扑，锋利的牙齿誓要狠狠撕下虚怀一块血肉。
虚怀只得再腾出一只手去阻止鲛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懂不懂！会说话不会！”
“恩人，恩人！”虚怀一边用禅杖压住那条鲛人，一边吼他，“是我救你！”
“你他么没脑子不是，分不清好赖人？是！我！救！了！你！”
“我，你的救命恩人！”
鲛人被他吼得一愣，张张嘴，因为长久没有喝水，声音有些艰涩：“恩……人？救……我？”
虚怀见他终于不疯了，才缓缓放下禅杖，没好气道：“对！是我救了你。”
“虽然我不知道你一条鲛人，怎么会出现在蓟京。但那群人确实是在人口，不是，鱼口贩卖。按理说特调处遇到这种事情不会不管的，”虚怀一边开车一边给他解释，“但现在我要渡劫，你看劫云就在头顶。”
鲛人傻乎乎地抬头看，只看到车顶。
虚怀：……
“是外面！那劫云还能钻车里来！”虚怀暴躁地怒吼，“真不知道你们鲛人怎么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鲛人被他的怒吼吓到，往座位上缩了缩，缓慢而又字正腔圆地重复虚怀的话，一字一顿道：“特、调、处，恩人……”
“好了，别说了。”虚怀打断道，飞快地给他解释现状，“我马上就要渡劫，现在顾不上你。我看你都快干巴成咸鱼了，待会儿找个河，你先泡进去。什么事情等劫云过去了再说。”
鲛人嗯嗯点头，乖乖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
虚怀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朝着河边开去。
草，糟心的一天，操蛋的人生！
不对，善哉善哉，佛祖救我！
总之，那条鲛人后面没再闹腾。等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在虚怀的指挥下乖乖跳进河里泡着。
虚怀眼看着天雷降临，只能放弃闻人笙给他算好的地方，就地打坐硬抗天雷。
“轰”
“轰”
……
一连八十一道天雷劈下，虚怀人都快麻了。
等度过天雷，劫云散去，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坐在原地的虚怀也早就成了一块煤碳。
鲛人好奇地蹦过去，戳戳虚怀，摸了一手的黑灰。
“恩、人……死掉、了吗？你。”鲛人歪着头，满脸好奇。
“干什么，干什么！”虚怀吐出口黑烟，粗鲁地一抹脸，“我还没死呢！区区劫雷而已。”虚怀说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跳进河里开始疯狂搓洗，试图洗掉身上的的焦壳。
突然，他的动作一僵，缓缓回头。
鲛人半张脸浸在水里，正好奇地盯着虚怀，目光澄澈，眼神明净。
虚怀觉得有点牙酸，他问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鲛人一脸茫然。
虚怀闭了闭眼，换个说法问道：“你是雄性还是雌性？”
这次鲛人听懂了，他高兴地原地游了两圈，“不、知道、我。”说完他又低头想想，歪头吐出一个字正腔圆的“呀”。
虚怀：……不知道你呀个头。
鲛人似乎是意识到他表情不对，往后缩了缩，迟疑道：“雄……性？”
虚怀拳头再次握紧。
眼看到虚怀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鲛人又改口道：“不、不、不，雌，雌性？”
虚怀：……
鲛人一甩尾，往后漂了几米，彻底远离虚怀才说道：“鲛人、都，成年、才分化、性、别的、我，们。成年，没有，我。”
虽然鲛人说得颠三倒四，但虚怀还是听懂了，他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还没分化是吧？”虚怀问道，“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鲛人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虚怀的意思，连忙嗯嗯点头。
虚怀：还是个未成年鱼！那群混蛋罪加一等。
但是先不管那群违法犯罪的混蛋，目前他自己得先有套衣服，能从水里出去再说。想到这里，虚怀比划着吩咐鲛人道：“那你先去车上。”
虚怀指指停在路边的车，“看到没有，就我们坐的东西。”
“穿的，这样，裹在身上的，”虚怀又比比自己，“给我找套能穿的。”
鲛人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乖乖地蹦跶着去车上给虚怀翻衣服。
但那群混蛋显然没在车里放什么替换的衣服，最后鲛人只能给虚怀扯下车后座的套子递过来。
虚怀表情一滞，完了，忘了这车不是自己的，自己为渡劫准备的东西自然不在。尽管十分嫌弃，但虚怀总不能裸奔。
他只好接过车座套裹在身上，光着脚上了岸。
虚怀想着给特调处的人打个电话江湖救急一下。结果河边泥湿，他脚下一滑，自己一个趔趄，手机扑通一声掉进河里了。
虚怀裹着车座子套站在岸边，此时一阵风吹过，更加显得凄凉。
他一脸悲怆，忍不住仰天怒吼：“草！”转而又硬生生改口，“草真绿，花真红，我佛真慈悲！”
鲛人被吓得一个扑腾，钻进水底不再出来。
过了好久，鲛人才悄悄探出一只爪子，摸索着将那个进了水的手机放到虚怀脚边。
虚怀拎起那只手机，手机早已黑屏，还啪塔啪塔地往下滴水，显然是不能用了。
“救命啊！”虚怀欲哭无泪地抱头蹲下。
鲛人悄悄探出个脑袋，一脸无辜地问：“恩、人，怎么、救命，你？”
虚怀此时已经不想说话，他虚弱地摆摆手示意鲛人闭嘴。
他需要好好缓一缓，毕竟他倒霉这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鲛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