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天使把我带走》木桑七七

4、番外一 那年十岁

　　“轰隆隆——”天又打了一个响雷。
　　我哆嗦着来到了哥的房间。
　　“哥哥，如雅怕~~~~~~~”哥看到我马上从床上跳下来，跑过来抱住我。
　　他说：“如雅不怕，打雷没什么的，它们要打的是坏人，我们没做坏事，所以不会被打到的。乖哦，不怕。”他把我拉到他的床上，说如果怕就一起睡。我窝在被窝里想，长大了，我一定要找个想哥哥一样好的男朋友。那一年我十岁，哥哥十二岁。我一直这样想着，甜甜的睡着了。
　　“呜呜……”半夜忽然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我被吓醒了，“登”地坐了起来。我摇醒哥。
　　“哥哥，你听呀！好可怕哦！会不会是鬼呀？”
　　“鬼？怎么会呢，这个世界没有鬼的，好像是有人在哭，我们去看看吧！”哥哥跳下床，示意我也跟着去。
　　“哥，不要了吧，要是真的是鬼，那可怎么办？”
　　“没事的，如雅。你跟在我后面，如果有事，我保护你就是了。”哥拍拍胸膛保证。
　　于是我拉着哥的衣角，瑟瑟索索地往声援前进。我们来到了爸爸妈妈的房门前。也许那个不该称作爸爸妈妈的房间。在我的记忆里，好像那里从来都不曾有过爸爸的身影，有也是极少的。他很少回家。
　　“好像是妈妈。”哥说。
　　“妈妈？”
　　“进去看看吧！”
　　我们打开了门，里面一片黑的。只听见“呜呜……”。哥哥开了灯。我们看见妈妈坐在床角，双手怀抱着膝盖，把头埋在手臂间。妈妈在哭？妈妈在哭！在我眼中一直有温和笑容的妈妈，她竟然在哭，哭得那么伤心。这让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哥哥和我呆呆地站在门口。
　　“妈妈？”我走过去抓妈妈的手。可是妈妈一把把我推开。
　　“咸浩不要你们了！他不要你们了！他跑了！再也不回来了！那个女人为他生了个儿子，他就跑了！你们很开心对不对？叫你们争气一点，你们从来都当耳边风。现在好了，他跑了，再也不要你们了！”妈妈对着我大喊，我倒在地上怔了。妈妈从来都没这么凶过，就算我每次考试不及格她都没这么凶过。
　　“如雅！”哥跑过来扶我起来，“我们出去吧！”
　　我跟着哥出去，坐在了房门口。妈妈在里面哭，我在外面哭。
　　哭了好久好久，我透过眼泪，看到妈妈拉了个箱子出来，然后她把很多东西往里面扔。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要干嘛。我记得那是爸爸常做的事。
　　我看到她拉了这个箱子就要往外走。
　　“妈妈！”我追她，哥哥也追了上来。
　　她转过头，用那种我从来没见过的可怕眼神看我们，她说：“不要跟着我！”
　　我们吓住了。然后我们亲眼看见她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子越开越远。
　　我一直以为她会像爸爸一样走了之后过几天会回来。
　　哥哥学着做饭给我吃，总是烫伤手。虽然很难吃，但我还是乖乖地吃了。我想讲给妈妈听，听她夸夸我。我还想听她给我讲故事，妈妈总是有很多有趣的故事的。
　　可是过了很久很久，我记不清几天，可能十天，可能二十天或者三十天。妈妈和爸爸都不曾回来。我没有如愿地听到妈妈夸奖我，给我讲故事……
　　两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小孩子，为了继续生存下去，开始学会打架，流血，欺骗，强者为王……
　　蜕变纯真，充满灰暗的，那年十岁。